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叶氏之谋
来到这个世界的第六年，我头一次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
虽然以前在山上打猎也遇到过虎豹之类的猛兽，但那种危险都是可以直面的。
久在乡野的我从未接触过苦井村以外的人，对于来自这个世界的未知事物，我始终抱有很强的警惕心理。
所以出了苦井村后，我始终不敢轻易相信任何人，唯有手中的刀才是可以依靠和信任的伙伴。
此时我的伙伴突然不见了，可想而知，我的内心是有多么不安。
就在我内心慌乱之际，门外忽然有脚步声靠近。我急忙环视四周，却发现没有任何趁手的家伙可以充当兵器。
算了，见机行事吧，就算近身格斗，应该也不会落入下风吧。
于是我深吸了一口气，继续假装靠在椅子上睡觉。
门打开了，紧接着一股饭香味就飘到了我身前，我的肚子竟在此时不争气的哀嚎了起来。
于是我只能假装刚睡醒，眯着眼睛看向来人。
“你醒了？睡了一天饿坏了吧。小姐特意吩咐我给你多预备点吃的，你看，都是精白面的馒头，刚出锅的，趁热吃吧。”
来人正是昨晚被我背回来的小丫鬟柳儿。
或许是被我脸上的伤疤和脏乱的胡须吓到了，她始终和我保持着距离，眼神中略带警惕的打量着我。
“哦，还真是，昨晚真是累死老子了，正好肚皮也空了。替我谢谢你家小姐啊。”
我故意装作一副糙汉的做派，四仰八叉的坐着，也不管手上干不干净，抓起大白馒头就往嘴里塞。
“哎，你这个人怎么这么粗鄙，也不洗洗手就抓，不怕吃坏肚子啊？”
小丫鬟有些不满的嘟着嘴抱怨到。
我却一脸毫不在意的说到：
“怕什么？不干不净，吃了没病。你们城里人真矫情！”
“歪理！和你们这些乡下人就是讲不通道理。”
我瞪着眼睛冲她喝到：“乡下人怎么了？乡下人吃你家馒......招你惹你了？可别忘了，昨晚是谁救的你们。”
柳儿似乎真的被我吓到了，向后退了半步，一时语塞，不再反驳，坐到一旁的绣墩上小声嘟囔。
“小姐也真是的，什么眼光啊，竟然要招你这种粗人当叶府的护院，要是让外人知道还不被笑话死？”
我刚嚼碎的馒头还没来得及咽下去，就被这句话噎的差点背过气去。
“你说什么？招我当护院？没搞错吧！我当初只是答应她暂时在叶府冒充下人，等风头过去我就离开的。不行，我得去找她问清楚。”
听到这个消息，我再也坐不住了，放下手中馒头起身就要往外走。
柳儿见状急忙伸出双手挡在门外。
“你要去哪？小姐吩咐了，不让你出这个房间一步。”
“她是你小姐，又不是我小姐，凭什么不让我走。再说了，就凭你一个小丫鬟也想拦住我？”
我举起拳头，假装做出一副要打下去的架势。柳儿吓得紧闭双眼，却依旧拦在门口不让我出去。
“小姐正在前厅陪我家老爷会客，真的不方便见你。等她忙完了自然会来找你的。”
正在争执之际，院门被推开了。叶子秋身着一件青色长裙走了进来。
见我与柳儿争执不下，急忙开口说到：
“恩公，请不要为难柳儿，是我吩咐她这么做的。”
“叶小姐，我希望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我面色阴沉，不带一丝客气的说到：
“昨晚我只要求在贵府暂避一时，等风头一过，我自会离去，绝不牵连任何人。为何你今日要出尔反尔？”
叶子秋轻叹一声言道：
“此事说来话长，还请恩公能容我详细道来，门外不是讲话之地，还是进屋再说吧。”
说完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又吩咐柳儿在外看好院门，不让闲人进入。
“行了，现在可以说了。”
