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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突发生变

    潘恩偷偷来到后门与安格斯汇合。

    见到比利和安格斯牵着两匹巴旦尼亚矮种马,其中一匹便是雷米亚。

    看到雷米亚的潘恩,顿时间心中五味杂陈,回想关于泰岚之前种种回忆,想起自己最为尊敬和信任的老师,转眼间却成为背叛自己父亲的仇人。

    安格斯呼唤道:“哥?”

    潘恩回过神后,然后对着安格斯说道:“安格斯你先过去,我还有东西要准备,待会会跟上。”

    潘恩对着比利说道:“少主就先交给你照顾。”

    比利点头回答:“明白。”

    安格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说道:“我在亚道夫叔叔那里等你。”

    潘恩默默看着比利和安格斯共骑一匹马向北走去。

    若有所思的潘恩回想赫蒂所说的话。

    。。。

    迎来破晓时的曙光。

    曾经提起邓格拉尼斯和马鲁纳斯只有两大城镇。至于巴旦尼亚伯爵的根据地,可以说只是一座木堡垒,最多可以容纳两百人。

    巴旦尼亚伯爵也有属于自己的小封臣,他们会在村庄和堡垒附近建起一座防御据点,类似营寨,作为设置在山地等适合防御的要害处,每个据点最多可以容纳五十人左右。

    不过巴旦尼亚王国没有设置男爵的爵位,而是以“猎首”的身份镇守这些营寨。

    安格斯和比利最终来到必须经过的营寨,亚道夫的封臣之一,希文·芬·高德猎首所镇守的据点。

    只见一名门卫挡在安格斯和比利所共乘的马匹。

    门卫问道:“你们是谁?从哪里来?来这里要干嘛?”

    比利随即下马,然后正式回答:“我叫比利,我是登吉尔家族的一名侍卫,也是位勇者。这位是安格斯·芬·登吉尔,邓格拉尼斯公爵第一继承人。正在前往克拉格堡拜访亚道夫伯爵。”

    眼前可是希文的上级的上级,加上门卫看到安格斯的胸前戴着登吉尔家族的徽章。

    门卫自然不敢怠慢,连忙恭敬说道:“恕在下无礼,比利勇者和安格斯大人请进。”

    门卫随即打开营寨大门,比利牵着安格斯所坐的巴旦尼亚矮种马进去营寨里头。

    一位三十左右的男人来到比利和安格斯眼前,身材高大,拥有黑红色发色,其发型剃掉两侧的头发,只留下中间的留着编辫子,加上凶猛的外貌,让人感觉粗犷豪放的印象,这便是巴旦尼亚人最为典型的形象。

    除了巴旦尼亚高等贵族还有一定基本素养,几乎巴旦尼亚人都是比较行为粗犷。

    这个男人自然是这营寨的猎首,希文。

    希文豪迈地说道:“猎首希文见过,比利阁下和安格斯大人。看起来应该还没吃早饭,如果大人不嫌弃的话,可以先在这里用餐。”

    比利正要婉拒的时候,安格斯的肚子没有骨气般发出咕噜声。

    安格斯对着比利说道:“先在这里吃早饭,哥哥应该很快就过来了。”

    希文热情地说道:“虽然赶路要紧,但肚子更要紧。在这寒冷的冬天,喝着热乎乎的肉汤,也好让安格斯大人暖暖身子。”

    比利虽然带上一些干粮,但是看到小小安格斯被冻红的脸蛋,也只好妥协。

    比利礼貌地回答:“那就请希文大人带路。”

    希文笑道:“那是自然。”

    转眼间,希文铁着脸对着属下喝道:“还愣在这里干嘛?还不去带大人的马去吃上好的精饲料,还有快去准备肉汤去让安格斯大人暖暖身子!”

