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克绍其裘】！”
声音同惊雷一道在我耳旁炸响，衣服上的纤维在不断散开，试图往我的毛孔里钻。很快，我毛孔被挤开，线头深深的扎进了我的肉里，与我的神经纠缠在一起。
“我去，向天歌不会是要夺舍我吧？”
白芷想冲上来，我摆了摆手，示意她别急。四散的线头在空中飘扬，仿佛是在从虚空中汲取什么。
源源不断的信息传入，我很快想明白了这就是向天歌之前承诺的要传给我的东西。尽管不知道能不能用上，但我还是欣然接受了。
很快，我发现不对劲了。
“这都什么玩意？”
起先，只是些义务教育阶段的知识以及和道法之类的知识。我没有太在意这些，毕竟还在我的认知范围内。
然后，越来越多的信息流入，我意识到向天歌只是个普通道士，他再怎么天才也不可能知道这么多东西。生物，物理，化学……他似乎无所不知。
再然后，这些知识变得更细致，细致到了每一种生物，每一粒沙子，每一种化合物……我已经理解不了了，我只是拥有这些知识，却不懂得怎么应用。
接着，一些不属于人类的知识传来……作为人类的演员，我知道有很多前沿理论，很多最新研究成果是我不知道的，但这些东西绝不是人类所能知道的。
一个人类，怎么可能知道40亿光年外某颗行星上一种微生物的适宜生存环境？
最后，我完全不知道传来的是什么信息了。它玄之又玄，难以言表，是知觉，是感悟，是情绪，是念头，是人脑无法编译的程序，是转瞬即逝的灵光……
它是【道】。
我不知道。
“头好痒啊，感觉要长脑子了。”
我感到脑袋涨涨的，于是拍了拍，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空中飘散的线头一个激灵，转变成一种由血管，神经和肌肉组成的绳子，在绳子的末端果不其然的结出了一些脑子。有的大脑发着圣洁的金光；有的大脑在腐烂与生长中轮回；有的大脑燃烧着熊熊烈火；有的大脑则散发着逼人的寒气……
白芷已经看呆了。
每一颗脑子都有着不同的模样，每一颗脑子都存放着不同的知识，它们在发过来影响我的身体，我不想要它们，我不想知道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受不了了，只要我的思维方式还是人类，我就决不能接受它们。
所以，我动手了。
手臂冒出，以极快的速度摘取结出的脑子，我感到身体一轻，可新的信息还在涌入，逼迫我长出更多的脑子去处理它。于是，我又不断的摘除新的脑子。脑子有自己的想法，它们用圣光，用毒液，用触手，用其它各种各样的手段阻扰我，有很多手臂因被脑子攻击而报废了，极大影响了我摘脑子的速度。
我就这样，陷入了“长脑子”与“摘脑子”的循环。
摘下的脑子越来越多，已经在旁边堆成了一座小山。我顾不上什么轻拿轻放，摆放整齐，拿下来就随手一扔，只要不砸到白芷就行。在我的不懈努力之下，我维持住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md，怎么还要脑子要长翅膀飞走的？
我一把把它抓住，捏了个稀巴烂。
又一个脑子趴上来用嘴咬我，我一巴掌把它呼开，心里盘算着怎么停止脑子的生长。尽管我有很多大脑，但它们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没空搭理我。我只好用自己原装的，浑浑噩噩的大脑进行思考。
收效甚微。
不得已，我只能用最简单的，最容易想到的方法解决问题了。
“白芷！”
“干嘛？”
“把我打晕！”
“没问题！”
不知为何，她显得有些激动。
不会是蓄谋已久了吧？
我控制着脑袋后面的东西给她让路，她不知道从哪里找了张椅子直奔我后脑勺。在我昏迷之前，我最后的想法是：
还好我头够硬。向天歌，你害人不浅啊。
身上的线钻入我的身体，搞得好像它本来就是我的一部分一样。白芷确认我呼吸平稳后，把我背了起来，准备带我去医院看看。
半小时后，一道身影出现在了【镇海楼】内。
“向天歌，你躲到这里来了，可真是让我好找啊。”
他手里紧紧捏着一张破损的纸人。
“你成功了吗？我感应不到你的存在，应该是去仙界了吧？”
“我倒希望你是成功的。”
“这样可以证明，成仙的可能性一直存在。”
