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跳车
赵志“啧”了一声，捂着胸口从马上跌落。
落地的声音打破了李寒霜的思绪，凝固的画面继续流动，李寒霜接住飞回的密信，拿起马车上最后一杆长矛，快速用矛头挑缠一截灰布后，奋力向黎晨身前的尸狼投出。
同时黎晨与尸狼撞在一起，坠入黑暗灌木丛中，不知所踪。
李寒霜眼光黯淡，突听嘎吱一声巨响，她蓦然抬头，便看见跑前面那辆马车已经失控，翻在路边，将道路完全堵死。
原来是前面赶车的人听到后面马车的争执，便自己丢下马车，骑马先跑了。
李寒霜狠狠将马车勒向一旁。
但已经来不及了。
首先是马匹猛地转向，脚底一滑直接摔倒在地，车架在惯性下拖拽着马匹歪斜前进，直接侧翻碰撞在前面倾覆的马车上，在雪地上划出一条长痕。
所有人都从马车上跌了下来。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黎晨狠狠摔进路边的灌木丛里，与他同时摔入丛中的，还有三只撞在一起的尸狼。
刚一落地，尸狼就向黎晨扑咬。
黎晨没有武器，只能用凭借双手抵挡。
正要起身，便有一只尸狼咬住了黎晨的脚背，黎晨踢了踢腿，没将那只尸狼踢开，接着又被另一只尸狼衔起大腿，黎晨死命抵挡，又一只尸狼也趁机扑上前来，咬向他喉咙。
黎晨只得不管其他，一把捏住第三只尸狼的脖子。
他不知如何空手杀死尸狼，便只能抓住那仅靠腐烂皮肉连接的前爪，硬生生扯断。
被扯掉两只前爪的尸狼毫无知觉，依旧努力向前伸长脖子，想从黎晨脸上咬下一块肉来。
黎晨捏着尸狼的头，将它向腿边两条尸狼砸去，那两条尸狼没有松口，没有闪躲，被砸倒后又立马站起。
它们试图杀死黎晨，咬着他的腿和脚板分别向两个方向后退拉扯，拖曳着黎晨在灌木丛中来回扭曲翻滚。
黎晨找住机会，弯腰扯住了咬他大腿那只尸狼的头，他顺着大腿抠进它的嘴中，扳着上下牙齿，将它从自己腿上扯下，接着双手猛地一拉，扯开了它的下巴。
最后一只尸狼咬着黎晨的脚板，继续将他往森林深处拖。
黎晨伸手揽住一棵大树抵住拖拽，接着又攀着树干缓缓单腿站起，见那只尸狼还不松口，他便抬起腿，狠狠向地面踩下去。
如此反复几次，尸狼的头被踩碎，只剩身子抽搐。
满地狼藉。
黎晨感到尸狼的獠牙獠牙嵌入了脚底板，但此时的他伤痕累累，筋疲力尽，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他费力扒开树丛，一瘸一拐地向火光走，过了许久，终于回到了路边。
他看见自己乘坐那辆马车已被火炬点燃，拉车的黑马倒在地上喘气，恐怖的狼群一拥而上将其掩埋。
他再看向其他人，李寒霜头上流血染红了半张脸，正守着燃烧的马车与几只腐狼对峙。赵志瞪大了眼，被一只半截身子没肉的狼叼住脖子，挣扎嘶吼着拖向树林。
另一辆马车摔在路边，驾车之人早已趁乱骑马离去，在黑暗中消失不见踪影。
火焰摇曳中，尸狼大肆撕咬吞噬生命，之前在马车上昏迷着的伤员，有人在死前痛醒哀嚎，有人在沉睡中彻底长眠，鲜血染红混乱的雪地，夜晚的寒风也压抑不住刺鼻腥气。
黑暗树林在绿火的照耀下，仿若地狱。
黎晨扶着树，他猜想是马车出事吸引了尸狼的注意，所以刚才只有三只攻击自己。
他跌跌撞撞在路边寻找，头脑昏昏沉沉，他看着自己一身模糊的血肉，想起在此地流一滴血，便失去一段记忆的说法。
他还有什么好失去的呢？
黎晨继续在灌木从中寻找，他不知道自己在寻找什么，他只知道要找到它。
他的眼皮越来越重，脑袋越来越沉，周围烈火如同精灵般舞动，唱着低沉哀伤的摇篮曲，催人入睡，就连周围跑动尸狼也变得模糊。
终于，在低下头的最后一瞬间，他看到了一个黑木匣子，那个李寒霜特别重视的黑木匣子，他终于记起自己跳下马车就是为了将它带回去。
木匣子被赵志扔下马车，锁已被摔破，盒子里一堆瓷瓶子被摔出来，散落在周围。