    希文然后微笑看着安格斯说道:“外边天气冷,请安格斯大人随我进屋。”

    希文的属下难以启齿地说道:“大人,我们只剩下干草而已。”

    闻言,希文怒道:“什么!?该不会被你们偷吃了?”

    属下们害怕地连忙说道:“冤枉啊大人!余下粮食刚好足够我们过冬而已。”

    比利只好解围说道:“没关系的,希文大人,其实干草也行。”

    希文摆摆手,然后对着属下命令:“不行。你带着比利阁下去看看粮仓里头,有什么可以作为精饲料给安格斯大人的马喂饱,好方便赶路。”

    属下对着比利说道:“比利阁下请你随我去一趟。”

    比利看着希文愤怒的表情,若是不跟其属下一同前去的粮仓的话,恐怕只会迁怒于属下。

    比利只好同意说道:“好吧,带路吧。”

    属下眼神充满感激之意,急道:“那么请跟我来。”

    比利然后与安格斯说道:“少主,我会尽快回来的。”

    安格斯乖巧的点头回答:“啊,好的,待会留一份肉汤给你。”

    看着比利离开后,希文对着安格斯说道:“不知道安格斯大人为何突然想去克拉格堡拜访亚道夫大人。”

    安格斯打转一圈眼珠子然后回答:“自然想去找亚道夫叔叔玩。”

    “哦,难道不是莱恩大人因为被判谋反罪,为了不被株连,而寻求亚道夫大人庇护?”,希文突然话锋一转。

    安格斯察觉不妙的时候,希文拉着安格斯的手臂,希文奸佞地一笑,庞大的力气使得安格斯吃痛不已。

    安格斯极为害怕地呼喊:“比利!救命!”

    希文笑道:“小鬼,你就别叫了,那家伙已经被我的手下处理了。”

    安格斯急道:“你敢谋逆!”

    希文彷佛听见最大的笑话一般,笑道:“我呸!小鬼,现在的你不过是罪人之子,擒拿你不过是例行公事而已。”

    安格斯忍不住大骂:“我爸爸才不是坏人,他是被人冤枉的!劝你最好放了我,否则我哥哥来了,绝对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希文嘲笑说道:“哥哥?哈哈!你说登吉尔那个肮脏私生子。我这里有数十人在,那个都没上过战场的黄毛小子来了又有什么用?

    不如说你这个小鬼太天真,你的哥哥早就弃你不顾,早就离开这里了,哪有私生子会为了本不属于自己的家族牺牲自己的命。”

    安格斯大怒,狠狠咬在希文的手背。

    “啊!”

    希文愤怒地一手拍在安格斯脸上,安格斯狠摔在雪地上。

    疼痛感让安格斯此时留下眼泪,嘴角上留下一丝鲜血,却是勇敢骂道:“不准你侮辱爸爸和哥哥,他们都是英雄!你这连狗不如东西,没有资格说这句话。”

    希文此时暴怒,一手提起安格斯骂道:“你们这些贵族是已经习惯高高在上,真以为我不敢拿你怎么样!反正要的是活的,至于身体少了哪个部位也没关系。”

    希文取下一把匕首,然后奸佞一笑说道:“先把你的舌头取下来。”

    安格斯极力反抗,可十岁的孩子怎么可能抵抗的了大人,现在安格斯如同任人宰割的羊羔。

    希文身边属下们纷纷嘲笑登吉尔家族的不是,使得安格斯委屈地大哭起来。

    在千钧一发时际。

    “嗖!!”

    不知从哪里来的箭矢射中希文的喉咙。

    希文身边属下们纷纷感到诧异。

    “啊!!!唔...!!”

    刚才还活生生的希文,因为被箭矢射中喉咙,不止是疼痛感,而是血管破裂,大量血液阻塞气管而无法呼吸,使得希文痛苦地窒息而死。

    希文的死亡,让属下们不禁方寸大乱,不知是谁先开始喊道。

    “敌袭!”

