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狂乱
随着天色愈发黯淡，周围的血树更加扭曲，泥沼中开始泛起涟漪，好似有什么东西在地底搅动。
昏暗中，人们眼角余光看到血树肢体在扭动，但定眼望去，又发现好似自己的错觉。
李寒霜对前方喊道：“性命攸关，赵长老还要保留实力到什么时候？”
“别催我！”
赵长老回头吼道。
黎晨见他满脸都染上黑血，咬着牙关，脸色狰狞吓人，心中也对此人佩服几分，虽然不是自愿，但一路都是他在开路，可见其功力惊人。
赵长老原地扎下马步，闷哼一声，双手缓缓从腰间缓缓上抬，动作吃力，好似托起万斤巨石一般，随着他手中动作，他前方的无数淤泥血水残肢凭空浮起。
哗啦！
赵长老将双手从中猛得向两边掰开，只见一道无形之气从他身前发出，血水淤泥等在气息带动下，亦从中分开向道路两侧奔涌，将拦路血树纷纷冲倒。
道路被强行重新开辟，出现在众人眼前，远方松柏等树木隐约可见，众人才发现，终于快走出这血树林了。
“好！不愧是赵……”
队伍中有人发出赞叹，但话没说完，便愣住了。
随着淤泥等遮掩消散，地下真实面目彻底暴露在众人眼前，每个坑洞下面都填满之前那灰色树根，它们密密麻麻纠结在一起，在坑洼中缓缓蠕动、颤抖。
随着天色变暗，地下的根系似乎更加活跃了。
想到之前那些泥坑下也藏着这些东西，所有人都感到后怕。
黎晨有种感觉，眼前这些只是冰山一角，整个地下已被这些根系一般的东西占满。
“上马，冲出去！”李寒霜命令道。
众人一齐上马，哟嚯着向前冲。
马车撵过地下一根根裸露的手臂，在颠簸中快速前进，被撵过的手臂纷纷从地下伸出，如同地下长出一簇簇野草，它们在空中乱舞，试图抓住什么东西。
黎晨感觉浑身都要颠散架了，伤口上下摩擦，好似又要裂出血来。
他咬住牙坚持，一声不吭，就连一直哀嚎的马车老人似乎也知道是关键时刻，跟着停了声音。
黎晨望向马车中躺下的几人，这几人也是重伤之躯，浑身血迹斑斑，还未苏醒，只是在剧烈颠簸中无意识哼鸣，也有人歪垂着脑袋，像是早就没了呼吸。
正待细看，突然听到马车老人说道：“刚才过那片地，轮子下的感觉不对，好像是空的。”
黎晨闻言，不由对地面更加留心，果然看见马车刚撵过的地方，路面快速下塌，露出缝隙与一根根向上的手掌，好像陷阱里的木刺一般。
那些手掌从坑中升起，并未超出路面，不太显眼，后方的骑手，一个不慎，就会跌进去。
“地面有坑，小心！”黎晨对后方提醒道。
两名骑手听到提醒，勒马直接越过了塌陷地，唯有一人，躲闪不及，坐下马被地下伸出的手臂抓住了蹄子，那马猛地向前倾倒，那人也摔飞出去。
黎晨认出是之前上树那人，他轻功倒好，硬生生在空中调整身子，伸手挂在了一棵血树的树枝上，没有落下地面。
倒地的马嘶鸣着想要站起，却被那一串串根系般的手扯住腿，它不甘地挣扎，想要将那些手踢开。
但越来越多苍白的手从地下伸出，绞住马的身子，让它动弹不得。
在地面留下一条拖拽的痕迹后，马被拉入地底，彻底没了声息。
只余那片土地沸腾般的翻涌。
挂在树上那人不敢落地，周围一圈地面都探出手掌，它们像向日葵般望着他，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高，向树上那人靠近。
那人崩溃了，他大声哭吼道：“救我，谁来救救我！”
短短几息时间，冲刺的队伍已离那人有些距离，而且经过碾压，地下的手臂应激般地冒出地面，密密麻麻的，想要回去救人颇有难度。
最前方赵长老大声吼道：“别管他，不要停，不要停！”
张铁山不管赵长老，勒转马头，对后方喊道：“坚持住，等我过来。”
吊在树枝上那人见地面伸出的手掌快速拔高，很快便接近自己的脚底。
“别碰我，别碰我啊！”他一边哭喊着，一边翻身攀住粗壮的树枝，最终蹲在了树枝上。
