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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青梅竹马

    【春和景明谷,东城门】

    城里居民早早就在这围着了,他们面露喜色,眼神中满是期盼。这些居民大多是老人、妇女和孩子。

    小月一早被巳春拉到了这,才知道是在欢迎大哥大嫂凯旋。

    巳时,随着城墙上护卫的号角声,队伍浩浩荡荡向城门走来。午明上前拱手弯腰向归来的将士们行了礼,发表了简短的讲话。

    不久,午明带着大哥大嫂向她这边走来。小月有些局促的扥着衣服。穿着盔甲的纯狐玄景侃然正色,让人肃然生敬。明月则是英姿飒爽,刚中带着柔。

    “大哥,大嫂,辛苦你们了。”小月见他们过来,连忙拱手弯腰行礼。

    明月拉着她的手:好妹妹,欢迎来到子狐族纯狐家。

    玄景左右看看,有些生气道:子景人呢?那个混球还没回来?

    就在午明和傒想上去说明原因时,小月却先开口解了围:大哥,子景说他十五回来。

    傒惊讶望着小月,难道昨晚的对话被她听见了?是的,小月本来想送些酒和小吃过去,却在转廊上听见了他们三人的对话。

    明月有些高兴,“子景给你写信了?”

    “他让傒回来传了话。”小月发现自己撒谎的本领高了许多,面不红耳不赤。

    玄景留下亥景、午明和子明,帮着他处理军中事物;明月带着其他人回了子狐府。

    【子狐府】

    刚跨进大门,婶婶迎了上来,面对明月她谦卑了不少,小心翼翼的站在旁侧。

    明月拉着小月的手就没松开过,坐下来就嘘寒问暖,看得出来明月很喜欢她。

    “婶婶,老五家吃穿用度是否有好生照顾?”

    婶婶不敢抬头,心虚道:有,有照顾。

    “是,是有照顾,照顾到挨了十板子。”巳春早就看她这个势利的婶婶不顺眼了。

    “怎么回事?”

    小月赶紧拦住巳春,把一半责任揽在了自己身上,她可不想在这拉扯,只想快点办完事回去。她并不是很想待在子狐府。

    可是明月还是把她留下来吃晚饭了。

    小月在二楼望着错落有致的庭院,感叹,真是大户人家。今天听巳春提起,小月才知道,原来纯狐家兄弟姊妹只要成家后,就可以出去单独开府居住了。目前只有玄景、亥景和子景有自己的府邸。不知是不是命运的捉弄,纯狐的眷属子嗣并不兴旺。

    晚饭后,玄景把小朗叫去了书房。

    “孩子,你怕吗?让你一人独自担起申狐的责任?”

    小朗摇摇头,眼神非常坚定:不怕,我会做好我应该做的。

    玄景很满意,随即话锋一转:那你看见丑狐族丑门枫呢?他可是你们的仇人,你想报仇吗?

    “请玄景大人放心,我现在还太弱,根本不是丑狐的对手,我会忍耐,绝不做出扰乱祭祀的事来。”

    玄景讶异于眼前这个孩子的沉稳,细腻的心思,察言观色之能已经超出同龄孩子范畴了。

    一群人在子狐府门前告别后,午明坚持要送姐弟俩回去。

    “这样一看,他们才是一家三口啊!”子明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正在感叹。后脑勺就迎来了明月的巴掌。

    “子明,胡说什么呢?”

    巳春也开了口:与其嫁给五哥活守寡,还不如选择四哥,这样起码还能幸福。

    其他几人表示赞同,连亥景这个从来不管闲事的人,都跟着点了头。

    明月被弟弟妹妹们的表态刺激到了:喂,你们这样是不是对子景不公平,想啥呢?她可是纯狐家的五娘子。赶紧回去睡觉去,快回去。

    辰和补刀道:谁叫她没有雪靥漂亮嘞,根本吸引不到五哥嘛。

    明月扶额,这群家伙真是让人头疼。她回头望着远处小月的背影,心情极为复杂。

    【春和景明谷,正街上】

    午明搂住小朗肩膀,问道:是不是觉得很不公平?明明是受害者,却要远远的躲着加害者,一再忍让。

    “我想玄景大人自有他的道理。”

    “你们在说什么?加密通话吗?”小月听不懂午明和小朗的对话。

    午明和小朗心照不宣的笑了笑。小朗往前跑了两步,回头道:这是我们男人的秘密,不能告诉阿姐。

    小月盈盈笑道:臭小子,什么男人,你还是个孩子。说完追上去,假装要打小朗。

    午明两手放进袖笼,眼里含笑,看着打闹的姐弟俩。

    一会,小月回到午明身旁,指着小朗:你看看他,拿着糖画的样子,哪里不像孩子了?

