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厂卫
这天夜里，孟游和程书志一个好问决疑，一个知无不言，聊的那叫一个畅快无比，不知不觉之中，夜已深了。
待到孟游问完所有想问的问题，程书志流利地回答完，两人齐齐打了个哈欠，对视一眼，又齐齐大笑。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也不过如此了。”孟游感慨称：“茂德兄弟真是博闻强识，今晚这番谈话，解开了我不少的疑惑。”
“哪里，相互请教罢了。”程书志摆了摆手，谦虚地说。
表面十分谦虚，实则心里暗爽无比，他平日在师门里叨陪末座，学识最浅，但又是好为人师的性子，此番孟游一副请教的态度，倒是让他过了一把当老师的瘾。
“哈哈，这倒是让我想起东坡手泽里的一记，却不知你我二人，谁是苏东坡，谁是张怀民了。”
孟游哈哈大笑，早先的睡意早就被丢到九霄云外去了，此刻他只觉自己精神饱满、兴致大好，恨不得与程书志聊到天亮。
“只可惜这庭中并无积水，水中也并无藻荇。”程书志也乐呵呵地说道，他倒是不怎么困，若是孟游再有问题，他便是回答到天亮也无妨。
两人今日才相见，便已生出倾盖如故的感觉，或许江湖上的人都是如此，都是注重眼缘的罢。
反正，孟游看程书志很顺眼，一介书生，甘愿冒险救助乡邻，品性已是相当之好了。
同样的，程书志对孟游也是钦佩无比，愿为不相干的人冒险，属实是义薄云天，称得上一个“侠”字。
孟游站起来活动活动筋骨，周身爆出一阵如同炒豆子般的声音，那是久坐之后肌肉的呼啸。
“茂德兄弟，先去睡吧，明日还有正事呢。”他劝着程书志先去睡觉，虽说不困，但也要养足精神，好待明日所用。
“这就去。”程书志也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而后费力地把身下的石凳搬回原位。
娘嘞，这玩意这么重。
程书志这种只修心法不练功的人，或许有些内劲，但外力连一般农夫都不如，此刻搬张石凳都累得他气喘吁吁。
孟游见他如此辛苦，伸出两根指头就将石凳吊起来，胳膊一甩，就将石凳抛回原位。
“孟游兄真乃神力也。”尽管不是第一次见识到孟游的力气，程书志脸上的佩服还是不减分毫。
这次就轮到孟游故作谦虚了：“诶，牛一般的蛮力，没啥好吹嘘的。”
程书志也不戳破他，只是微笑着说了句：“那我先去睡了，明早见。”
“明早见。”
孟游看着程书志走进一间厢房里，关上门，落上门栓。
整理了一下衣裳，他也准备去洗漱一番就去睡觉了。
但就在他准备进屋的时候，程书志的房门又打开了。
“孟游兄，还有一件事，我忘了与你说。”
程书志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听不清是什么语气：
“虽说游走在朝廷和江湖两边的人，大部分都是只修心法不练外功，但还有一部分人，是功法皆修的，对这些人，你要谨慎对待。”
“那些人是朝廷的鹰犬，为陛下所掌握，为江湖所厌恶，他们心狠手辣，无恶不作，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他们是，东辑事厂和锦衣卫，合称：厂卫。”
孟游伸出的脚步顿了一下，到底还是迈进了屋里。
“我晓得了。”
一夜无话。
……
翌日一大早，孟游准时地在卯时半起床，他昨天与许展眉约好，辰时时分在院门处会面，好去参观青竹观。
打开屋门，孟游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这才发现程书志竟然起得比他还早，此刻已经在院子里练着一套剑法，仔细观察，一招一式似有神异。
“起床了？”程书志刚好打完一套，呼吸略微有些急促。
“是。”
孟游从水缸里舀了些水出来，拿出院子里本就有的青盐塞进嘴里，却找了半天也找不到猪毛牙刷，咸得他只吐舌头。
