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神之试炼
排山倒海似的眩晕攻击景丰大脑，她从死亡的黑暗中重新恢复感知后，睁眼看到的不再是房间，而是室外的大楼。
此时她正站在大楼外，在一楼出口的正对面。
“不是从床上开始的？”景丰挑眉。
想到已经达成逃离大楼的成就，所以回档时直接承接上一阶段结尾好像也是理所应当的变化。
只是这样一来她就会错过两对“相异之物”，减少生存时间。
景丰看了眼黑黢黢的楼内，两相比较后，选择转身离开——虽然大楼内分布的两对“相异之物”能增长生存时限，但她同样也不清楚一个阶段结束后，上一阶段的物品是否还能起到作用。
毕竟现在可不能像刚开始那样奢侈的用死亡做测试。
景丰摸了摸眼角弥漫的纹路和愈加力不从心的躯体，冷静估摸自己见底的回档次数。
踏上木桥，伴随吱呀吱呀声，景丰踏过迷雾，步入另一边的崎岖小道。
道路两旁生长着接连的伞状海桐，与人等高，还能依稀听见水流的声音。
那应该是盘横在整个世界的长河，无论是在先前的公路还是这条小径，都能看到。
夜明星稀，两轮月亮尽管颜色奇怪，却依然能照亮眼前的路和横生的极容易被绊倒的石块。
先前她感受到这里有东西看她，事急从权下诌成百灵的朋友。
现在看来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误打误撞了。
联想到先前的祖孙和百灵的身份，景丰寻人的同时也警戒着周围的动静，以防出师未捷身先死。
“呜呜……呜呜呜……”前方隐约传来哭声。
那是一种很幼稚的哭法，听得委屈，让景丰想到稚童丢失母亲。
她眼前一亮，寻声摸去。
穿过海桐灌木丛，在盈盈河水边，确有一个身高不到景丰半腰的人。
然而走近才发现，那不是一个孩子，而是一个侏儒，还是个相貌丑陋、身材魁梧的侏儒！
月光撒下，他所在的地方投下正方形的身影。
年迈的女人走出来时特地发出声响，但侏儒并不关心周围的变动，只是沉迷痛哭。景丰想了想，蹲下|身捡起一块石子向他腿砸去。
他犹如被惊醒，转身尤带哽咽：“你，你……是谁？”
这是个……虽然胖虽然矮，但仍然让人觉得他体态正常的家伙。
景丰走近审视。
男人五官其实并不难看，但精神却叫嚣他是丑陋的、刺眼的。
这是种很奇特的感觉，彷佛审美思维被外力干涉。
若反驳这种意识再仔细去看，就会发觉侏儒的五官像被恶意剪辑，大小位置都转移到令人不舒服的区域。
唯有眼睛依旧明亮。
景丰注意力落在他眼睛上。
“你是谁？”见人不说话，男人又重复问了次，第二次开口比第一次流畅许多。
“一个来寻找你的人。”景丰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如果忽略位置，只单看眼睛的话，他的眸子明亮如星，眼型是那种温润却多情的种类。
此时眼眶内要掉不掉的眼泪悬悬挂着，更是多了梨花带泪的我见犹怜。
“我听说，眼泪是上帝掉落在人间的珠宝，满天繁星都在妆点你的眼睛。”她像是被蛊惑，情不自禁凑近，拂去眼泪，却语带指责，“你不该这么浪费它。”
沙哑平淡的声线，脸上突兀出现的冰凉温度，都吓得连忙后退：“走开，走……开，不要……碰我，传染…………快离开……”
他断断续续带着哭后的抽噎，却奇怪的没对她孟浪的行为抗拒，只担忧景丰会如他一样被传染。
真是……
景丰晃了晃头，发觉自己现在状态不对。
似乎从第一次下意识欣赏后，她的脑子就脱离管束自我飞跃。
“传染什么，为什么不能碰你？”
“走开……走开……”男人似乎听不明白，只重复这句。
景丰举起双手后退几步，她以为是叫她离远点。谁知她刚退后几步正左顾右盼时，男人自己贴了上来，“走…离开……怪物传染……”
景丰瞳孔一缩，猛拽过侏儒的手臂，“你是人类。”
不知道为什么，她下意识如此确信。
双手被大力困住，男人没有挣扎，只是结巴的说疼。
景丰瞥了眼手下纤瘦白嫩的皮肤已经被自己勒出红肿。她皱了皱眉，冷着脸换成拉手，十指相扣那种。
和景丰手指不同，侏儒的手指修长白皙，偏白玉色调的肤色触感也是一样的绝妙。