我撤去了方才的伪装，靠坐在椅子上，冷眼看向叶子秋。
“今日午时，镛州城总兵何应龙突然来访，我和父兄一同出面相迎，交谈中父兄才得知昨夜巡城队遭人袭击，全队无人生还，巡城使宋铭身受重伤，虽经官府全力医治，终究没能救活他的性命。”
“这个恶贼，死了倒是便宜他了。”我一脸愤恨的说到。
“可是，在他死前却将恩公的样貌和身份告诉了他的表兄，也就是镛州总兵何应龙。”
听到这里，我的后背冷汗直流，一时竟有些失神。
我急忙咳嗽一声，想要掩饰一番，却见叶子秋正意味深长的看着我。
看来有些事终究是瞒不住的。于是我索性不在遮掩，直视叶子秋的眼睛，笑着问到：
“看来叶小姐已经知道在下的身份了，那咱们也就不必假客套、绕弯子了吧。既然到了你们叶家的地盘，自然是没有我讨价还价的余地。说吧，何应龙打算拿多少银子要我的脑袋？”
叶子秋听后却不禁莞尔一笑。
“恩公可真会说笑。恩公以为我叶家能有今日之势，家主会是那等鼠目寸光之人吗？”
“区区千两白银而已，我叶家每天的花销都不止此数。可恩公的价值，又岂是那些黄白之物可以衡量的呢？”
听罢此言，我心下了然。
虽说上一世我涉世不深，可也明白商人逐利、在商言商的本性，若是没有实际的利益，叶家绝不会无缘无故的对我示好。
我猜想，若是叶家真的知晓我是陆家在逃之人，今日此举恐怕多半和宝藏的传言有关。
是啊，都说财帛动人心。若陆家真的藏有富可敌国的宝藏，以商人贪婪的本性，叶家又岂会坐视送到嘴边的肥肉落入他人之口？
于是我假意谦虚的说到：
“叶小姐此言可真是折煞在下了。在下不过区区亡命江湖之人，贱命一条，何德何能令贵府如此高看？”
“恩公不必过谦，昨夜恩公冒死刺杀宋铭，连杀数十官兵犹能全身而退，这等武艺胆识足以令世人侧目了。况且恩公昨日救下小女子，仅用数招就将贼人斩杀，这等手段恐怕当今世上也没有几人能够做到，此等武艺难道不比真金白银更有价值？”
“叶小姐恐怕不单单是看中在下这一身武艺吧？说吧，何时将双刀还于在下？”
叶子秋闻言扑哧一笑：“看来恩公对小女子很不放心呢。”
岂止是很不放心，是特别不放心。
见我不搭言，叶子秋轻敛衣裳，起身走到我面前，微施一礼正色到：
“擅动恩公的兵器是小女子失礼在先，子秋在此先给恩公赔个不是，望恩公见谅。”
我冷冷的说到：“道歉的话就不必说了，若是真有诚意，就速速将我的刀还我。”
叶子秋面带歉色的说到：
“昨夜之战，恩公的刀磕了几处缺口，小女子擅自做主，将刀送去匠人那里修补了。”
这等蹩脚的借口我自是不会相信的。
上一世的我十分沉迷刀剑，为了学习锻造，我不仅亲自到工厂当学徒，还观看过很多锻造刀剑的视频和书籍。
由于苦井村实在穷得可怜，条件有限，我只有仿造上一世倭刀的锻造方法，将铁匠铺里为数不多的铁砂尽数高温熔化。在成品率低的可怜的情况下，勉强弄出了几块玉钢。
又花费了近一年的时间，才打造出这一长一短两把唐刀。虽然装具简陋，但刀身韧性极强，刀口更是采用覆土烧刃的工艺处理过。不说削铁如泥，切金断玉，可也不是一般兵刃就能轻易磕伤的。
听她如此辩解，我冷笑着说到：“昨夜我只用了长刀，为何你却要连我的短刀也一并取走？”
“这......”叶子秋一时语塞，眼神有些闪躲。
“哼，我看，恐怕不止是送去修补这么简单吧？叶小姐，言尽于此，你还要对在下有所隐瞒吗？别怪在下没提醒你，我可不仅仅是用刀的高手。”
说完，我气沉丹田，将内力运至右手，一掌拍在了桌子上。
只见二指厚的榆木桌面应声而断，只留下四边支撑的框架立在地上，桌脚下的地砖也被这一掌震的粉碎。
叶子秋虽被我这突如其来的一掌吓的面色苍白，但身体仍旧稳坐绣墩之上。这份胆色倒是令我对她刮目相看。
