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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废墟里的光

    “大家久等了。”厨房和餐厅间的玻璃门被打开,楚士稳稳的托着一个放了三个大碗的托盘走了出来。

    这个小队除了吴蒙之外还有一个队员在休假,所以三碗就够了。

    “帅气。”梅姐看着艾秦,忽然明白她说的吃惊是什么意思了。

    清澈的面汤上飘着点点浅金色的油花,嫩绿的葱花点缀在整齐的卧在碗底的二两龙须面上,面条的一旁摆放着用鲜艳多汁的小番茄装饰的溏心蛋。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葱花和面汤本身的香气。

    没有堆叠的调料的辛香味,而是食材本身的香味被激发了出来。这就是清汤面的最高境界。

    艾秦有些热泪盈眶的捧着面碗。

    结果很顺利,双方约定楚士8月2号入职,也就是三天后。

    这两天没什么事,饭店也招来了顶替楚士的新人。除了前厅的服务员和洗菜的大妈,后厨的人迅速的和新人在楚士面前打成一片,演绎着感人的兄弟情。

    这让那个新来的颇有些不明所以和受宠若惊。

    果然大家都是很热情的人,请一起加油!

    这些都和自己无关,因为有些人只是路过的尘埃,不值得你为他浪费时间和经历。

    辞职的感觉很爽,辞职后立刻有更好的下家,这种感觉更是不错。

    这种世俗的快乐楚士偶尔也会有,毕竟他也是人,只是这种快乐只能维持几秒钟。他有着更深刻的人生理想和更高层次的快乐——撸猫。

    阿球似乎因为被他撸得得有些烦躁,昨天在外面叫了一夜表示抗议。

    可能是昨天扯着嗓子嚎了一晚的缘故,今晚阿球还没到七点,就老老实实的呆在了窗台上晒夕阳。

    楚士昨晚被吵得不行,根本没休息好,白天见到一个邻居他就道一次欠,院子里大多是大爷大妈,他们肯定也没睡好。

    好在平日里楚士是个勤快而且乐于助人的年轻人,大家都表示只要后面不连着嚎就行。

    楚士看了看手里的刀,要不切了吧,可是这也不是春天啊。

    阿球似乎感觉到了杀气,警惕的看着楚士,随时准备跳窗而逃。

    一直到关灯前,阿球都老老实实的窝在沙发上发出轻轻的鼾声。楚士松了口气。

    雨夜,楚士发现自己站在一条漆黑的街道上,衣服湿透的自己牙齿打着颤,他不知道是因为渐渐失温的身体,还是因为四周挤压而来的,让人无法抗拒的恐惧。

    一个高大的男人挡在自己身前,手里是一把在黑暗里泛着寒光的,一米长剔骨刀。

    而两人对面则是一个把自己包裹在礼帽和黑风衣的阴影里的家伙。

    他的脸在帽兜下露出苍白如死尸的一角,你能感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肃杀的气息,一种死亡的气息。

    耳边除了悉悉索索的雨声,就是楚士的心跳声和挡在自己身前的男人受伤后有些凝滞的喘息。

    忽然三人的位置瞬间切换,那个帽兜里的苍白如骷髅的脸,贴到了近前,近到楚士能听到他后牙槽发出的阴冷的笑声,近到能看清他没有血色的像是吸血鬼一样苍白的嘴唇上的纹路。

    那人轻轻的在自己耳边一字一字的问着,冰冷的寒气喷在楚士后颈裸露的皮肤上,让他控制不住的发抖。

    他的声音像是条冰冷的蛇从自己的脚底缠绕而上,冷意直刺到大脑的深处,“你——还在——苟活着吗?”

    深夜的三层红砖的老楼一层忽然亮起了一盏灯,楚士喘息着坐在了床上,他看着屋子里熟悉的景物,看到还在沙发先睡的昏天黑地的阿球,心里稍稍安稳了一些。

    他起床倒了杯水,然后在卧室的书桌前坐下,他看着那把裹着黑布的剔骨刀。

    很久没有梦到大哥了,本来也打算明天去看看他,看来,这是在责怪自己最近对他的冷落?眼前浮现出大哥那张冷峻而嘴角上扬的嘲讽脸。

    是自己多想了,这个男人怎么可能会喜欢缠绵肉麻的剧情。

    应该只是巧合而已。

    清晨,霞光照射下的晴庭市墓园,楚士正站在一个简洁大方的青石墓碑前,碑面上只刻有两个字,“大哥”。

    “大哥,你这可是占了多少人的便宜,每一个路过这里的人看到这两个字,不论年龄都会在心里喊你一声大哥。”

    楚士拿出干净的布,开始认真的擦着墓碑。

    “大哥,和你说个好消息。我找到工作了,是个正规公司,有五险一金。”

    楚士是个孤儿,在他九岁从孤儿院逃出来,在旧城的废墟里遇见男人后,就一直跟着这个自称为大哥的人,直到十一岁,男人在那一场战斗中死去。

    他不知道大哥的名字,因为他说,“名字只是一种没有用的符号。并且我们终将逝去。”这种有些酸的话和他玩世不恭的性格很是违和,但意外的让人印象深刻。

    所以楚士叫他大哥。

    大哥的工作和屠夫差不多,但是他的刀下都是一些奇怪的的巨大的类似昆虫形状的家伙。

    楚士就是他在旧城的废墟里砍怪时顺便带出来的。或者说他没有想带走楚士,是楚士跟着他出来的。

    因为废墟之中生活着更多被社会的文明所抛弃的人,他早就见怪不怪。

    他一直就没把楚士当成孩子对待。

    因为一个孩子不会在自己当面砍掉一只丑陋的失控物后,还能静静的吃着手里冷硬发霉的馒头;

    也不会在自己离开时,紧紧的跟着自己走过一条又一条满是碎石瓦砾的路。

    已经磨破的鞋子底下,渗出红色的液体,留在那些石块尖锐的棱角上,男孩一声不吭。

    只是那一路,两人间有了一种默契。

    男人在心里问,你想活吗?

    而那个小男孩,用自己的鲜血回应道,我想活下去。

    这是个最好的时代,如果你拥有一个身份,那么就可以在某个势力之下被庇护,心安理得的活在光明面。

    这也是个最坏的时代,如果你没有一个合理的存在理由,那么你会被驱赶到文明以外,比如战争多摧毁的旧城,消失在残破的建筑中,活着浅埋在瓦砾之下,拥抱永恒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