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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掐架

    门外窸窸窣窣的扫地声,吵醒了小月。仔细听去,还有两个妇人议论着什么?

    “看到没,申家大小姐真的带着个拖油瓶嫁进来了。”

    “是啊,要是我真不敢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悄悄进来得了,何必弄得纯狐家下不来台。”

    “真不要脸。”

    “呵呵呵……”

    两个妇人的笑声里充满了轻蔑,恶意满满。这小月哪能忍,正愁没地方发泄呢,自己撞到枪口上,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哐当”小月用力砸开门,对院子里的妇人吼道:你们说什么?有种再说一遍。别在背后议论,有本事当着我的面说。

    “五娘子,我们没说什么啊?”见小月如此凶悍,两个妇人吓着了,连忙否认。

    “五娘子,肯定听错了。”

    小月叉着腰,吹了吹掉下来的刘海,恶狠狠的瞪着他们:敢说不敢当啊。谁是拖油瓶了?他是我弟弟,是亲人,从来都不是累赘。我是明媒正娶进来的,凭什么要偷偷摸摸?

    瘦个妇人把扫帚往边上一扔,上来与小月对吼:你们在街上闹出那么大动静,不是给纯狐家丢脸,是什么?

    嘿,这个大妈来劲了,是不是?小月毫不客气,挽起袖子,准备大吵一场。

    小朗上前拉住她:阿姐,算了。不用同她们计较。

    瘦个妇人还不知收敛,持续输出:你看看,谁家会带着弟弟嫁人的?你们也好意思,要让本家多养个吃闲饭的吗?

    “你个八婆,老娘今天非撕烂你的嘴不可。小朗进屋去。”小月愤怒到了极点。

    小朗刚想出声劝阻。小月却指着屋里:小朗,快点进去。

    小朗只得进去,关好门,悄悄打开窗户,望着外面。

    小月上前,一把抓住妇人的头发,使劲往下拽,“你个老妖婆,不管怎样,我也是你家五公子的妻子了,轮得到你一个下人来插嘴吗?给我道歉,给我弟道歉。”

    瘦个妇人也不甘示弱,抓住小月头发:你以为你是谁呀?还五公子?五公子根本就不想娶你,就是为了躲你,五公子才出去执行任务,不肯回来的。

    小月揪住妇人嘴巴:你们五公子是个二婚,他拽什么拽。让你胡说,让你口出狂言,老娘撕烂你的嘴……

    家奴们围上来,都在看热闹,没有拉架的意思。院子拱门后面,一对中年夫妇站在那,男人拿着紫砂壶,女人磕着瓜子,得意的笑着。只有老管家一人在旁边劝架。

    “四公子,不好了,五娘子在别院和下人打起来了。”午明的贴身书童,跑进书房,把侧院发生的事告诉了他。

    午明匆忙赶过去,路过中年男女身边时,眼底露出厉色:叔叔、婶婶,为什么不去劝架?

    “这,这,我们哪敢上前去呀?”中年男人畏畏缩缩的指指里面。

    午明瞪了他们一眼,跑进院子里大声吼道:够了,别在打了!

    瘦个妇人松开手,跑到午明身边,哭哭啼啼:四公子,这个娘子太凶悍了,你看老妇的脸被她挠成什么样了?

    “嘿,你个老八婆,恶人先告状,是不是?”小月把垂下来的乱发别到耳后,挽着袖子又想冲上去。

    午明拦在小月面前:弟妹息怒,有事好说,好说。

    小朗见势跑到小月身旁,给阿姐撑腰,生怕午明不分青红皂白,呵斥阿姐。

    “好,好说,好好说。我问你,你们家下人可以明目张胆的在背后议论主人是非吗?”

    “当然不行。”

    “我是不是你们纯狐家的人了?”

    “当然是。”

    “既然我是你们家的人了,他们可以随意羞辱我吗?可以当着我弟弟的面,说他的不是吗?”

    “当然不行,即便不是我们家的人,也不可辱。”午明身看向管家。

    子伯马上明白了,一挥手,道:把她带下去。

    “等一下,道歉。给我和弟弟道歉。”小月不能让小朗心里留下一点阴影。

    午明看向妇人。

    “愣着干什么?快去。”子伯示意妇人上前。

    妇人扭扭捏捏鞠躬道:五娘子,对不起。小公子,对不起。

    “谁以后再对五娘子不敬,一律按家规处置。都散了吧。”午明转身看着狼狈的小月:弟妹受委屈了。

    “嘁,我是挺委屈的。”小月抓了抓乱蓬蓬的头发,走到屋里,倒了杯水,一口干掉。

    午明站在门口,拱手道:请弟妹梳洗一下,半个时辰后,我带你们去熟悉熟悉春和景明谷的环境。

    小月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小朗关上门,对小月微笑着:阿姐,没想到你这么彪悍,竟亲自上手打架。

    “什么话,能让他们这么欺负吗?”小月挑眉笑道:爽不爽?过不过瘾?解不解气?