叶子秋深吸了一口气，脸色恢复了一丝红润，继续说道：
“实不相瞒，那何应龙走后，我便已将昨夜之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家父，家父对恩公的义举甚是钦佩。还对我说，哪怕没有昨夜救我之事，叶家也会想方设法保住恩公的性命。”
“但是如今镛州城出了如此大案，城内早已戒严，我与家父商议之下，决定给恩公安排一个护院的身份，在府中暂避一段时日。”
“恩公放心，以我叶家在镛州城的地位，官府还不敢来这里搜查。至于兵器之事，小女子并未告知家父，只是见恩公兵器过于简陋，所以特地送到匠人那里重新装饰一番，明日小女子定会亲自将兵器奉还，还望恩公不要误会。”
叶家如此态度，倒是我始料未及之事。不过我那兵器既已落入匠人之手，恐怕锻造的秘密是瞒不住了。
于是我索性不再心烦此事，继续问到：
“你们叶家为何要帮我？恐怕不仅仅是报答救命之恩这么简单吧？”
叶子秋却恢复了之前的神情，笑着问道：
“难道不可以吗？我叶家向来恩怨分明，恩公不会连这点也要怀疑吧？”
我轻哼一声：“哼，你觉得我会相信吗？你趁我不备将双刀取走，又借修缮之名送去匠人那里，我猜你真正感兴趣的应该是那刀的锻造方法吧？”
叶子秋神色一怔，显然是被我说中了。我暗自得意，轻笑着看向她。
果然，这女人说的话，一个标点符号都不能信。
叶子秋见我一语中的，索性也不掩饰了，大大方方的坦白了此事。
“恩公果然不是一般人，既然如此小女子也不再有所隐瞒了。不错，我叶家的确对那锻刀之法很有兴趣。不过我也没有欺骗恩公，此事我确实没有告知家父。”
“哦？想不到堂堂的叶府大小姐，居然会对武夫钟爱的兵器感兴趣。”
叶子秋笑着说到：“恩公不会以为我叶家能有今日，是靠着贩卖丝帛之物起家的吧？”
我心下一惊，大胆的猜到：“难道你们与朝廷军中还有生意往来？”
虽然以前在山上打猎也遇到过虎豹之类的猛兽，但那种危险都是可以直面的。
久在乡野的我从未接触过苦井村以外的人，对于来自这个世界的未知事物，我始终抱有很强的警惕心理。
所以出了苦井村后，我始终不敢轻易相信任何人，唯有手中的刀才是可以依靠和信任的伙伴。
此时我的伙伴突然不见了，可想而知，我的内心是有多么不安。
就在我内心慌乱之际，门外忽然有脚步声靠近。我急忙环视四周，却发现没有任何趁手的家伙可以充当兵器。
算了，见机行事吧，就算近身格斗，应该也不会落入下风吧。
于是我深吸了一口气，继续假装靠在椅子上睡觉。
门打开了，紧接着一股饭香味就飘到了我身前，我的肚子竟在此时不争气的哀嚎了起来。
于是我只能假装刚睡醒，眯着眼睛看向来人。
“你醒了？睡了一天饿坏了吧。小姐特意吩咐我给你多预备点吃的，你看，都是精白面的馒头，刚出锅的，趁热吃吧。”
来人正是昨晚被我背回来的小丫鬟柳儿。
或许是被我脸上的伤疤和脏乱的胡须吓到了，她始终和我保持着距离，眼神中略带警惕的打量着我。
“哦，还真是，昨晚真是累死老子了，正好肚皮也空了。替我谢谢你家小姐啊。”
我故意装作一副糙汉的做派，四仰八叉的坐着，也不管手上干不干净，抓起大白馒头就往嘴里塞。
“哎，你这个人怎么这么粗鄙，也不洗洗手就抓，不怕吃坏肚子啊？”
小丫鬟有些不满的嘟着嘴抱怨到。
我却一脸毫不在意的说到：
“怕什么？不干不净，吃了没病。你们城里人真矫情！”
“歪理！和你们这些乡下人就是讲不通道理。”
我瞪着眼睛冲她喝到：“乡下人怎么了？乡下人吃你家馒......招你惹你了？可别忘了，昨晚是谁救的你们。”
柳儿似乎真的被我吓到了，向后退了半步，一时语塞，不再反驳，坐到一旁的绣墩上小声嘟囔。
“小姐也真是的，什么眼光啊，竟然要招你这种粗人当叶府的护院，要是让外人知道还不被笑话死？”
