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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枫徽馆

    枫徽馆是秋爽阁的驻地,建在风景宜人的秀州地界上。

    这座宅子本来是江湖号称巧手夺天工的天工会修建的,当年天工会的掌门辛邪大师醉心剑道,以奇门秘技创立了辛邪剑阵,约定一个时辰内能破阵的,便将秀州的这座宅子赠与对方。

    郎俊卿建立秋爽阁之时便看上了这里,于是有了七剑破辛邪,秋爽夺枫徽的风云事件。

    郎俊卿、方秋爽领着一众弟子们回到枫徽馆。这是一座依山傍水的小宅子,主楼上下两层,后院大小房屋十三间,其后还有与演武场,郎俊卿将主楼作为一间医馆,请好友胡绥卿入驻为秋爽阁医师,平时也治病救人。而后的十三间屋子弟子们每人一间,空着的作客房,放置兵器、典籍什么的,作为一个门派,规模看着还算像样。

    众人刚进了枫徽馆放下些行囊,就看到一位锐目如鹰隼,长发白衣的女子从医馆中出来,郎俊卿三位弟子立马抱拳行礼,“燕姑姑。”

    那女子无奈地叹了口气,指着郎俊卿咬牙道:“都是你教的。”

    郎俊卿一脸无辜,拉过越湘思捧着她圆圆的脸蛋问道:“这孩子们不是乖巧的吗,这么懂礼节,他们是我的徒弟,你是我的好友,不叫你姑姑显得不尊重啊。”

    这女子自然是秋爽阁医师胡绥卿,胡绥卿走过来一把推开郎俊卿,把越湘思揽在怀里,上下打量着她,揉着她的脸说道:“你说你这个师父也是的,让孩子们干这么危险的事情,来我看看有没有受伤。”

    “姑姑,放心,我没事。”胡绥卿还是认真地检查了越相似的双臂,和脖颈处,才放下手来,越湘思也揉了揉自己的脸蛋,就这么好捏吗?

    “你不是说过东瀛剑客善用暗器,而且擅长遁术,万一在不经意间受伤了怎么办?”胡绥卿走到郎俊卿身边锤了他一拳,小声责备道。

    郎俊卿耸了耸肩,说道:“还什么暗器,遁术,你说的那是另外一种人。”

    兰枫瑾将腰间的剑郑重地取下来教导郎俊卿手里,便和毓秀青璃、越湘思先告退了,想去房间休息,郎俊卿和方秋爽也去放下行装。

    不管怎么样,回到了自己的地盘,还是非常地轻松自在。

    弟子们还在休息,这几天也确实累了。

    郎俊卿休息了一阵儿倒是先起身了,在厨房处理食材,准备好好做一顿晚饭,犒劳一下弟子们。

    这切着菜,抬手看见胡绥卿在一旁靠着墙看着自己,笑道:“怎么,我们这几日不在,枫徽馆没遇到什么麻烦吧?”

    胡绥卿呵呵笑了一僧,说道:“能遇到什么麻烦,秋爽阁是个不足十人小门派,谁会过来找麻烦啊,外面的人进来还以为咱们这儿只是个医馆呢。”

    郎俊卿长舒了一口气,说道:“平平安安不是很好嘛?江湖上哪些冒头的门派,整天提心吊胆的,有什么好的。自从正器会的事情之后,我就觉得有时候名声不显也挺好的。”

    “哪里是正器会之后呀,我认识你这么久了,从没看到你追逐名利,我还奇怪呢,你说你退出文华会就退出好了,还要建立秋爽阁,成为一阁之主,这不是符合你咸鱼居士的风范啊。”胡绥卿取笑道。

    “什么咸鱼居士,我就不喜欢吃鱼。”郎俊卿停下手中的活儿,问道:“你就这么看我吗?要说我在文华会那几年什么脏活累活不是我干,王卜胜动动嘴皮子,我就得北赴边疆西向剑阁,也算得上劳苦功高吧。”

    “功劳是功劳,追求是追求,不过你建立秋爽阁也算是难得的事情了,只是我现在有点看不懂你的做法,如果要扬名,你不该这么早回来,在评剑大会跟各门各派打打交道,这多好的机会啊。”

    “我可是招惹了评剑大会背后的剑评会啊,万一有人想谋害我怎么办啊。”郎俊卿想了想,说道:“不过也挺遗憾的,应该找他们报销我路上的花费的。”

    “你堂堂诗仙一门太白三绝,混到现在也是很难得呀。”胡绥卿懒得跟他斗嘴皮子,“说到花费,你有没有想过啊,现在除了你这些年帮官府的忙,朝廷给的赏银之外,我们如今只有这么一家医馆可以作为收项,之后你有没有什么考虑啊?”

    “医馆现在情况怎么样?”