    趴在雪地上的安格斯抬头看了一眼没有呼吸的希文,然后被一道光芒吸引。

    不如说是一道火光。

    一匹巴旦尼亚矮种马身后牵着装满干草的车子,干草冒起熊熊大火,直接冲进营寨,逼得希文的属下们不敢接近。

    安格斯一看随即大喜,这匹马他认出来了,是雷米亚!

    但是马鞍上没有潘恩的踪影。

    安格斯正打算四处张望寻找潘恩的踪影的时候。

    只见一个身穿巴旦尼亚民兵战服和背着长弓的男子来到安格斯身边,安格斯以为是希文的属下来捉拿自己,正要反击的时候。

    “安格斯。”

    乔装希文属下的男子,便是潘恩。

    “哥哥!”

    潘恩见雷米亚带着“烧车”在营寨四周乱窜,搞得希文属下们手忙脚乱,一时半会没有人会注意这里。

    潘恩抱起安格斯迅速离开营寨。

    若是待在营寨,或许一时半会没人会发现,但一看到有个“自己人”抱着罪人之子离开营寨,自然很快暴露了。

    “他们逃走了,快去追!”

    潘恩抱着安格斯不断奔跑,这些年所锻炼出来的耐力正好发起作用。

    潘恩很快进入森林深处。

    虽然如此,巴旦尼亚人非常熟悉拉黛丁大森林,不论是潘恩与安格斯,还是后面来的追兵。

    被追捕途中,眼利的潘恩发现极为隐秘洞穴。

    潘恩带着安格斯攀爬大树,然后沿着树干跳进洞穴里面。

    潘恩抱着安格斯,二人心中紧张不已,但只能默默祈祷不要让人发现。

    人群所制造的嘈杂声,渐渐远离两兄弟的藏匿点。

    正当以为可以放松下来的时候,潘恩忽然听见有人朝这里走来,听其脚步声,是一个人走过来。

    潘恩让安格斯躲在自己后面,然后提起弓箭对着光处,一旦有人走进这视线范围,就直接射杀!

    脚步越来越靠近,潘恩的心跳声越来越加速,这将会可能是他第二次杀人。

    之前为了救自己的弟弟没有多想,但是这一次还是忍不住颤抖起来,潘恩回想起泰岚的话。

    。。。

    泰岚对着潘恩郑重说道:“一旦上战场就要有杀人的觉悟。”

    泰岚继续说道:“若是害怕的话...”

    “不是害怕,大人。只不过...”,潘恩打断泰岚的话,欲言又止的说道。

    泰岚拍着潘恩说道:“那就说声对不起吧。”

    潘恩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泰岚。

    泰岚回答:“只要是正常人,没有人杀了人就不会有负罪感或是感到喜悦,哪怕那人是你的敌人。

    说声对不起,不是让你摆脱罪恶感而好受一些,而是不断提醒自己的良知,虽然无法洗脱自己满是鲜血的双手,但至少让自己不要成为嗜血的杀人魔。”

    。。。

    回想泰岚所说的话,潘恩不禁自嘲,自己的本事却都是仇人所教。

    一道人影出现,潘恩瞬间拉起弓弦,或许过于紧张,弓弦所发出的声音使得洞穴极为响彻。

    那道人影双手举起说道:“别射!是我比利!”

    比利出现在潘恩和安格斯面前。

    比利身上布满了鲜血,虽然不知道是敌人还是自己的。

    但潘恩此时没有把弓放下,而是对着比利。

    潘恩警惕地喝道:“别动!”

    比利有些不明所以地问道:“怎么了?我是你们的侍卫啊?”

    潘恩冷道:“身为侍卫应该尽快带着自己主子前往目的地避难,怎么可以半途中停留,难道你不知道其中危险性。”

    比利这才恍然大悟,身为侍卫的确有欠考虑。

    安格斯解释说道:“那是因为我肚子饿了,才让比利留下来,顺便等哥哥回来。”

    潘恩依旧不为所动地质问:“那么比利阁下,本该侍卫自己主子身边,却如此轻易被人三番两语引开,又该作何解释?”