    “是挺解气的。”

    两姐弟互相瞅瞅,随即仰头哈哈大笑。

    虽然子狐府上下没有人再明目张胆的给她脸色看,但背后的议论并没有消停。这天,姐弟两人正在院子里整理小朗娘亲留下来的医书。两个小男孩跑进院内。小月本以为他们是来玩耍的,可两个孩子上来就指着他们骂:

    “申屠月,要嫁人,带着一个拖油瓶;厚脸皮,不害臊,满大街瞎胡闹。”

    “喂,你们两个小子,从哪学来的?”小月没想到自己才来三天,就有顺口溜出来了。她上前拉住高个子孩子:小子,快说,是谁教你们的?

    小个子天真说道:现在大街上都在传啊。你就是申屠月吧?他就是那个拖油瓶?

    小月生气了,大喊道:他才不是拖油瓶,你再说这话,信不信我揍你们?

    两个孩子并没有停,还在那嚷嚷着。小月拿着笤帚想吓唬他们一下,没想到两个孩子并不怕,反而围着他们转圈,小个子在跑跳时,踢到地砖,摔在了地上。

    哭声很快就把婶婶引来了。见小月在“拍打”着自己小儿子,立刻上前推开她,怒吼:申屠月,你疯啦,怎么连孩子都打。

    小月连忙解释道:婶,是他自己摔倒的。我刚刚是在掸他身上的灰尘,并没有打人。

    婶婶没听她的解释,而是拿前几天来说事:你看看你,才来几天就弄得纯狐家鸡犬不宁。你不要忘了,是子狐族收留了你们,你不感恩戴德就算了,还如此放肆。你已是没有家的人了,不配扬起你那高贵的头。你也不是什么大小姐了,把脾气收一收,这里可没有人惯着你。

    “婶婶,我没得罪你吧?你这话是不是过分了?”小月的指甲嵌进了肉里:我尊你是长辈,就不与你计较了。但如果你们要是伤害小朗的话,我会和你们拼命。

    婶婶一听这话不乐意了,不依不饶道:你以为你是谁呀?没见纯狐家没人待见你们吗?更别说子景了,他压根就不屑理你。

    小月指着拱门处,咬牙切齿道:趁我还能控制自己,快滚。

    “申屠月,你爹不知和宗子做了什么交易,把你硬塞给纯狐家。而纯狐家也只是想用你们申狐去牵制其他狐族而已。你就是个筹码,是个棋子,所以棋子就应该有棋子的样子,不要在纯狐家肆无忌惮,趾高气昂的,你不配。”

    婶婶的这番话,字字句句都在往小月心里扎。

    小月仰头,把眼泪憋进肚里,顺手抄起身旁的笤帚,冲了上去。

    婶婶见小月面目狰狞朝她而来,心里也发憷,怕她动真格,拉着孩子慌张的跑走了。

    小月失魂落魄的回到屋里,蹲在墙角。卷曲着身体,把头埋在腋下。

    小朗坐在身旁,把头靠在她肩上,轻声说道:阿姐,我们并没做什么啊,他们为什么对我们有那么大的恶意呢?

    两人就这么静静的坐着。

    许久,小月反过来搂住他:没事,我们做到问心无愧就行,别人的嘴我们是堵不住的。我去跟四哥说一声,搬去子景府吧!

    小朗乖巧的点了点头。

    走到朱红门前,小月气喘吁吁的抱怨道:这楼梯也太陡了。抬头望去,门楣匾额上写着子景府三个大字。

    “弟妹,这就是子景府。以后你们就住这了。”

    小月指着里面,“这么大的房子就他一人住?”

    “是的。”

    “那我们能马上搬过来吗?”小月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他。

    “可以是可以,但这没人打扫,没人伺候,什么都没有。”午明担心他们住不惯。

    小月见就这点事,那都不是事,当即决定和小朗住下,这里清清静静多好。

    午明对身边书童,吩咐道:启沅,去把五娘子的东西搬过来。再叫厨房送些米面油和生活必需品到这。

    “请,弟妹,欢迎回家。”午明掏出怀里钥匙,打开了大门。

    院子可能是没人打扫清理的原因,枯叶满地,分外萧条。正是应了冬天的景了,到处透着悲寂感。

    小月到处瞧了瞧,在屋里,她发现纯狐子景还留着去世妻子的遗物。梳妆台上的胭脂盒,首饰盒,整齐码放着。与别处落满灰尘不同,这里干干净净,一看就是经常有人收拾。

    小月退出来,关上门:四哥,我们不住主屋了。我看后院两间屋子挺好,住那就行。

    午明打趣道:你不觉得委屈?

    “哎哟,你就别拿我的话来夹我了。我看这主屋不适合我住啊,他和去世妻子的回忆,我不会去破坏,也不想擅自进入别人的私密之地。”

    午明明白了,对眼前的小月多了几分敬佩。

    小月当下便行动起来,在后院收拾出两间屋子,厨房也被擦得一尘不染。把上家送来的东西一一归置好后,她叉腰看着自己的成果,十分满意。

    “弟妹,如果这没什么事,那我先回了。”午明放下窄袖,掸掸身上的灰尘。

    “你要回去了?我还说等会请你吃开锅饭呢?”