“不用找了，我找了许久也没找着，许是他们忘记拿过来了。”程书志被孟游这副模样逗笑了，也知道他是在找牙刷，便直接告诉他院内没有。
孟游一听，干脆用手搓了两下牙，再喝含着一口水漱漱口，吐在树下了事。
“呸，忒咸。”
他连续漱了好几口水，才勉强将嘴里的盐分冲刷干净，再回房间里换上了常服，拿出绸缎道袍穿上。
今天要在青竹观内游览，不穿不行。
做完这一切，距离辰时还差一刻钟的时间，他施施然地打开院门，等候许展眉的到来。
可是一开门他就愣住了。
许展眉此刻就站在门口，穿着得体，站姿端正，看见孟游开门出来，拱了拱手说道：“道友昨夜睡得可好？”
孟游看到他鞋边还有些许清晨的露珠，便知道他估计得在院子外边等待有大半个时辰了。
真是不知道让人说什么好，孟游似笑非笑地说：“好极了，贵观的待客之道，让人如沐春风。”
孟游算是看出来了，对许展眉而言，夸他还不如夸他的道观，后者更令他愉悦。
“道友住得习惯便好。”
果然，一听见孟游夸他的道观，许展眉脸上一下子就乐开了花，当即邀请他们主仆二人去吃早饭。
孟游撇了程书志一眼，程书志心领神会，带上自己的长剑和孟游的马刀，随着许展眉出了门。
或许昨天夜里的光线较差，许多景色看不太真切，如今天色大亮，光线充足，孟游这才发现，昨天夜里经过的山道两旁的树，原来多是移植的，还多是松柏之类的高雅种类。
好家伙，这得是把这附近几座山上的树都挖过来了。
而且朝远处眺望，此景只有这一条道路有，其他的地方则是土生土长的低矮树木，模样也不大好看，想来许展眉是特意让他住这座院子的，为的就是让他今早游览的时候能看见此景。
还真是煞费苦心。
“贵观倒是底蕴深厚，连这百年的树木都如此之多。”孟游感慨道。
许展眉心中暗笑，正要好好吹嘘一番话的时候，却又听见孟游说了句话，让他内心的炫耀化为了尴尬。
“就是这路不太好走，土质软得很，不知是经常下雨的原因，还是时时松土的缘故？也不对啊，这供人行走的道路，有何必要松土呢？倒是我异想天开了。”
待到孟游问完所有想问的问题，程书志流利地回答完，两人齐齐打了个哈欠，对视一眼，又齐齐大笑。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也不过如此了。”孟游感慨称：“茂德兄弟真是博闻强识，今晚这番谈话，解开了我不少的疑惑。”
“哪里，相互请教罢了。”程书志摆了摆手，谦虚地说。
表面十分谦虚，实则心里暗爽无比，他平日在师门里叨陪末座，学识最浅，但又是好为人师的性子，此番孟游一副请教的态度，倒是让他过了一把当老师的瘾。
“哈哈，这倒是让我想起东坡手泽里的一记，却不知你我二人，谁是苏东坡，谁是张怀民了。”
孟游哈哈大笑，早先的睡意早就被丢到九霄云外去了，此刻他只觉自己精神饱满、兴致大好，恨不得与程书志聊到天亮。
“只可惜这庭中并无积水，水中也并无藻荇。”程书志也乐呵呵地说道，他倒是不怎么困，若是孟游再有问题，他便是回答到天亮也无妨。
两人今日才相见，便已生出倾盖如故的感觉，或许江湖上的人都是如此，都是注重眼缘的罢。
反正，孟游看程书志很顺眼，一介书生，甘愿冒险救助乡邻，品性已是相当之好了。
同样的，程书志对孟游也是钦佩无比，愿为不相干的人冒险，属实是义薄云天，称得上一个“侠”字。
孟游站起来活动活动筋骨，周身爆出一阵如同炒豆子般的声音，那是久坐之后肌肉的呼啸。
“茂德兄弟，先去睡吧，明日还有正事呢。”他劝着程书志先去睡觉，虽说不困，但也要养足精神，好待明日所用。
“这就去。”程书志也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而后费力地把身下的石凳搬回原位。
娘嘞，这玩意这么重。
程书志这种只修心法不练功的人，或许有些内劲，但外力连一般农夫都不如，此刻搬张石凳都累得他气喘吁吁。
孟游见他如此辛苦，伸出两根指头就将石凳吊起来，胳膊一甩，就将石凳抛回原位。