“哼，其它成仙的办法？虚无缥缈的东西。”
他注意到，这里堆满了一些不像是人类大脑的大脑。
“奇形怪状。”
“这些大脑，传来一种莫名的感觉……”
“是【道】的气息！”
“这些大脑，怎么会蕴含着【道】？”
“难道，这就是成仙的另一条路？”
“妙啊！”
他的眼神是那么的狂热。
“天赐不予，反受其咎。”
“我该如何将【道】化为己用？”
“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怎么会寄托于物质里？”
“不对劲啊，不对劲。”
“可这气息，做不了假，是真真切切的【道】，尽管有些微弱。”
“是……是向天歌留下的？是他成仙的副产物？”
“不管了，再不搏一搏，我也没几年好活的了。”
“呵呵，修道之人，怎能没有坚定的道心？”
“管他天仙地仙人仙鬼仙，去不了仙界又如何？我只求超脱！”
他细细挑选着，找到了几个看着正常的，犹豫片刻，他抓起脑子，一把塞入口中。
他满足了，他这辈子从未如此满足过，他感到很充实，很激动，很兴奋，很快乐。
有点……令他上瘾了。
他又吃下一个，可还是不够。
最先找到的几个已经吃完了，他的胃还是空空如也。
他努力把嘴张到最大，双手捧着五颜六色的脑花往嘴里塞。
他顾不了那么多了，趴在地上，不管这些脑子有多么奇怪，他来者不拒。他觉得自己是一台吸尘器，是扫地机器人，他什么都可以是，唯独不是正常人。
片刻后，他起来了，没有丝毫的心满意足。不是他不想继续吃自助餐，是他这回确实吃撑了。吃下数十倍于他胃部容量的东西，他自己都搞不清楚为什么他能吃这么多，为什么他想吃这么多。
他恋恋不舍的望了剩下的脑子一眼，感到有些可惜，这些对他而言是无上的美食，他甚至有点想打包带走，但他确实已经吃到他目前这个阶段的极限了。
于是，他走了。
又过了一会，接到白芷电话的管理局人员来了。看见满地的脑组织，血液和口水，他们默然无语。他们得到上面的消息，这些都是很宝贵的战略材料，所以，他们还要用心的把它们尽可能完整干净的收好。
对很多人而言，今晚又是一个不眠夜。
声音同惊雷一道在我耳旁炸响，衣服上的纤维在不断散开，试图往我的毛孔里钻。很快，我毛孔被挤开，线头深深的扎进了我的肉里，与我的神经纠缠在一起。
“我去，向天歌不会是要夺舍我吧？”
白芷想冲上来，我摆了摆手，示意她别急。四散的线头在空中飘扬，仿佛是在从虚空中汲取什么。
源源不断的信息传入，我很快想明白了这就是向天歌之前承诺的要传给我的东西。尽管不知道能不能用上，但我还是欣然接受了。
很快，我发现不对劲了。
“这都什么玩意？”
起先，只是些义务教育阶段的知识以及和道法之类的知识。我没有太在意这些，毕竟还在我的认知范围内。
然后，越来越多的信息流入，我意识到向天歌只是个普通道士，他再怎么天才也不可能知道这么多东西。生物，物理，化学……他似乎无所不知。
再然后，这些知识变得更细致，细致到了每一种生物，每一粒沙子，每一种化合物……我已经理解不了了，我只是拥有这些知识，却不懂得怎么应用。
接着，一些不属于人类的知识传来……作为人类的演员，我知道有很多前沿理论，很多最新研究成果是我不知道的，但这些东西绝不是人类所能知道的。
一个人类，怎么可能知道40亿光年外某颗行星上一种微生物的适宜生存环境？
最后，我完全不知道传来的是什么信息了。它玄之又玄，难以言表，是知觉，是感悟，是情绪，是念头，是人脑无法编译的程序，是转瞬即逝的灵光……
它是【道】。
我不知道。
“头好痒啊，感觉要长脑子了。”
我感到脑袋涨涨的，于是拍了拍，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空中飘散的线头一个激灵，转变成一种由血管，神经和肌肉组成的绳子，在绳子的末端果不其然的结出了一些脑子。有的大脑发着圣洁的金光；有的大脑在腐烂与生长中轮回；有的大脑燃烧着熊熊烈火；有的大脑则散发着逼人的寒气……
白芷已经看呆了。
每一颗脑子都有着不同的模样，每一颗脑子都存放着不同的知识，它们在发过来影响我的身体，我不想要它们，我不想知道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受不了了，只要我的思维方式还是人类，我就决不能接受它们。
