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神启
入目的残垣断壁和裸|露在外的插座断线，让睁眼的景丰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自己在哪。
事实上，她的记忆还停留在人来人往的步行街，下一秒却已经趴伏在灰尘水泥中。
还伴随着头疼欲裂和眩晕干呕。
她摸了把脸撑着墙壁站起，先是看自身，还是白T和校服裤，就连蓝白相间的外套也只是染上灰尘。
再看周围，安静得只听得见自己的呼吸声，不见其他活物的影子。
倒是她身旁的这堵墙，上面依稀残留着痕迹。隐约是“广积粮高筑墙”的两行字。
但下秒不知从哪儿刮来的风，吹迷了眼吹散了字。
墙又变得白茫一片，仿佛刚刚她看到的只是错觉。
“唔…”
景丰摸着胸口感到一阵窒息。
就在刚刚，内心忽然迸发出强烈情绪，让她很不舒服。
不过很快她就被新的事物吸引———比如一双刚从案发现场出来的手———不够白皙的手背有一道明显的血迹，泛着新鲜的鲜红色，而指尖却藏匿着星星点点的棕红色痕迹。
翻转朝上，手心更是直接残留一坨血块。
既红又粘，像稀烂的果冻。
“……”
景丰沉默。
这样的手，这样的血迹，很难让她相信周边没有惨遭伤害的受害者。
她皱着眉环顾四周，企图找到血源或者其他什么支离破碎的东西。
但是毫无所获。
难道是在别处作案的？看这湿润度，案发现场应该离得不远……
景丰冷漠想着解决方案，直到眼眸无意间下垂，才看到地上又多出了新的痕迹。
是正在与灰尘共舞的血滴，正一滴滴坠落。
景丰后知后觉伸手触碰，果然又在鼻子下摸到还温热的液体。
她四处望望，找到被丢在角落的手机和被暴力拆卸的电板，顿了顿，只捡起前者，借助还完好的屏幕当镜子端详。
鼻子、眼睛、嘴巴、耳朵都蔓延着红色痕迹，原本还算干净的脸已经被粗鲁的抹过一道血痕。
黑色镜面里能直观看到它们依旧在出血，只是她感觉不到。
“……七窍流血？”这是她第一时间想到的词。
随即发现嗓音也极沙哑，彷佛用力嘶吼了一般。
不过既然是自己身上的血，那就不用考虑如何抹平所谓的受害者。
省一桩事的景丰不在意的想着，走到窗边。透过还有残碎破璃的窗口，能隐约看到一个硕大的钟，上面显示着三点十五。
即将爆破的楼房，和那面城市地标般象征的时钟———景丰已经知道自己此时的位置———距离她逛街的位置不远，走小道十几分钟就能到达的废弃大楼。
只是她清楚记得时间是14：17，而现在则是15：15。
中间消失了近一个小时。
景丰边想着这一个小时“自己”做了什么，边踩着还能使用的楼梯离开这里。
今天是周日，不想引起注意她就得按时返校参加晚自习。
脸上的血随意用校服外套擦了擦，可惜大楼没水，只能借着新鲜的血液去擦拭干涸的痕迹。不是没有效果，只是见效甚微。
——
顺着露天楼梯出大楼，可以看见边围的蓝色隔板。
工地不见一人，这很不寻常，但景丰现在只会庆幸没有别人在，不然她很难解释自己这身事后的样子。
身体流失的血液让头脑阵阵发黑，很正常，毕竟少了那么多血。
景丰艰难的避过工地上乱放的钢筋水泥，预备抄小路回去。
只是……
她总觉得哪里不对。
景丰回想着自己看到的画面，随处可见的安全标语，挂在楼体的红色危字，那些断裂的钢筋和厚重的灰土……
到底是哪里不对？
狼狈跌出绿化林，景丰忽然停驻身子，瞳孔猛缩！
她意识到不对劲在哪了。
太安静了。
这里太安静了。
不论是工地，还是距离她还有两个过道的商业区，都没有一点声息。
无论是人，还是车。
世界很安静，安静得仿佛是她聋了！
然而脚步声、风吹东叶子的沙沙声，又都证明并非是景丰失聪。
她忽然听不见的，是人类活动的声音。