    午明点头表示同意,随后看向小月:为什么?

    小月不明所以: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帮子景说话,你不觉得他做的事过分了吗?”

    小月不以为意:嗐,今天那么隆重的场合,为这事生气,不值得。

    “我听冥爷说,你已经见过子景了?”

    “嗯。”

    午明看着她:你真的不介意?

    “这有什么可介意,要是让我和不喜欢的人成亲,我也不愿意啊!我真的觉得他和雪庄主挺般配。”小月在心里嘀咕,他爱跟谁跟谁去,我只想回家,回到现世。

    “你这话也是在说自己吗?”

    小月没有否认,自我调侃道:我是丧家之犬,有人收留就不错了,不敢做他想。

    “哎,你不是这性格啊,怎么突然看轻自己?最近谁又刺激你了,要不要我替你出出气?”

    “好哇,他们,他们,他们,谷里的居民全都是这么议论我的,难道你要全都得罪一遍吗?”小月觉得午明真的是一个温暖的人,对这里的每个居民都特别温柔,跟他相处非常的舒服。但他也是最累的,各方面都得照顾到。

    午明摇摇头:还真不能,不过,我可以请你吃点好吃的,比如馄饨。你刚刚没吃饱吧?午明指着旁边的小摊,微笑着。

    “那我就不客气了。”

    两人相视一笑,坐在馄饨小摊上。小月向远处的小朗招手,把他喊回来。看着街道上人来人往,小月这才发现,比以往更热闹了,人也多了许多。

    “怎么人突然多起来了?以往没有这么热闹啊,人山人海的。”

    听午明说了才知道,原来这些人是趁着大祭来‘追星’,来看他们喜欢的狐族公子们。还因为十二狐族都聚齐了,所有狐族居民们也盼着和平,他们是来表达自己的愿望。

    【子景府】

    因大祭的原因,私塾放假,小朗今天在家。过了晌午,辰景、辰和来找小朗,几人在院子里射箭,玩耍。小月打算做点好吃的奖励他们,便独自拎着篮子出去了。

    【春和景明谷,后街菜市场】

    街上有舞龙舞狮,杂耍表演,乐器舞蹈,十分热闹。

    今天大街上人头攒动,小月费了半天劲,终于挤进了市场里。挑好食材后,再转身瞧着大街上,小月感觉自己已经挤不出去了。她叹了口气,铆足劲的窜进了人流里,沿着边边角角,往府上走去。

    子景府的陡阶在眼前了,小月拼命往前,终于冲出人群,踏上台阶。

    突然,一只不知道是啥的怪兽朝小月冲来,又从她头顶飞过。小月吓得顺势往后仰去,就在她心里想着完了,完了。

    这刻时间仿佛凝固了,一个美男子在前面拉住了她,身后好像还有人抵住了自己。

    “辰阳俊?”小月看着拉自己的人,在脑海里搜索了一番,锦袍上的图腾,蓝色狐头下有沙滩、海水和海燕,定是辰狐族。来参加大祭的是辰狐三公子——辰阳俊。

    小月站稳后,看向身后之人,胸前黄色图腾是狐头加高大房屋的图案,寅狐族三公子——寅孙邈。

    他俩就是申小月的青梅竹马,怎么办?要怎么打招呼?

    辰阳俊开了口:小月,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小月硬着头皮回道。

    这时却被后面的人敲了敲头:我还以为你这丫头失忆了呢?

    小月这才仔细瞧了身后的人:啊,啊,你不是那天青佃村大道上的……寅孙邈吗?

    “那晚你故意无视我,是不是?”

