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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风阴的脑袋

    “丘比乐刚刚让我们尽量把这个任务拿下,有必要的话他也会来帮忙。”

    康戳小心翼翼地说,生怕惹汀阿郎不高兴。

    在汀阿郎连续剖析了十三个小时的材料还没有任何成果后,他就变得尤其暴躁,经常突然站起来对着空气破口大骂,颇有丘比乐的风范,康戳既帮不上忙,又不敢抛下汀阿郎去别的地方,只能在这里战战兢兢地等待。

    “我知道了。”

    汀阿郎把所有的皮纸掀飞,擦了擦脸颊上的眼泪。

    “我不知道丘比乐对我有什么期待,但是我放弃了。”

    “怎么会呢,你剖析得,额,那么认真?”

    康戳在桌下的双手不安地摆弄着他用塑料袋拼出来的三角魔方。

    “我不知道,不该这样啊!”

    汀阿郎流下了并非因为剖析带来的眼球压力而产生的泪水,这是他学会剖析以来头一次这样挫败。

    “你看这个。”

    他从大量的证物中挑选了一片骨头碎片。

    “我剖析出来的结果是:这个遗体的主人生前正在喝酒,死因是用混凝土搅拌意大利面时被突然出现的土拨鼠撞出了癌症。”

    汀阿郎的脸上浮现出不正常的红晕,他近乎癫狂。

    “所有的证物,照片,新政府收集到的一切,剖析出来的都是这种鸟东西,我在里面找了十几个小时,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发现!长时间进行这样的剖析好比在粪坑里游泳,稍有不慎我就会吞下一大口,思维有可能被这混乱的逻辑给破坏。现在我们还被要求尽可能拿下这个任务,我把头摘下来给丘比乐好不好。”

    “嗯嗯,你先冷静一下,我帮以前的铁勒重装电路的时候也是这种心情,你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先好好睡一觉,我这有个枕头胶囊。”

    汀阿郎缩在便携藤蔓椅上,一只手五指岔开地将自己的头发梳了一遍,掉下来十几根头发。

    “做不到,我太困了反而睡不着。现在满脑子都是凭什么。”

    “不知道这样能不能安慰到你,你的努力绝对不是一无所获。”

    康戳将魔方扔进垃圾桶,开始整理起地面上的皮纸。

    “怎么说?”

    “这样的情况很不正常对吧?肯定是有人,或者别的什么东西做了干扰。”

    “理论上是这样,但我甚至不知道要用什么样的手段才能从因果上隔绝一件物品能被剖析的所有线索。所以你不能排除我是个什么都做不到的废物这个最大的可能。”

    “额,总之,我们一开始以为有你在这个委托肯定会迎刃而解,至少我们能弹射起步领先其他人一大截,结果你都遇到了这么大的阻碍,那其他人肯定更痛苦。”

    “是啊,世界上的废物应该不止我一个,有同类的感觉真好。”

    “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去其他人那里交换情报,看看能不能套点有用的消息。我们的优势还是没变,其他人眼中的垃圾说不定是关键的线索,而你能找出来。”

    “……”

    “至少我们不会掉队,能对你剖析进行干扰的对手肯定不会犯下别的更低级的错误,大家都还在起跑线挣扎呢。”

    “有道理,可是那些人看起来都很凶恶的样子,之前在市政厅的时候还有人把熊当宠物,还有人疯得和忒蓝德似的。”

    “别担心,要打架的话有我呢,如果他们要坑人,我们就把丘比乐给放出去咬他们。”

    汀阿郎噗嗤一声笑了,康戳也松了一口气。

    “我刚刚也不是什么严格上的一无所获,但我不知道那有什么用。”

    汀阿郎也开始收拾起凌乱的房间,对每一件掉落在地上的物品再来一次简单的剖析。

    “虽然我应该帮不上什么忙,但是我记忆力很好,说来听听?”

    “快乐,无比强烈的快乐,从人的尸体到飞机残骸每一件东西上都在散发着什么样的掩饰都遮不住的快乐,就好像有人拿快乐油漆喷了一遍那么明显。”

    “那我们要找的就是犯下了这种罪行还能十分快乐的人,你看,范围一下就缩小了。”

    “不能这么说,只能判断至少有一个人用十分快乐的心态目睹了这一切的发生。他得有多快乐才能达到这种效果,我现在很好奇。”

    “你现在不要好奇,你快点休息,然后我们再进行下一步的行动。”

    “不可能,我睡不着,我气。”

