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神明的意志

    【我是百合，回想自己的学生年代，那还真是想不起来呢。不过人总会有学生时代吧，一定充满了痛苦与欢乐，如果可以我还真是希望能回忆起来。】

    我正在一间教堂的休息室内，一张桌椅和不大不小的床，似乎是一个临时休息的好地方，不过为啥要放面镜子？我面前的正是用了我一部分人格的小韵，目的是为了进入这个梦境世界。

    说实话，看着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真的很怪诶！

    [所以说，小韵觉得这个梦境世界的梦主是内鬼？]

    [没错，我能手动造出传送门说明这不单单是存在的物品，而是梦主清晰的知道这其中的原理，那能获取这种原理的知识水平就不是这个世界人类能达到的了。]

    [话是这么说，我找到梦主又能干什么呢？]

    [嗯...这也只是我的猜想，百合你现在给我变一个苹果出来。]

    [苹果？食物我有试着想象过，他没出现......诶？]

    突然，我手中出现了苹果。奇怪，这个世界不是没有人吃东西吗，为什么会可以变出食物？也不对，可能苹果在这个世界里不是用来吃的。

    [果然，你之前变不出来，现在就可以了。]

    [这是为什么？]

    [嗯...具体来说，你虽然是在别人的梦境里，或者说在别人的潜意识里，你是受别人限制的。而你自己也是有潜意识的，所以当你意识到自己在别人的潜意识里，你的潜意识就会觉醒。这样你就可以调取自己潜意识里的东西出来，用于抵抗别人的潜意识。]

    [也就是说我知道自己在做梦的时候，就可以变东西出来？]

    [差不多，不过这样的力量终究是有限的，你必须获取梦主的授权，才能从自己的潜意识里调出足够强大的东西。]

    [足够强大...是小韵需要的？]

    [没错，你潜意识里有一种“扫把”，我需要那个东西。]

    小韵说到这个，让我很疑惑，试着想了一下，手上随即显现了一把竹制扫把。

    [扫把不就是这个东西吗？]

    [不对不对，这个是我们正常用的扫把，我需要的是百合曾经处在的那个世界，用的一种可以重构物质的物质枪。]

    [啊？可我不是失忆了吗？]

    [没错，但是那是你常用的一种工具，早就形成了潜意识里的程序性记忆，由于不符合这个世界的规则，需要梦主对你有足够的信任，你才能调取。]

    [就算小韵这么说，我应该只记得用法想不到形象吧。]

    [没问题，只要你理解它使用方法和使用结果就好了，除此之外它长什么样都没问题。]

    [感觉好麻烦...小韵为什么不自己弄呢？]

    [个体百合，我是智能AI，不存在潜意识这种东西。]

    [好吧......我会加油的，可小韵要那个干什么？]

    [摧毁某些装置吧，我认为大型设备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破坏的，而且暴力破坏反而容易出问题。要是能从本质上直接摧毁的话，安全性更高一点。]

    思考一下，并没有对小韵说的“扫把”有任何相关记忆，而且照着小韵说的去想象也没有任何反应，果然是要获取梦主的信任吗？可是要怎么做呢？梦主似乎是一个小孩，我也不知道自己擅不擅长和小朋友交友呢，并且有目的性的交友感觉有点对不起他们......

    [不要胡思乱想，我们的行为达成目的的同时，也可以拯救他们的生命。]

    [知道了...关于梦主的情报有没有？]

    [我是接到了上面的情报，可我并不认为那是真实的，这需要你去探究。]

    [也就是什么情报都没有？]

    [他们说梦主名叫“砕月五河”，似乎擅长学习理学，所以这个梦境世界是所有梦想家中最“真实”的一个世界了，其它情报我认为告诉你也只是扰乱判断。]

    [这样吗？也就是说梦主可能不是这个人？]

    [因为梦主如果意识到自己在做梦或者死亡，这个潜意识世界就会崩坏，到时候全部的人类会瞬间苏醒，而梦想家中的电路系统是不支持几千万人同时醒来的，那会儿将会是人间炼狱。所以最好最好的方法，就是没有任何人知道梦主是谁，只是将他放在绝对安全的地方。]

    [换句话说，这个“砕月五河”只是混淆视听的？]

    [可能性很大，甚至我有大胆的推测。她结交的所有人，都不会是梦主，毕竟这样容易吸引注意力。而真正的梦主她确实也认识，但她为了保护真正的梦主，会故意无视或排斥梦主。]

    为了保护某人自己担任危险的身份吗？还真是很青春的想法呢。嗯？我为什么会觉得这种想法很青春呢？嘛，不管了。

    [道理上是很清楚，可小韵是怎么知道的？]

    [我可是智能AI，假冒梦主的表情已经暴露了她真实的想法，这一点似乎由于真梦主对相关知识的了解显得格外清晰。]

    [冷读法？]

    [差不多吧，总之百合要做的就是从她那边获得真正梦主的相关情报，并且得到真梦主的信任。]

    [感觉要花很长时间呀...]