    比利这才明白潘恩为何如此提防自己,正常侍卫不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能轻易离开主子。之前因为动了恻隐之心,为了帮希文的属下开脱,才会下意识做出如此幼稚的决定。

    自己好不容易从希文所设下的奇袭逃脱,现在却成为被潘恩误会是个与希文联手的嫌疑人物。

    比利回头想起,这也是为什么潘恩事先没有与他们一同离开的原因,而是潘恩提防比利,潘恩不过是在后面默默跟踪自己而已,自己却丝毫没有察觉。

    比利没有恼怒,而是心中愧疚地暗道:“又搞砸了。”

    相比才有十五岁的潘恩,自己实在是疏于职守。

    比利羞愧地说道:“我为我的疏忽感到抱歉,但是我可以发誓我绝对没有想要加害你们的意思。”

    潘恩放下弓箭,然后似乎放下戒备说道:“很好,那么比利可以转过身背对着我们,还有放下武器。”

    比利这才放下心来回答:“那是自然。”

    比利听从潘恩的指示背过身,然后发下身上所有武器。

    潘恩会重新信任比利?

    答案自然是。

    “啪嗒!”

    只见潘恩已经捡起比利的剑,使用剑柄狠狠砸在比利的后脑勺,使得比利痛昏下去。

    安格斯不解说道:“哥哥,我觉得他不像在说谎话。”

    潘恩淡淡问道:“我有值得敬重的老师,而你也有值得信赖的舅舅,结果呢?”

    安格斯顿时沉默不语。

    潘恩丢下比利的剑,然后说道:“我们走吧。”

    潘恩和安格斯离开,然后为了避开营寨,然后选择翻越小山岭。

    下午时分。

    潘恩二人正在徒步登上山顶中。

    疲惫不堪的安格斯问道:“哥哥,我们还要去亚道夫叔叔那里吗?”

    自那希文之后,安格斯渐渐对亚道夫失去信赖。

    有些疲惫的潘恩不置可否地回答:“先去观察一番,如果不行的话,我们两人一起北上离开拉黛丁大森林,去卡蒂迪尔王国。”

    潘恩看着安格斯心疼问道:“安格斯,你还好吧?”

    安格斯自出生以来,从来没有离开过伦邓堡,深怕娇生惯养的他可受不住这种苦。

    安格斯的坚毅地笑道:“没事,就是虫子比较多,不碍事。在这么说,我也是巴旦尼亚人,这小小拉黛丁大森林可不难倒我。”

    两兄弟有花了两个小时来到山顶。

    安格斯躺在雪地上,忍不住大口喘气抱怨:“好冷!好累!”

    安格斯转头看向潘恩,此时潘恩完全失神的看到远方。

    安格斯好奇地站起来,朝向潘恩所看的方向看去。

    距离正好隐约看见伦邓堡,看来他们没有离开多远的样子。

    只不过,安格斯也不禁失神起来。

    伦邓堡升起无数烟霾飘在空中。

    伦邓堡着火了!

    “母...妈妈!”

    安格斯大哭,几乎已经开始失控。

    “安格斯。”

    潘恩紧紧拥抱安格斯,不让安格斯再去看那些残酷的现实。

    安格斯再也无法压抑自己,不禁大哭起来,比先前莱恩离开的时候还要难过。

    因为至少还有可能归来的念想,现在伦邓堡沦陷,莱恩和赫蒂的下场自然也给了答案。

    彻底断绝念想的安格斯痛哭问道:“爸爸妈妈真的不会回来了吗?”

    潘恩不禁哽咽安慰:“安格斯我还在!你还有我,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安格斯抱着潘恩哭喊:“爸爸!妈妈!”

    这一天,潘恩和安格斯都成为了孤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