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大梦试道心
偏殿里林江睡得正熟，门外的小童也已经离开，一位本该次日才会出现在山上的老人却出现在了殿外的空地上。不多时，一名带着面纱的女子和那位中年男子也都出现在了此处。眼见人已经到齐，老人双手结印，一面云镜凭空出现在了三人面前，镜中正是熟睡中眉头紧蹙的林江，兴许在做着并不那么明快的梦。
女子端详良久率先开口道：“我这里没什么问题了，圣子神魂尚可，可以省去壮大神魂这一环节，直接从《青蚨书》上手修行符法。”
中年男子点了点头道：“圣子在天荒残墟之行有过机缘，神魂上有白山乔的赠予自然上佳。话说圣子真给白山乔说死了，啧啧啧，以凡人之躯硬生生说死一位合一境剑修，好强的嘴上功夫，我记得清瑶你当时捉拿白山乔也费了好一番手脚。”
被叫做清瑶的女子淡淡开口道：“方木，圣子自然与我们不同，再说咱们都不善攻伐之道，我凭借符篆想捉拿一只合一境界的鬼物自然是要费事。你也别幸灾乐祸，圣子的阵法修行我看你如何下手。”
方木呵呵一笑，“我自然有我的办法，我这里一殿一阵，圣子既然入了幻阵殿，能走出来自然是修行阵法的极好根骨，到时我再从《八阵图》入手教习，待到圣子将我这里殿宇走完住完自然可以出师了。”
老人摇了摇头，缓缓道：“圣子尚未修行，你的的幻阵太过完整，只会将圣子越困越深，待到深陷其中不可自拔之时咱们相救也难，说不得还得请圣主出手，到底还是有些不妥。”
中年男子嗯了一声，随手把大殿上的琉璃瓦摄下来一块，“这下绝对不妨事了，只要圣子能找到本心自然可以看见阵枢，虽然没有相应的破阵手段不过我到时自有感应，撤去阵法就是了。倒是缝山你如何让圣子踏入修行，我查圣子骨龄已经不是最适合踏入修行的年纪了，这般踏入修行路终究成就有限，至多到了道宫境界就会出现瓶颈，踏步不前。”
缝山老人听闻此言便从腰间卸下一只葫芦来，摇了摇朝手上倒出一颗黑乎乎的丹丸来，开口道：“异人生而知之，人族修有吉时，鬼物不详化身，唯独妖物不然。浑浑噩噩再久只要灵气滋养成熟便可踏入修行不会为年岁所限。我既然还要教习圣子丹法，在丹法上的自然成就也不低，这颗万灵丹由一颗蛇状大妖的内丹炼就。此妖修为大约相当于天人境界，吞山噬水无所不能，被我用一颗鸩尾独丹毒死，在内丹上再辅佐以天镜花，赤明石，玄离叶，白寂果等七七四十九味天材地宝制成。圣子吃下我这颗丹丸自然不会再被修行根骨所限制，往后好处自然还有，比如说圣子将百毒不侵，将能吞物散灵，比如说…”
是在受不了老头絮絮叨叨的卖弄，方木一手夺下丹丸，开口道：“好了好了，缝山你就别卖弄了，咱们三个知根知底的，你就别翻你那些老黄历了，就说这丹大大的好，特别厉害就行了，明天若是圣子出阵我将这颗丹丸给他服下不就行了。”
老人脸色不变，口中却喃喃的说着什么借花献佛，什么君子不夺人所好，什么丹法一道就是在于仔细，什么若不仔细辨认补丹变毒丹之类的悄悄话，声音虽然含糊不清，但是在方木这种境界的人耳边却能听的轻轻楚楚。
一旁戴着面纱的清瑶脸色如常仍在看着云镜中的林江，方木就知道这是缝山单独说给他听的，便说道：“好了好了，别絮叨了，明天我会仔细介绍这颗丹丸如何玄奇，还会特特的给他说这是缝山前辈给的行不行。”
