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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神之试炼

    一时之间,景丰脑子有些浑噩。

    那些新闻播报的左上角是国家电视台的标志,而看屏幕里的背景时间,是转接的实时直播。

    同时还有那消失的一个小时的世界变故。

    原以为是穿梭时空间隙才造成的时间误差,没想到是时隔多年的其他人格掌控躯体。

    而神、试炼、候选者、灾难、新纪元……这些仿佛三流小说开篇的词,是真真确确描述她的世界。

    只不过即使发生这种匪夷所思的事,世界依旧正常运作,没有因谁而停下。

    周边有的人如景丰那样驻足观看,也有的步履匆匆离开归家。

    看了会国家发言人的新闻报道,理智恢复的景丰敏感察觉,比起解释忽然出现的试炼和神,新闻上的大人物好像更多的是在鼓舞人心和稳定秩序。

    因为神出现的时候还带来了祂的预言:

    【将有大灾难临世】。

    景丰拉住路人旁敲侧击,得知那预言是神出现的神音,所有人都听到了。

    并不在所有人范畴内的景丰推着车停到路边,揣测这带有无限压迫力的“大灾难”三字。

    还没理清其中的因果,一个人突然出现在眼前。

    是凭空出现的那种。

    若不是一股无形的力量将她和自行车推开,指不定发生什么融合事件。

    和先前那个说自己差点成为候选者的人不同,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正在大嚷:“我是候选者了,我成为候选者了!”

    他恨不得宣告全世界,兴奋的表情显得狰狞可怕。

    景丰审视的看着,这男人年纪不大,外貌端正,年纪至多二十五。身上的蓝色卫衣还带着被什么划破的痕迹,有星点血迹遍布在破洞之后,脸上尽是意气风发。

    她不着痕迹地远离几步,看着蓝色卫衣的男人被周围人包围。

    他们情绪或羡慕或嫉妒,但都想凑到他身边,询问他是怎么完成试炼任务,又是为何得到候选者身份。

    很明显,这个候选者,是一个非常了不得又珍贵的身份。

    蓝色卫衣的男人很享受众人的恭维,他配合的讲起自己的经历,一时之间竟让这里备受欢迎,也引来更多人的围观。

    他们就像飞蛾看见灯火,不断向前拥挤推搡。

    景丰又远离了几步,避开这处开始拥挤推搡的地方。

    “候选者……”

    她默念着,擦了把不知何时又开始出血的鼻子,从红色血到嘈杂人群,从阳光明媚的午后到那个自称候选者的男人,世界开始逐渐失帧,那消失的一小时记忆,开始被大脑接收……

    *

    眼前一片漆黑。

    【是的,因为现在是半夜,我只是忽然被惊醒。】

    女孩眼珠咕噜转着,又理所当然的闭上。

    【等等,似乎门没关?】

    她费力的撩起沉重的眼皮,看着近在咫尺的房间门,想去关上。

    可她实在太累太困了,彷佛身上压着座山,根本起不来。

    【算了,好像……没关也不要紧?】

    天色已经昏暗到看不出颜色,整个房间也漆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都睡了这么久也没出事……不会有人进来的。】

    女孩这么安慰自己。最终关门的浅淡想法抵不过大脑皮层对睡意的渴望,她重新昏睡过去。

    时间悄然流逝,不知快也不知慢。

    她忽然又惊醒了,只是和上次不同,这次她不再睁眼,双手更是僵放在床榻一动不敢动。

    因为,她感觉有人在看她……

    就在她的床边。

    有双直瞪瞪的眼睛,在死死盯着她!

    【我应该关门的!我应该关门的,他来了他来了,我为什么不关门?】

    她不断谴责自己,恨不得把之前那个懒得关门的自己杀掉!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汗毛炸起,不知从哪里吹来的风让她没忍住哆嗦。

    【完了,我动了,它发现我在装睡了!】

    女孩在身体不由自主动了之后悲观想到,似乎已经预见结局。

    只是……

    似乎没什么变化?

    她紧闭着双眼,放在床边的双手青筋暴起。在等待致命的审判中,房间一丝一毫的动静都吓得她草木皆兵。

    只是许久等不来的痛苦和逐渐习惯的被盯感,让她生出侥幸。

    【难道只是幻觉?我只是太害怕了,床边根本什么都没有?】

    女孩越想越克制不住,随即悄悄睁开一条缝。

    在黑暗里睁眼和闭上其实没有什么差别,都是漆黑一片。

    女孩没发现什么,松了口气的同时笑骂自己胡思乱想。

    等等……

    她忽然想起,之前她睁开眼时,虽然房间黑暗,却依然能依稀看见被月光照亮的陈设,而不是现在这样犹如被实物遮挡住的漆黑!