所以，我动手了。
手臂冒出，以极快的速度摘取结出的脑子，我感到身体一轻，可新的信息还在涌入，逼迫我长出更多的脑子去处理它。于是，我又不断的摘除新的脑子。脑子有自己的想法，它们用圣光，用毒液，用触手，用其它各种各样的手段阻扰我，有很多手臂因被脑子攻击而报废了，极大影响了我摘脑子的速度。
我就这样，陷入了“长脑子”与“摘脑子”的循环。
摘下的脑子越来越多，已经在旁边堆成了一座小山。我顾不上什么轻拿轻放，摆放整齐，拿下来就随手一扔，只要不砸到白芷就行。在我的不懈努力之下，我维持住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md，怎么还要脑子要长翅膀飞走的？
我一把把它抓住，捏了个稀巴烂。
又一个脑子趴上来用嘴咬我，我一巴掌把它呼开，心里盘算着怎么停止脑子的生长。尽管我有很多大脑，但它们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没空搭理我。我只好用自己原装的，浑浑噩噩的大脑进行思考。
收效甚微。
不得已，我只能用最简单的，最容易想到的方法解决问题了。
“白芷！”
“干嘛？”
“把我打晕！”
“没问题！”
不知为何，她显得有些激动。
不会是蓄谋已久了吧？
我控制着脑袋后面的东西给她让路，她不知道从哪里找了张椅子直奔我后脑勺。在我昏迷之前，我最后的想法是：
还好我头够硬。向天歌，你害人不浅啊。
身上的线钻入我的身体，搞得好像它本来就是我的一部分一样。白芷确认我呼吸平稳后，把我背了起来，准备带我去医院看看。
半小时后，一道身影出现在了【镇海楼】内。
“向天歌，你躲到这里来了，可真是让我好找啊。”
他手里紧紧捏着一张破损的纸人。
“你成功了吗？我感应不到你的存在，应该是去仙界了吧？”
“我倒希望你是成功的。”
“这样可以证明，成仙的可能性一直存在。”
“哼，其它成仙的办法？虚无缥缈的东西。”
他注意到，这里堆满了一些不像是人类大脑的大脑。
“奇形怪状。”
“这些大脑，传来一种莫名的感觉……”
“是【道】的气息！”
“这些大脑，怎么会蕴含着【道】？”
“难道，这就是成仙的另一条路？”
“妙啊！”
他的眼神是那么的狂热。
“天赐不予，反受其咎。”
“我该如何将【道】化为己用？”
“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怎么会寄托于物质里？”
“不对劲啊，不对劲。”
“可这气息，做不了假，是真真切切的【道】，尽管有些微弱。”
“是……是向天歌留下的？是他成仙的副产物？”
“不管了，再不搏一搏，我也没几年好活的了。”
“呵呵，修道之人，怎能没有坚定的道心？”
“管他天仙地仙人仙鬼仙，去不了仙界又如何？我只求超脱！”
他细细挑选着，找到了几个看着正常的，犹豫片刻，他抓起脑子，一把塞入口中。
他满足了，他这辈子从未如此满足过，他感到很充实，很激动，很兴奋，很快乐。
有点……令他上瘾了。
他又吃下一个，可还是不够。
最先找到的几个已经吃完了，他的胃还是空空如也。
他努力把嘴张到最大，双手捧着五颜六色的脑花往嘴里塞。
他顾不了那么多了，趴在地上，不管这些脑子有多么奇怪，他来者不拒。他觉得自己是一台吸尘器，是扫地机器人，他什么都可以是，唯独不是正常人。
片刻后，他起来了，没有丝毫的心满意足。不是他不想继续吃自助餐，是他这回确实吃撑了。吃下数十倍于他胃部容量的东西，他自己都搞不清楚为什么他能吃这么多，为什么他想吃这么多。
他恋恋不舍的望了剩下的脑子一眼，感到有些可惜，这些对他而言是无上的美食，他甚至有点想打包带走，但他确实已经吃到他目前这个阶段的极限了。
于是，他走了。
又过了一会，接到白芷电话的管理局人员来了。看见满地的脑组织，血液和口水，他们默然无语。他们得到上面的消息，这些都是很宝贵的战略材料，所以，他们还要用心的把它们尽可能完整干净的收好。
对很多人而言，今晚又是一个不眠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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