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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继 位

    颍水东流,千年来哺育着沿岸的生灵,颖水河畔一座雄伟的城池拔地而起,就向大地隆起的**。这座城池名叫阳城,是大夏的都城。此时阳城三十里外,一片营地延绵数里,中间一座大帐气势恢宏,正是禹后回鸾的御帐。一位魁梧的将军正向御帐走来,临近帐前,将军撩袍跪倒,高声禀报:“臣姬弃奉旨前来面圣。”“宣”随着侍者的一声通报,姬弃大踏步走进大帐。进得帐来,只见大帐内白绫飘摆,只一人身俱缟素躬立于帐中。仔细一看,是伯益,姬弃被眼前的一幕弄得不明所以,愣愣的站在原地。伯益哽咽着对姬弃说道:“大将军,禹后驾崩了!”听到伯益的话,姬弃如遭雷击,几欲张口,却说不出话来:“这-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伯益便将他与禹后东巡会稽的经过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姬弃。

    听完伯益的表述,姬弃放声痛哭,伯益走到姬弃身前用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以示安慰。姬弃看向伯益,面对着这位相交多年的好友,回忆起二人追随大禹的种种,姬弃不禁抱住伯益哭的更加伤心。哭了不知几时,随着心情的慢慢平复,姬弃默默捋顺着事件的因果,越是回味越是感到异样,越是回味越是感到疑惑。于是姬弃推开伯益问道:“执政可曾将禹王崩逝的消息禀报太子?”

    听到姬弃的问话,伯益不禁心头一紧,含糊答道:“尚未进城,未能得见太子,所以——。”未等伯益说完姬弃便质问到:“禹后可留有诏书?”

    面对姬弃咄咄逼人的气势,伯益反而镇定了下来,并未回答姬弃的问题,而是说道:“将军勿急,禹王有信留于将军。”说着,伯益从袍袖中拿出大禹留下的信,递于姬弃。姬弃伏拜于地,双手接过信件,展信观看,姬弃脸上的表情,随着看信阴晴不定。看罢姬弃陷入了沉默,转而一边踱步一边喃喃自语到:“怎么会是这样——怎么会是这样——陛下你这又是何苦呢。”

    走着走着,姬弃突然停了下来,继而转身直奔伯益,双手紧攥住伯益的衣领,目露凶光,厉声问道:“大胆伯益,是否是你觊觎王位,在陛下面前尽了谗言,使得陛下不传位于太子!”未等姬弃继续说下去,伯益又掏出一个木盒向姬弃说道:“将军认得此物吗?”姬弃伸手抢过木盒,脸上的表情,仿佛难以置信,姬弃急忙打开木盒,只见盒里装着一缕动物的毛,根根雪白,阳光照耀下泛着金属的光芒,让人忍不住想用手去抚摸,但用怕自己的手玷污了它的圣洁。姬弃看到此物,默默垂泪,良久姬弃叹息一声,对伯益深施一礼说道:“执政大人,陛下诏书可否给我一看。”伯益将诏书递于姬弃,姬弃双手接过,揽毕,又双手递于伯益。之后,姬弃倒退三步,整了整衣冠,面向伯益伏拜于地,高声诵道:“臣,姬弃叩见陛下!”

    长河落日,太阴初上,暮色渐渐的包围了这座颖水畔的城池。黑夜向爬上岸的洪水吞食着城里的每一条街道,为权谋搭建起表演的舞台。今夜,阳城的四门增加了守卫,城内各主要街道及重要府邸也都有重兵把守。一队骠骑,借着夜色的掩护,迅速的包围了太子府。一切安排停当,一位将军,整装来到太子府的大门前,伸出手准备去抓门环,伸出的手在半空中短暂的僵住,而后决然的抓起抓起门环扣了三声。门内传出声响,便有人问道:“何人叩门?”门外将军答道:“臣大将军,太子太傅姬弃有要事求见太子。”话毕,门内传出急匆匆的脚步声,随之侧门打开,一名家丁探出身子,一出门便瞥见府门两侧立有军士,同时听到不远处传来马嘶声,家丁有些慌神,眼神四处寻找,目光聚焦在姬弃身上,家丁慌忙施礼。面对此景,家丁不敢贸然将姬弃让进门内,而是说道:“太傅稍后,小的速去通传。”说罢家丁闪入门内。不多时,侧门再次打开门内走出一青年男子,中等身材,面目白皙,来着乃是太子属官姬丛,同时也是姬弃的族侄。姬丛面向姬弃深施一礼说道:“姬从见过太傅,太子请太傅内堂叙话。”说完,姬丛引着姬弃自侧门而入,二人进后,侧面迅速关闭。