老人的嘴上这才停止了继续念叨，边上的清瑶撇了撇嘴，淡淡的说了一句无聊，两个男人这才将目光一同投向云镜，林江这时已经睡饱，起身伸了个懒腰。
一晚好眠啊，林江伸着懒腰，却发现自己正匍匐在一片陡峭的山岩上，手中一紧就握住了什么东西，原来是正狠狠的凿在面前的岩石中登山镐，又摸了摸腰上系的紧紧的安全绳，心中一阵恍惚。
这里是攀岩初学者经常来玩的一处陡坡，接近六十度的水平倾斜还不足以让真正的攀岩爱好者来挑战，但是对于林江这种爬山型选手来说还是有些刺激的。虽然有前人留下的路线但也趣味十足，林江听到前面已经有人登顶，山顶处传来钉钉咣咣的扎营声，还听到有人正冲着天际兴奋的大喊大叫。
不该来的，不该来的，林江心中直呼就不该拒绝家里人安排的相亲，不该被妈妈骂了一通就选择和相熟的登山爱好者来这种陡峭的地方看日落。山上的日落虽好，自己的小命却是要紧，又摸了摸安全绳，也不知道这安全绳安全不安全。
正心中恐惧着身后却传来一声惊叫，林江腰间的安全绳了陡然一紧，朝着身后看去发现有个女孩害怕的趴在陡坡上，不断的大喊救命。
林江记得好像没有这个剧情吧，那时候自己正害怕的时候突然一束光从身后照了过来，刺眼的白光打的整个陡坡都白惨惨的，自己用手遮了一下眼睛，另一只手上却突然一松，再回过神拽着登山镐就到了那处走不出来的落霞山里。
等等，落霞山？
再看身后那个女孩的脸，小叶子！
果然是在梦里，大梦圣地这个地方真古怪，刚做完被剑鬼一眼看死的梦又接着被剑鬼用那只寒光森然的胳膊戳死的梦就又接上了这个怪梦。
可是梦又如何，那可是小叶子，那可是在那座山里唯一不同的叶子，那是自己来到这个地方的第一束光，就算是梦里也是一束光。
“别害怕，山上的石头可能是经年风吹日晒风化了，你腰上有安全绳，别怕，掉不下去。”
林江尝试安慰小叶子，身后的女孩却一直在哭，林江的眼角余光却看到女孩腰间什么都没系，一个紧张手就松开了本来应该是锚点的登山镐，自己被悬在了半空中，腰间的安全绳又是一紧，勒的林江只觉腰快断了。
等等？痛感？不是做梦！
心中紧张，身体却不敢再做出什么动作，自己有安全绳不怕，但是小叶子可没有什么安全绳，要是乱动的话小叶子会掉下去的。
顾不得腰间的疼痛，也顾不得自己为什么和小叶子会在这种地方，林江心中一阵思索。
乱动的话小叶子会掉下去，这种情形应该想办法重新调整姿态，然后拿到登山镐，再一步步慢慢挪到小叶子身边。到小叶子身边后往下的话太远也太危险，只有往上，上面有装备，等到山顶才能得救。
再不多想，林江缓缓调整身姿，不能乱拉主绳，主绳就在小叶子身下。林江伸手摸到一块凸起的岩石，努力支撑让自己的身体恢复平衡。又慢慢摸索着将凿进山体的登山镐重新握在手里。心中暗暗告诫自己不能拽主绳，不能下降的太快晃动主绳。
身后的女孩还是在哭，林江一手扣住岩石，当时上山没想那么多，手上带着手套住不住这些石头，有些打滑，就干脆用嘴咬下手套裸手扣在岩石上，岩石上传来的冰冷更加真实。
林江一点一点缓缓的朝着女孩靠近，终于到了女孩的身旁。可是自己身上的安全绳只有活扣能从主绳上解下来，陡坡上没办法将安全绳从身上取下，林江干脆一只手将女孩抱在怀里。
女孩还是在哭，任凭林江怎么教都没办法把主绳拽在手里，可是这样的话一只手怎么上去，有办法，用牙咬住主绳！