景丰想到以前听别人说的，人死了灵魂还是会留在这个世界，只不过那是另外一个维度，死去的灵魂会盘旋在枉死之地，看不见也听不见阳间的一切。
所以她这是死了，来到另一个纬度世界？
这种想法存在不到一秒就被否决。
她不觉得自己会死，或者说，她不认为自己死了还会愚蠢的以为自己活着。
世界的真实在她面前打上问号，她只是一个普通人，没有手段去分辨世界的虚假。
所以短暂停顿后，她又继续走回学校。
说难听些，就算这世界真的只剩下她一个活人，那也得等她洗完澡之后再哀悼——天知道浑身都是粘腻血迹有多难受，尤其它们遍布在脖子上。
只不过，直到她绕到学校东大门，也没见一个人影。无论是门卫的大叔还是宿舍的阿姨，都不在。只有办公室的一茶缸热水在袅袅腾升着热气。
看着那热腾的水汽，景丰有了那么一丁点，被世界遗弃的失落感。
不重，好像有些似曾相识。
就在景丰神色莫测想着什么的时候，背后忽然有人叫住她。
“你是哪个班级的学生，怎么还在这儿？不是说试炼完就直接回家不用返……返校了？”发际线有点上移的教导主任看见景丰满脸没擦干净的血愣了愣。
景丰回神，看见清醒后的第一个活人，态度罕见热忱：“老师好。您假期过得如何？”
“景……丰？你这孩子怎么弄成这样？！这都哪来的血，医院去了没？”
“啊，路上发生了点小意外。”景丰收回略有些夸张的笑脸，“老师不必担忧，我并无大碍。”
真的没事吗？
教导主任听着女生奇怪的用词语调，不知道想到什么，原本板着的脸松缓下来，拿出随身携带的湿纸巾递给学生，问道：“你怎么现在回学校了？不是发了信息说停课吗？”
并不主动停课的景丰想到自己已经报废的手机，随意找了个借口：“有些东西还在学校，我来取。”随即反问道，“老师怎么也在学校？”
教导主任听着学生不同以往的说话方式，欲言又止，但没多说什么，只是摆了摆手回答她的问题：“老师年纪大了，现在突然出现神和试炼，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学校会再开，我再来看看。指不定就是最后看学校一眼了。”
快步入退休年龄的教育工作者有些怅然。
景丰注意到教导主任一直在奇怪的望向自己，又听到莫名的“神”、“试炼”二词，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她略过那些词，换了个角度恭维。
“就算老师您不再教授我们，您可以随时回学校看望的，又怎么会是最后一眼。”
“哈哈哈哈，怪不得你各个科任老师都喜欢你。”只是奇怪学生说话方式的男人笑了笑，“行了行了，别光给老师带高帽，老师自己什么样自己清楚。以后啊，这世界都是你们年轻人的，候选者还是要靠你……”
老师说到这看到学生手上红白蓝相间的校服，顿了顿，不再多说，挥着手让人赶紧拿完东西回家。
“要不要老师送你回家，你这个样子你家人看到不得担心？”
“万分感谢，不过我自己可以。”
长者没再坚持，只是叮嘱她路上小心不要耽搁。
景丰点头，转身后瞬间面无表情。
对方话里出现了三个她不知道的词：“神”“试炼”“候选者”，而看他说话的语气，是稀疏平常的在说一些众所周知的事。
但问题是，在景丰记忆里，这位教导主任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战士，性格认真从不开玩笑。
然而就是这样的人，理所当然提起神。
想到自己失去记忆的一个小时和一路走来的异象，景丰觉得要么是世界不对，要么就是眼前人有问题。
所以她在转身走了几步忽然叫住师长：“老师，张泽他成候选者了，你知道吗？”
“啊？张泽是谁？”突如其来的提问让男人下意识回答。
“嘴打岔了，是王泽，他好像变成候选者了。”
“这样啊，那小子真不错，平常就是个上进的好孩子。”他看学生眼巴巴的表情，以为是羡慕，安慰道，“能不能成为候选者这件事，咱们要心态放平，不要钻牛角尖。你要相信自己，候选者的身份并不能否认你也很优秀。”