    姬弃随姬丛进入府内向内堂走去,身为太子太傅,姬弃对府内的一草一木都十分熟悉,多少个日夜姬弃在府中教导太子骑射武功,兵书韬略。转而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姬弃心中不禁默然。姬弃的思绪尚未飘远,二人已来到内堂门前。姬丛示意姬弃稍停,而后姬丛通禀道:“殿下,太傅已到。”只听堂内脚步声响,内堂门开,门前站立一人身材高大,面白如雪,丹眉细眼,直鼻阔口英气逼人,开门的正是太子姒启。姬弃见太子亲自开门迎接,赶紧撩袍跪倒说道:“臣姬弃叩见太子!”姒启上前扶起姬弃说道:“太傅不必拘礼。”姒启声音温婉,仿佛能够透过人的躯壳直击心魄,令人为之倾倒。此时,姬弃听的太子的话更是满心激动。姒启将姬弃领入内堂,示意姬丛一同进来。进得堂来,姒启坐于主位,并让姬弃坐于自己身旁,姬丛站于一旁随侍。

    姒启向姬弃问道:”不只太傅深夜来访有何要事?”

    姬弃看向姬丛,略有迟疑,姒启说道:“姬丛随我多年,况且又是您的族侄,但讲无妨。”

    姬弃神情稍显激动,对姒启说道:“启禀太子,禹王已在东巡会稽时驾崩了!”

    姒启听了姬弃的话,犹如触电一般自座椅上站起,但又快速的告诫自己不可乱了方寸,方才家丁像他禀报太傅深夜来访还带了兵马,他就料定今夜必有大事发生。姒启再次坐定,稳住心神便向姬弃问道:“太傅此来可带有诏书?”

    姒启的冷静让姬弃感到吃惊,更没料到姒启回问的如此直接,此时姬弃尚未想好如何向姒启禀报传位的问题,但姒启的提问反而让姬弃下定了决心,于是姬弃起身伏拜于地:“启禀太子,先王已将王位传于执政伯益。”姒启听后,神情一凛,二目之中射出两道寒光直盯住姬弃,另姬弃感到浑身发冷。

    姬弃看着姒启的神情,想到二人多年的如师徒般的感情,不禁悲从中来,言辞恳切的对姒启说道:“老臣无能,罪该万死,但值此非常之时,还请殿下能体会先王的苦心!”说罢不住叩头。

    姒启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急忙上前扶起姬弃,神情回复如常,说道:“太傅快快请起,父王的安排自是十分妥当,今日已晚,明日我定当亲自向当今陛下上表称贺。”

    姒启说完,姬弃面露难色,跪在地上仍不肯起身。姒启见状心头一紧,问道:“莫非还有其他旨意?”姬弃,含泪点头,说道:“陛下命您护送先王灵柩至王陵安葬,并替先王守灵,今夜便要出发!”说完姬弃以及一旁的姬丛共同将目光投向姒启。姒启愣了一下,而后从容说道:“陛下的安排十分妥当,待我略作收拾,便启程出发。”府门外五百兵士已做好准备,护送着姒启和禹王灵柩向王陵所在——涂山,进发。

    不觉间已离城三十里,姒启说道:“太傅请回吧,我会将先王灵柩顺利送到。”姬弃自马上答道:“殿下一路小心。”姒启接着说道:“我还有一事放心不下,想要拜托太傅。”姬弃望着太子眼中满含无奈与不舍,说道:“太子请讲,老臣愿效死力!”姒启自马上深施一礼,说道:“我此一行并无其他牵挂,唯有府中的幕僚,还望太傅能保全。”说着又指向一旁的姬丛,继续说道:“姬丛随我多年,与我情同手足,我也将他托付于太傅。”姬弃表示一定完成姒启的托付,三人自马上洒泪做别,姒启扬鞭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