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又见子秋
果不其然，那几人见少年不好对付，纷纷落荒而逃。临走前还大声叫嚣着，船帮一定会来报复之类的狠话。
宝儿见他们离开，冲我点了点头，悄悄提刀跟了过去。
少年获胜后，一脸得意地看向围观众人，却发现人们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样欢呼雀跃，反倒是纷纷后退，躲着少年和那对母女。少年一时大惑不解。
此时妇人带着孩子跪倒在少年面前，千恩万谢。少年急忙搀扶，好生安抚那对母女。
店老板摇了摇头，轻声叹道：“哎，看来今晚这渡口又不得安生了。”
我闻此言，心下也是一阵好奇。于是问道：“店家何出此言啊？”
店老板无奈地说道：“强龙不压地头蛇，船帮在此地横行数十年，就连官府也奈何不得。这后生强出头，却是害了那女人一家性命啊。”
“这么说那白衣少年反倒错了不成？”我反问到。
“是非对错又岂是旁人说得清的？那女人的丈夫沾了赌瘾，无钱还债，就把女儿卖给了船帮。如今船帮的混混们被打，这后生倒是一走了之了，只怕这女人一家活不过今晚喽。”
店家摇着头，径自去后厨收拾。我却依旧坐在外面，观察着那个少年。
少年送走了那对母女，独自站在渡口观望，似乎是在等人。
不一会，从远处驶过来数驾双辕马车，停在了枫林渡的街口。
我心下好奇，偷眼观瞧。见车身通体由硬木打造，镶金嵌玉极是华丽，拉车的俱是青黑色的高头大马，彰显着其主人身份不凡。
就在我暗自揣度的时候，忽然车门打开，从第二架马车里走出了两个女人，一个身材高挑，一个可爱娇小。
当看到其中一人时，我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竟然是叶子秋！
我马上低下头，压了压头上的斗笠。
但又忍不住好奇，偷眼看了过去。见她依旧一身素衣白裳，与五年前分别时并无太多变化。
倒是站在一旁的娇小少女，模样清秀，年纪与宝儿相仿，行动举止颇有几分大家闺秀的样子。
白衣少年看见马车，高声喊道：
“表姐，珊儿，我在这。”
说完便一脸欣喜地跑向二女，三人寒暄一阵就上车离开了。
“表姐？”
我心下疑惑，急忙抬头看了一眼缓缓驶离的马车，发现车顶上竖着两面小旗，上面各书一个“裴”字。
原来叶子秋一直没有离开裴家，也不知叶家的危机是否解除。那少年喊她表姐，想来应该是裴炎的子侄一辈吧。
我不再去管她们，静静地等待宝儿归来。
一直等到将近傍晚，宝儿才一脸疲惫地赶了回来。
“都解决了？”我淡淡地问道。
宝儿点了点头，沉声说道：“都杀了。”
我看了一眼她微微颤抖的手臂，故意打趣着说道：“怎么样，第一次杀人，感觉如何？”
“不好，很想吐。”
“可我看你好像还挺兴奋的。”
“可是他们该杀。”
看她一脸正气凛然的样子，我却高兴不起来。
于是我冷着脸低声喝道：“愚蠢！都杀了还怎么摸清对方底细？”
宝儿这时才意识到自己犯了错误，急忙低头向我认错。
“对不起师父，是我太冲动了，下次不会了。”
而我却不依不饶，严厉训斥道：
“下次？你还想有下次？这么点小事居然用了一天时间，知不知道为师有多担心？才杀了几个小喽啰手就抖成这样子，若是明日跟我杀上苍岩山，你还想有命回来吗？”
宝儿低着头，一言不发。过了一会才弱弱地说道：
“不是几个，是十几个人。还有……还有三个人武功很好，不太好对付。”
闻听此言，我心下一阵懊恼。原来是我错怪这丫头了。
于是我缓和了语气，沉声说道：“既如此，想来是为师错怪你了。为师不该不分青红皂白就训斥你的。没有受伤吧？”
宝儿似乎有些生我的气，红着眼将头扭到了一边。左手搂着右臂，像是个受了气的小媳妇。
我见形势不妙，赶忙拍着她的肩膀安慰道：“好了好了，都是师父不好，不该向你发脾气的，师父向你道歉。”