看着那些精美的瓶子，看着瓶身上镌刻的佛经，看着木塞上的符纸，黎晨觉得很眼熟。
他模糊中想起，这不正是之前李寒霜给他喝的“万年佛心露”吗？之前他只喝了几滴，便感觉自己伤势不再疼痛，而这里有满满一盒子！
那马车老人没有说谎。
李寒霜为什么不把这东西拿出来，给伤者用？不，也许她已经用了，否则自己等人的伤势不可能醒来？
但李寒霜为什么要把它们藏起来，装作给自己的万年佛心露只剩最后几滴？这些瓶子里，装得真是万年佛心露吗？
黎晨带着疑问，俯下身子去捡那些瓶子，站起的瞬间，他视野中一片昏黄，四处都是密密麻麻的星点，他感觉头晕，他去想扶旁边的树。
他没摸到树，跌倒在地。
他在地上挣扎着想要爬起，他看到几只嘴角溢着鲜血的尸狼，眼睛发着红光，缓缓向他靠近。
他最终没支撑住，眼前一片黑暗袭来。
他陷入昏迷。
……
黎晨是被痛醒的，他感觉自己仰躺着，一点都动不了，仿佛又回到了马车上的状态。
不，不是在马车上，他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咬他的腿，把他拖来拖去，那几滴万年佛心露的药效好像已经过去，被撕咬的疼痛瞬间让他睁大了眼，瞳孔涣散。
他看到之前自己包扎的绷带已被扯碎，两只尸狼正在咬他的腿，血肉从它们嘴里进入，又从破烂的腹部流出，另一只没头皮的狼正在扯着他的左手，疯狂摆头，试图顺着之前赵志给的斩伤将其扯断。
黎晨意识到它们在分食自己！
要结束了吗？他这样想着，眼角余光却看到一点金属的反光，仔细一看，却是他跳下马车时，李寒霜投下的长矛。
那只长矛穿透两只尸狼的身躯，斜插在他身旁的地上。
黎晨努力抬右手，去摸长矛，却摸到一只带着腐肉的冰凉骨头爪子。
他再用眼角余光看去，看见一只嘴上流浓的黑狼，奇怪的是，这只狼脸上有几分人的模样，特别是它的眼睛与鼻子，好似人的眼睛与鼻子一般。
落地的声音打破了李寒霜的思绪，凝固的画面继续流动，李寒霜接住飞回的密信，拿起马车上最后一杆长矛，快速用矛头挑缠一截灰布后，奋力向黎晨身前的尸狼投出。
同时黎晨与尸狼撞在一起，坠入黑暗灌木丛中，不知所踪。
李寒霜眼光黯淡，突听嘎吱一声巨响，她蓦然抬头，便看见跑前面那辆马车已经失控，翻在路边，将道路完全堵死。
原来是前面赶车的人听到后面马车的争执，便自己丢下马车，骑马先跑了。
李寒霜狠狠将马车勒向一旁。
但已经来不及了。
首先是马匹猛地转向，脚底一滑直接摔倒在地，车架在惯性下拖拽着马匹歪斜前进，直接侧翻碰撞在前面倾覆的马车上，在雪地上划出一条长痕。
所有人都从马车上跌了下来。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黎晨狠狠摔进路边的灌木丛里，与他同时摔入丛中的，还有三只撞在一起的尸狼。
刚一落地，尸狼就向黎晨扑咬。
黎晨没有武器，只能用凭借双手抵挡。
正要起身，便有一只尸狼咬住了黎晨的脚背，黎晨踢了踢腿，没将那只尸狼踢开，接着又被另一只尸狼衔起大腿，黎晨死命抵挡，又一只尸狼也趁机扑上前来，咬向他喉咙。
黎晨只得不管其他，一把捏住第三只尸狼的脖子。
他不知如何空手杀死尸狼，便只能抓住那仅靠腐烂皮肉连接的前爪，硬生生扯断。
被扯掉两只前爪的尸狼毫无知觉，依旧努力向前伸长脖子，想从黎晨脸上咬下一块肉来。
黎晨捏着尸狼的头，将它向腿边两条尸狼砸去，那两条尸狼没有松口，没有闪躲，被砸倒后又立马站起。
它们试图杀死黎晨，咬着他的腿和脚板分别向两个方向后退拉扯，拖曳着黎晨在灌木丛中来回扭曲翻滚。
黎晨找住机会，弯腰扯住了咬他大腿那只尸狼的头，他顺着大腿抠进它的嘴中，扳着上下牙齿，将它从自己腿上扯下，接着双手猛地一拉，扯开了它的下巴。
最后一只尸狼咬着黎晨的脚板，继续将他往森林深处拖。
黎晨伸手揽住一棵大树抵住拖拽，接着又攀着树干缓缓单腿站起，见那只尸狼还不松口，他便抬起腿，狠狠向地面踩下去。