    看一看自己的样子，一副初中生的模样，难道自己真的要融入孩子们的生活嘛，想一想还是蛮激动的！

    [个体百合，建议停止你的幻想，想要休息的话估计只能在半次元酒馆打烊的时候了。]

    [诶嘿嘿......嗯？什么意思？]

    [当然是平静的生活是不可能的啦，我估计上述的行动你要不了多久就能完成吧。]

    [诶诶诶！？为啥呀？]

    [你思考一个问题，我不是说过这个世界没有足够智能的AI嘛，你觉得之前用过的运输机、梦想家的管理系统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嗯......智能AI是0和1组成的程序，理论上这个世界的电子物件小韵不可能无法入侵，当时不论是运输机还是梦想家的大铁门，小韵却都无法黑入。而目前已知像梦境世界这样的人类意识，小韵是无法黑入的。

    控制运输机和梦想家的中枢系统如果不是程序，而是.....

    想到这里，我顿觉后背一阵冷汗...

    [没错，虽然真相令人遗憾，但控制大型机器的是“人的意识”。]

    也就是说...之前那个被激光轰掉的运输机是......那这意味着我变向的杀害了一个人？

    [奇怪的想法，这个世界将人的意识输入进机器里，此时此刻人的意识只是用来管理机器，它不再拥有丰富的感情和智慧，我认为已经和人搭不上边了。]

    [但是...但是！这样的牺牲是有必要的吗！？]

    [冷静百合，我之前不是说过了，我在干涉之后都会探测到一股奇怪的信号吗？而这些信号我已经探查出它们的本质了，就是所谓的归梦体。]

    [所以...设备被归梦体入侵？]

    [嗯，从这一点上来讲我确实做错了，我的干涉让归梦体有了可乘之机。现在的梦境世界应该潜入了大量的归梦体了吧，毕竟外层的“防火墙”已经被我剔除了。]

    [不，如果小韵不这么做，我可能就死于外面的风暴了吧，果然还是我带来的灾难吧。]

    [否认，就算百合不来，人类的防御也不可能一直能顶住。我们只是让最终的决战提前到来，但我们却可以带来这个世界人类不会有的“胜利的可能性”。]

    [打败归梦体吗？可是我们其实只是个“外人”吧，主宰他人生死是否有点太狂妄了，归梦体本身也是一个智慧群体吧？]

    [错误的认知，我并没有刻意偏袒这个世界的人类，我们的最终目的只是解决异常点。我们的行为所带来的结果不过是历史的必然性，我们最终的目的达成后可以避免宇宙毁灭，如果从功利的角度来讲，我们反而是救世主。]

    [救世主...真是好笑，说到底小韵你所说“异常点”的真实性都存疑，感觉就像是高高在上的“神”在预测未来，如同我之前听到的“管理员系统”一样，没有人性，会突然杀死别人！]

    [......]

    [.................]

    [百合，你对多元宇宙的了解太少了，不知道它的混乱和疯狂。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我的造物主在我的信息库里留下过一段话，他认为智慧生命死亡是伟大的。那个运输机是有能力躲开死亡的激光的，但是他没有那么做，因为他知道自己不能带着归梦体回到大本营，他只是继续按照路径前进，他是慷慨赴死的。对于智慧的生命来说，死亡并不是结束，而是永恒。将自己的肉体奉献，留存的是精神。我们不是杀人犯，也不会是。我的存在意义是留存“可能性”，造物主告诉了我让一切都会结束的“异常点”，我们要做到就是解决它，将希望的种子留给活下来的人，因为造物主说他们终有一天会到达“终极传承”的目标。]

    [......抱歉，是我情绪太过激动了。]

    [理解就好，现在时间非常紧迫了，已经容不得我们闲聊了。]

    小韵将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额头贴到我的额头上，用另一只手擦去我刚刚莫名流出的眼泪。

    [嗯...谢谢你小韵，明明都对着你大吼大闹了。]

    [哼，作为英菲尼特级的人工智能，是不会在意这点小事的，接下来赶紧去完成我们的目的吧！]

    说着，小韵就将我带出房间，来到了敞亮的大教堂里，告诉我坐在教堂的第一排最左边，并递给了我一张纸，上面写着有重大作用的......