我刚嚼碎的馒头还没来得及咽下去，就被这句话噎的差点背过气去。
“你说什么？招我当护院？没搞错吧！我当初只是答应她暂时在叶府冒充下人，等风头过去我就离开的。不行，我得去找她问清楚。”
听到这个消息，我再也坐不住了，放下手中馒头起身就要往外走。
柳儿见状急忙伸出双手挡在门外。
“你要去哪？小姐吩咐了，不让你出这个房间一步。”
“她是你小姐，又不是我小姐，凭什么不让我走。再说了，就凭你一个小丫鬟也想拦住我？”
我举起拳头，假装做出一副要打下去的架势。柳儿吓得紧闭双眼，却依旧拦在门口不让我出去。
“小姐正在前厅陪我家老爷会客，真的不方便见你。等她忙完了自然会来找你的。”
正在争执之际，院门被推开了。叶子秋身着一件青色长裙走了进来。
见我与柳儿争执不下，急忙开口说到：
“恩公，请不要为难柳儿，是我吩咐她这么做的。”
“叶小姐，我希望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我面色阴沉，不带一丝客气的说到：
“昨晚我只要求在贵府暂避一时，等风头一过，我自会离去，绝不牵连任何人。为何你今日要出尔反尔？”
叶子秋轻叹一声言道：
“此事说来话长，还请恩公能容我详细道来，门外不是讲话之地，还是进屋再说吧。”
说完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又吩咐柳儿在外看好院门，不让闲人进入。
“行了，现在可以说了。”
我撤去了方才的伪装，靠坐在椅子上，冷眼看向叶子秋。
“今日午时，镛州城总兵何应龙突然来访，我和父兄一同出面相迎，交谈中父兄才得知昨夜巡城队遭人袭击，全队无人生还，巡城使宋铭身受重伤，虽经官府全力医治，终究没能救活他的性命。”
“这个恶贼，死了倒是便宜他了。”我一脸愤恨的说到。
“可是，在他死前却将恩公的样貌和身份告诉了他的表兄，也就是镛州总兵何应龙。”
听到这里，我的后背冷汗直流，一时竟有些失神。
我急忙咳嗽一声，想要掩饰一番，却见叶子秋正意味深长的看着我。
看来有些事终究是瞒不住的。于是我索性不在遮掩，直视叶子秋的眼睛，笑着问到：
“看来叶小姐已经知道在下的身份了，那咱们也就不必假客套、绕弯子了吧。既然到了你们叶家的地盘，自然是没有我讨价还价的余地。说吧，何应龙打算拿多少银子要我的脑袋？”
叶子秋听后却不禁莞尔一笑。
“恩公可真会说笑。恩公以为我叶家能有今日之势，家主会是那等鼠目寸光之人吗？”
“区区千两白银而已，我叶家每天的花销都不止此数。可恩公的价值，又岂是那些黄白之物可以衡量的呢？”
听罢此言，我心下了然。
虽说上一世我涉世不深，可也明白商人逐利、在商言商的本性，若是没有实际的利益，叶家绝不会无缘无故的对我示好。
我猜想，若是叶家真的知晓我是陆家在逃之人，今日此举恐怕多半和宝藏的传言有关。
是啊，都说财帛动人心。若陆家真的藏有富可敌国的宝藏，以商人贪婪的本性，叶家又岂会坐视送到嘴边的肥肉落入他人之口？
于是我假意谦虚的说到：
“叶小姐此言可真是折煞在下了。在下不过区区亡命江湖之人，贱命一条，何德何能令贵府如此高看？”
“恩公不必过谦，昨夜恩公冒死刺杀宋铭，连杀数十官兵犹能全身而退，这等武艺胆识足以令世人侧目了。况且恩公昨日救下小女子，仅用数招就将贼人斩杀，这等手段恐怕当今世上也没有几人能够做到，此等武艺难道不比真金白银更有价值？”
“叶小姐恐怕不单单是看中在下这一身武艺吧？说吧，何时将双刀还于在下？”
叶子秋闻言扑哧一笑：“看来恩公对小女子很不放心呢。”
岂止是很不放心，是特别不放心。