但才站稳，他便发现旁边的树干上睁开一只浑浊的眼睛，再环顾四周，又看见枝头、叶上，无数只眼睛看着自己。
接着，树动了。
“啊！”血树林中响起一声惨叫，很快便戛然而止。
张铁山看见那血树收缩合拢成一个扭曲的肉团，将人包裹在内，鲜血从缝隙中溢了出来。
“没救了，没救了，快点走！”前方赵长老继续说道。
张铁山只得拉住马，愤恨地哼了一声，调转马头重新跟上了队伍。
另两名骑手看见那人的下场，一阵后怕，遥对黎晨拱了拱手，感谢他的提醒。
黎晨观察着周围人，从他们毫不拖泥带水地离开看出，他们显然已经习惯了同伴死亡。
但习惯并不代表冷漠，张铁山依旧咬牙切齿，李寒霜也愈发沉默，其余人脸上也面露悲伤。
这队人还算有情有义，黎晨心中评价道。
他更加确信，托人送信的想法没错。
此时距离出口不远，没有再出意外，队伍成功出了血树林。
重新看到白雪绿树的瞬间，众人都松了口气。
再疾驰一会儿，血树林彻底被抛在后方，笼罩在周围的血腥味散了，连空气也变得清冽。
黎晨再次回头望向西方，夕阳抛下最后一抹光后沉入山林，天空，彻底黑了。
……
寒风呼啸越过森林，气氛压抑，看不到一点劫后余生的喜悦。
人们点起了火把，黎晨也将火把插在马车木板上。
“都没事吧？”李寒霜问道。
“没事。”
“还能赶路。”众人纷纷回答道。
黎晨俯下身子，探了探马车上昏迷的几人鼻息。
一番检查，他皱起了眉头。
“死了一个……剩下几个也快了。”
黎晨分辨不出那人什么时候死的，这几人一直没动静，他们伤势和自己相差仿佛，全身上下都挂着碎肉，像是被什么东西撕咬过，惨不忍睹。
黎晨注意到其中一人服饰与自己一致，与周围秋水阁弟子不同，不由得多看了两眼。若他能醒来，也许可以问问之前的事情。
“谁死了？”那李寒霜问道。
黎晨指着左手边死去的秋水阁弟子：“我不认识，中年人，也是个大胡子。”
昏暗中，人们眼角余光看到血树肢体在扭动，但定眼望去，又发现好似自己的错觉。
李寒霜对前方喊道：“性命攸关，赵长老还要保留实力到什么时候？”
“别催我！”
赵长老回头吼道。
黎晨见他满脸都染上黑血，咬着牙关，脸色狰狞吓人，心中也对此人佩服几分，虽然不是自愿，但一路都是他在开路，可见其功力惊人。
赵长老原地扎下马步，闷哼一声，双手缓缓从腰间缓缓上抬，动作吃力，好似托起万斤巨石一般，随着他手中动作，他前方的无数淤泥血水残肢凭空浮起。
哗啦！
赵长老将双手从中猛得向两边掰开，只见一道无形之气从他身前发出，血水淤泥等在气息带动下，亦从中分开向道路两侧奔涌，将拦路血树纷纷冲倒。
道路被强行重新开辟，出现在众人眼前，远方松柏等树木隐约可见，众人才发现，终于快走出这血树林了。
“好！不愧是赵……”
队伍中有人发出赞叹，但话没说完，便愣住了。
随着淤泥等遮掩消散，地下真实面目彻底暴露在众人眼前，每个坑洞下面都填满之前那灰色树根，它们密密麻麻纠结在一起，在坑洼中缓缓蠕动、颤抖。
随着天色变暗，地下的根系似乎更加活跃了。
想到之前那些泥坑下也藏着这些东西，所有人都感到后怕。
黎晨有种感觉，眼前这些只是冰山一角，整个地下已被这些根系一般的东西占满。
“上马，冲出去！”李寒霜命令道。
众人一齐上马，哟嚯着向前冲。
马车撵过地下一根根裸露的手臂，在颠簸中快速前进，被撵过的手臂纷纷从地下伸出，如同地下长出一簇簇野草，它们在空中乱舞，试图抓住什么东西。
黎晨感觉浑身都要颠散架了，伤口上下摩擦，好似又要裂出血来。
他咬住牙坚持，一声不吭，就连一直哀嚎的马车老人似乎也知道是关键时刻，跟着停了声音。
黎晨望向马车中躺下的几人，这几人也是重伤之躯，浑身血迹斑斑，还未苏醒，只是在剧烈颠簸中无意识哼鸣，也有人歪垂着脑袋，像是早就没了呼吸。
