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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聪明的忒蓝德

    恰好可供三人居住的小型学生公寓里好像有十个人在掐架,摔锅砸碗声响震天,这动静持续了至少半个小时,让几次想要敲门的沃泽在门外尴尬的踱步。

    “我认为现在不是进去的好时机。”

    忒蓝德推回去了一管血,用自己的术式高高兴兴地看着直播,她的眼睛能看到人形的温度影像,她看着三人从阳台撕到客厅,站在厕所前对骂,愤怒地破坏着工作室,用一个昂贵的花瓶去砸向另一个,几次挥舞着小刀说着狠话。

    “需要我提醒你你马上就要死了吗。”

    沃泽捂着自己的脑袋,他想将任务的不顺发泄在忒蓝德身上。就算他们现在停止争吵,也不可能有人可以平静地和他讨论路人画布的租借事务。

    “是啊,谁知道如果我连活下去的盼头都看不到我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真难想。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我们到底要做什么,就算我有心出谋划策也没办法啊。”

    沃泽低着脑袋,不知在思考着什么,忒蓝德用她独特的尖锐嗓子进行着贱兮兮的解说:“只见一女抡包上前,打出一个势大力沉,男方轻松躲过,但没有还击动作,只是站在原地说着垃圾话,女二忽然崩溃,挥舞着自己的爪子,上去就挠,但男方转身疾走,绕房而行,让其始终不得要害,另一女跟着崩溃,两人挠在了一起,相互责骂,十分激烈,男方小心上前,想要拉开,但被扯入了这场混战……”

    “不借了。”

    沃泽被忒蓝德扰得心烦,抛出了一个很有肌肉的方案。

    “我们去把路人画布偷出来。反正他们现在吵成这个样子,也没人在意那玩意,就算他们发现了,也会归咎于自己打斗的时候弄丢了,我们及时还回去就行。”

    “这是我一年前说的。”

    那个时候的忒蓝德将两管血全部推进了体内以防不测,智力处于低谷,提出的计谋与现在的一样。

    “是啊,你真厉害,所以你去偷。”

    “那我去喽。”

    忒蓝德凝出一把血连枷,就要往门上糊去,沃泽连忙阻止了她。

    “你蠢吗,你这叫明抢!”

    “对啊,你不一直这样说吗。”

    沃泽长叹一声,好像已经习惯了在忒蓝德手下吃瘪,这个智力与体力灵巧切换的不讲理个体简直是他的克星。

    “算了,我去,你就在这里别惹麻烦就行。”

    “我尽量喽,反正我蠢,既不知道我们借这东西到底要做什么,也不知道我的行为可能会造成什么样的危害。”

    沃泽不再理她,按照这栋楼的户型算准了一个小隔间的位置,尽可能快地制造了一个空间传送阵,一脚迈了进去,离开的忒蓝德。

    这隔间十分狭窄,堆砌着三人份的生活杂物,一根坏掉的衣架距离沃泽的脑袋可能只有两厘米,给他吓出了一身冷汗,懊恼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失态,如果运气再坏一点就得进南丁医院。

    他将自己的失态归咎于自从蒲公英蟑螂事件发生后一直在失败,无法保持内心的平静,当他想要去门口听听动静的时候,他的脚底感到了一阵钻心的疼痛,一支水笔穿透了他的皮鞋,整只都横着嵌在了他的脚掌之中。

    受过良好训练的沃泽不至于失态尖叫,但这血肉崩裂的感受让他无法编织最为需要高度集中注意力的空间术式,更糟糕的是,他所有的应急手段都被替换为了对忒蓝德特攻,如果用于脱困就得考虑忒蓝德袭击自己的后果,那个能熟练使用独特血术式的凶兽肯定已经知道了他受伤的消息。

    沃泽观察了四周能用的东西,给自己进行了应急处理,实在不行就快速找到路人画布,然后用超远距离的空间转移脱离,在自己恢复至满状态之前远离忒蓝德。

    不知为何,沃泽并没有闻到血液的味道,而门外的争吵似乎也停止了,沃泽皱起眉头,再次感叹自己的运气不佳,但很快,他就意识到了并非是他们停止了争吵,而是自己的各项感官都减弱了。

    “该死,对付忒蓝德用的东西。”

    诺氏变形虫会让接触者在五分钟内浑身麻痹,七分钟向着感染者全身各处的骨头移动,如果不及时治疗,它们就会利用骨髓进行繁殖,这种变形虫对龙种无害,但对人类来说足够致命。

    最坏的情况是沃泽可能死在这里,就算他拿到了画卷,而且活了下来,也一定无法亲自操作接下来的计划,还要时刻提防着忒蓝德。

    压力如山呼海啸般向沃泽压来。这是他第几次失败了?

