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武夫定计接龙子
晋国皇帝仅有一子，出生即立为太子。太子出生后一周，皇帝陛下赐了名，单字为珏。二玉相合为一珏，凡珏之属皆从珏。太子三周岁诞辰，皇帝宫中大摆筵席宴请百官，席中当场下旨建制东宫。太子六周岁，拜大学士岑巩为太子太傅，专职教习；七岁习武，敕封殿前将军李镇为太子少保，兼领东宫护卫。
太子作为一国储君，千金之尊，护卫重重，把他带出东宫显然难同登天。方才豪气凌云的一帮人，到了要商讨具体对策的时候，一个个都蔫了。
曹豹看气氛沉寂了下去，忙道：“别不说话啊！我们这儿的兄弟，加起来能调动晋国一半的军队，就偷个人的事儿，不可能没法子吧？”
右千牛卫大将军盛洗凡的公子盛岱犹豫了一会儿，轻声说道：“那个……皇宫禁军的金吾卫将军，他是我表舅，这……这有用吗？”他的信心不是很足，有点有气无力。曹豹眼睛一亮，一拍桌子：“金吾卫主管宫城守卫，这下有戏了！”盛岱显得中气不足，补充地问了一句：“我表舅还不定帮我们呢。而且，这会不会连累到他啊？”曹豹一窒，也有些迟疑，说不出话来。
赵音沉吟了一会，突然道：“这事可以想办法解决，我们借你表舅办事，但是不用告诉他，你就负责拖住他就行。万一事后追查，不知者不罪，你表舅也应该无大碍。”盛岱虽没有完全安心，也轻轻地点了点头。赵音接着说道：“要把太子带出来，东宫守卫是第一道关卡，宫城护卫是第二道关卡。有你表舅的关系，第二道关卡有希望通过。那现在问题是第一道的东宫守卫怎么办？”
曹豹环顾大家，问道：“东宫少保李镇将军你们有沾点亲的吗？”大家纷纷摇头。李镇平民出身，一早便入了禁军，熬到如今都在内廷，显然和外将并没有什么交集。
大家显得有点失落。赵音安慰大家道：“没事，我们能过金吾卫那关就行了。少保那里我们鞭长莫及，待下次碰到太子再和太子商量吧，他那边应该有办法。”
曹豹听了后喊道：“对对对，太子出东宫应该自有办法。来，兄弟们，我们先该吃吃该喝喝～”大家的情绪又好了起来，专心去对付酒桌上的佳肴了。
两日后的宫学，值日讲习的教授念了几篇经义，布置了两章书的抄写后便离去让大家自习了。教授一走，少年们都热闹了起来。
太子先是走到崔谈边上，和周边几位同学闲扯几句，再轻轻一拉崔谈的袖子。崔谈会意，凑过来和太子耳语一番。边上几位少年也明白了一点意思，围过来打个掩护。
曹豹和赵音他们在堂中另一侧，眼神不住往太子这瞟，十分关心太子和崔谈这边的动向。他们耳语声音轻微，听不见丝毫，但是能看出太子面色稍有阴沉，偶尔还摇了几次头。“武夫党”们心中暗喜，晓得崔谈那边大概无法令太子满意。
果不其然，不用多时，太子离了“书生党”，往曹豹这儿踱来。曹豹忙贴身过去，向太子汇报了他们的初步计划。太子一听，大喜过望，抬头期许地看向盛岱。盛岱心怀忐忑，点了点头。太子心花怒放，重重地拍了盛岱的肩膀一下：“好好好！”盛岱心底一激动，完全抛却了残存的犹豫，大有为君赴汤蹈火之势。
赵音补了一句：“殿下，您出东宫过李少保那关，我们似乎不太能帮上忙……”太子大手一挥：“没事！这个好办…”话说一半，他突然把手缩回来，讪讪一笑：“呃，倒是还需诸位帮个忙。”