“机会还有这么多，就算现在不是，只要做好准备，让自己变得更优秀，老师相信你也会是候选者的。”
师长的话和以往没什么不同，对学生名字的下意识反应也没有问题。虽然嘴上还说着她听不懂的话，但比起一问三不知的的景丰，他显然是本人，而不是被奇怪生物所替代。
景丰觉得，自己失去意识的那一小时，可能是穿梭了时空隧道，来到其他世界。
一个有神明存在的，寂静荒诞的陌生世界。
景丰轻车熟路找到一处水管擦拭脖颈和脸，垂眸准备回“家”看看。
直到这时候景丰还以为是自己遇到了类似穿越时空的超现实事件，所以才会有不同的认知偏差。
路上行人稀少，四五十米才偶尔瞥见一个行色匆匆的人。
本来景丰还诧异为何教导主任对她一身的血迹接受良好，现在她算是明白，和大街上这些忽然出现的人群相比，她这身模样已经算是非常整洁体面。
君不见街道上到处衣衫褴褛血污遍身的，相比较那些衣物整齐的家伙，他们往往情绪起伏很大，从很远处就能感受到他们的高兴狂喜，彷佛身上的血迹和伤痕是什么荣耀。
太阳西沉，景丰扫了辆单车，不紧不慢的转过一个个街角。
人不知何时重新变得繁多起来。
世界又有了声响。
拐弯过道，偶然瞧见街道对面有人在炫耀，似乎在说什么候选者。
缺少信息的景丰决定去附近听听，凑个热闹。
没想到就在这时，头顶巨大的广告屏幕突然变换，开始播放最新消息……
——
“……这是人类这个种族即将要面临的机遇和挑战，我们将前所未有的团结起来……据悉执政官员已于首都时间下午三时登上前往公谈的直升机……”
“本台插播，自今日上午全球因空难死亡人数高达四万九千八百起，其中我国……现已发放红色警戒……全球航线全面停止运行……”
“……专家指出神的出现是……号召广大人民群众……”
“……全球成立特殊行动组……以便更好的应对即将到来的危机……”
————
事实上，她的记忆还停留在人来人往的步行街，下一秒却已经趴伏在灰尘水泥中。
还伴随着头疼欲裂和眩晕干呕。
她摸了把脸撑着墙壁站起，先是看自身，还是白T和校服裤，就连蓝白相间的外套也只是染上灰尘。
再看周围，安静得只听得见自己的呼吸声，不见其他活物的影子。
倒是她身旁的这堵墙，上面依稀残留着痕迹。隐约是“广积粮高筑墙”的两行字。
但下秒不知从哪儿刮来的风，吹迷了眼吹散了字。
墙又变得白茫一片，仿佛刚刚她看到的只是错觉。
“唔…”
景丰摸着胸口感到一阵窒息。
就在刚刚，内心忽然迸发出强烈情绪，让她很不舒服。
不过很快她就被新的事物吸引———比如一双刚从案发现场出来的手———不够白皙的手背有一道明显的血迹，泛着新鲜的鲜红色，而指尖却藏匿着星星点点的棕红色痕迹。
翻转朝上，手心更是直接残留一坨血块。
既红又粘，像稀烂的果冻。
“……”
景丰沉默。
这样的手，这样的血迹，很难让她相信周边没有惨遭伤害的受害者。
她皱着眉环顾四周，企图找到血源或者其他什么支离破碎的东西。
但是毫无所获。
难道是在别处作案的？看这湿润度，案发现场应该离得不远……
景丰冷漠想着解决方案，直到眼眸无意间下垂，才看到地上又多出了新的痕迹。
是正在与灰尘共舞的血滴，正一滴滴坠落。
景丰后知后觉伸手触碰，果然又在鼻子下摸到还温热的液体。
她四处望望，找到被丢在角落的手机和被暴力拆卸的电板，顿了顿，只捡起前者，借助还完好的屏幕当镜子端详。
鼻子、眼睛、嘴巴、耳朵都蔓延着红色痕迹，原本还算干净的脸已经被粗鲁的抹过一道血痕。
黑色镜面里能直观看到它们依旧在出血，只是她感觉不到。
“……七窍流血？”这是她第一时间想到的词。
随即发现嗓音也极沙哑，彷佛用力嘶吼了一般。
不过既然是自己身上的血，那就不用考虑如何抹平所谓的受害者。