两个人的重量太大，每一次挪动登山镐感觉都能将林江的牙齿拽断，齿根处传来的感觉让林江痛不欲生，脑海中出现了腾空而起的天荒残墟的狠人选手，出现了化成一道光华冲入剑鬼城的白霜蜕，出现了一挥袖自己就被打出山外的大梦道主，出现了一青一白两只把自己掕起来飞的白俊和青环，不住的在心中大吼。
日内瓦，我为什么不能腾空而起，为什么不会化成一道光华，我为什么不能瞬间把小叶子带到山顶，我甚至不如两只鸟。我要爬上这座山，我要让小叶子活着，我要带小叶子去看山巅的夕阳！
不管齿根传来的痛感，林江发狠再次从山岩中抽出登山镐，一镐击打在山岩上，嘴巴里流出的血滴滴答答，抱着小叶子的手却一点也没有放松。
日内瓦，我和小叶子待了快两年半从未见过小叶子哭过，小叶子永远都是那个蹲在一旁满眼好奇的小女孩，就算这是幻境，我还就不会放手，我还就要上去，我还就要小叶子一直都好好的。
再次发狠挥镐，山体都出现了裂痕，裂痕逐渐扩大，一阵巨响后整座山都轰然倒塌，林江依旧咬着主绳，一手抱着小叶子，哪怕悬在半空也要扔掉登山镐再次往上爬。
云镜边站立的三人面面相觑，缝山开口道：“你们看见了么，圣子怎么突然挥臂朝着阵枢用出了白山乔的剑法，明明是肉体凡胎却几乎打破了阵枢。”
方木一脸严肃的点了点头，“这道试心阵会让入阵者出现内心中最紧要关头面临大道抉择的景象显化，纵然去掉了一块阵角也不好破解。我看圣子一只手像是抱着什么，却紧咬着牙，然后突然朝着阵枢挥臂的时候也吓了一大跳。也不知道圣子是怎么找到阵枢的，看来圣子真是万中无一的阵法奇才，这向道之心真是可怖啊！”
带着面纱的清瑶也缓缓点头，虽然圣子心中所见无法显现，只看那紧咬牙冠的狰狞面目和义无反顾的挥臂就能看出来，圣子确实道心坚毅，一往无前。
幻阵中人心所见三人自然看不出来，但是一片竹林中却有人能见到心念所显，大梦道主耐不住小叶子的要求还是施法镜花水月查看林江的试心关，只是看看又不动手脚那些道主应该感觉不到吧？
小叶子看到林江紧紧的抱着自己一阵骄傲，那片山里的心念斑杂的鬼物都是想吃了自己，自己打了好久好久才算让那些鬼物有所惧怕，这可是那片山里唯一一个见了自己后只想着要保护自己的人，心念纯净到她都好奇的哥哥啊。
从林江发狠再睁眼不过一瞬，眼前的山也罢绳也罢怀中的小叶子也罢全都烟消云散，从嘴里吐出一口棉絮，这个梦真狠，不仅那些痛楚的感觉是真的，居然把被子都咬穿了。胳膊上又传来一阵痛感，只看到胳膊横在一处立柱上，小臂有一半都耷拉了下来。
“妈呀，梦游给自己打骨折了！”
嘴上叫喊着赶紧冲出殿外，殿外的三人中的女子已经消失不见，方木和缝山搭手施礼齐声道：“恭喜圣子破关！”
林江咬牙强忍住小臂处的剧痛，“破关？我胳膊折了，两位前辈可有什么办法，断了胳膊是不是就修不成道了？”
缝山伸手往林江胳膊处一抹，不敢说将凡人之躯起死回生，些许小伤还是信手拈来的，胳膊折了了这种小问题更是眨眼就可恢复，“圣子自然可以修行，还有大大的道途可行。”
望着眨眼就恢复如初的胳膊，林江心中疑惑，大大的道途？什么时候？现在就开始吗？
像是看懂了林江心中所想，方木开口道：“圣子见我之时就踏上了道途，饮食言谈睡觉破关无一不在修行。”
莫名其妙。
林江心中吐槽，抬头想着天空看去，天已大亮，正是踏入修行时，不知道修行课程是什么样的，和家乡上课有什么区别。