费了好大一番力气，宝儿才终于不再生气，悄悄地擦掉眼角的泪水，小声向我问道：“师父，我没打听到情况，这下可怎么办啊？”
我沉思了一会说道：“不急，先在这等上几天吧。他们还会回来的。”
眼看天色渐晚，我们就在码头附近找了家客栈，想要临时凑合一晚。
却不想刚一进店，就看那店掌柜面相凶恶，不似良善之辈。我便提醒宝儿，多留个心眼。
那店掌柜见我二人衣着寒酸，也不甚热情，随便给我们找了一间普通客房。但还未等我们上楼，就先将我们拦下，索要十两的押金。
我疑声问道：“掌柜的，这住店的规矩我懂，方才已经付过两日的房钱了，为何又来索要押金？”
掌柜的一抖脸上横肉，瓮声说道：
“码头比不了别处，鱼龙混杂什么人没有？看你们二位带着兵刃，应该也是混江湖的，谁知道你们有没有惹了不该惹的人。
万一仇家找上来，砸坏了我这桌椅板凳事小，要是你们不慎丢了小命，咱可没法找你寻银子去。交了押金，就是来了找麻烦的，我自会出面帮你们解决。否则，客人就要自求多福了。”
见宝儿面色不悦，想要转身离开，我急忙伸手拦住。然后笑着对掌柜的说道：
“掌柜的言之有理，这钱我们掏就是了。”
说完我从怀中摸出一锭银子，足足十两，递给了掌柜的，随即又说道：
“我们要在此处住上几天，麻烦您明天帮我们换间干净的客房。”
掌柜的见了银子，立马换上一副笑脸，只是这笑像是硬挤出来的，看着十分别扭。
“好说好说，今天太晚了，二位就先将就一晚。明日一早我就给您换间干净的。”
进了客房，宝儿急不可耐地说道：“师父，这掌柜的一看就不像好人，这店也多半也是家黑店。”
我却笑着说道：“连你都看出来了，为师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那我们为什么还要住进来啊？”宝儿不解地问道。
“我问你，这地方谁的势力最大？”
“那肯定是船帮啊。”宝儿不假思索地答道。
“像客栈这种赚钱的买卖，船帮怎么可能不插手，所以这家店背后的主人一定和船帮关系匪浅。”
宝儿一听，恍然大悟地说道：“啊，我明白了，师父你想要……”
“嘘！当心隔墙有耳。今晚你先睡，我就守在门口。警醒着点，当心遭了暗算。”
交代完一切，我找了张干净的椅子，盘腿坐在上面，练习打坐。
宝儿见我休息的方式有趣，也有模有样地学了起来。可没坐一会儿就双腿发麻，再也坚持不下去了。
我笑着说道：“你功夫还差得远呢。等以后有机会了我再教你，现在不是学静功的时候，快点睡觉吧。”
也许是奔波了一天，又加上打了一架。宝儿确实累坏了，躺在床上很快就陷入了梦乡。
我静坐了一个时辰左右，忽听楼下脚步匆匆，好像又进来了不少人。
我急忙起身，走到门口，悄悄地将房门打开一道缝，小心地向楼下看去。
只见楼下灯影闪烁，隐约之间看到几个壮汉似乎在和掌柜的商量着什么。
“胡头，今天有肥羊上门吗？”
“有，一男一女，不过都带着青子，看着可有点扎手。”
“那女的什么模样？”
“岁数不大，青黑的衣服，别着两把刀，一长一短。”
“那就是她没跑了。今天在东边折了十几个合字，大当家的都发飙了。今儿该着咱们哥几个立功，一会都把招子放亮点，一个也别放跑了。”
我暗吃一惊，情知大事不妙。看来宝儿这丫头还是太年轻，打野怎么能不补刀呢？
顾不上多想，我赶紧去叫醒宝儿。
屋里肯定是施展不开的。楼下虽然人多，但黑灯瞎火的，玩一些阴招还是有胜算的。
于是我和宝儿商议，决定趁他们上楼之际，冲到楼下，再分立两处，各自为战。
虽然我不是头一次夜战了，可宝儿毕竟是头一遭，有些注意事项我必须跟她快速交代一番。
时间紧迫，刚一定完计策，就听到有人上楼。我和宝儿缓缓抽出长刀，等着敌人靠近门口。
上来的几个人也走的小心翼翼，围在了房门两侧。其中两人将耳朵贴近房门，想探听一下屋中动静。
却不料此时我和宝儿同时挺刀猛刺，登时将那两人毙于刀下。
趁其他人反应不及，我和宝儿一脚将门板踹开，然后飞身跳到楼下，各自站立一角。
