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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3、黔国公府

    王竑斜眼看沐琮:“小子手中中旨不少吧!近水楼台的戚戚小人。”

    沐琮尴尬道:“不多,五七八张是有的。这天高皇帝远,穷山恶水出刁民,不多准备三五张保命底牌,估计连昆明走不到。”

    “血拼一场饿了,叫人准备火锅,我们边吃边聊。我们到昆明城十来天,连黔国公府后庭都没进去过,今天进去瞻仰一下黔宁王、西平侯、定远王奉旨敕建的黔府。”

    “请!”

    黔府和布政司衙门、都指挥部,及对街前面的云南府府衙都是同时开建的,讲究一个庄严肃穆、威武逼人,舒适度那是放在第二位。

    黔府前身是沐英建的西平侯府,后沐琮的爷爷沐晟因平定交趾之功封为黔国公,换过了牌匾;全称敕造黔国公府,红底金字是永乐御笔,书于永乐五年。

    王竑看着永乐二字,恭敬地拱了拱手,神情向往道:“遥想太宗皇帝英才伟略开创了永乐盛世,天下承平,百官各就其位,皇帝虚心纳谏,欣然向往之。可惜如今的朝廷是黄鼠狼下仔——一窝不如窝。”

    沐琮觑眼这位曾经的军中大佬:“你仗着老资格在这里大放厥词,要是让锦衣卫听到告你一状,你是退休待遇都别想了,我也要吃挂落。”

    李东阳深以为然,一边的文澎装着听不到:他敢管沐琮,不敢管王竑,纯粹的欺软怕硬。

    “现在老夫是四海一休庵,天管地管皇帝老子不能管。小子,怕吃挂落就少让老夫做事管事,老夫落得清闲,还能白领薪俸。”

    “想得美!吃谁饭归谁管,天经地义。走快点,火锅都准备好了。”

    黔府没照壁,进去就一个大校场,武将世家都是这样的形制;再进去就是甬道,横街为辕门口有东西辕门;甬道两廊各有36住所,里面住着全省72大姓土司弟子值班,就是所谓的人质寓。

    文澍没有进来过黔国公府,对这人质寓很感兴趣的样子。李东阳拉住他,劝道:“这人质寓没什么好看的,只比当年我们科举的考间大一点,能放下一只马桶而已。”

    文澍听到不禁打了个冷战:科举呆了九天八夜的小号间,现在想想都觉得不堪回首,想不到人质寓也这么可怕。

    “你别吓汝霖!这人质寓不过是轮流值班之所,两人职一次班,一个半月才轮上一次,来点个卯应付样式而已。这帮云南土司的子弟都是土豪,那个没有在昆明城中有宅邸。”

    王竑问沐琮:“廷芳,听说这帮土司的宅子多数买地建在九龙池西南岸,那可是整个昆明城中最热闹的两个地方之一,烟花巷柳、吹弹说唱、诸家百戏都有,其中又以大阳宫的青楼最为出名是也不是?”

    “王老,琮向来是正人君子,从不去那种销金蚀骨的地方,我知道个屁的大阳宫、太阳宫。”

    王竑挼须点头认可:“听说迁芳你还是个处,老夫听且信之。”

    李东阳和文澍听得捧腹:想不如此强横不可一世的国公爷,家里美女汗牛充栋,可看不敢吃,这还算个男人?

    沐琮跳了起来:这个处字是个耻辱啊!要不是要练功,老子说不定早就是百人斩了。这老不正经的,和秦淮名妓千珠儿是老相识,能是正人君子?不理他在前面带路,进入中府。

    中府才设了照壁,两侧甬道各有一把八牛弩对着,这才是黔府的第一道防线。沐琮看着门卫岗前的大家伙,刚才自己在五华山和祖遍山之间,差点被这家伙来一下子。

    这家伙整个昆明城估计不多,希望张翎鸶能查出个一二三出来。自己武功再高,也经不起这家伙来一下。

    黔府正堂不看也罢,和布政司衙门差不多,装饰好一点、地方反而没有使司衙门大,上挂太祖皇帝亲书的四字苍劲大字行章牌匾:永镇边陲四个大字。

    王竑又大放厥词:“太祖皇帝布衣出身,能有如此劲道的字体实属难得,就是字体有点结构不当,偏于稚趣。”

    沐琮、李东阳不敢听急走,文澍听得目瞪口呆:太祖皇帝你都敢说?

    王竑拍拍这个有点呆的小夫子:“老夫,历经四帝,曾为帝师,他老朱家老夫如何不能评说?汝霖,等你当官当到老夫这种地步,你也能骂皇帝老子两句。现在你还年轻,把紧嘴少说多作才是明哲保身之道,切记!”

    摇摇头心想:这个新进云南进士刻板呆愣不知变通,将来成就估计比起李东阳来十分之一都不到。当一个佐贰官还行,当正堂掌印估计够呛!

    绕过中堂大厅、内厅,就到内正堂,这才算登堂入室。内正堂上的牌匾写着:翠纶堂,取自刘勰《文心雕龙、情采》之:固知翠纶桂饵,反所以失鱼。

    意思是:过分追求华美,收不到应有的效果,而适得其反。意思是告诫沐家后人:不要追求华服美食,返璞归真才是应当追求的道。

    王竑摇头:“翠纶桂饵非美词,用在中堂之上,略显狭气。这翠纶堂名气很大,传说全屋用了八百大缅的上等翡翠铺砌而成,一起进去开开眼界。”

    内厅进去是正房,也就是主人房,两侧为正东厢、正西厢,一红配两绿的形制。

    红为翡,绿为翠!正房是用全红的翡翠铺地和镶边,两个厢房是用深绿的翡翠铺就。

    在初冬阳光下,红如灯火,绿如叶雩,不似人间所有。

    李东阳摇头晃脑惊叹道:“莎草江汀漫晚潮,翠华香扑水光遥。

    翡翠枝头晚萼,婵娟月里飘香。

    翡翠屏间,琉璃帘下,彩衣明媚。

    不愧是钟鼎玉食的国公府!豪奢至此。”

    文澍更是结结巴巴:“澍也曾殿前唱名,见过紫禁城之富丽堂皇,于精细处差翠纶堂一筹。”

    王竑伸头进正堂瞄了两眼,笑着道:“此适合新婚拜堂之地,或倚红楼、大阳宫接客之厅,不宜我等简陋匹夫多待。”

    沐琮恨不得撕烂这老匹夫的嘴:“此乃我沐家在昆明开祖之地,休得胡说!没看到牌匾的字太祖所写吗?”

    “嘿嘿,是太祖写的,不过他老人家吝于落款,说明此翠纶堂有不忍言之事啊!东、西厢不进也罢,把火锅搬到前厅去,那地够宽广。这正堂太过于华丽,老夫不忍以羊荤污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