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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汕

    主持人看着吵吵闹闹的人,没有太多头疼的表情在脸上,再次轻轻咳嗽了两声,示意众人安静下来,一板一眼冷静的说道:“大家不需要太惊慌,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举手询问,当然,如果有决定想要离开的,现在就可以自行离开了。”

    说完这句话,众人先是寂静一片,然后有一个人举起手来,问道;“意思是在没有签订保密协议之前都可以自行离开是吗?”主持人看了看那个人,肯定的点了点头。

    接下来,没什么人再接着提问题了,但同样,也没有人立刻起身离开,场上似乎陷入了一片尴尬的局面。

    “可以先打个电话吗?”钟和打破了这一场面,指了指门外。

    主持人看向钟和,用没有波动的眼神盯着钟和,片刻后展颜一笑,说:“当然可以,根据上级指示,鉴于大家还没有决定好,所以给大家半小时的时间自由活动,当然,十分钟后,希望大家都能还留在这里。”说完,她推门而出,留给众人一个侧影。

    走罢,还是钟和率先离开,他可没有什么社交恐惧症,说实话,社交恐惧症,钟和对这个称呼感到挺费解的。说白了就是面对陌生人不敢上去搭讪,不敢拒绝甚至不敢有过多的言语。在钟和的印象里,自从一出生开始这个社会就显得很奇怪,因为手机的广泛使用,大家甚至都不愿意面对面的交流。

    从小学开始,钟和就不觉得手机那么的重要,虽然联系别人是很方便,但是渐渐的,脱离了手机,人们就开始显得束手无策起来了。走路上,走着走着就要情不自禁地摸手机;吃饭的时候,不看手机就没办法安心吃饭;甚至蹲坑不带手机都能被看作是怪物。记得之前列举的世界十大狠事其中有一条就是蹲坑不带手机。

    要钟和来说啊,有话直说就好,比如上超市买东西,不想要就直接说不要就行了;遇到不知道地地方,喊一声帅哥或者美女姐姐不就能得到答案了;在野球场打球问一声能不能加一个不就可以避免一个人打球了嘛;遇到不清楚的事情,就举手问嘛,路长在鼻子下面,这句话还真不错。

    钟和走出会议室,又遇见了那个老学者,问了声好就急急忙忙跑去一边打电话了。

    可是奇怪的是,钟和一连打了几个电话都显示信号不在服务区,钟和欲哭无泪,“苍天啊,主任,你这不是玩我的吗?”钟和一阵腹讳。

    就在钟和一直腹讳的同时,老学者也跟了过来,拍了拍钟和的肩膀,给钟和吓了一跳,“这里没有信号,一切信号都给屏蔽住了。”

    “啊,为什么,那怎么向外界沟通啊?”钟和十分不理解。

    “沟通?刚刚你不也听到了,国家机密啊,万一你要泄露出去了怎么办?当然要屏蔽一切信息了,”老学者一脸的意味深长。

    “可是,刚刚那个美女主持说......”钟和话刚说到一半就明白过来了,停下了刚说到一半的话。笑话,打电话?想打电话可以,但是要打电话就要离开这里,这就意味着直接就弃权了。

    一边是闻所未闻的国家机密,一边是稳定工作,对于一个正常人来说,当然是选择稳定工作了,可能这也同样是现在绝大多数年轻人的选择了。在以前经济和生产力并不发达的时候,国家一号召,年轻人基本上都是撸起袖子加油干,脚永远长在脑子前面,一切的一切,在‘国家需要你’面前都显得微不足道。而现在,被房贷家庭压得喘不过来气的年轻人都不得不放弃那些精神层面的事物,为了稳定工作而放弃孤注一掷,为了体面舒适放弃东奔西跑可以获得的硕大时机。

    这种改变是退步吗?或者说是社会的恶性发展吗?谁知道呢?在还没有尘埃落定的时候,谁又敢下定论呢?

    钟和来不及去想这些,现在在自己面前的难题就是:走还是留?老学者似乎看出来了钟和的心思,问道:“你觉得做学问最需要的是什么?”