缝山和方木相视而笑，一切尽在不言中，不愧是圣子，这等道心，这等天资，教起来一定会很轻松吧。
女子端详良久率先开口道：“我这里没什么问题了，圣子神魂尚可，可以省去壮大神魂这一环节，直接从《青蚨书》上手修行符法。”
中年男子点了点头道：“圣子在天荒残墟之行有过机缘，神魂上有白山乔的赠予自然上佳。话说圣子真给白山乔说死了，啧啧啧，以凡人之躯硬生生说死一位合一境剑修，好强的嘴上功夫，我记得清瑶你当时捉拿白山乔也费了好一番手脚。”
被叫做清瑶的女子淡淡开口道：“方木，圣子自然与我们不同，再说咱们都不善攻伐之道，我凭借符篆想捉拿一只合一境界的鬼物自然是要费事。你也别幸灾乐祸，圣子的阵法修行我看你如何下手。”
方木呵呵一笑，“我自然有我的办法，我这里一殿一阵，圣子既然入了幻阵殿，能走出来自然是修行阵法的极好根骨，到时我再从《八阵图》入手教习，待到圣子将我这里殿宇走完住完自然可以出师了。”
老人摇了摇头，缓缓道：“圣子尚未修行，你的的幻阵太过完整，只会将圣子越困越深，待到深陷其中不可自拔之时咱们相救也难，说不得还得请圣主出手，到底还是有些不妥。”
中年男子嗯了一声，随手把大殿上的琉璃瓦摄下来一块，“这下绝对不妨事了，只要圣子能找到本心自然可以看见阵枢，虽然没有相应的破阵手段不过我到时自有感应，撤去阵法就是了。倒是缝山你如何让圣子踏入修行，我查圣子骨龄已经不是最适合踏入修行的年纪了，这般踏入修行路终究成就有限，至多到了道宫境界就会出现瓶颈，踏步不前。”
缝山老人听闻此言便从腰间卸下一只葫芦来，摇了摇朝手上倒出一颗黑乎乎的丹丸来，开口道：“异人生而知之，人族修有吉时，鬼物不详化身，唯独妖物不然。浑浑噩噩再久只要灵气滋养成熟便可踏入修行不会为年岁所限。我既然还要教习圣子丹法，在丹法上的自然成就也不低，这颗万灵丹由一颗蛇状大妖的内丹炼就。此妖修为大约相当于天人境界，吞山噬水无所不能，被我用一颗鸩尾独丹毒死，在内丹上再辅佐以天镜花，赤明石，玄离叶，白寂果等七七四十九味天材地宝制成。圣子吃下我这颗丹丸自然不会再被修行根骨所限制，往后好处自然还有，比如说圣子将百毒不侵，将能吞物散灵，比如说…”
是在受不了老头絮絮叨叨的卖弄，方木一手夺下丹丸，开口道：“好了好了，缝山你就别卖弄了，咱们三个知根知底的，你就别翻你那些老黄历了，就说这丹大大的好，特别厉害就行了，明天若是圣子出阵我将这颗丹丸给他服下不就行了。”
老人脸色不变，口中却喃喃的说着什么借花献佛，什么君子不夺人所好，什么丹法一道就是在于仔细，什么若不仔细辨认补丹变毒丹之类的悄悄话，声音虽然含糊不清，但是在方木这种境界的人耳边却能听的轻轻楚楚。
一旁戴着面纱的清瑶脸色如常仍在看着云镜中的林江，方木就知道这是缝山单独说给他听的，便说道：“好了好了，别絮叨了，明天我会仔细介绍这颗丹丸如何玄奇，还会特特的给他说这是缝山前辈给的行不行。”
老人的嘴上这才停止了继续念叨，边上的清瑶撇了撇嘴，淡淡的说了一句无聊，两个男人这才将目光一同投向云镜，林江这时已经睡饱，起身伸了个懒腰。
一晚好眠啊，林江伸着懒腰，却发现自己正匍匐在一片陡峭的山岩上，手中一紧就握住了什么东西，原来是正狠狠的凿在面前的岩石中登山镐，又摸了摸腰上系的紧紧的安全绳，心中一阵恍惚。