曹豹等人一听，立马肃然抱拳，当场表态甘为太子上刀山下油锅绝无犹豫。太子稍显尴尬之色：“不至于不至于，一点小事罢了。”众人洗耳恭听。太子凑近了点，低下头压低了声音道：“东宫那些人我自有办法打点过去，只是需要点黄白之物，不过，父皇给本宫的例钱有点……你们懂我意思吧？”
曹豹等人闻言相顾一眼，眼神交流了一下，当即拍拍胸脯担保承办打点之资。太子听了不禁眉开眼笑，早就注意这边的崔谈一众看到神色大变，明白大势已经有点不妙。
早早散了宫学，曹豹再把大家约在了益香楼。“没想到堂堂太子也会有拮据的时候，看来太子爷的日子也不想看起来过得那么风光啊！”众人哈哈一笑。赵音拍了笑得最大声的曹豹一下：“别笑啦，要我说，这可是个绝佳的机会。能贿赂太子的机会可以不是随便什么什么时候都有的。”马遂也附和道：“对啊，这次得狠狠地上贡一笔，得让太子记得咱们哥儿几个的好才是。”
众人深以为然。赵音冲曹豹嘿嘿一笑：“豹子哥这酒楼开得家大业大，好不威风，这不出一笔大的血可说不过去。”曹豹赧然道：“这……虽然这楼是我家开的，请大伙吃个霸王席凭我少东家的面子是没啥问题，但是我手头上的现钱确实不多。”他看了一圈，突然声音一提：“要我说你们的家底也富足得很。你，李昌，你家开的当铺满大街都是；还有你马遂，泰来钱庄的大股东就是你马家别以为我不知道；还有你……”曹豹开始一一揭老底。大家渐渐挂不住了，忙止了曹豹的话头，纷纷答应认缴一份。
赵音在一旁听了暗暗心惊，他年纪小和大家相处也尚短，没想到这一帮朝中的“大老粗”竟然都是暗地里的富豪。说来也是，能在朝里混的谁也不是呆子，不说是否奸贪，能赚钱的机会谁也不会错过。赵诚贵为镇国公，圣上的赏赐不计其数，金银财帛无虑，田地千顷放租给佃户，也只是开了几家米铺和生丝铺子而已。赵诚家教甚严，府中也从不大经商业。直至今日赵音方才开了眼界。
太子作为一国储君，千金之尊，护卫重重，把他带出东宫显然难同登天。方才豪气凌云的一帮人，到了要商讨具体对策的时候，一个个都蔫了。
曹豹看气氛沉寂了下去，忙道：“别不说话啊！我们这儿的兄弟，加起来能调动晋国一半的军队，就偷个人的事儿，不可能没法子吧？”
右千牛卫大将军盛洗凡的公子盛岱犹豫了一会儿，轻声说道：“那个……皇宫禁军的金吾卫将军，他是我表舅，这……这有用吗？”他的信心不是很足，有点有气无力。曹豹眼睛一亮，一拍桌子：“金吾卫主管宫城守卫，这下有戏了！”盛岱显得中气不足，补充地问了一句：“我表舅还不定帮我们呢。而且，这会不会连累到他啊？”曹豹一窒，也有些迟疑，说不出话来。
赵音沉吟了一会，突然道：“这事可以想办法解决，我们借你表舅办事，但是不用告诉他，你就负责拖住他就行。万一事后追查，不知者不罪，你表舅也应该无大碍。”盛岱虽没有完全安心，也轻轻地点了点头。赵音接着说道：“要把太子带出来，东宫守卫是第一道关卡，宫城护卫是第二道关卡。有你表舅的关系，第二道关卡有希望通过。那现在问题是第一道的东宫守卫怎么办？”
曹豹环顾大家，问道：“东宫少保李镇将军你们有沾点亲的吗？”大家纷纷摇头。李镇平民出身，一早便入了禁军，熬到如今都在内廷，显然和外将并没有什么交集。
大家显得有点失落。赵音安慰大家道：“没事，我们能过金吾卫那关就行了。少保那里我们鞭长莫及，待下次碰到太子再和太子商量吧，他那边应该有办法。”