此时大厅只有一盏油灯，隐约能看到楼下站了七八个人。我借着灯光迅速锁定目标，闪展腾挪，连挥数刀，迅速将近处的几人砍倒。
宝儿有了白天战斗的经验，也不再紧张，熟练地使用着我教给她的招式，无情地收割着生命。
躲在一旁的掌柜的见势不妙，急忙大喊：
“快关门，上亮子。”
一声招呼之下，十几支火把快速被点燃，瞬间将客栈大堂照的亮如白昼。
我定睛一看，心下一惊。楼上楼下竟然站了将近三四十人，而被我和宝儿砍倒的，也才十几人。
不过见他们围而不攻，我倒是松了一口气，赶紧示意宝儿过来。
这时忽然走出一人，光头赤膊，一脸虬髯，肩扛一柄手掌宽的厚刃砍刀，站在二楼怒声喝问道：
“就是你杀了我们船帮的人？”
我见此人身形高大，肩宽体胖，一脸的凶相。暗道此人定是个膂力过人之辈，不可力取。
便笑着说道：“之前没杀，不过现在却杀了不少，一会有可能杀的会更多。”
那人见我如此狂妄，更加怒不可遏，提起砍刀从楼上一跃而下，猛地向我劈来。
我闪到一旁，对宝儿说道：“乖徒弟，今天师父再教你几招，遇到这种以力取胜的，应该这样打。”
说完，我双手握刀，欺身上前，直刺对方心口。那人见我上前，也不躲闪，反而将刀自下而上斜撩过来，想要击飞我这一刀。
而我却趁机抽回长刀，避其锋芒，反撩一刀，砍向对方双臂。那人见我变招，后退半步，双臂再次发力，向我横扫而来。
我急忙避过刀锋，撤回前招。趁其余力未消，来不及挥出下一刀之时，向侧方跨出一步，低身向前再刺一刀。
此时那人再躲已来不及了。
只见刀锋刺破对方下肋，直抵心脏，锋刃斜向破背而出。
当啷一声，砍刀坠地。我抽出长刀，将血迹甩在地上，转向宝儿，不再看身后倒地的死尸。
“看清了吗？”
宝儿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
围观的喽啰见领头之人已死，纷纷抽刀上前，将我和宝儿团团围住。
“那就再看一遍，跟着我学。”
宝儿见他们离开，冲我点了点头，悄悄提刀跟了过去。
少年获胜后，一脸得意地看向围观众人，却发现人们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样欢呼雀跃，反倒是纷纷后退，躲着少年和那对母女。少年一时大惑不解。
此时妇人带着孩子跪倒在少年面前，千恩万谢。少年急忙搀扶，好生安抚那对母女。
店老板摇了摇头，轻声叹道：“哎，看来今晚这渡口又不得安生了。”
我闻此言，心下也是一阵好奇。于是问道：“店家何出此言啊？”
店老板无奈地说道：“强龙不压地头蛇，船帮在此地横行数十年，就连官府也奈何不得。这后生强出头，却是害了那女人一家性命啊。”
“这么说那白衣少年反倒错了不成？”我反问到。
“是非对错又岂是旁人说得清的？那女人的丈夫沾了赌瘾，无钱还债，就把女儿卖给了船帮。如今船帮的混混们被打，这后生倒是一走了之了，只怕这女人一家活不过今晚喽。”
店家摇着头，径自去后厨收拾。我却依旧坐在外面，观察着那个少年。
少年送走了那对母女，独自站在渡口观望，似乎是在等人。
不一会，从远处驶过来数驾双辕马车，停在了枫林渡的街口。
我心下好奇，偷眼观瞧。见车身通体由硬木打造，镶金嵌玉极是华丽，拉车的俱是青黑色的高头大马，彰显着其主人身份不凡。
就在我暗自揣度的时候，忽然车门打开，从第二架马车里走出了两个女人，一个身材高挑，一个可爱娇小。
当看到其中一人时，我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竟然是叶子秋！
我马上低下头，压了压头上的斗笠。
但又忍不住好奇，偷眼看了过去。见她依旧一身素衣白裳，与五年前分别时并无太多变化。
倒是站在一旁的娇小少女，模样清秀，年纪与宝儿相仿，行动举止颇有几分大家闺秀的样子。
白衣少年看见马车，高声喊道：
“表姐，珊儿，我在这。”
