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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多收了三五斗

    刘病已割了不到两刻钟,他就感觉受不了了。腰酸背痛,麦杆上的叶子割得他脸火辣辣地疼,而还有很多麦须随风钻入了他的衣襟。

    他想再听到陈越让他休息的声音,可站了几次都没有看到陈越有回应。

    陈越也有几次站起来,想请刘病已休息。可每次站起来时候,他看到刘病已都在专用的割麦。心里还暗暗赞叹,果然是要当皇帝的人,居然如此有毅力。有大毅力者必成大事,古人诚不欺我。

    中午过后,太阳越来越大。

    陈越招呼众人回家,陈伍氏心里既高兴又失落。高兴的是儿子长大很有主见,失落的是自己越来越无法管理两个儿子了。

    回到家里,陈越看到刘病已扭动的身驱就明白了,他让陈苗带刘病已去自己搭建的淋浴间洗漱,自己则去提水。

    淋浴装置很简漏,一个大木盆放在高处固定好,找来一根不大不小的竹杆,用燃烧的木棍把内部骨节给烧穿,或是找比较硬的木棍削尖了将柱骨锉穿,然后安置到木盆底部的特意开的小口里,然后用桐油封住缝隙。

    阀门最恼火,只得用木头削制,效果还不好漏水严重,只得每次洗澡时加水,木制阀门只得起到临时作用。

    沼气的阀门最恼火,竹子可以用通气管,可是用火的时候不能用直接在通气管上点火,否则作饭时还得端着锅跟着被烧毁的竹子移动。

    竹子的连接间用的是黄泥密封,出火口也用的黄泥制了个砖形灶,在中间开了洞。这个就不能用木头制作阀门了,只得用后重新和黄泥封上。所以,他家准备了不少黄泥,因为经常出现开封时,泥灶损坏,得重新制作。

    为了感谢刘病已的帮忙,陈越特地拿出最后一罐面粉和好,烙了一锅薄饼。

    “你家那浴盆不错,我回家也得做一个。一会你给我做一根竹管带回去,长安城不好找人做竹管。”刘病已接过薄饼,学着陈家人坐到竹凳上。

    陈越把自己前世的竹编手艺发挥的淋漓至尽,现在家中就有了箩筐、竹桌、竹凳等竹制用具。不过他前世没有学过竹编,只是看自己父亲编织过,慢慢寻着回忆,用了十分的努力制作出来的竹具也不及前世父亲的一半好。

    坐上竹凳,刘病已扭扭屁股,又不好意思地指着竹凳说:“这玩意儿,也能给我弄几个不?”

    当前流行的都是跪坐,连皇帝上朝,大家都是跪坐,包括皇帝本人。

    “没问题,家里还有两把。”陈越没有想把这些藏私,本来就有意交好,早送晚送也是送,当前情况主动要,比主动送好。当然,等他当后皇帝后,就只能主动送了。

    饭菜很简单,一人两张薄饼,一碗粟米饭,桌上有两碗水煮荠菜和一碟黑乎乎的酱。听说酱里面有肉,陈越尝过一次后,就再也不想吃了,那味道太酸爽了。

    “这饼不错,一会教教我怎么做。”刘病已吃了两口饼后,赞赏道。

    陈越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刘病已。

    看得对方不好意思了,刘病已才问:“你看我能帮你做什么?钱粮我可是没有的。”

    陈越最想对方送头牛给自己,看样子没有搞。

    陈越想了一下说:“能请你教我兄弟二人识字吗?”

    “你有笔墨吗?”

    “没有,可以用泥沙为纸。”

    “你有……”

    “你这是不愿意吗?”

    “哈哈。”刘病已不好意思地说,“我也刚就学不久,怕教不好。”

    “没事,我弟年纪小,能学多少是多少。”陈越吃了一口饼子后又说,“我很聪明,能学多少是多少。”

    刘病已觉得他话里有别的意思,可怎么也想不明,只是认为两兄弟是抱着尽量学一点的意思,又不好意思拒绝,只得点头答应。

    午饭后,刘病已挑着两根竹凳高兴地离开了。

    陈越没有让他今天教识字,因为他家还有麦子要收。

    收完麦子,陈越看成着空置的土地,觉得应该改为水田种稻谷,可惜他没有谷种。他此刻特别想拥有一头耕牛,因为根据粟米生长时间或气候需要,麦田完全可以种一季粟米,秋季粟米收割后,就可以有种麦了。

    这样就算产量不变,收获也能翻倍。如果产量增加,收获则数倍之。不过,由于土地管理缺失,很多时候都是种一季后,就要空下来养土,否则下一季土地营养不够收成或将减少。

    一般农家此夏收后,都是种蔬菜,而且是好多都是自己以前不喜欢吃的菜。自己喜欢的白菜、莴苣、辣椒、西红柿等等都没有,现在都什么芥菜、韭菜之类。想想电视剧拍明朝以前的事,还让店家上番茄炒蛋,结果还真能端上来,简直笑掉大牙。