    她惊骇的想要坐起逃跑,却已经晚了。

    利锋划过头颅。

    血液喷射而出。

    直到这时,女孩瞪大的眼珠才看见那团漆黑正在慢慢移动。凑巧窗边仍有月光投射。

    【啊啊啊啊啊走开走开,都滚开滚开!!!】

    她想尖叫出声,可是脖子已经坏掉了。

    她想挥舞手臂,可是那四肢已经离开了家。

    她想侧身躲开,可是无力的肉|体已经不再听从她的指示。

    只有精神还尖叫着活跃着,似乎在为瘫软的身躯叫屈。

    她看见月光下那个怪物的嘴角上扬,占据着半张脸的血盆大口涂着红艳如血的色彩。

    它的斧头一直是垂直放在床铺上方的,锋利的刃口甚至能反射出月亮的微光的。

    一下,又一下,斧头出入已经烂成肉泥的躯体,它彷佛在剁肉,发出砰、砰的声响。

    直到很久,它才停下来。

    那把斧子的顶端被它擦得油亮,斧刃似乎在砍伐中劈了些。它有些不满意的挑了块大骨磨尖。

    斧头手把上有点黑黑的痕迹,像是沾上油垢,擦不干净。

    *

    猛然惊醒,女人在一片漆黑的屋子睁开双眼,朦胧沉重的眼皮下隐约能看见在晦暗空间中明亮着的,那不过五米远的房门缝隙,透着微光。

    上天!她没关门!

    是的,女人记得自己的确没关门。

    那时她在公用厨房煮完饭后带回房间享用,没锁房门是想着吃完再拿到厨房清洗。

    但谁知饱腹之后的困顿强烈到无法抵挡,她便顺从身体的渴求睡在旁边的单人床上。

    只是,这场景怎么似乎有那么一点眼熟?

    噢!上天!

    那个黑影!

    还有那把斧子!!

    女人猛然想起前不久的梦——如果那是梦的话。

    冷汗直下,睡意和疲倦消散不少,浅淡的“关门”指令一下子在脑海中明烈起来。

    她掀开温暖的被子,寒冷的天气即使身处室内也没让房间升温多少,鸡皮疙瘩因为骤降的温度迅速爬上裸露的臂膀。

    她穿上拖鞋,摸索着朝那一线的暖光色走去,那是透过门缝泄露进来的光明,却让女人避如蛇蝎。期间不小心提到了床边地垃圾桶,又被电脑椅拌得踉跄。

    “该死的!”黑暗的空间让她踢到垃圾桶,又被电脑椅绊得踉跄,即使疼痛也无法改变女人前进的方向。

    【我得赶快,那个东西会马上出现的,会杀了我的!】

    “嗒按”一声,锁闩自动弹回到锁道。

    这种金属活动声本应该噪耳得令人生烦,此时却带来莫大安全感。

    女人在黑暗中勾起了唇角,显得满意自得。

    虽然没有防盗链,但好在关上门了。

    只要关上门,她就是安全的了。

    女人放心的摸黑走回去,也不开灯,任由困倦剥离理智。

    正准备闭眼时,她下意识抬头。

    她看见了什么?

    不!门没锁上!

    随风摇曳的门带动着那抹如剑似的光,一晃一晃,似乎在嘲笑女人的徒劳。

    【为什么?我明明关上了啊!】

    女人在心底歇斯底里的吼着,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关上门。

    这种熟悉的恐惧令她睡意全无,她起身,怒气冲冲,啪的一声合上。

    “霹嗒”,门关上了。

    一如几分钟前。

    但女人的精神高度集中,魔障似的双眼紧盯着门把手,似乎在监视着哪个东西把它打开。

    然而,没有别的东西。

    门是自己弹开的。

    好似那个锁门的闩子被自动软化,又或者锁道内装了弹簧,只要关上,又会慢悠悠的,悄无声息的,弹开。

    只有风过的啸啸与合页处那细微的金属碰撞声,谱写成一曲嘲笑。

    门关不上了!

    门关不上了!!

    门关不上了!!!

    女人脑海里不断刷新着这个认知。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房外很安静,只有走廊尽头的风吹过。

    屋内也安静,只有女人粗重的喘气声。

    女人僵硬的站立在门口,犹如站在光明与黑暗交接。身前是昏黄的老旧炽灯,身后是黑暗的狭窄房间,陪着的她的是一顶门。

    窒息的压力像一张弦,不断拉满,直至崩裂。

    女人静默片刻,垂下的嘴角忽然上扬,猛地拉开门。

    【既然关不上,那就不要关了!】她想着,眉眼满是癫狂的笑意。

    空气流动带来一阵风,吹动了她的头发和白色的过膝睡裙。

    屋外没什么特别的,昏暗老旧的灯光照射在同样斑驳的水泥地面,苍白的没再进行加工的裸墙壁,在昏黄的灯光下沉淀着时光。

    还有那一个个被走廊冷风吹的吱呀吱呀响的铁门,锈满了铁渍。

    女人看着那些暗红的旧门嫌弃地撇撇嘴,转头自豪的看向她的房门:

    瞧!多新,绿油油的。

    据说门面的油漆还参夹了珍稀的芳料,细闻有股心醉神迷的味道。

    这可是用她亲自做的铁门,真不错啊……

    女人嘴角挂着飘飘然的笑,往屋外走廊的左手旁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