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读小说 » 历史军事 » 沐王府小公爷的快乐生活 » 031、平息兵乱

031、平息兵乱

    沐琮不理贺炳忠,隔着众人问王竑:“有多少人伤亡?”

    李东阳替王竑回答:“亡二十七,伤五十六,都司府门、拒马具毁,破坏极大,极其恶劣。”

    沐琮把斩马刀,在贺炳忠愕然的表情中举了起来,胸前的鲜血嫣然,神情平静道:“本公从后卫赶到都司,一共被人拦路刺杀三次,呕血成斗。所以此次兵变定有人唆使所致,贺臬台有查案之职也躲不了。只是眼前这些顽固不化、死不悔改、造成伤亡的恶兵,本公会留三个活口给你。”

    “十!”

    虎!

    沐琮手中的斩马刀在贺炳忠骇然的目光中挥了下去,背后箭矢阵以徐八为剑首,如乌云一般向阵中乱兵横扫过去;场中响起轰然刀剑冲撞声,以及刀砍断脖子哗哗的流血声,只三个呼吸间,战场就安静了下来。

    徐八一边手提着一个被打断手脚的卫所兵丢在地上,咧着血盆大口回复道:“小公爷,兄弟们手重就留了两个活口。”

    沐琮瞪他一眼:“自己到军法处接受处罚,说留三个就三个,以后再犯就双倍处罚。”

    诺!

    徐八不以为然,顶多打十军棍,自己又不是没被打过,顶多红点皮。

    沐琮对震惊中的贺炳忠道:“贺臬台,这一干乱兵的尸体寻三十具好点的,挂到南校场边的杆子上曝尸三天;明天本公要到南校场正式编练五卫,要让所有进入上五卫的兵士们知道:为祸作乱的下场。”

    贺炳忠清醒过来,怫然不悦反对道:“此等不仁恶行,下官不奉。”

    沐琮盯着他一字一词的道:“贺按察使,本公给你两条路走:一是挂杆曝尸,饶过他们的叛逆之罪,不祸及家人;一条是按人头索家,祸及三代。由你来选,明天辰时二刻我要见到结果。”

    不理贺炳忠,绕过血流一地进入都司。都司的三排粗壮木头,包着铁皮的拒马已经碎成一地,雄伟的都司门牌还在,只是上面被人射了火箭还在燃烧,照壁墙够厚抵挡住乱兵,等来了救兵。

    李东阳这位二甲头名的文进士,扛着一把不知道从哪里摸来的绣春刀,刀上砍了十个豁口,披头散发加上那张五官挤在一起的丑脸,像个恶鬼一样;好在对沐琮笑时:那一口只有大户人家才有银子保养得好的牙齿,很是雪白令人亲近。

    沐琮取笑道:“剑长三尺,刃有廿(niàn念)缺,试问书生可堪称勇?”

    李东阳舞着刀摆了个post,对对联这种事真难不住神童:“身积九仞,年余卅龄,成就弄笔凭此为雄。廷芳,余凭此刀讨首十余,可堪称勇否?”

    王竑给他一个大锅盖,他有的是资格教训李东阳这个后辈,骂道:“身为大明亚元,提刀大号酣战十足武夫行径,要是让黎太朴知道不把你逐出门墙。此事事了,就得老实回京,不许在此胡混。”

    李东阳向沐琮挤眉弄眼,自从来了昆明后,他算是开眼界,增长了见识,为他的《南行稿》增色不少。要是不来云南,哪有今天这样大刀砍人的经历。

    待看到后面骑在白牦牛上的麽些胖金妹时,痴痴地盯着对方不再理沐琮。

    王竑说回正事:“唉!是我们急了点,只想着编练快点完成,以至于计划不周详,只想要精锐之师,老弱病残发放补贴直接裁撤,受到有心人唆使引起这次哗变。”

    沐琮安慰他道:“云南都司沉疴太重,只有以虎狼之药方可见效。急也有急的好处,这次兵乱显然有心人也没有什么准备,略显仓促直接兵围都司。名不正言不顺,大兵一至恐吓一下就作鸟兽散。”

    “你从兄瓒今天早上赴任金齿了?”王竑意有所指。

    “我看着他上了船远去的。”

    王竑点头:“只要他离了昆明城就好。张百户的锦衣卫要快上正轨,我们这样两眼一抹黑,太过于被动。”

    “正在布置和培养线人,没办法他们从京城来,印迹太明显,只征调十几位云南本地人,入不敷用。”

    “唉!只能如此了。这次兵乱就这么算了?”

    “不算能怎么办?能唆使兵乱的,用手指头都能数出是谁,现在最主要是完成编练上五卫,其他的事情只好压后。”

    “路要一步一步走,你能明白就好。老夫要说两句:慈不掌兵没错,廷芳不能为了杀人而杀人,要懂得止杀和慎杀,这就是将和帅的区别。”

    “受教了。”

    “明天要南校场编练,并下文书要发放所有所欠粮饷,是否有困难?”

    “我和三大土司筹借了足够多粮、银,加上雨渡桥的铸钱坊建起来;明天先放俸饷口粮延后,昆明城中存粮不足,不敢一次发够,挺过就好。”

    “好!只要明天编练一完成,廷芳你就算坐稳了云南了。到时老夫有的是时间和这帮有心人和幕后黑手玩一玩,让老夫看看这滇中有没有卧龙凤雏。”

    王竑聊发少年狂,要和云南地头蛇玩玩,来滇路上被他们反复蹂躏三五次,想找个反手的对象都找不到,谁心里不憋火!

    王竑悄悄指指痴呆成狗的李东阳,问:“后面那位是丽江三朵神女、玉龙雪山的化身、木大夫的孙女?”

    沐琮点头:“刚才来时路上被人刺杀三次差点没命,她救了我一次。”

    “一个未婚女子如此抛头露面,也就这边陲之地、藩外之民才有,看来礼仪道德文章的教化还得加大。”

    “王老,这是云南边陲别计较太多。高祖时丽江、元江的儒学学校建了不少,能有如此多的边陲之民能听、能说官话,已经是很大进步。”

    说完沐琮叹了口气:“一路行来,亲卫和男学生兵们为护卫我们,已经死伤超百,特别是我招来并训练了十几年的学生兵,死一个让我心痛一次。刚才在路上遇到三次刺杀又死伤了七八人。以后局势稳定后,我的三百多男学生兵将让他们脱离军籍,这有文化底子的人才太难得。”

    王竑表示同意:“你带出的学生有可观之处,能文又能武,伤亡于战场搏杀,属实浪费人才。云南二十二府,地广人稀,有许多不服王化之地,有的是他们的施展才能的机会。”

    看着都司门口堆成山的尸体,叹了口气:“蚍蜉撼树,死不足惜,死不足悯,活着不好吗?”

    “这算是给我立足云南的祭奠吧!任何权利的过渡,都不会一帆风顺,都会伴随着血雨腥风。旧权利只会被扫走,不会和平交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