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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不能许愿的城市

    当爱情王到来时,尽管人们只是模模糊糊地知道自己要面对一个强大的存在,但他们仍愿意用上一切的方式自保。

    而世上终有失去一切的人们,身在无限城的他们算是有着难得的福气。他们不只有自己都嫌弃的烂命,还有三个愿望,爱情王的到来反而帮了他们一把,这是个绝好的契机或者借口,帮助他们狠狠迈出一步。

    一架平安员用的镇暴机甲行走在街道上,如果有别的平安员在这里,一定会感觉到诡异的违和,这台机器要小了一号,而且许多武器也是尤其的别扭,不过不会有平安员认出来的,活下来的权贵们将他们的一天当作二十四个小时使用,为了自己的安全,为了确保爱情王真的离开。

    最好的平安员都在尾随某个小孩在公园里玩耍,所以这台肆无忌惮的机甲已经用拙劣的手法抢劫了五六个人了。

    “请和我走一趟。”

    只要这么一说,他就能轻而易举地将人骗进一个不会被发现的小道,逼迫他们靠墙站好,放下钱财,偶尔还会强迫部分人褪下衣物,自己持两把枪慌慌张张地离开机甲,在心惊胆战中潦草几下,倘若对方鼓起勇气回头,恐怕他就得在开枪之前被吓死。好在这里是无限城,能活下来的人对生活没有那么高的要求。

    镇暴机甲还在街上行走,躲在里面的人类正在进行着纠结的内心斗争。太阳已经下沉,自己需要在平安员组成鲸队之前离开,剩下的时间能够进行一次很极限的抢劫,从胁迫到转移再到逃离差不多二十分钟左右,这是很值得纠结的事情,抢劫如同赌博,能够让人上瘾,他的衣兜里装着他以前做梦都不敢抽的烟,那么万一下一个人刚好从便利店里回来,装着他一直想吃的东西,那现在收手太过遗憾了。

    他许了两个愿望,古老的故事都告诉人们只要许两个愿望就好,第三个用来补救,这听上去很智慧,但这只是不想在前两个愿望的时候理智罢了。他也同样如此,他的第一个愿望是希望能够获得与伤害自己的人对抗的力量,他因为一些理由开始无休止的窝囊,在最后的疯狂中选择了硬气地向愿望要饭;第二个愿望是希望自己称心如意,只希望剩下的半辈子可以舒服点窝囊。

    他得到了一件黑市上流传的战斗捆绑包,一个老式的战斗机甲,一针骨强化剂,一堆价值不菲,散发着不详气息的炼金废料,有概率能让你变异。他将废料扔掉,开着机甲在无人的街道上去他能想到的最奢华的店内自助,然而第一次干这种事情实在没经验,拿到的东西全是些不方便洗掉的物品,只能在爱情王走后继续冒险,到目前为止一切正常,收获颇丰。

    他摸了摸自己的肚皮,自己的良心随着几天连续的大餐一起吃下了肚,因此下定了决心,这是最后一次,明天将机甲卖掉,自己逃去零度城碰运气。

    当然,凡事都有变化,或许下一个抢劫的对象是个乐意与他私奔的富贵人家。

    他能感觉到愿望的效力还在沸腾,或许就在他那排便不顺畅的肠道里,他已经感觉到丝丝的便意,因为他希望自己的肠胃通畅。

    模拟的眼仓聚焦在街道上的下一个转角,镇暴机甲的速度放慢,外置的音箱作响,准备捕捉下一个路过的幸运儿。

    一天的磨练远远不够,在抢劫前他还是会紧张,并不是因为良心在作祟,只不过是因为即便是不劳而获的抢劫对他来说也是难以想象的自力更生,他应该在绝望中等待着肉身的糜烂。

    那一个幸运儿出现在了他的视野里,很走运,那只是一个普通人,瘦小无力,给人一种易惊的兔子的感觉,这种人身上的钱虽然不是很多,还会细细地藏着,但绝不会报警,是种细水长流的优质客户。

    他驾驶着机甲前进,毫不客气地在石砖路面上踩出一个又一个大坑,反正他基本没交税。这唬人的气势往往能将对方的意志削减至最低。

    来吧,将我当做平安员,拘谨地问我发生了什么。

    但来者并不寻常,他在维持着奔跑的动作,主动冲了过来,一片动静远超镇暴机甲的脚步随之响起,另一个“人”穿过拐角,也出现在了机甲的视野里,他几乎与镇暴机甲等高,身体庞大又肿胀,两个脑袋同时发出不理智的咆哮。

    在他一愣神的瞬间,原本需要抢劫的对象从他的身边被绊倒,快速爬起来后继续奔跑,留下他一个人与这怪物对峙。

    “我希望拥有与想要伤害我的所有对象持平的力量。”

    这是他许下的愿望,之所以只要持平,是因为他想象不出自己获胜的模样。

    因为我一直没有碰到想要伤害我的人,所以愿望给我送来了一个?