这里是攀岩初学者经常来玩的一处陡坡，接近六十度的水平倾斜还不足以让真正的攀岩爱好者来挑战，但是对于林江这种爬山型选手来说还是有些刺激的。虽然有前人留下的路线但也趣味十足，林江听到前面已经有人登顶，山顶处传来钉钉咣咣的扎营声，还听到有人正冲着天际兴奋的大喊大叫。
不该来的，不该来的，林江心中直呼就不该拒绝家里人安排的相亲，不该被妈妈骂了一通就选择和相熟的登山爱好者来这种陡峭的地方看日落。山上的日落虽好，自己的小命却是要紧，又摸了摸安全绳，也不知道这安全绳安全不安全。
正心中恐惧着身后却传来一声惊叫，林江腰间的安全绳了陡然一紧，朝着身后看去发现有个女孩害怕的趴在陡坡上，不断的大喊救命。
林江记得好像没有这个剧情吧，那时候自己正害怕的时候突然一束光从身后照了过来，刺眼的白光打的整个陡坡都白惨惨的，自己用手遮了一下眼睛，另一只手上却突然一松，再回过神拽着登山镐就到了那处走不出来的落霞山里。
等等，落霞山？
再看身后那个女孩的脸，小叶子！
果然是在梦里，大梦圣地这个地方真古怪，刚做完被剑鬼一眼看死的梦又接着被剑鬼用那只寒光森然的胳膊戳死的梦就又接上了这个怪梦。
可是梦又如何，那可是小叶子，那可是在那座山里唯一不同的叶子，那是自己来到这个地方的第一束光，就算是梦里也是一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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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痛感？不是做梦！
心中紧张，身体却不敢再做出什么动作，自己有安全绳不怕，但是小叶子可没有什么安全绳，要是乱动的话小叶子会掉下去的。
顾不得腰间的疼痛，也顾不得自己为什么和小叶子会在这种地方，林江心中一阵思索。
乱动的话小叶子会掉下去，这种情形应该想办法重新调整姿态，然后拿到登山镐，再一步步慢慢挪到小叶子身边。到小叶子身边后往下的话太远也太危险，只有往上，上面有装备，等到山顶才能得救。
再不多想，林江缓缓调整身姿，不能乱拉主绳，主绳就在小叶子身下。林江伸手摸到一块凸起的岩石，努力支撑让自己的身体恢复平衡。又慢慢摸索着将凿进山体的登山镐重新握在手里。心中暗暗告诫自己不能拽主绳，不能下降的太快晃动主绳。
身后的女孩还是在哭，林江一手扣住岩石，当时上山没想那么多，手上带着手套住不住这些石头，有些打滑，就干脆用嘴咬下手套裸手扣在岩石上，岩石上传来的冰冷更加真实。
林江一点一点缓缓的朝着女孩靠近，终于到了女孩的身旁。可是自己身上的安全绳只有活扣能从主绳上解下来，陡坡上没办法将安全绳从身上取下，林江干脆一只手将女孩抱在怀里。
女孩还是在哭，任凭林江怎么教都没办法把主绳拽在手里，可是这样的话一只手怎么上去，有办法，用牙咬住主绳！
两个人的重量太大，每一次挪动登山镐感觉都能将林江的牙齿拽断，齿根处传来的感觉让林江痛不欲生，脑海中出现了腾空而起的天荒残墟的狠人选手，出现了化成一道光华冲入剑鬼城的白霜蜕，出现了一挥袖自己就被打出山外的大梦道主，出现了一青一白两只把自己掕起来飞的白俊和青环，不住的在心中大吼。