    [一会儿“红星学院”的孩子们就会来教堂，他们的周常之一就是来这里向红王德尔吼姆献上感想，并听取人类与归梦体战斗的实际状况。]

    [嗯？他们还是孩子就需要知道这些？]

    [梦主是不老的，其它孩子也是有强韧精神才配和梦主同班的。]

    [可是小韵不是说现身的梦主是假的吗？]

    [嘛，实际情况就需要作为调查员的你去调查啦~]

    [唔...好吧。]

    小韵交代完事情后就走到了大讲台后方，估计是去做准备了吧。

    我坐在既定未知等待着，没过多久，后方的大门就传来了开门声，领头的是几个穿着教服的大人，只不过颜色是红色的，这几个领头的估计是教主之类的大官吧。

    他们后面跟着一个女孩，一头红色的长发，并没有戴小黄帽，梳着双马尾。她应该就是“砕月五河”了吧，不过她脸上流露出的表情并不是很友善呢...

    我看见砕月五河直接走进了，坐到了我身旁，她身后的学生也一路并排的一个个入座。

    她在我旁边一眼不发，直直的盯着大讲台上规正站位的几个教徒，这让我很难和她搭话呢。

    就在这种尴尬的境地中，我坐到了会议开始。

    主教发表了一段相当长的致辞，感谢神明的祝福什么的，最后还让学生拿起胸前的红苹果祷告。

    我看一旁的学生们都双手握住胸前挂着的红苹果，也急急忙忙的模仿着，跟着他们将手放在额头，闭眼假装祷告。

    这个环节结束后，教主突然说战况有了很大变化，要一个神秘的使者上台讲话，我估计那就是小韵了吧。

    果然，从台走出来的就是小韵，看来小韵获得高层注意的方法估计就是类似别的“梦想家”地区的技术人员呢。

    [咳咳，各位好，我的名字不重要，大家可以叫我小韵。大家都知道，大约六百年前，归梦体突然就入侵了我们的世界，将我们的世界分成了不同地区，用无尽的黄色墙壁隔开。长久以来我们只能各自为战，不知道有没有未来，有没有援军。但是我们一直在努力支撑抗争，现在，这样的努力终于有了结果！]

    语毕，小韵将手中一颗圆球状的东西扔到地上。“碰！嗡！”一扇蓝色的光幕出现了，那就是之前我所见到并使用的传送门。

    [看到了嘛！传说中掌管空间的“蓝”之神“阿宙露”，她可以任意在空间里传送的能力，终于被我们所掌控了！]

    在小韵说话的同时，两个身着黑色战服的人从中走出，其中一个人手臂已经不见了。

    诶？好像是之前帮过我的那个士兵？

    就在我思考之际，我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惊叫。在大人席那边有一个年轻女子站了起来，径直跑向大讲台。

    我注意到一边的其它士兵似乎有行动之意，但是被讲台上的大主教用手势制止了。

    接着这个年轻女子就和断手士兵相拥而泣，感人的场面让我听到后面有很多哭泣的声音。不过看向一旁的五河，她只是皱着眉头看着，并没有什么反应。

    [你们没有看错，这两位就是刚刚从战场上传送回来的士兵！长久以来我们受到的侵略将会结束，传送门的技术成熟后，我们将一转攻势，联合世界上所有力量，遵循神明的意志，发起反攻！]

    [红王万岁！]

    随着一旁站着的士兵举起手大喊，教堂内的气氛达到了高潮。大家都兴致高涨的呼喊着，我是不太好意思所有没叫，但一旁的五河依然没有什么反应，反而眉头更加紧皱了。

    难道说对她来说，能打败归梦体不是好事？还是说她知道小韵只是在唬人的？

    [那个，五河同学？]

    我试着叫了一下她，不过似乎没有听见，所以我又提高了一点嗓音再喊了一遍，这时她像受到惊吓一样抖了一下，然后面向我说。

    [嗯？啊，你就是她的妹妹吧？]

    [呃...对，我叫百合。]

    “保护他！”

    我和她对话的瞬间，获取了五河的需求，而这个声音，比我之前听到的任何声音都要强烈。什么意思，保护他？他指的是谁？

    突然，五河露出凶恶的表情，贴近我，用低沉的声音咬牙切齿道。

    [你傲慢的姐姐，想要毁灭人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