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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胡 生

    风掠过草地送来花香,同时也将一群鸽子送上天空。鸽子们在天空中漫游,咕咕的叫着在向云朵讲述自己的自由。一只白鸽突然离队,追逐着官道上的一队车马,只见一人招手,鸽子像终于找到了目标,满足的落下。此人在鸽子的腿上拿出一张字条,便将鸽子放走,展开纸条,见纸上写道:“禹王东巡与祖龙相会,并于祖龙同归,确非伯益所害。”此人看罢纸条,雪白的脸上浮一丝疑惑,嘴上不自觉的嘟囔道:“这祖龙是何物呢?”旁边的随侍在一旁听见但又没听清此人的说话,在一旁不禁问道:“太子,您说什么?”听到侍从的疑问,姒启回过神,答道:“没什么。”接着又问道:“是不是快到涂山了。”随侍答道:“启禀太子,我们现在已在涂山脚下,预计明日便可到王陵。”姒启听后缓缓点头。

    是夜,姒启一行人便在涂山脚下安营,姒启在自己的营帐中又拿出了那张纸条。这段日子他所经历的种种,在他脑中不停的闪现。父王的死因似乎已经明了,但是父王对于后事的安排让他感到困惑,虽然想不通,但他依然相信自己的父王如此安排一定由他深义。想到此,姒启的心情也宽慰了许多。

    夜深了,山风变的强劲,把姒启大帐的门帘吹起,随侍上前掩住。突然之间山风更盛,把门帘吹的大开,伴随着山风,一团紫雾在大帐之中盘旋。帐中左右被紫雾沾染后皆昏倒于地,唯有姒启安然无恙。姒启目睹眼前突发状况,大吃一惊,马上起身,准备奔出帐外呼唤援兵。正在此时,紫雾中走出个小孩,拦住了姒启,说道:“兄长,莫怕,小弟胡生有礼了。”声音如银铃般传入姒启的耳朵,使其如饮甘泉,有种说不出的畅快。

    姒启仔细端详着来人。此人个头不高,紫红色的脸庞上细眼如丝,小鼻子,大嘴岔,表情顽皮,显得十分可爱,姒启看着来人更是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切。但是此人深夜来访,方式又是如此蹊跷,姒启依然充满戒心。姒启试探的问道:“你说你叫胡生?”

    “是呀。”小孩欢快的答道。姒启又问:“那你到此作甚?”胡生蹦跳着来到姒启跟前,说道:“得知兄长来到涂山,小弟特备些山果供兄长享用。”说着胡生一挥手,各种奇珍异果摆满了姒启的书案。

    姒启被眼前的一幕惊得目瞪口呆。后退了几步与这个自称胡生的小孩保持一定距离,而后开口说道:“这位小哥,我虽不知你是何方神圣,但我劝你速速离开,不然惊动了满营的将士,对你没有好处!”

    只见胡生不气不恼,笑着对姒启说道:“兄长,不要顾忌,我母与你母是姐妹,你我二人是至亲,我是不会害你的。”姒启听到此处,心头为之一震,因为姒启从小便被告知,其母在生姒启时死于难产。每当姒启向周围人问起母亲的信息,大多也都含糊其词,所以姒启对自己的母亲知之甚少。今天听到胡生提到自己母亲的信息,姒启也顾不得对胡生的怀疑,一把抓住胡生的双手,急切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胡生刚想张口答话,突然空中响起一声炸雷,紧接着传来一个女子声音,严厉的责问道:“胡生,你又不顾族规,跑出来胡闹,你快快随我回去!”

    “不好,娘找来了,兄长我得走了,咱们改日再见。”说着胡生抽出双手,对姒启做了各鬼脸,一转身踪迹皆无。姒启急忙去追,慌乱中绊倒在地。姒启大叫一声,醒了过来,“原来是个梦“姒启自言自语道,难道是我今日太过劳累趴在案上睡着了。姒启在往书案上一看,珍奇异果犹在,再往四下一看侍从均昏睡于地,面对此景冷汗已浸透了姒启的衣衫。

    禹王终于下葬,姒启居住的依庐也已经搭好。这段时间姒启一直回想着,涂山脚下与胡生那次似梦非梦的会面。这几天,姒启每天都回打发人出去,寻找四周是否有人居住,但均无功而返。当然着也都在姒启的意料之中,因为涂山本就是皇家禁地,方圆百里之内是不准百姓进出的。慢慢的姒启就将这件事放下了。

    几天过去了,姒启也慢慢习惯了山中的生活。每一天目送金乌坠落西山,又睹玉兔爬上东山,山间人烟少,夜来灯火寂,山中的月光显得格外的明亮。尤其是今天的月亮是又大又圆,整个涂山像披上了一层银纱,让山中的草绿的含蓄,林间的花红的羞涩。这美景使得姒启心情大好,连日的烦恼也一扫而光,站在倚庐之中,任月光抚摸着自己的肌肤,犹美人在畔。姒启心想:“整日有如此美色作伴,纵是在此度过余年,似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莫非这便是父王的心意吗?”渐渐的起风了,山风吹在身上,不免使人觉察的一丝凉意,风还未停,山间又起了雾,在薄雾的遮蔽下,皎洁的明月变得模糊。姒启好起来的心情,也有些下落,不禁牢骚到:“这山也是忒怪,一边起风,一边又起雾。”

