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城车

    三声鼓响从漫天的黄沙尘土中传出，前面兀自跑圈的骑兵听到鼓声纷纷勒马。

    “射！”城墙上扎红布条的指挥一声令下万箭齐发，目标正是城下的骑兵和他们身后的漫天黄沙，此时正是攻击的好时机。

    然而弩箭根本射不穿这些骑兵的铁甲，他们不动如山，嘴里的怪叫也停了下来，冷冷的盯着城上的人，如同一群等待头狼下令的狼。

    “射！”城墙上守军稍作整备，再次射出一片箭雨，一匹倒霉的战马被箭射中了没有防护的眼，一声悲鸣抬起前蹄，训练有素的骑兵翻身下马，毫不犹豫的抽出马刀刺进了自己战马的心脏。

    “咚”“咚”“咚”

    又是三声鼓响，这一次的鼓声更加的清晰。之前骑兵纵马狂奔掀起的黄沙已经开始慢慢散去，隐藏在其中的头狼终于露出了他的狼牙。

    蛮子的步兵举着皮盾掩护着一辆巨大的攻城车出现在城墙守军的视野里，缓缓的向着城墙靠近。着皮甲的轻骑兵张弓搭箭在一旁掠阵，完成了清障任务的几百名铁甲骑兵快速退场，回到后方进行修整。

    攻城车的前端撞柱包裹着铁皮，三面大鼓一字排开被固定在车身上，面朝城池的三张鼓面上依次绘着狼头，鬼面和一个不知为何物的狰狞画像，很显然刚刚的鼓声便是这三面敲出来的。

    去年借粮蛮子遇到的最大阻力便是古国都城这扇重千斤的大门，蛮子们直至登墙入城也未能将其撼动。今年为了能更轻松的拿下古国，蛮子们居然推出了这么大一辆攻城车。

    卫楼锣响的第一时间，方於便朝城墙赶去，登上城墙正看到扎红色布条的指挥在吩咐手下给箭矢点火。

    “李安，什么情况。”

    名叫李安的指挥朝方於行了个礼，回道：“北魁大人，蛮子已经破了拒马和堑壕，他们还有攻城车。”

    “攻城车？他们哪来的攻城车？”方於眉头一紧，先前探子回报的消息里可从没有提到过蛮子还有攻城车。方於走近一个垛口朝下望，蛮子的攻城车上正在擂鼓，又是咚咚咚三声，蛮子轻骑兵拉满弓向城上反击，掩护着步兵向前推进。

    “瞄准攻城车！射！”李安一声令下，裹上油布点上火的箭矢朝着蛮子的步兵阵列射去。游牧为生的蛮子铁器有限，没有铁甲护身的蛮子大多穿着布甲，仅在重要部位套着皮甲，这下火矢的杀伤力明显比前两次的齐射高得多。

    “不行，攻城车点不着。”李安探头观察，发现蛮子的攻城车在刚才的火矢齐射下毫发无损，仅有正中那面绘着鬼面的鼓被射中，燃起滚滚黑烟。

    “继续射，不要停。”方於接管了李安的指挥权，开始安排新的防守工作。“滚木和擂石抬到垛口附近来，蛮子到墙根下了再扔。”

    魁首的亲自指挥鼓舞了守军的士气，火矢一批又一批的向蛮子射去，但效果却微乎其微。一旦靠近了那辆巨大的攻城车，箭矢的火焰就自动熄灭，随后便失去准头，横七竖八的飞向附近举盾的蛮子士兵。就好像有一面看不见的盾，把攻城车护在了它的后面。

    随着箭矢的越射越密，攻城车上那面先前被射中的鬼面鼓冒出的黑烟也越来越多，不多时整个鼓已经消失在滚滚黑烟中，连带着边上的狼头鼓和狰狞画像鼓一并隐没在其中。

    “呜哇~嘿呜哇，嘿！”黑烟中传出诡异的腔调，哼唱的听不懂的词句，随着音调的高低变化，黑烟也跟着蠕动，就好像已经拥有了实体一般。边上的蛮子步兵毫不在意这些变化，一边行进一边齐声高呼“呜！呜！呜！”，和黑烟中的诡异腔调形成呼应。

    守军们哪里见过这种情况，纷纷从垛口探出头去，眼里满是惊惧。咚咚两声鼓响，蛮子轻骑兵瞄准垛口就是一轮齐射，那些探出头去的守军猝不及防，城墙上顿时哀嚎四起。

    “不要慌！继续射箭！把死伤者拖到后面去！”方於依旧冷静，此刻他不能慌，他是守军的旗帜。但是现在这个情况不容乐观，天知道这次蛮子搞了什么手脚，这辆巨大的攻城车，车上的三面鼓，鼓里冒出的黑烟，以及黑烟中的诡异声音，都不像是蛮子的作风。

    难道是？方於突然想起那封来自截教的皮口袋情报。“蛮神？”方於只听闻草原上有萨满教，却从未听说过什么蛮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