省一桩事的景丰不在意的想着，走到窗边。透过还有残碎破璃的窗口，能隐约看到一个硕大的钟，上面显示着三点十五。
即将爆破的楼房，和那面城市地标般象征的时钟———景丰已经知道自己此时的位置———距离她逛街的位置不远，走小道十几分钟就能到达的废弃大楼。
只是她清楚记得时间是14：17，而现在则是15：15。
中间消失了近一个小时。
景丰边想着这一个小时“自己”做了什么，边踩着还能使用的楼梯离开这里。
今天是周日，不想引起注意她就得按时返校参加晚自习。
脸上的血随意用校服外套擦了擦，可惜大楼没水，只能借着新鲜的血液去擦拭干涸的痕迹。不是没有效果，只是见效甚微。
——
顺着露天楼梯出大楼，可以看见边围的蓝色隔板。
工地不见一人，这很不寻常，但景丰现在只会庆幸没有别人在，不然她很难解释自己这身事后的样子。
身体流失的血液让头脑阵阵发黑，很正常，毕竟少了那么多血。
景丰艰难的避过工地上乱放的钢筋水泥，预备抄小路回去。
只是……
她总觉得哪里不对。
景丰回想着自己看到的画面，随处可见的安全标语，挂在楼体的红色危字，那些断裂的钢筋和厚重的灰土……
到底是哪里不对？
狼狈跌出绿化林，景丰忽然停驻身子，瞳孔猛缩！
她意识到不对劲在哪了。
太安静了。
这里太安静了。
不论是工地，还是距离她还有两个过道的商业区，都没有一点声息。
无论是人，还是车。
世界很安静，安静得仿佛是她聋了！
然而脚步声、风吹东叶子的沙沙声，又都证明并非是景丰失聪。
她忽然听不见的，是人类活动的声音。
景丰想到以前听别人说的，人死了灵魂还是会留在这个世界，只不过那是另外一个维度，死去的灵魂会盘旋在枉死之地，看不见也听不见阳间的一切。
所以她这是死了，来到另一个纬度世界？
这种想法存在不到一秒就被否决。
她不觉得自己会死，或者说，她不认为自己死了还会愚蠢的以为自己活着。
世界的真实在她面前打上问号，她只是一个普通人，没有手段去分辨世界的虚假。
所以短暂停顿后，她又继续走回学校。
说难听些，就算这世界真的只剩下她一个活人，那也得等她洗完澡之后再哀悼——天知道浑身都是粘腻血迹有多难受，尤其它们遍布在脖子上。
只不过，直到她绕到学校东大门，也没见一个人影。无论是门卫的大叔还是宿舍的阿姨，都不在。只有办公室的一茶缸热水在袅袅腾升着热气。
看着那热腾的水汽，景丰有了那么一丁点，被世界遗弃的失落感。
不重，好像有些似曾相识。
就在景丰神色莫测想着什么的时候，背后忽然有人叫住她。
“你是哪个班级的学生，怎么还在这儿？不是说试炼完就直接回家不用返……返校了？”发际线有点上移的教导主任看见景丰满脸没擦干净的血愣了愣。
景丰回神，看见清醒后的第一个活人，态度罕见热忱：“老师好。您假期过得如何？”
“景……丰？你这孩子怎么弄成这样？！这都哪来的血，医院去了没？”
“啊，路上发生了点小意外。”景丰收回略有些夸张的笑脸，“老师不必担忧，我并无大碍。”
真的没事吗？
教导主任听着女生奇怪的用词语调，不知道想到什么，原本板着的脸松缓下来，拿出随身携带的湿纸巾递给学生，问道：“你怎么现在回学校了？不是发了信息说停课吗？”
并不主动停课的景丰想到自己已经报废的手机，随意找了个借口：“有些东西还在学校，我来取。”随即反问道，“老师怎么也在学校？”
教导主任听着学生不同以往的说话方式，欲言又止，但没多说什么，只是摆了摆手回答她的问题：“老师年纪大了，现在突然出现神和试炼，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学校会再开，我再来看看。指不定就是最后看学校一眼了。”
快步入退休年龄的教育工作者有些怅然。