见我不搭言，叶子秋轻敛衣裳，起身走到我面前，微施一礼正色到：
“擅动恩公的兵器是小女子失礼在先，子秋在此先给恩公赔个不是，望恩公见谅。”
我冷冷的说到：“道歉的话就不必说了，若是真有诚意，就速速将我的刀还我。”
叶子秋面带歉色的说到：
“昨夜之战，恩公的刀磕了几处缺口，小女子擅自做主，将刀送去匠人那里修补了。”
这等蹩脚的借口我自是不会相信的。
上一世的我十分沉迷刀剑，为了学习锻造，我不仅亲自到工厂当学徒，还观看过很多锻造刀剑的视频和书籍。
由于苦井村实在穷得可怜，条件有限，我只有仿造上一世倭刀的锻造方法，将铁匠铺里为数不多的铁砂尽数高温熔化。在成品率低的可怜的情况下，勉强弄出了几块玉钢。
又花费了近一年的时间，才打造出这一长一短两把唐刀。虽然装具简陋，但刀身韧性极强，刀口更是采用覆土烧刃的工艺处理过。不说削铁如泥，切金断玉，可也不是一般兵刃就能轻易磕伤的。
听她如此辩解，我冷笑着说到：“昨夜我只用了长刀，为何你却要连我的短刀也一并取走？”
“这......”叶子秋一时语塞，眼神有些闪躲。
“哼，我看，恐怕不止是送去修补这么简单吧？叶小姐，言尽于此，你还要对在下有所隐瞒吗？别怪在下没提醒你，我可不仅仅是用刀的高手。”
说完，我气沉丹田，将内力运至右手，一掌拍在了桌子上。
只见二指厚的榆木桌面应声而断，只留下四边支撑的框架立在地上，桌脚下的地砖也被这一掌震的粉碎。
叶子秋虽被我这突如其来的一掌吓的面色苍白，但身体仍旧稳坐绣墩之上。这份胆色倒是令我对她刮目相看。
叶子秋深吸了一口气，脸色恢复了一丝红润，继续说道：
“实不相瞒，那何应龙走后，我便已将昨夜之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家父，家父对恩公的义举甚是钦佩。还对我说，哪怕没有昨夜救我之事，叶家也会想方设法保住恩公的性命。”
“但是如今镛州城出了如此大案，城内早已戒严，我与家父商议之下，决定给恩公安排一个护院的身份，在府中暂避一段时日。”
“恩公放心，以我叶家在镛州城的地位，官府还不敢来这里搜查。至于兵器之事，小女子并未告知家父，只是见恩公兵器过于简陋，所以特地送到匠人那里重新装饰一番，明日小女子定会亲自将兵器奉还，还望恩公不要误会。”
叶家如此态度，倒是我始料未及之事。不过我那兵器既已落入匠人之手，恐怕锻造的秘密是瞒不住了。
于是我索性不再心烦此事，继续问到：
“你们叶家为何要帮我？恐怕不仅仅是报答救命之恩这么简单吧？”
叶子秋却恢复了之前的神情，笑着问道：
“难道不可以吗？我叶家向来恩怨分明，恩公不会连这点也要怀疑吧？”
我轻哼一声：“哼，你觉得我会相信吗？你趁我不备将双刀取走，又借修缮之名送去匠人那里，我猜你真正感兴趣的应该是那刀的锻造方法吧？”
叶子秋神色一怔，显然是被我说中了。我暗自得意，轻笑着看向她。
果然，这女人说的话，一个标点符号都不能信。
叶子秋见我一语中的，索性也不掩饰了，大大方方的坦白了此事。
“恩公果然不是一般人，既然如此小女子也不再有所隐瞒了。不错，我叶家的确对那锻刀之法很有兴趣。不过我也没有欺骗恩公，此事我确实没有告知家父。”
“哦？想不到堂堂的叶府大小姐，居然会对武夫钟爱的兵器感兴趣。”
叶子秋笑着说到：“恩公不会以为我叶家能有今日，是靠着贩卖丝帛之物起家的吧？”
我心下一惊，大胆的猜到：“难道你们与朝廷军中还有生意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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