说完便一脸欣喜地跑向二女，三人寒暄一阵就上车离开了。
“表姐？”
我心下疑惑，急忙抬头看了一眼缓缓驶离的马车，发现车顶上竖着两面小旗，上面各书一个“裴”字。
原来叶子秋一直没有离开裴家，也不知叶家的危机是否解除。那少年喊她表姐，想来应该是裴炎的子侄一辈吧。
我不再去管她们，静静地等待宝儿归来。
一直等到将近傍晚，宝儿才一脸疲惫地赶了回来。
“都解决了？”我淡淡地问道。
宝儿点了点头，沉声说道：“都杀了。”
我看了一眼她微微颤抖的手臂，故意打趣着说道：“怎么样，第一次杀人，感觉如何？”
“不好，很想吐。”
“可我看你好像还挺兴奋的。”
“可是他们该杀。”
看她一脸正气凛然的样子，我却高兴不起来。
于是我冷着脸低声喝道：“愚蠢！都杀了还怎么摸清对方底细？”
宝儿这时才意识到自己犯了错误，急忙低头向我认错。
“对不起师父，是我太冲动了，下次不会了。”
而我却不依不饶，严厉训斥道：
“下次？你还想有下次？这么点小事居然用了一天时间，知不知道为师有多担心？才杀了几个小喽啰手就抖成这样子，若是明日跟我杀上苍岩山，你还想有命回来吗？”
宝儿低着头，一言不发。过了一会才弱弱地说道：
“不是几个，是十几个人。还有……还有三个人武功很好，不太好对付。”
闻听此言，我心下一阵懊恼。原来是我错怪这丫头了。
于是我缓和了语气，沉声说道：“既如此，想来是为师错怪你了。为师不该不分青红皂白就训斥你的。没有受伤吧？”
宝儿似乎有些生我的气，红着眼将头扭到了一边。左手搂着右臂，像是个受了气的小媳妇。
我见形势不妙，赶忙拍着她的肩膀安慰道：“好了好了，都是师父不好，不该向你发脾气的，师父向你道歉。”
费了好大一番力气，宝儿才终于不再生气，悄悄地擦掉眼角的泪水，小声向我问道：“师父，我没打听到情况，这下可怎么办啊？”
我沉思了一会说道：“不急，先在这等上几天吧。他们还会回来的。”
眼看天色渐晚，我们就在码头附近找了家客栈，想要临时凑合一晚。
却不想刚一进店，就看那店掌柜面相凶恶，不似良善之辈。我便提醒宝儿，多留个心眼。
那店掌柜见我二人衣着寒酸，也不甚热情，随便给我们找了一间普通客房。但还未等我们上楼，就先将我们拦下，索要十两的押金。
我疑声问道：“掌柜的，这住店的规矩我懂，方才已经付过两日的房钱了，为何又来索要押金？”
掌柜的一抖脸上横肉，瓮声说道：
“码头比不了别处，鱼龙混杂什么人没有？看你们二位带着兵刃，应该也是混江湖的，谁知道你们有没有惹了不该惹的人。
万一仇家找上来，砸坏了我这桌椅板凳事小，要是你们不慎丢了小命，咱可没法找你寻银子去。交了押金，就是来了找麻烦的，我自会出面帮你们解决。否则，客人就要自求多福了。”
见宝儿面色不悦，想要转身离开，我急忙伸手拦住。然后笑着对掌柜的说道：
“掌柜的言之有理，这钱我们掏就是了。”
说完我从怀中摸出一锭银子，足足十两，递给了掌柜的，随即又说道：
“我们要在此处住上几天，麻烦您明天帮我们换间干净的客房。”
掌柜的见了银子，立马换上一副笑脸，只是这笑像是硬挤出来的，看着十分别扭。
“好说好说，今天太晚了，二位就先将就一晚。明日一早我就给您换间干净的。”
进了客房，宝儿急不可耐地说道：“师父，这掌柜的一看就不像好人，这店也多半也是家黑店。”
我却笑着说道：“连你都看出来了，为师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那我们为什么还要住进来啊？”宝儿不解地问道。
“我问你，这地方谁的势力最大？”
“那肯定是船帮啊。”宝儿不假思索地答道。
“像客栈这种赚钱的买卖，船帮怎么可能不插手，所以这家店背后的主人一定和船帮关系匪浅。”
宝儿一听，恍然大悟地说道：“啊，我明白了，师父你想要……”
“嘘！当心隔墙有耳。今晚你先睡，我就守在门口。警醒着点，当心遭了暗算。”
交代完一切，我找了张干净的椅子，盘腿坐在上面，练习打坐。