    小月急忙借故:天太黑了,看不清嘛。

    “哇……哇……辰阳俊在这。”

    “啊……啊……寅孙邈也在。”

    阶梯下的少女们开始尖叫,眼看人群就要涌上来了。

    “小月,你家就在上面吧?”辰阳俊记得自己以前来过一次子景府。

    寅孙邈往身后看了看,道:赶紧走吧,人越聚越多了。

    【子景府】

    辰阳俊和寅孙邈飞上去,才发现小月没有跟上来。两人走到台阶处,往下看去,小月拎着篮子,正气喘吁吁的爬着台阶。两人飞下去,抓住小月手臂,带着她飞到了大门前。

    “你这丫头为什么不飞?还在那呼哧带喘的爬梯子,你想找虐吗?”寅孙邈用怀疑的目光锁定小月。

    小月没有回答他,而是敲开了门。

    来开门的是傒,见到小月身后两人,连忙行礼:见过寅孙三公子,见过辰阳公子。

    两人颔首,算是回应了。

    走进院子的寅孙邈往屋内瞧了瞧:纯狐子景呢?不在家?

    囊拱手道:大人还没回来。

    “你们俩跟我来。”小月带着他俩往后院走去。

    寅孙邈看着后院两间矮小的房子,心里很不是滋味,愤怒道:申屠月,你这也太委屈了吧?他们就这么对你?前院房子那么大,那么宽,为什么要把你赶到后院?

    小月看寅孙邈咋咋乎乎地,赶紧阻止了他,并解释是自己要搬到后院的。

    “小月,你过得好吗?”辰阳俊声音柔和,是能让人平静的那种。

    小月望着眼前美男子,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我去,这男人也太帅了,温文尔雅,清新俊朗。

    寅孙邈凑近小月:啧啧……口水流出来了。你也没想到吧,以前那个矮小的俊,现在却是个美男子了。

    小月点点头,开始胡扯:几百年没见,确实像变了个人。

    “几百年?我们也就一百多年没见而已,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吗?”辰阳俊有些不好意了。

    看来小朗给小月的情报有误,她狡辩:一百多就快到几百了嘛。你们进来坐会吧,我先把菜拿去厨房。

    “喂,申小月,你现在还会做饭了?”寅孙邈一脸的不可思议。

    小月把茶水递给他:我们有多久没见了?

    寅孙邈想了想:两百年吧!

    小月白了他一眼:就是了,两百年一个人可以改变很多。

    房间突然陷入了沉默。

    辰阳俊抚着茶杯边缘,苦笑道:是啊,大家都变了。小月,对不起。

    “为何要道歉?”小月不知道他在为什么道歉?难道这家伙做了什么对不起申小月的事?

    辰阳俊却只默默说了句:所有的事。

    “我也要道歉,为所有的事。”寅孙邈真诚的望着她。

    小月此刻好想个人来救救她呀,自己该怎么做,要不要原谅他们?可是她不是他们认识的申小月,没资格替她做决定。

    此时,冥爷带着三个孩子,落在了院子里。

    “阿姐,阿姐,你看我们带什么回来了?”小朗拎着一条大鱼跑了进来,辰景和辰和跟在后面。

    “嚯,五嫂,你金屋藏男啊,还是两个大美男。”辰和的话总是让人震惊。

    辰景想拦都拦不住,只得拱手道:见过寅孙三公子,见过辰阳三公子。请原谅舍妹的无礼。

    小月心想道,这对双胞胎的性格差异好大。

    冥爷也进来打了招呼。

    小朗和小月对视了一眼,立即明白过来:两位公子好,在下申屠朗,请多指教。

    辰阳俊依次回了礼。

    寅孙邈则打趣道:这群孩子跟着你,会不会特别吵?你以前不是特别讨厌小孩吗?

    “关你啥事?”小月接过小朗手上的鱼,对大家说道:今晚我们吃烤鱼吧!你们俩想留下来还是回去,请自便。

    辰阳俊笑着应承:我要留下来,想尝尝小月的手艺。

    “你这丫头做的东西能吃吗?”

    “盯……”

    三个孩子翻着白眼,盯着寅孙邈。

    寅孙邈败下阵来:好了,我知道了,小月做的饭菜特别好吃,行了吧?

    辰景又主动来帮忙,两人在厨房忙活开了。

    辰阳俊笔直的站在院子里,寅孙邈双手环抱于胸前,看着厨房里的小月。

    子明和巳春也走进了后院。

    “这不是俊和邈吗?”子明先发现了他们。

    三人互相拱手行了礼。

    巳春看着两人:原来你们在这?礼司局的礼官正到处找你们呢。

    “糟糕,我们忘记跟接待官说了。”辰阳俊感到非常抱歉,说立马要回去。

    巳春拦住了他,叫来冥爷,请他去礼司局回禀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