但他手上有茧。
景丰摩擦着掌心的手指，越发确信这个男人是和她一样的人类。
一个被困在这里失去神智意识的人类。
联想到自己失控的举动景丰了然——眼前这人因为违背了空间规则，而收到了规则惩罚。
因为没有朋友，或远离朋友。
但景丰第一时间想到的却是男人和百灵也满足了相异条件。
“怪不得百灵不怕我违约。”
景丰嗤笑。
百灵是觉得她要躲避小丑，故而一定会召唤出她以延长生存时间。
“百……灵？呜呜…要百灵……东西……给她……”听到景丰的话男人抬头望她，明亮的眼睛赤城干净。
景丰扯开嘴皮笑了，她扣住男人的手，单膝贵在男人面前，和他持平，“你想要百灵？”
原先她以为男人是和自己躲避小丑一样躲避百灵，但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他想见百灵，却因为此地诡异而无法召唤，进而违背空间规则被削弱神智。
“我可以召唤她，但你要求我。”
景丰知道自己被影响了，她现在沉浸在一种迷幻的快乐中，全然不知自己在说什么。
那是清明理智的泯灭，是类似“真我”摆脱世俗的欢腾。
“为什么要百灵呢？成为我的朋友不好吗。”她又凑近了点，腾出一手覆盖在脆弱的眼皮之上，仍由黑色睫羽扇动。
不过虽然理智被倾盖，但景丰依然知道自己的目的———她想借男人的口承认她是“朋友”，以此和百灵互换位置，满足空间规则进而脱离精神的负面影响。
虽然因为相异条件，他们其中一人会变得痴傻，但……
“你已经被诅咒了，朋友是谁又有什么影响呢？”
她不在乎的笑了笑，换了个姿势更好困住怀里挣扎的侏儒。
正欲逼迫男人答应，脑海里翻滚的神智忽然掀开被不知名存在掩盖的记忆：
【下次再见，我的造物。】高楼之上，它垂眸凝望。
……
等下？
……
景丰猛地松开男人。
小丑不是怪物，也不是自己要避开换掉的“朋友”，
它明明是自己朝朝暮暮都想要找到的存在？
她想起来了。
侏儒被莫名推开，还没反应过来又被疏离的拥住。
只是这回，跪坐在他面前的女人不再念叨着让他与她做朋友，而是彻底放弃大脑的抵御，任由自己陷入血色迷醉……
月光下，河道边。
白色衣裙的年长女人以更加强硬的姿态拉扯着身形逐渐变得修长的青年。
男人想挣扎，唇舌却被手指堵住，只能无助的呜咽。
“这双眼睛真好看呀…真想让人永久保存下来……”景丰伸手触摸那双正不断分泌泪水的眼睛，虽然有眼泪的润泽，可明珠依旧蒙尘。
“你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百灵很想念你。”
“你瞧她找不到你，于是拜托了我，我可真是幸运……”
“呜呜呜”
“这真是个好地方呀，这的确是个不错的地方……嘿嘿，嘿嘿，我发现我的朋友好像也不会追来了。”
“没有童谣了，没有人追我了，嘿嘿，好地方，没有小丑了……”
“呜呜呜”
“可是我想看见它，我的小丑在哪里，都怪你，这个地方让它也找不到了我，都是你的错…”
一个像疯子似的自顾自说着，一个被霸王硬上弓的小媳妇似的不停哭着。
“你要赔偿我，一个朋友怎么样，你是我的……不，不能是朋友，我要小丑，我需要他，但你这样的珍宝，美好的东西得是我的……”
和女人愈加癫狂不同，月光下男人的身形恢复原样，混沌的神智也重复清明。
可惜无论他怎么躲开推拒，都不是一个失去理智的疯子的对手。尤其在他回归记忆后，动作也变得束手束脚。
在神智游离在外，身体和大脑有自己的想法的时候，景丰知道自己成功了。
她固守住仅剩的清明，任凭本能占据肉|体。她被动感受着自己左手正不断游走在精瘦腰间，触感如暖玉，而右手正肆虐着对方温暖的口腔，强迫他发出呜咽声……
似有什么东西靠近，女人癫狂笑着，耳朵动了动，神情蓦的清明，接着她猛得一推，将毫无防备的青年推到河里。
电光火石刹那，一个莹润的胳膊挡住了她的手，拉回差点跌进河里的男人。
景丰粗着喘几口气，压抑控制，让神智回归，用最后的理智活动斯维尔，看向突然出现的百灵。
“大姐，我只拜托你找他，可没说让你做别的事情。”百灵不满道，“是不是很惊讶，明明你没有召唤我，我怎么就出现了？”