宝儿见我休息的方式有趣，也有模有样地学了起来。可没坐一会儿就双腿发麻，再也坚持不下去了。
我笑着说道：“你功夫还差得远呢。等以后有机会了我再教你，现在不是学静功的时候，快点睡觉吧。”
也许是奔波了一天，又加上打了一架。宝儿确实累坏了，躺在床上很快就陷入了梦乡。
我静坐了一个时辰左右，忽听楼下脚步匆匆，好像又进来了不少人。
我急忙起身，走到门口，悄悄地将房门打开一道缝，小心地向楼下看去。
只见楼下灯影闪烁，隐约之间看到几个壮汉似乎在和掌柜的商量着什么。
“胡头，今天有肥羊上门吗？”
“有，一男一女，不过都带着青子，看着可有点扎手。”
“那女的什么模样？”
“岁数不大，青黑的衣服，别着两把刀，一长一短。”
“那就是她没跑了。今天在东边折了十几个合字，大当家的都发飙了。今儿该着咱们哥几个立功，一会都把招子放亮点，一个也别放跑了。”
我暗吃一惊，情知大事不妙。看来宝儿这丫头还是太年轻，打野怎么能不补刀呢？
顾不上多想，我赶紧去叫醒宝儿。
屋里肯定是施展不开的。楼下虽然人多，但黑灯瞎火的，玩一些阴招还是有胜算的。
于是我和宝儿商议，决定趁他们上楼之际，冲到楼下，再分立两处，各自为战。
虽然我不是头一次夜战了，可宝儿毕竟是头一遭，有些注意事项我必须跟她快速交代一番。
时间紧迫，刚一定完计策，就听到有人上楼。我和宝儿缓缓抽出长刀，等着敌人靠近门口。
上来的几个人也走的小心翼翼，围在了房门两侧。其中两人将耳朵贴近房门，想探听一下屋中动静。
却不料此时我和宝儿同时挺刀猛刺，登时将那两人毙于刀下。
趁其他人反应不及，我和宝儿一脚将门板踹开，然后飞身跳到楼下，各自站立一角。
此时大厅只有一盏油灯，隐约能看到楼下站了七八个人。我借着灯光迅速锁定目标，闪展腾挪，连挥数刀，迅速将近处的几人砍倒。
宝儿有了白天战斗的经验，也不再紧张，熟练地使用着我教给她的招式，无情地收割着生命。
躲在一旁的掌柜的见势不妙，急忙大喊：
“快关门，上亮子。”
一声招呼之下，十几支火把快速被点燃，瞬间将客栈大堂照的亮如白昼。
我定睛一看，心下一惊。楼上楼下竟然站了将近三四十人，而被我和宝儿砍倒的，也才十几人。
不过见他们围而不攻，我倒是松了一口气，赶紧示意宝儿过来。
这时忽然走出一人，光头赤膊，一脸虬髯，肩扛一柄手掌宽的厚刃砍刀，站在二楼怒声喝问道：
“就是你杀了我们船帮的人？”
我见此人身形高大，肩宽体胖，一脸的凶相。暗道此人定是个膂力过人之辈，不可力取。
便笑着说道：“之前没杀，不过现在却杀了不少，一会有可能杀的会更多。”
那人见我如此狂妄，更加怒不可遏，提起砍刀从楼上一跃而下，猛地向我劈来。
我闪到一旁，对宝儿说道：“乖徒弟，今天师父再教你几招，遇到这种以力取胜的，应该这样打。”
说完，我双手握刀，欺身上前，直刺对方心口。那人见我上前，也不躲闪，反而将刀自下而上斜撩过来，想要击飞我这一刀。
而我却趁机抽回长刀，避其锋芒，反撩一刀，砍向对方双臂。那人见我变招，后退半步，双臂再次发力，向我横扫而来。
我急忙避过刀锋，撤回前招。趁其余力未消，来不及挥出下一刀之时，向侧方跨出一步，低身向前再刺一刀。
此时那人再躲已来不及了。
只见刀锋刺破对方下肋，直抵心脏，锋刃斜向破背而出。
当啷一声，砍刀坠地。我抽出长刀，将血迹甩在地上，转向宝儿，不再看身后倒地的死尸。
“看清了吗？”
宝儿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
围观的喽啰见领头之人已死，纷纷抽刀上前，将我和宝儿团团围住。
“那就再看一遍，跟着我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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