    怎么才能搞到钱买耕牛,这让陈越伤心不已。经商来钱快,但那是笑话,不说自己不知道该买卖什么,只说自己不仅找不到去长安的路连去县城的路都找不到。盐铁能赚钱,不过那是官营,要赚钱只能靠走私,不说被抓到,自己连去哪儿买盐铁都不知道。

    收了麦子后,到粟米地转了转,估计差不多一个多月就要收粟米了。兄弟俩也以同样的方法找种粮,不过因为本来播种时有间距,就不在对种粮进行稀释。

    这一个月时间,刘病已来了陈家两次。本来陈越准备弄一份韭菜炒蛋招待他的,结果因为没有铁锅,就放弃了。

    改为韭菜鸡蛋馅的饺子,但又因为好像劲道不足,下锅一煮全散了。煎饺太费油,只得改为烤饺子了。

    这一顿吃的宾主尽欢,刘病已直称快把舌头咬断了。

    看着黄黄的面粉,陈越知道,为什么饺子的劲道不够了。因为没有绢纱,麦麸无法过滤,而残留在面粉里面,必然会让面粉的劲道不足。

    陈越制造不出能过滤麦麸筛子,麻布不仅孔粗,而且容易顺将麻纤维给带入面粉中。想了想,只有纱布可以,如果一层不行,就两层三层。

    可现在的纱布价格很贵,仅用来过滤麦麸那不是浪费,而是败家。再加上陈伍氏从来不认为,麦麸不可以食用。

    刘病已在结束了三次教学工作后,终于明白陈越那不同“能学多少是多少”的含义了。

    他教授的是《诗》的第一篇关睢,第一次只讲了开头八个字,并给陈越兄弟俩背诵了三篇,没有讲具体意思就走了,他要拿捏一下陈越。

    第二次来的时候,陈苗只能写一个简单的关字,结果还有笔画出错,据说为了练这个字,近日来被他大哥陈越批评了无数次。

    而陈越不仅将八个字写出来了,而且还写得很顺畅,只是写得不好看而已。不仅如此,在刘病已的挑衅下,陈越还将整个关睢背了下来,还给他翻译一遍。

    陈越心想,这首烂大街的诗,除了不会繁体的隶书写法外,还能有我不会的,翻译翻译那是小意了。

    看着陈越得意的脸色,刘病已真想给他一拳。结果,让陈越把整首诗写下来,才发现对方只会背不会写后面的,心里才好受了一些。

    收粟米的时候,陈越要求刘病已不要来。理由是刘病已不会农活,影响他家的速度,同时也请刘病已利用此时间,给他抄点书带来。

    别人帮着多砍一株,自己就少动一刀,农活一般不会影响速度。主要是陈越知道这家伙没几年就当皇帝了,一是怕到自家过多影响历史进度,二是怕对方当皇帝后天天拿这事说话。下面的人不理解这意思,把自己给抓了多尴尬啊。

    当然,后面一点才是重点。

    夏收最痛苦,仅是天气酷热就让人受不了,而且没有消暑品。陈越找了全族的人家,没有找到一粒绿豆。

    没有办法,只有在陈伍氏杀人的目光下,把盐倒入温水中带到地里。

    夏收结束,陈伍氏就带着兄弟俩去给他们的父亲上坟,感谢了其父保佑两子在夏收中无一病倒的奇迹。

    陈越心想,这是啥祖先保佑,还不是靠我的淡盐水。据陈越统计全族因夏收中暑而生病的人,大约占三分之一。

    陈越家三口人,连六七岁的陈苗也下地干活,也没有中暑。这让全村人对他们家的看法产生变化,认为他家是有祖先保佑的,见面了也要打招呼了,不在一脸的嫌弃了。连族长一家虽然心里恨的痒痒的,也不敢再有过去的想法了。

    粟米是连桔杆起收回来的,桔杆是可以做柴火的。陈越家只收了一半的桔杆回家,留了另一半铺在地里,准备过一段时间干透了再去放一把火。

    收完粮,把该缴的粮运往族长家,等到大家上缴完后,族里统一安排人押运去县里交粮。

    这天,刘病已又来了。

    不过他很奇怪,这一家人怎么像是捡到宝贝了一样,脸上笑意就未断过。特别是陈伍氏和陈苗二人,动不动就笑出声。

    “家里给你说媒了?”刘病已好奇地问脸色终于恢得正常的陈越。

    “没有。”

    “没有,你家咋笑得这么开心?”

    “小事情,家里粟米多收三五斗而已。”

    刘病已虽然不怎么懂农事,但也知道三五斗是多少,就觉得这家人小提大作,正色地说:“就多收三五斗,有必要全家高兴得这样?”

    “嗯,每亩多收了三五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