日内瓦，我为什么不能腾空而起，为什么不会化成一道光华，我为什么不能瞬间把小叶子带到山顶，我甚至不如两只鸟。我要爬上这座山，我要让小叶子活着，我要带小叶子去看山巅的夕阳！
不管齿根传来的痛感，林江发狠再次从山岩中抽出登山镐，一镐击打在山岩上，嘴巴里流出的血滴滴答答，抱着小叶子的手却一点也没有放松。
日内瓦，我和小叶子待了快两年半从未见过小叶子哭过，小叶子永远都是那个蹲在一旁满眼好奇的小女孩，就算这是幻境，我还就不会放手，我还就要上去，我还就要小叶子一直都好好的。
再次发狠挥镐，山体都出现了裂痕，裂痕逐渐扩大，一阵巨响后整座山都轰然倒塌，林江依旧咬着主绳，一手抱着小叶子，哪怕悬在半空也要扔掉登山镐再次往上爬。
云镜边站立的三人面面相觑，缝山开口道：“你们看见了么，圣子怎么突然挥臂朝着阵枢用出了白山乔的剑法，明明是肉体凡胎却几乎打破了阵枢。”
方木一脸严肃的点了点头，“这道试心阵会让入阵者出现内心中最紧要关头面临大道抉择的景象显化，纵然去掉了一块阵角也不好破解。我看圣子一只手像是抱着什么，却紧咬着牙，然后突然朝着阵枢挥臂的时候也吓了一大跳。也不知道圣子是怎么找到阵枢的，看来圣子真是万中无一的阵法奇才，这向道之心真是可怖啊！”
带着面纱的清瑶也缓缓点头，虽然圣子心中所见无法显现，只看那紧咬牙冠的狰狞面目和义无反顾的挥臂就能看出来，圣子确实道心坚毅，一往无前。
幻阵中人心所见三人自然看不出来，但是一片竹林中却有人能见到心念所显，大梦道主耐不住小叶子的要求还是施法镜花水月查看林江的试心关，只是看看又不动手脚那些道主应该感觉不到吧？
小叶子看到林江紧紧的抱着自己一阵骄傲，那片山里的心念斑杂的鬼物都是想吃了自己，自己打了好久好久才算让那些鬼物有所惧怕，这可是那片山里唯一一个见了自己后只想着要保护自己的人，心念纯净到她都好奇的哥哥啊。
从林江发狠再睁眼不过一瞬，眼前的山也罢绳也罢怀中的小叶子也罢全都烟消云散，从嘴里吐出一口棉絮，这个梦真狠，不仅那些痛楚的感觉是真的，居然把被子都咬穿了。胳膊上又传来一阵痛感，只看到胳膊横在一处立柱上，小臂有一半都耷拉了下来。
“妈呀，梦游给自己打骨折了！”
嘴上叫喊着赶紧冲出殿外，殿外的三人中的女子已经消失不见，方木和缝山搭手施礼齐声道：“恭喜圣子破关！”
林江咬牙强忍住小臂处的剧痛，“破关？我胳膊折了，两位前辈可有什么办法，断了胳膊是不是就修不成道了？”
缝山伸手往林江胳膊处一抹，不敢说将凡人之躯起死回生，些许小伤还是信手拈来的，胳膊折了了这种小问题更是眨眼就可恢复，“圣子自然可以修行，还有大大的道途可行。”
望着眨眼就恢复如初的胳膊，林江心中疑惑，大大的道途？什么时候？现在就开始吗？
像是看懂了林江心中所想，方木开口道：“圣子见我之时就踏上了道途，饮食言谈睡觉破关无一不在修行。”
莫名其妙。
林江心中吐槽，抬头想着天空看去，天已大亮，正是踏入修行时，不知道修行课程是什么样的，和家乡上课有什么区别。
缝山和方木相视而笑，一切尽在不言中，不愧是圣子，这等道心，这等天资，教起来一定会很轻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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