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暴雨来临

    按下之臣不表，且说这日镖局无事，明智又往侯府而去，行距侯府三四百步之地，忽感一股肃杀之气，盖明智为人最为机警，况长年走镖，观敌料阵之能非常人能及，当下缓步慢行，口中假意哼唱，借此王顾左右，便这侯府，明智来往不下千百次，对面茶庄酒楼，左右店肆，过往骡马，贩夫走卒，一应人物，明智了然于胸，偏今日似有几个不相干的人迹闪动，本欲擒住问讯，又恐打草惊蛇，左右思量，还是先行入府，俟至演武场，见师父，侯爷正拆拳换掌，便唤一旁浩公子道：“最近内外有甚不相干的人往来？“浩公子闻些惊道：“怎的？智哥有甚要紧的寻见？“明智道：“刚才府外见有几个不相干的人，似有些异常。“浩公子闻听道：“智哥多虑，想京城重地，这又侯府，便有些宵小，谅也不敢来此撒野。“明智闻此并不搭话，只摇首跺步，往来踌躇！

    便这时，方明从场中下来，见明智面有疑容，问道:“二哥恁的烦恼？“明智向方明道：“老四，我刚才在府外见有几个茬子，不知甚么人，总觉有些不对。“方明闻此笑道：“二哥忒小心，便有几个莫失鬼，我乌云剑下他讨不了便宜。“明智闻听默然不语，只心中怏怏。

    至晚间，惠宗又来，明智告之所觉，惠宗亦不以为然，是夜众人散去不表，只侯府西角，一黑影倏忽飘至女墙，冷哼一声，自语道：“怀宁侯府，甚么固若金汤，教主太抬举你了。“言讫闪身入幕。

    七月廿一，处暑之夜，太夫人一时无眠，让几个丫环支了藤椅，于园中憩凉，良久，旁边丫环道：“太夫人，天色已晚，还是回屋休息罢！“太夫人闻听似触动心中思虑，忽问：“今天甚么日子。“丫环回道：“禀太夫人，今儿是七月廿一，太夫人……“言未毕，太夫人执手打断道：“去唤侯爷过来。“

    “是。“丫环应诺退去。

    不几，侯爷并步而至，见母亲面带愁容，单膝跪地，拱手问道:“母亲，便这晚间，怎的还不休息？“

    太夫人回道：“彤儿起来，快扶我回屋，我有话与你交待。“

    侯爷闻听忙躬身扶持，到内屋，太夫人禀退众人，只留侯爷一人坐下，口中長叹一声道：“这几日，右眼闪跳厉害，总觉有甚么事要发生，想起二十几年前，你父远征安南，经年得归，回家后常梦中呓语:“黎苍，非我杀汝族，尔倒行逆施，自作孽不可活……“每言及此，便惊起一身冷汗，我每抚之，你父告我：“陈氏乱军杀尽黎苍族人，原非我之过，奈陈军亦归我统属，我亦自悔约束不当，然事已至此，夫复何为！“你父为人最为良善，因此事，常追思悔过，最后竟郁郁而终。十年前安南陈朝来使，告之有自称黎族后人，举号'黄莲'潜于西南崇山，游击官军，并云十年后杀尽我诸葛氏，每念及此，我心惊胆寒，今距传言，恰有十年，思彤吾儿，想这阖府男女，命系你一身，你定要想好万全之策，加以保全！“侯爷闻听怒发冲冠，撩衣跪倒，口称：“母亲在上，谅一夷族遗孽何足道哉，不说他来找我，便我早闻此事，当奏明天子，衔领三军，再扫犁庭。“太夫人见侯爷志气相当，心中稍安，又再三嘱咐小心谨慎云云，才肯歇去。

    再说那黑影潜入府院，仗轻身之功，踏瓦绵行，至内阁，翻身倒钩屋檐，借夜幕之浓，一个'燕子捞月'，悄然落地，又徐行几步，移至窗前，用指蘸唾沫，轻点窗棱纸，正欲以毒香喂进，但见烛台之下一华服女子还在秉烛夜读，黑影起了好奇之心，偷眼看去，暗叫一声：“真仙人也，不意世间竟有这般美貌女子，险些错杀尤物。“正思虑间，传来一声轻斥:“登徒子，敢窥我郡主！“

    黑影抬眼望去，但见来人举口宝剑，破空刺来，黑影冷哼一声，从袖中闪出一个分水峨眉刺，一个'举火烧天'拆挡过去，两金交鸣，发出呛啷之声，对面来人显然不是对手，只三五合便险象环生，只此时打斗之事早把一众护院惊起，一阵鸣锣，火光四起，不远处，四爷方明早带几人赶将过来，黑影见此，不敢恋战，虚晃一刺，闪身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