“孟游兄真乃神力也。”尽管不是第一次见识到孟游的力气，程书志脸上的佩服还是不减分毫。
这次就轮到孟游故作谦虚了：“诶，牛一般的蛮力，没啥好吹嘘的。”
程书志也不戳破他，只是微笑着说了句：“那我先去睡了，明早见。”
“明早见。”
孟游看着程书志走进一间厢房里，关上门，落上门栓。
整理了一下衣裳，他也准备去洗漱一番就去睡觉了。
但就在他准备进屋的时候，程书志的房门又打开了。
“孟游兄，还有一件事，我忘了与你说。”
程书志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听不清是什么语气：
“虽说游走在朝廷和江湖两边的人，大部分都是只修心法不练外功，但还有一部分人，是功法皆修的，对这些人，你要谨慎对待。”
“那些人是朝廷的鹰犬，为陛下所掌握，为江湖所厌恶，他们心狠手辣，无恶不作，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他们是，东辑事厂和锦衣卫，合称：厂卫。”
孟游伸出的脚步顿了一下，到底还是迈进了屋里。
“我晓得了。”
一夜无话。
……
翌日一大早，孟游准时地在卯时半起床，他昨天与许展眉约好，辰时时分在院门处会面，好去参观青竹观。
打开屋门，孟游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这才发现程书志竟然起得比他还早，此刻已经在院子里练着一套剑法，仔细观察，一招一式似有神异。
“起床了？”程书志刚好打完一套，呼吸略微有些急促。
“是。”
孟游从水缸里舀了些水出来，拿出院子里本就有的青盐塞进嘴里，却找了半天也找不到猪毛牙刷，咸得他只吐舌头。
“不用找了，我找了许久也没找着，许是他们忘记拿过来了。”程书志被孟游这副模样逗笑了，也知道他是在找牙刷，便直接告诉他院内没有。
孟游一听，干脆用手搓了两下牙，再喝含着一口水漱漱口，吐在树下了事。
“呸，忒咸。”
他连续漱了好几口水，才勉强将嘴里的盐分冲刷干净，再回房间里换上了常服，拿出绸缎道袍穿上。
今天要在青竹观内游览，不穿不行。
做完这一切，距离辰时还差一刻钟的时间，他施施然地打开院门，等候许展眉的到来。
可是一开门他就愣住了。
许展眉此刻就站在门口，穿着得体，站姿端正，看见孟游开门出来，拱了拱手说道：“道友昨夜睡得可好？”
孟游看到他鞋边还有些许清晨的露珠，便知道他估计得在院子外边等待有大半个时辰了。
真是不知道让人说什么好，孟游似笑非笑地说：“好极了，贵观的待客之道，让人如沐春风。”
孟游算是看出来了，对许展眉而言，夸他还不如夸他的道观，后者更令他愉悦。
“道友住得习惯便好。”
果然，一听见孟游夸他的道观，许展眉脸上一下子就乐开了花，当即邀请他们主仆二人去吃早饭。
孟游撇了程书志一眼，程书志心领神会，带上自己的长剑和孟游的马刀，随着许展眉出了门。
或许昨天夜里的光线较差，许多景色看不太真切，如今天色大亮，光线充足，孟游这才发现，昨天夜里经过的山道两旁的树，原来多是移植的，还多是松柏之类的高雅种类。
好家伙，这得是把这附近几座山上的树都挖过来了。
而且朝远处眺望，此景只有这一条道路有，其他的地方则是土生土长的低矮树木，模样也不大好看，想来许展眉是特意让他住这座院子的，为的就是让他今早游览的时候能看见此景。
还真是煞费苦心。
“贵观倒是底蕴深厚，连这百年的树木都如此之多。”孟游感慨道。
许展眉心中暗笑，正要好好吹嘘一番话的时候，却又听见孟游说了句话，让他内心的炫耀化为了尴尬。
“就是这路不太好走，土质软得很，不知是经常下雨的原因，还是时时松土的缘故？也不对啊，这供人行走的道路，有何必要松土呢？倒是我异想天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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