如此反复几次，尸狼的头被踩碎，只剩身子抽搐。
满地狼藉。
黎晨感到尸狼的獠牙獠牙嵌入了脚底板，但此时的他伤痕累累，筋疲力尽，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他费力扒开树丛，一瘸一拐地向火光走，过了许久，终于回到了路边。
他看见自己乘坐那辆马车已被火炬点燃，拉车的黑马倒在地上喘气，恐怖的狼群一拥而上将其掩埋。
他再看向其他人，李寒霜头上流血染红了半张脸，正守着燃烧的马车与几只腐狼对峙。赵志瞪大了眼，被一只半截身子没肉的狼叼住脖子，挣扎嘶吼着拖向树林。
另一辆马车摔在路边，驾车之人早已趁乱骑马离去，在黑暗中消失不见踪影。
火焰摇曳中，尸狼大肆撕咬吞噬生命，之前在马车上昏迷着的伤员，有人在死前痛醒哀嚎，有人在沉睡中彻底长眠，鲜血染红混乱的雪地，夜晚的寒风也压抑不住刺鼻腥气。
黑暗树林在绿火的照耀下，仿若地狱。
黎晨扶着树，他猜想是马车出事吸引了尸狼的注意，所以刚才只有三只攻击自己。
他跌跌撞撞在路边寻找，头脑昏昏沉沉，他看着自己一身模糊的血肉，想起在此地流一滴血，便失去一段记忆的说法。
他还有什么好失去的呢？
黎晨继续在灌木从中寻找，他不知道自己在寻找什么，他只知道要找到它。
他的眼皮越来越重，脑袋越来越沉，周围烈火如同精灵般舞动，唱着低沉哀伤的摇篮曲，催人入睡，就连周围跑动尸狼也变得模糊。
终于，在低下头的最后一瞬间，他看到了一个黑木匣子，那个李寒霜特别重视的黑木匣子，他终于记起自己跳下马车就是为了将它带回去。
木匣子被赵志扔下马车，锁已被摔破，盒子里一堆瓷瓶子被摔出来，散落在周围。
看着那些精美的瓶子，看着瓶身上镌刻的佛经，看着木塞上的符纸，黎晨觉得很眼熟。
他模糊中想起，这不正是之前李寒霜给他喝的“万年佛心露”吗？之前他只喝了几滴，便感觉自己伤势不再疼痛，而这里有满满一盒子！
那马车老人没有说谎。
李寒霜为什么不把这东西拿出来，给伤者用？不，也许她已经用了，否则自己等人的伤势不可能醒来？
但李寒霜为什么要把它们藏起来，装作给自己的万年佛心露只剩最后几滴？这些瓶子里，装得真是万年佛心露吗？
黎晨带着疑问，俯下身子去捡那些瓶子，站起的瞬间，他视野中一片昏黄，四处都是密密麻麻的星点，他感觉头晕，他去想扶旁边的树。
他没摸到树，跌倒在地。
他在地上挣扎着想要爬起，他看到几只嘴角溢着鲜血的尸狼，眼睛发着红光，缓缓向他靠近。
他最终没支撑住，眼前一片黑暗袭来。
他陷入昏迷。
……
黎晨是被痛醒的，他感觉自己仰躺着，一点都动不了，仿佛又回到了马车上的状态。
不，不是在马车上，他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咬他的腿，把他拖来拖去，那几滴万年佛心露的药效好像已经过去，被撕咬的疼痛瞬间让他睁大了眼，瞳孔涣散。
他看到之前自己包扎的绷带已被扯碎，两只尸狼正在咬他的腿，血肉从它们嘴里进入，又从破烂的腹部流出，另一只没头皮的狼正在扯着他的左手，疯狂摆头，试图顺着之前赵志给的斩伤将其扯断。
黎晨意识到它们在分食自己！
要结束了吗？他这样想着，眼角余光却看到一点金属的反光，仔细一看，却是他跳下马车时，李寒霜投下的长矛。
那只长矛穿透两只尸狼的身躯，斜插在他身旁的地上。
黎晨努力抬右手，去摸长矛，却摸到一只带着腐肉的冰凉骨头爪子。
他再用眼角余光看去，看见一只嘴上流浓的黑狼，奇怪的是，这只狼脸上有几分人的模样，特别是它的眼睛与鼻子，好似人的眼睛与鼻子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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