    听完小月的话,午明停下脚步:现在离晚饭时辰尚早,既然你请,那我晚些时候再来拜访。

    “还有启沅,你也来,今天忙前忙后的辛苦你了。”小月抱拳道:谢谢你们俩啦!

    启沅看向午明,得到同意后,拱合双手道:那恭敬不如从命。

    送走他们,小月在院子里撒了欢:太好了,我们自由了。住在这多舒心,要是能一直这样也不错。她在心里祈祷着,希望子景能晚些回来,最好别回来。

    小朗走过去打碎了她的美梦:你想得美,最多一个月,他在不想见你,也得回来。因为下月十六,是你公公婆婆的祭日。

    “你个臭小子,多让我做会美梦不行吗?”小月敲敲他的头,向天空大喊:希望我那个没见过面的相公永远不要回来。

    随后捧起一捧树叶洒到小朗身上。小朗不甘示弱,抓起树叶向她扔去。两人的笑声,让这院子有了活力。

    房顶上,两个一米多高的小人背着箱笼站在一个穿黑色锦袍的人旁边。子景正看着院子里,眉头紧锁。两个小人倒是瞧得很开心。

    “傒、囊,去雪野山庄。”

    傒拱手道:子景大人,留下新婚妻子独守空房,而跑去红颜知己那,不合适吧?

    子景面无表情,冷淡说道:谁承认她是我妻子了?那是大哥的安排,让他们自己解决去。

    “大人,你不能一直不回家吧?”囊问道。

    “反正这个家,一年也住不了几回。”子景不屑的看了眼这院子,转身飞走了。

    傒斗胆问道:大人,你不会是在介意刚刚那姑娘的话吧?

    子景一个手刀落在傒头上:胡说八道。不过正好,合了她心意了。

    傒摸着头,嘀咕:还说不介意,我看你介意得很。

    启沅在厨房外,笑道:五娘子好手艺,在外面就闻着香味了。

    小月把红烧鱼递给他:属你嘴甜,尝都没尝,就知道我手艺好了?

    红烧鱼、蒜香排骨、清炖鸡、炒青菜、凉拌黄瓜齐活。小月没想到他们吃的和现世也差不多。

    美食加上欢乐的气氛,午明很喜欢这种柴米油盐带来的温暖,更不想让这种感觉消失。爹娘去世后,他在未感受过这种细小的温暖了。

    午明放下筷子:弟妹,大哥大嫂下月初十回来,子景也会同回。

    小月没有期待,淡淡回应:哦,知道了。她突然想到自己论文,还一字未写,要是回去后,错过提交时间该怎么办?她放下碗筷:四哥,能麻烦你给我些笔墨纸砚吗?

    午明望着她:当然没问题。你要练字吗?

    小月咽下嘴里的饭,“不是,我想写点东西?”

    “弟妹还会写文章?”

    “很奇怪吗?”小月歪头看着他,心里非常疑惑,难道原本那个申小月不会写字?

    午明连忙否认:不,不,不知弟妹写的哪方面的文章?写完后我能阅看吗?

    “植物学方面的,我的论文还一字……”小月赶紧打住,再说下去就露馅了。

    没想到午明却来了兴趣:是草药吗?你想写关于草药植物的文章吗?

    小月敷衍道:算是吧。

    午明拍着巴掌,好像很高兴:我也在编撰药典,明天要去落凌山采药,那有许多珍贵药材。你感兴趣吗?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看看?

    听到珍贵二字,小月拼命点头:要,要,我和你一起去。小月想去看看到底是多珍贵的植物?

    ……

    “咦。”小月使出吃奶的劲,大门才开了一条缝。她忍不住抱怨:什么破门,这么沉,出个门都费劲。

    午明出现在门外,示意她往后退,接着轻轻一推,门就开了。

    “嚯,你力气真大。”

    启沅笑道:五娘子,平常出门,开左边大门上的小门就是了。

    小月定睛看去,还真有个小门,“咳,你看我,怎么就没瞧见呢?”

    “不怪你,是我没事先和你说明。”

    午明和启沅合力关上大门。他们飞到上空后,却不见小月跟上来。

    午明回到小月身旁:弟妹,怎么了?

    小月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怎么可能会飞嘛,你们以为我会法术吗?这该怎么回答呢?

    小朗看看小月,说道:阿姐,还是告诉他们吧。午明大人,我阿姐被鹰族追捕时,从陡坡滚下去,头部受到重创,失去了记忆。

    “什么?”午明有些心疼的轻责道:怎么不早说,今天不去了。走,进屋去,我马上给你诊脉。

    小月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除了失忆外,没有其他不适,能蹦能跑,能吃能睡。她可不想被针扎,喝苦药。况且,自己根本就没有失忆。说服午明后,小月提了一个请求:四哥,能不能帮我保密,我们几个知道就行。不要因为这个,在生些事端出来。

    午明想到小月所想,明白她在顾虑什么,便同意替她保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