    汀阿郎此刻的心情就像是在花园里踩进了粪坑一样,本以为可以轻松愉快地解决这个问题,但在一堆无用的恶心信息中越陷越深。

    “行吧,你打算先去找谁?这次悬赏这么多,所有人肯定都很急,我们主动提出要整合信息也是人之常情。”

    “我整天宅在实验室里哪里知道这些,由你来负责。”

    “我不也是泡死在机械间里吗,道朗最近一直看我们不顺眼,风阴的人我都不知道他们脑子里在想什么,其余的组织我都叫不出名字,还是去问丘比乐好了。”

    康戳的说法很正确,鲜有人能知道风阴的人脑子里是怎么想的,汀阿郎是因为可以用剖析找出更多的线索才继续留在新政府的管理所,但至于为什么风阴的人还在这里,而且突然出现,暂时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我听见有人在喊我们组织的名字,是有委托吗?”

    门外突然探出一个飘着的脑袋,汀阿郎抱着的皮纸再次被他掀飞,康戳将桌子踢翻到汀阿郎的面前,一手紧抓着右臂。

    两人谁也没有发现这个脑袋的到来,被吓得不清。

    “别紧张啊,我一直不知道人为什么会怕单独一个脑袋,这不意味着他的战斗力只有正常人的十几分之一吗?至少打过一拳后再害怕啊。”

    脑袋在空中转了个圈,扫把一样的胡须在空中摇摆,康戳已经解开了一半的螺丝,厉声问:“你是谁?”

    “风阴的人啊,这么紧张干什么,就算我是个可疑的脑袋,这里也是新政府的地盘,你们总不能认为我敢在这里做点什么吧?还是说你们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脑袋转正,苍老的脸上皱纹密布,牙齿黄得不像样,两只耳朵奇大无比,就好像可以变成翅膀扇动那样。

    康戳确实是担心汀阿郎剖析师的身份被发现所以慌了神,而且这脑袋居然神不知鬼不觉地越过了他布置的所有警报设备。

    “政府要宅内禁止在安全状态下使用术式,你为什么就不能像个正人君子一样堂堂正正地走进来。”

    康戳还是没有收起戒备,知道他来自风阴没有让情况变好。风阴这个组织没有硬性的制度和领导人,不少的成员都是无身份证的半人和有案人员。

    “这可不是术式,有人希望我不得好死,南丁医院拼命抢救才变成的这个效果。”

    头颅大大方方地飘了进来,汀阿郎缩到了墙角的最里面,偷偷开启了剖析。

    “别担心,我在瞎逛的时候只听到了你们想找风阴的人,出于好奇过来看看到底是谁这个时候还在这里。你们之间的小秘密我是一点都不知道,不过年轻人要注意节制,你不想连左手也失去吧?啧啧,真够乱的。”

    汀阿郎发现他没有说谎,稍微松了一口气。

    “风阴的人为什么会留在这里?”

    康戳没有继续解开右手的封印,但语气没有变好。

    “风阴不存在上下级,也不存在命令和压迫,每个人都是自由的,每个人都可以是风阴,我有自己的想法。”

    头颅找了个椅子飘在上面。

    “那么,你们有委托找我么?杀人的活不接,不过这其中有一些微妙的周转空间。”

    “我们想找人交换情报,但是一个无所事事的脑袋应该没法满足我们的要求。”

    “诶呀,话别说这么满啊,就算我没有积极地去查整个新政府都找不到的线索,那也不代表我没用啊。”

    “那你在这干什么?浪费生命吗,实在没事情做就在鼻子上绑个水壶帮人洒农药去。”

    康戳想用赶蚊子的手势驱赶着他,不过汀阿郎阻止了康戳的举动。

    “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所以在这里找其他组织的人卖情报?”

    “哦,这个看上去弱气一点的小哥要聪明得多啊。有些时候只有一个脑袋能动不是什么特别坏的事情,比如我可以飘到很高的地方去录各种不能播的视频,去录各种要收费的声音,然后就这么巧,恰好给我遇见了。”

    “你遇见了什么?”

    “你说话要不要过过脑子,这个屋子里脑子不长在身上的不是只有我吗?顺便一提,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理,但是新政府只找到了我这么一个目击证人,其他所有的人,哪怕他的身子被螺旋机削去了半截,他也什么都没记住。”

    “我算是知道他在这干什么了,等新政府开悬赏了再过来,给所有人卖一遍情报后再卖给新政府,还能得到保护。”

    康戳后悔自己没能早点看明白他的意图,现在已经被他知道铁勒没什么进展,他肯定会漫天要价。

    “说得没错小哥,那么,要这份情报么?你们不买也没事,我已经赚到足够多的钱了,只不过我就是稍微提一句,除了你们的所有组织都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