正待细看，突然听到马车老人说道：“刚才过那片地，轮子下的感觉不对，好像是空的。”
黎晨闻言，不由对地面更加留心，果然看见马车刚撵过的地方，路面快速下塌，露出缝隙与一根根向上的手掌，好像陷阱里的木刺一般。
那些手掌从坑中升起，并未超出路面，不太显眼，后方的骑手，一个不慎，就会跌进去。
“地面有坑，小心！”黎晨对后方提醒道。
两名骑手听到提醒，勒马直接越过了塌陷地，唯有一人，躲闪不及，坐下马被地下伸出的手臂抓住了蹄子，那马猛地向前倾倒，那人也摔飞出去。
黎晨认出是之前上树那人，他轻功倒好，硬生生在空中调整身子，伸手挂在了一棵血树的树枝上，没有落下地面。
倒地的马嘶鸣着想要站起，却被那一串串根系般的手扯住腿，它不甘地挣扎，想要将那些手踢开。
但越来越多苍白的手从地下伸出，绞住马的身子，让它动弹不得。
在地面留下一条拖拽的痕迹后，马被拉入地底，彻底没了声息。
只余那片土地沸腾般的翻涌。
挂在树上那人不敢落地，周围一圈地面都探出手掌，它们像向日葵般望着他，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高，向树上那人靠近。
那人崩溃了，他大声哭吼道：“救我，谁来救救我！”
短短几息时间，冲刺的队伍已离那人有些距离，而且经过碾压，地下的手臂应激般地冒出地面，密密麻麻的，想要回去救人颇有难度。
最前方赵长老大声吼道：“别管他，不要停，不要停！”
张铁山不管赵长老，勒转马头，对后方喊道：“坚持住，等我过来。”
吊在树枝上那人见地面伸出的手掌快速拔高，很快便接近自己的脚底。
“别碰我，别碰我啊！”他一边哭喊着，一边翻身攀住粗壮的树枝，最终蹲在了树枝上。
但才站稳，他便发现旁边的树干上睁开一只浑浊的眼睛，再环顾四周，又看见枝头、叶上，无数只眼睛看着自己。
接着，树动了。
“啊！”血树林中响起一声惨叫，很快便戛然而止。
张铁山看见那血树收缩合拢成一个扭曲的肉团，将人包裹在内，鲜血从缝隙中溢了出来。
“没救了，没救了，快点走！”前方赵长老继续说道。
张铁山只得拉住马，愤恨地哼了一声，调转马头重新跟上了队伍。
另两名骑手看见那人的下场，一阵后怕，遥对黎晨拱了拱手，感谢他的提醒。
黎晨观察着周围人，从他们毫不拖泥带水地离开看出，他们显然已经习惯了同伴死亡。
但习惯并不代表冷漠，张铁山依旧咬牙切齿，李寒霜也愈发沉默，其余人脸上也面露悲伤。
这队人还算有情有义，黎晨心中评价道。
他更加确信，托人送信的想法没错。
此时距离出口不远，没有再出意外，队伍成功出了血树林。
重新看到白雪绿树的瞬间，众人都松了口气。
再疾驰一会儿，血树林彻底被抛在后方，笼罩在周围的血腥味散了，连空气也变得清冽。
黎晨再次回头望向西方，夕阳抛下最后一抹光后沉入山林，天空，彻底黑了。
……
寒风呼啸越过森林，气氛压抑，看不到一点劫后余生的喜悦。
人们点起了火把，黎晨也将火把插在马车木板上。
“都没事吧？”李寒霜问道。
“没事。”
“还能赶路。”众人纷纷回答道。
黎晨俯下身子，探了探马车上昏迷的几人鼻息。
一番检查，他皱起了眉头。
“死了一个……剩下几个也快了。”
黎晨分辨不出那人什么时候死的，这几人一直没动静，他们伤势和自己相差仿佛，全身上下都挂着碎肉，像是被什么东西撕咬过，惨不忍睹。
黎晨注意到其中一人服饰与自己一致，与周围秋水阁弟子不同，不由得多看了两眼。若他能醒来，也许可以问问之前的事情。
“谁死了？”那李寒霜问道。
黎晨指着左手边死去的秋水阁弟子：“我不认识，中年人，也是个大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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