曹豹听了后喊道：“对对对，太子出东宫应该自有办法。来，兄弟们，我们先该吃吃该喝喝～”大家的情绪又好了起来，专心去对付酒桌上的佳肴了。
两日后的宫学，值日讲习的教授念了几篇经义，布置了两章书的抄写后便离去让大家自习了。教授一走，少年们都热闹了起来。
太子先是走到崔谈边上，和周边几位同学闲扯几句，再轻轻一拉崔谈的袖子。崔谈会意，凑过来和太子耳语一番。边上几位少年也明白了一点意思，围过来打个掩护。
曹豹和赵音他们在堂中另一侧，眼神不住往太子这瞟，十分关心太子和崔谈这边的动向。他们耳语声音轻微，听不见丝毫，但是能看出太子面色稍有阴沉，偶尔还摇了几次头。“武夫党”们心中暗喜，晓得崔谈那边大概无法令太子满意。
果不其然，不用多时，太子离了“书生党”，往曹豹这儿踱来。曹豹忙贴身过去，向太子汇报了他们的初步计划。太子一听，大喜过望，抬头期许地看向盛岱。盛岱心怀忐忑，点了点头。太子心花怒放，重重地拍了盛岱的肩膀一下：“好好好！”盛岱心底一激动，完全抛却了残存的犹豫，大有为君赴汤蹈火之势。
赵音补了一句：“殿下，您出东宫过李少保那关，我们似乎不太能帮上忙……”太子大手一挥：“没事！这个好办…”话说一半，他突然把手缩回来，讪讪一笑：“呃，倒是还需诸位帮个忙。”
曹豹等人一听，立马肃然抱拳，当场表态甘为太子上刀山下油锅绝无犹豫。太子稍显尴尬之色：“不至于不至于，一点小事罢了。”众人洗耳恭听。太子凑近了点，低下头压低了声音道：“东宫那些人我自有办法打点过去，只是需要点黄白之物，不过，父皇给本宫的例钱有点……你们懂我意思吧？”
曹豹等人闻言相顾一眼，眼神交流了一下，当即拍拍胸脯担保承办打点之资。太子听了不禁眉开眼笑，早就注意这边的崔谈一众看到神色大变，明白大势已经有点不妙。
早早散了宫学，曹豹再把大家约在了益香楼。“没想到堂堂太子也会有拮据的时候，看来太子爷的日子也不想看起来过得那么风光啊！”众人哈哈一笑。赵音拍了笑得最大声的曹豹一下：“别笑啦，要我说，这可是个绝佳的机会。能贿赂太子的机会可以不是随便什么什么时候都有的。”马遂也附和道：“对啊，这次得狠狠地上贡一笔，得让太子记得咱们哥儿几个的好才是。”
众人深以为然。赵音冲曹豹嘿嘿一笑：“豹子哥这酒楼开得家大业大，好不威风，这不出一笔大的血可说不过去。”曹豹赧然道：“这……虽然这楼是我家开的，请大伙吃个霸王席凭我少东家的面子是没啥问题，但是我手头上的现钱确实不多。”他看了一圈，突然声音一提：“要我说你们的家底也富足得很。你，李昌，你家开的当铺满大街都是；还有你马遂，泰来钱庄的大股东就是你马家别以为我不知道；还有你……”曹豹开始一一揭老底。大家渐渐挂不住了，忙止了曹豹的话头，纷纷答应认缴一份。
赵音在一旁听了暗暗心惊，他年纪小和大家相处也尚短，没想到这一帮朝中的“大老粗”竟然都是暗地里的富豪。说来也是，能在朝里混的谁也不是呆子，不说是否奸贪，能赚钱的机会谁也不会错过。赵诚贵为镇国公，圣上的赏赐不计其数，金银财帛无虑，田地千顷放租给佃户，也只是开了几家米铺和生丝铺子而已。赵诚家教甚严，府中也从不大经商业。直至今日赵音方才开了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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