    沃泽憋着一口气,让自己的大脑充血,虽然难受,但听觉和感官稍微正常了些,他预计自己还能撑两三,但他根本就不知道路人画卷在哪!

    “碰碰碰。”

    好像有人隔着铁桶敲沃泽的脑袋,忒蓝德的敲门声听上去十分飘渺。

    “都一个小时了,你们这是要死吗!”

    忒蓝德的尖叫暂时制止了屋内的争吵,她不断敲门,不断怒骂,让他们无法无视忒蓝德。

    又是一声巨响,在屋内拧动门把手的瞬间门就被忒蓝德用力推开,让沃泽听得明明白白,四人份的骂战随之爆发,声音嘹亮,即便是现在沃泽的状态也能明白他们的位置。

    这是忒蓝德给自己争取的机会。

    沃泽不难想明白这件事,他拖着踉跄的步伐,尽可能无声地前进。

    路人的画卷个子很大,刚好可以覆盖一个成年人的后背,在未启动的时候呈现一种焦黄的乳白,如果画卷就在这屋子里的话,那么不会很难找。

    客厅里狼藉一片,就好像有长着拳头的旋风在这里打了一通醉拳。沃泽需要拖着受伤的身体,在三分钟内找遍三个卧室,而且每个卧室的门口都能从他们争吵的地方一眼望到。

    上策就是撤退,但超远距离的传送让他不能一定得到医院的救助,而无论怎样,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他都会因为负伤而无法主导行动,忒蓝德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她是会遵守盟约,还是默默看着自己?他们两的盟约里并没有必须互帮互助这一条,这是为了防止出现既可以达成自己的目的,又可以让对方死掉的双赢局面设定。

    唯有两条路可走:相信忒蓝德,这样盟约的力量也会生效,但她要做小动作的话沃泽无法反制;立刻离开,以自己的性命和计划的未来做赌注。

    忒蓝德已经看到了她,她还在牵制着三人,吸引着他们全部的注意力,没有露出任何的破绽。她只需要一个小小的,自然的失误,沃泽就会被发现。

    在电光火石的瞬间,沃泽放弃了自己充满着对线技巧的大脑,选择了直觉,他选择相信忒蓝德。

    可能是因为沃泽对同样忠于自己组织的忒蓝德有着天生的好感,也可能是他笃定了忒蓝德绝不敢违背又一个盟约。或许这是个正确的选择,就在他内心选择相信忒蓝德的一瞬间,他已经看到了路人的画卷,就好像运气也在支持着他的决定,在敞开的卧室门后,它就躺着一张浅蓝色的双人床上,可以想象出,这东西在换衣服的时候就被扔在了这里,但没有任何人有精力去管它。

    沃泽单脚跳着,伸手捉住了画卷,但他并没有握住任何东西的感觉。

    在拿到画卷的瞬间就没了力气,倒在床上,变形虫的力量比他想得要更加强大,不愧是他针对忒蓝德的东西,现在他彻底失去了听觉,身体也变得麻木,用来保命的术式也无法发动,而忒蓝德还不知道这里的情况。

    完了。

    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变得这么蠢?抓捕蒲公英蟑螂不利,公开站在王文醇的对立面,这几十年来在道郎没有一个真心朋友,还错误地估计了自己的情况,唯一正确的做法就是第一时间发出撤退信号,在忒蓝德的配合下脱离危险,再从长计议。现在他甚至在给一个没脑子的忒蓝德添麻烦。

    感官的钝化让时间的流逝都变得扭曲,沃泽好像在很短的时间内思考了很多事情,从他加入道郎的第一天,再到从爱情王手中勉强脱身,再到现在像个废物一样躺在这里,无尽的耻辱感将他肆意折磨,而这样的苦难,每一部分都是他亲手构造。

    耻辱就像蚂蚁一样在啮噬着他的全身,酥麻的感觉逐渐变为刺痛,耳鸣消失了,他脚的痛觉回来了。

    “其实这东西奈何不了我的,你不是第一个用这招来对付我的人。”

    忒蓝德扒光了沃泽的外裤外衣,在他四肢的各个关节上开了个小口,从中吸取着血液,她的另一只拿着画卷。

    “他们呢?”

    “我把他们打晕了。”

    忒蓝德风轻云淡地说,沃泽注意到她将两管血液都推回了体内。

    “我倒空了几瓶酒放在他们身边,他们肯定会以为是自己喝断片了。”

    “行吧,至少比我聪明。”

    沃泽再次长叹,他的心中尽是些说不出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