    他冷汗直冒,不,不要紧张,他还有第二个愿望来保护自己,可惜肠胃里正涌现出一股舒服的热流,宣告着他因暴饮暴食的便秘即将结束。

    怪物冲了过来,墨绿色的外壳在跑动的过程中散发的灼人的闪光,镇暴机甲自动防卫措施自动启发,以防御姿态挡下了这一击。

    对了,我不需要怕他,我与他实力相当。

    两尊庞然大物交手的冲击波将许愿者震清醒,这力量相当的碰撞居然引发了一丝他还未消散的热血,自己在一台机甲里,参加着同等量级的两个大块头之间的战斗。

    怪物后撤一步,右臂抡出一条悠长有力的弧线,砂锅大的拳头将机甲的防御壁打至凹陷。他不甘示弱,笨拙地猛推拉杆,让机甲把怪物撞了回去。

    这就是我的愿望,我们的实力持平。

    他下达炮击的指令,漆黑的炮管打出一串火线,声势浩大,怪物无力反抗,待到火力衰减,锃亮的金属外壳掉落在地上发出叮当脆响,宣告着攻击的暂时结束。

    酣畅淋漓地打一架也不错。

    跳动的心脏终于让他回想起活着的感觉,距离上一次的激动是多久?是他那温柔有趣的母亲给他举办了一场惊喜的生日会,他刚刚得到一个很好的实习岗位,他的父亲也为了他而骄傲,但突如其来的爆炸夺走了他的一切,周身环绕着火焰的漆黑尸骸就是他幸福生活的专属死神。

    怪物打着风车拳蹒跚地袭来,镇暴机甲卸下肩上用来破水泥的锤机,照着它的其中一个脑袋使劲来了一下,一团血肉在空中爆裂;枪口同时再次倾泻出子弹,这次的红色线条穿过了怪物的另一个脑袋。

    他感受到了自己身体内的力量,力量带来欲望,压过了便意与颓废,自己有着三个愿望为什么不去复仇?告诉自己愿望很危险的人老实人已经先他一步而去,为什么不活得更加放纵?

    他看着显示屏内的机器拳头一张一合,这是力量,他能握住东西,也能握碎东西。他要将剩下的所有生命投入到对那怪物的复仇中去,感谢人类古老的智慧,他还有一个愿望,这愿望将是他黑夜中最亮的光。

    但在他一恍神的功夫,已经没了脑袋的怪物摇摇晃晃地站起,飙血的伤口里长出了新的脑袋,其中一个是紧闭着眼睛的人类,另一个全新的嘶吼着的怪物。庞大的身体再次向他攻击,但还伸在外的枪管阻止了防御装甲的闭合,怪物砸碎了整个驾驶舱。强化后的骨骼保护了许愿者不当场死亡,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强烈的疼痛让他的痛觉快速停摆,他伸手摸了一下已经稀烂了的血肉,自己刚刚还在轰鸣的心跳一下变得摇曳不定,自己的理想与生命忽然就要离他远去。还有一个办法,用最后的愿望来保护自己,但这意味着他可能再也没有机会进行复仇。

    一定有办法的,把一个愿望当两个愿望用。

    他思考了有差不多两秒,这时间足以他许愿,也足以让怪物扒拉开所有的钢铁,撕碎他的脖子吗,将它放进自己的体内。

    镇暴机甲缓缓倒下,怪物身上的人头睁开眼睛,看了看眼前惨烈的景象,感受着身上流下的血水,眼泪陡然流下,那怪物的头朝他尖叫,伸长了脖子要咬他,他叹息后摇了摇头,身体的主导权在他,他伸出手,想要安抚一下属于蒲公英蟑螂的那一部分,但她扭动着要去咬手指,毫无理性。

    安捷伦长叹了一声,双手同时放在了另一个头的脖子上,用力将她拧了下来。

    “我知道你在哪里,出来吧,我不会攻击你,我还知道你的脚扭了,因为那部分的温度很高。”

    汀阿郎将自己拙劣地藏在一块漂浮的岩石后,手里拿着发了不知道多少条消息的手机,接下来只需要拖延时间,等待着救援。

    “我会配合你,什么事都行,而且我还有很大的利用价值,请不要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