    想到风和雾,姒启的心头像打了一个历闪,使他不禁想到在涂山脚下与胡生的相见,胡生来时也是有风有雾。想到此处,又想到胡生可能知道母亲的信息,姒启有些兴奋,急忙奔出倚庐。两名随侍见状也跟了出来,来到庐外,姒启分辨着雾气的稀薄,仿佛东方雾更浓些,于是姒启便向东奔去,两名随侍也紧随其后。跑了不多远,姒启便找到了雾气的源头,雾气正是来自禹王陵内,而且陵内似乎隐约有钟乐之声。姒启心头一惊,停下了脚步,问两名随侍可听到雾中的乐声,二人表示并未听到,但二人觉得这雾来的蹊跷,纷纷劝姒启返回。姒启也有些犹豫是否要进到雾中,但姒启又觉得雾里的乐声,很可能是胡生所为,加之这雾又是来自自己父王的陵寝,不管里面是神是鬼,自己都想弄清楚。

    想到此,姒启狠狠的跺了跺脚,仿佛下定决心,迈步向雾中走去。由于姒启的行动过于突然,两名随侍还未来得及阻拦,姒启已经进得雾中。进到雾中,姒启发现里面并未有雾气弥漫,景物清晰,月光皎洁。姒启回头看去,身后的浓雾也散了,两名随侍就在身后清晰可见。姒启叫两名随侍跟上,但二人没有回应,而是十分焦急的商量着什么。姒启又喊两声,二人还是没有回应,二人仿佛既看不见姒启,也听不到姒启的声音。姒启顿时明白了:“原来这浓雾并未散,而是雾里能看到外面,而外面确看到雾的里面。”于是姒启伸手去拉二人,但感觉手就像伸进了水中,什么也握不住。

    而在浓雾外面的两名侍从,此时更是万分焦急,如果姒启有什么不测,二人也会性命不保。于是二人下了决心,一起向雾里冲来,但感觉二人向撞了棉花一样,又被弹了回去。反复试了几次依然如是。姒启估算这二人弹回去的地方就是这雾气的边界。二人又停下来商量了两句,而后倒退了几步,后腿蹬地,卯足了劲再次向姒启的方向飞奔过来。眼见二人将要冲进雾中,突然两条黑影闪出分别叼住了两名侍从的脖子,两个人还未来得及叫出声便轰然倒地。两具死尸刚一沾地,两条黑影便拖着死尸远遁而去。整个过程如闪电般在姒启眼前一闪而过,姒启并未看清,隐约见两条黑影拖着长长的尾巴,目光幽蓝。

    由于场面过于惊骇,姒启整个人呆在原地,又过了一会并无其他事情发生。姒启慢慢的回过神来,意识到此地并非久留之地,马上就往回走。怎奈没走两步便碰上一层软绵绵的东西阻住姒启的去路,姒启的脚也像被粘在地上抬不起来。姒启不得已向后退了两步,确毫无阻拦。姒启围绕着雾气的边缘走了几步,发现只要他想向雾外走去,便会受到无形的阻拦,而向雾中走便畅通无阻。姒启不知如何是好,冷汗已经湿透了姒启的衣衫。正在这时,又传来钟乐之声,姒启辩了辩声音来的方向,正是王陵的正殿,隐隐还飘来香火之气,殿中还有火光闪动,仿佛有人在殿中祭拜。

    “这么晚了,怎么会有人在此。”姒启心中暗想,“不管是人是鬼,总比在此地瞎转悠的好,待我上前查看一番。”想到此,姒启炸着胆子顺着神路向正殿走去。一路上钟乐之声越来越盛,香火之气也越来越浓烈。不多时,姒启便来到正殿前,耳畔边便听的一个清脆的女人声音在念祭词,声音直入人心。姒启向殿内望去烟雾缭绕,果然有人在殿中祭拜,这到底是什么人,好奇心驱使着姒启要一探究竟。但姒启没有贸然进殿,而是顺着墙边,躲在暗处,向殿中窥探。

    只见殿中,几十人衣着奇丽分做两列跪拜于地,隐隐传来嘤嘤的哭声,从背后望去,每个人的身体都在轻微的抖动,像是在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悲痛情绪。在这两列队伍的最前面,三个人居中而跪,中间的是一个妇人背后看身材秀丽,发髻高盘,念祭词的正是此人。在妇人的右手边跪着一个年轻女子,身材清瘦,青丝及腰,上身笔直,显得的十分虔诚。与之形成对比的是妇人左手边跪着的一个童子,身子扭来扭去显得已经有些不耐烦,不时的还回头偷看两眼。看到这个童子,姒启浑身的血液都兴奋起来,将今晚所发生的一切都抛到了脑后,顾不上害怕,蹊跷,还是别的什么,大喊了一声:“胡生。”随之奔入店内。

    姒启的这一喊像是给殿中扔了一个炸雷,所有人都寻着声音看向姒启,脸上写着惊骇,纷纷议论到:“怎么会有人。”“人怎么能进来。”但是每个人不敢妄动。眼见着姒启跑进大殿,那个念祭词的妇人也转过身看向姒启,脸上的表情先是惊骇,再是疑惑,待看清姒启的面目后,眼中竟流露出怜爱,眼泪便在眼眶中打转。姒启同时也看到妇人,美的让人震惊,在脸上看不出年岁,同时姒启还觉得这张脸好像在哪见过,而且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切。姒启不自觉的放慢了脚步,停在了妇人的面前。妇人看姒启停下,刚要张嘴说些什么,旁边的胡生看到姒启,立刻兴奋起来,起身就要像姒启扑去。妇人仿佛一下清醒过来,一把抓住胡生,高喊一声:“走”。大殿之中顿时烟雾四起,待到烟雾散去,大殿之中已只有姒启一人。姒启,只觉得天旋地转,晕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