    “当然是耐心了,”钟和不假思索地回答,从他的角度来看的话,从古至今,那些研究学者们身上最可贵的品质就在于他们能坚持研究不放弃,这便是他们异于常人之处。

    老学者摇了摇头,笑眯眯地说:“我觉得,他们之所以能成功,在于他们有知道自己追求地是什么的决心和那种孤注一掷的勇气。百年如一日,这可不仅仅只是随便说说,没有目标,当然无法做到,没有勇气,当然无法进行下去。”

    钟和目瞪口呆,一时间不知道如何用语言去形容这段文字,数百年来,无数的人从浩瀚的书中读出来的只有坚持这两个字,在他们口中自己与伟人之间差的仅仅只是坚持。坚持这两个字,说来容易,做来却很难,没有一个人生下来就能做到坚持,可有的人在日后的生活中能坚持,有的人坚持不下来,究其原因,在于坚持的意义在于哪里?

    他看着眼前的老者,感激之情溢于言表,这已经不像是一个年轻人遇到自己的知音的那种千载难逢,更像是在无垠的大海上找不到方向的船手遇到一盏指路的明灯。千百年来,它就在那里,寻找它的人很少,能找到它的人更少。

    坚持本身没有意义,但是为了目标而努力坚持赋予了它重生的定义。

    钟和镇了镇心神,朝向老学者深深鞠了一躬,但他叹了口气,知道自己可能还是要离开这里,可能这才是自己这么久来辛辛苦苦追求的东西。

    就在钟和向老学者表达自己心意的时候,老学者并没有表现出气愤或者恨铁不成钢的神情。反而拍了拍钟和的肩膀,“还是那句话,没谁对这个世界贡献更多,选择你认为对的,做你想做的事情,不留遗憾,那就可以了。”

    钟和抬起了低下的头,重重的点了点,复而又深深鞠了一躬,笑了笑,转身向一楼走去。

    老学者看着钟和的背影,叹了口气,感叹了一下年轻真好,真不知道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了,说不定,这是最后一面了呢。

    钟和走下楼,还剩几个台阶走出楼梯,旁边一个声音传来,“好兄弟。”

    钟和转了转头,看见徐汕从厕所里出来,一脸笑嘻嘻的表情,边甩着仍有水滴的手边向自己跑来,等跑到钟和面前,忙不迭拿手往自己衣服上抹一抹,问道:“你这是要去哪里?难道说你真要走啊,我觉得这件事挺可信的。”

    “啊,确实我要走,不是因为可不可信的问题,只不过我觉得我不适合参加这种事情,”钟和耐心解释。

    “那你呢?”钟和反问。

    “我吗?我肯定是要参加的了,”徐汕一脸的坚定。

    “就不再想想了?这可不是说好奇脑袋一热就可以决定的事情。”

    “其实也不是脑袋一热,这件事我觉得我应该做,不为我自己。”

    “哦?那为了谁?这事还不为自己啊?”

    徐汕转头看了看四周,确定周围没有别人一脸认真地向钟和说道:“老哥,我实话跟你说吧,这件事别告诉别人。”

    钟和听到这里,立马收起了打趣的神情,一脸认真。

    “其实,我是个孤儿。”

    现在这个时代孤儿已经很少了。毕竟,随着时代的发展,全民素质的提高以及晚婚晚育的提倡,很少有不负责任的父母存在了,但是很少不代表没有,徐汕便是其中一位。

    “我是被一家孤儿院的院长收留的,收留我的时候院长年纪并不大。你也知道现在孤儿院已经很少了,特别是像院长这个年纪办孤儿院的更是少之又少,其实我也很疑惑,甚至不理解。但是我是被院长养大的嘛,所以,还是要感谢院长,早已将院长当成了自己的亲生父亲。

    院长对我们很宽容,就像带着一大堆自己亲生孩子一样,同时,社会上的爱心关注人士也很多,孤儿院里生活吃穿基本都不愁。甚至,我们这一群孩子都能上学。

    就这样,我一直上到了大学,在大学里,我一直都很努力,也很上进,甚至在还没有毕业的时候就拿到了著名公司的offer。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意味着我这辈子基本吃穿不愁,也算是步入了上层人士的生活,那时候,我就觉得,这辈子已经功德圆满了。

    我幻想着衣锦还乡,幻想着院长会以我为骄傲,幻想着我志得意满的样子。但是,就在我回到孤儿院,站到院长面前的时候,院长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开心。我带着珍品、名物、甚至是山珍海味,他都懒得伸手去接。

    因为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

    他想让我们成为那样的人,那样高一点、大一点的人。”

    徐汕用手比了比。

    “但是他又不会把自己的意愿强加在我们身上,所以他就一直在等,等一个和他目标一样的人。”说到这里,徐汕有点哽咽,“他总是这样,总是只在乎别人的感受,可是他又怎么知道,我做的一切都是想让他能开心啊,我早就把他当作我最亲的亲人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