景丰注意到教导主任一直在奇怪的望向自己，又听到莫名的“神”、“试炼”二词，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她略过那些词，换了个角度恭维。
“就算老师您不再教授我们，您可以随时回学校看望的，又怎么会是最后一眼。”
“哈哈哈哈，怪不得你各个科任老师都喜欢你。”只是奇怪学生说话方式的男人笑了笑，“行了行了，别光给老师带高帽，老师自己什么样自己清楚。以后啊，这世界都是你们年轻人的，候选者还是要靠你……”
老师说到这看到学生手上红白蓝相间的校服，顿了顿，不再多说，挥着手让人赶紧拿完东西回家。
“要不要老师送你回家，你这个样子你家人看到不得担心？”
“万分感谢，不过我自己可以。”
长者没再坚持，只是叮嘱她路上小心不要耽搁。
景丰点头，转身后瞬间面无表情。
对方话里出现了三个她不知道的词：“神”“试炼”“候选者”，而看他说话的语气，是稀疏平常的在说一些众所周知的事。
但问题是，在景丰记忆里，这位教导主任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战士，性格认真从不开玩笑。
然而就是这样的人，理所当然提起神。
想到自己失去记忆的一个小时和一路走来的异象，景丰觉得要么是世界不对，要么就是眼前人有问题。
所以她在转身走了几步忽然叫住师长：“老师，张泽他成候选者了，你知道吗？”
“啊？张泽是谁？”突如其来的提问让男人下意识回答。
“嘴打岔了，是王泽，他好像变成候选者了。”
“这样啊，那小子真不错，平常就是个上进的好孩子。”他看学生眼巴巴的表情，以为是羡慕，安慰道，“能不能成为候选者这件事，咱们要心态放平，不要钻牛角尖。你要相信自己，候选者的身份并不能否认你也很优秀。”
“机会还有这么多，就算现在不是，只要做好准备，让自己变得更优秀，老师相信你也会是候选者的。”
师长的话和以往没什么不同，对学生名字的下意识反应也没有问题。虽然嘴上还说着她听不懂的话，但比起一问三不知的的景丰，他显然是本人，而不是被奇怪生物所替代。
景丰觉得，自己失去意识的那一小时，可能是穿梭了时空隧道，来到其他世界。
一个有神明存在的，寂静荒诞的陌生世界。
景丰轻车熟路找到一处水管擦拭脖颈和脸，垂眸准备回“家”看看。
直到这时候景丰还以为是自己遇到了类似穿越时空的超现实事件，所以才会有不同的认知偏差。
路上行人稀少，四五十米才偶尔瞥见一个行色匆匆的人。
本来景丰还诧异为何教导主任对她一身的血迹接受良好，现在她算是明白，和大街上这些忽然出现的人群相比，她这身模样已经算是非常整洁体面。
君不见街道上到处衣衫褴褛血污遍身的，相比较那些衣物整齐的家伙，他们往往情绪起伏很大，从很远处就能感受到他们的高兴狂喜，彷佛身上的血迹和伤痕是什么荣耀。
太阳西沉，景丰扫了辆单车，不紧不慢的转过一个个街角。
人不知何时重新变得繁多起来。
世界又有了声响。
拐弯过道，偶然瞧见街道对面有人在炫耀，似乎在说什么候选者。
缺少信息的景丰决定去附近听听，凑个热闹。
没想到就在这时，头顶巨大的广告屏幕突然变换，开始播放最新消息……
——
“……这是人类这个种族即将要面临的机遇和挑战，我们将前所未有的团结起来……据悉执政官员已于首都时间下午三时登上前往公谈的直升机……”
“本台插播，自今日上午全球因空难死亡人数高达四万九千八百起，其中我国……现已发放红色警戒……全球航线全面停止运行……”
“……专家指出神的出现是……号召广大人民群众……”
“……全球成立特殊行动组……以便更好的应对即将到来的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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