    “唉……”胡绥卿深深叹了口气。

    “不理想吗?”郎俊卿一时愣住了,手上的活儿也停了下来。

    胡绥卿白了一眼郎俊卿,拖了很久才说道:“你之前告诉我说帮我开医馆,我是真的打心眼里感激啊,可是没想到啊,我来这儿就像是给你干活儿似的。”

    郎俊卿说道:“那……那是现在,这不是刚开始没多久嘛,江湖上很多知名门派最开始的时候吃饭都成问题,我们还可以吃吃老本儿呢,比起他们不是幸运很多了吗。”

    胡绥卿抿了抿嘴,正色道:“医馆目前的收项只能算是正常罢了,若只是医馆还则罢了,但是我们要支撑的毕竟是一个门派,你也说了,我们现在还是吃着老本儿,但是能吃多久可说不准,这地方医馆虽然不多,但是人也不多,所以不会有那么多人来治病的,遇上有难处的咱们也不能多要什么。”

    “嗯,之前拿到枫徽馆的时候,还觉得省去了不少麻烦,但是后续确实没想到那么多。”郎俊卿眼睛骨碌一转,“要不我偷偷出去打伤些人,让他们过来看病?”

    “你认真的?”

    “当然不是啦。”

    胡绥卿有些无奈,“其实我们可以花钱置办些产业,你不是说你老家爹娘手下就有产业,所以你从小过得就很富裕,我们也可以在秀州买些产业啊。”

    “我也不是没想过,”郎俊卿说道:“只是,咱们秋爽阁,你精通医术,秋爽武功高强,但是没有人擅长经营之道,要知道产业这种事情,做得好了是赚钱的,做不好,那是要赔个底儿朝天的,所以这事情不能急于一时,我敢出资给你开这间医馆,也是因为对你这位出身药王谷的医师的医术有足够的信心,在加上咱们这地方附近没有医馆,所以比较稳,如果要多置产业,得有经营之法。”

    “不能找你爹娘帮忙吗?”

    “是个好办法,但是太原府和秀州情况不一样,他们不了解秀州,也很难给出有有效的建议。”郎俊卿想了想,“而且我怕要是我求爹娘帮忙,他们会直接寄钱给我,我可不想那样。”

    “难道我们门派还缺少个经营之人?”胡绥卿走过来拍着郎俊卿的肩膀,“你还是考虑不周啊。”

    “倒不是没想过,只是经营之人头脑都太过精明,厉害的多少都有点过于看中利益,要是走上歧途可不好,所以这件事还需慎重。”

    “慎重归慎重,那咱们也得能活下来才行,你看看那些江湖门派豪侠们是怎么生活的,咱们可以借鉴一下啊。”

    郎俊卿抬头想了想,“江南那些家族都是本身就有很大的家产,还有像卢员外那样的基本都是家财万贯的,也有像剑阁那样靠打造兵器赚钱的,有技艺的想要获利是太容易了,尤其是这种有硬性需求的,你们药王谷也是,掌控天下珍贵药材的流向,也不用担心没钱的问题,至于像文华会那样的大门会,有田地,有铺面,多年积攒的实力不容小觑,小的门派苦苦支撑其实也差不多……”郎俊卿清点了这些大小门派的状况,还有点小得意,“这么看来,咱们还不错,起码,目前挺滋润的。”

    “你这种怪异的满足,真的让我很想拿针扎你。”胡绥卿眯着眼睛看着郎俊卿。

    “其实,你可以换个角度想想。”不知什么时候,方秋爽出现在了厨房门口,她走进来挽起袖子帮郎俊卿摘菜,“你想啊,咱们秋爽阁到现在能过着吃喝不愁的日子,主要是因为你和之前的赏银,你在文华会时,边疆截杀辽国奸细,我在金甲武侍对付西夏的探子,朝廷是给了赏赐的,论功行赏,我们功劳多,得到的赏赐自然多,你这次擒抓东瀛的柳三,文彦博大人知道了,也会为你请赏的。”

    郎俊卿直起身子想了片刻,一拍手道:“对呀,有谁能比朝廷有钱,干脆我们就帮朝廷解决各种问题赚钱吧,这是个不错的差事,可以叫赏金侠客,真棒!”

    胡绥卿看着郎俊卿那副得意的样子摇了摇头,“我真是后悔呀,怎么就进了你这么个门派啊。”

    “这件事情风险也是很大的,”方秋爽也给郎俊卿浇起了冷水,“涉入朝廷的事情,一步踏错就十分危险,就像包大人虽然公正廉洁,但是还不是几次陷入危险境地,他手下的江湖人士,包括南侠展昭,陷空岛五义,也都身居要职,可是我们能确定每个大人都是包大人吗?看看包大人虎头铡下那些高官,他们手下哪个没有一群江湖人效命啊?帮个一两次没什么,次数多了,难免被视为爪牙,倒是后,身家性命都得拴在一起,可就不那么好糊弄了。”

    郎俊卿顿时又想泄了气一般,“还不是你说说起来的吗?那还有什么办法。”

    “这个办法不是不能用,而是要慎用,在缸里实在没有米的时候,绝对是一条可以考虑的方案。”

    “你说……老五他通过了星海录的考试,虽然没有正式进入星海录学习,但是多少应该是有些底子的,要不然让她算上一卦,看看咱们在哪儿能发一笔横财,说不定挖出个金山银山来,这辈子都不用愁了。”郎俊卿低头看方秋爽和胡绥卿时,两人手上都在忙活,就像自己不存在一样。

    但是当天饭桌上,这三位秋爽阁的长辈还是问出了下面的话。

    “老五,你能算到哪儿能捡到钱吗?”

    “瑾儿,你能算到咱们什么时候不愁吃喝吗?”

    “小兰啊,你说把财神爷摆在那个位置上,大利财运啊?”

    兰枫瑾很想告诉这三位长辈,就算进了星海录,自己也不可能学这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