景丰面无表情。她在极力压制内心突生的暴虐，那种归属物被抢走的烦躁愤怒。
险些被推入水中的青年眼睛已经红肿，五官是如景丰一开始所料的俊秀雅致。
很衬得上那双眼睛。
景丰眼尖的看到他嘴角还有刚刚荒唐时的晶莹液体。背在身后的右手不自觉抽动，指腹似乎还残留刚刚的湿润。
“你为什么不说话？”百灵生气的挡住景丰的视线，“你在看什么，这是我的朋友，我的！”
景丰垂眸看着这个比上次见面更娇俏的女孩。
明明是相异条件，此时这两个却不受空间限制，一个娇俏一个俊秀，郎才女貌的站在一起。
景丰不耐得瞥了眼碍事的百灵，频频转头看向小道另一头，“我知道是他召唤的你。”
百灵见她依旧一副尽在掌握的模样，撇嘴，撒娇似的拽住抿唇呆愣的青年的衣袖：“安图安图，你帮我教训她，她欺负我！”
被称为安图的青年不着痕迹收回手，他温声拒绝：“百灵小姐，我接到的任务并不包含其他事项。”
任务？
失去快乐源变得单单浑噩的大脑捕捉到关键词，景丰望向安图。
而青年此时也担忧的看向她：“您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景丰皱眉，回答道：“我当然记得，我……”即将脱口而出的骤然卡带。
童谣响起。
女人歪了歪头，笑得诡异：“我当然记得自己是谁了……我是小丑呀，是想找个人做朋友的小丑………”
百灵皱眉远离表情崩坏的白衣女人，还拉着安图一同后退。
百灵：“离她远点，她已经被污染了。”
污染？
青年沉默，因为他发现自己先前失控前也是类似的模样。
百灵还在絮絮叨叨说着，“真是便宜小丑了。明明都是同样的开局，怎么它就能好运得到一个失去庇护的灵魂。”她垂涎欲滴的看了眼原本也失去庇护的青年，可惜的咽咽口水，“算了算了，我也不差，我可得到了金色花！”
百灵想起即将到手的金色花，笑得志得意满。
要知道，金色花开在它们到不了的沼泽之地，只有最通透纯粹的灵魂才能采摘得到。
金色花是王国最珍贵神圣的花朵，只凭它，她就可以进入王国成为至高无上的贵族。
“安图，快，把金色花给我，你可以离开了！”
然而青年纹丝不动。
金色花是他试炼的任务品，在摘取前他听百灵说了关于金色花的许多信息，包括其珍贵的程度和功效作用。
童谣声变的响亮明显。
青年耳朵微动。
就在不久前，它还被人毫不怜惜的舔咬，只是那时候做出这个举动的主人也在他耳边不断重复“百灵出现后问我记不记得自己是谁”。
现在看来，她是主动陷入“污染，”，主动召唤这个诡异的童谣。
“你愣着干嘛”百灵狐疑的看着青年。
“她会怎么样？”
白灵以为安图只是好奇，也不介意浪费点时间解释：“会死吧。她身上的神明护佑不见了，又被这个空间独有的规则影响，应该会被小丑吃掉当做养分。”百灵说完咯咯的笑起来。
会死吗…
青年恍神。神在试炼前说过，试炼场中死亡豁免、伤害降低，然而此时眼前这人却失去神明护佑，会死在这里。
“快放弃试炼退出试炼！”
“呵呵呵，放弃吧，她听不到了，她已经不是她了。”百灵笑嘻嘻的看着焦急的青年，幸灾乐祸道，“她会死，死的无比难看，咯咯咯……”
此时她正站在大楼外，在一楼出口的正对面。
“不是从床上开始的？”景丰挑眉。
想到已经达成逃离大楼的成就，所以回档时直接承接上一阶段结尾好像也是理所应当的变化。
只是这样一来她就会错过两对“相异之物”，减少生存时间。
景丰看了眼黑黢黢的楼内，两相比较后，选择转身离开——虽然大楼内分布的两对“相异之物”能增长生存时限，但她同样也不清楚一个阶段结束后，上一阶段的物品是否还能起到作用。
毕竟现在可不能像刚开始那样奢侈的用死亡做测试。
景丰摸了摸眼角弥漫的纹路和愈加力不从心的躯体，冷静估摸自己见底的回档次数。
踏上木桥，伴随吱呀吱呀声，景丰踏过迷雾，步入另一边的崎岖小道。
道路两旁生长着接连的伞状海桐，与人等高，还能依稀听见水流的声音。
那应该是盘横在整个世界的长河，无论是在先前的公路还是这条小径，都能看到。
夜明星稀，两轮月亮尽管颜色奇怪，却依然能照亮眼前的路和横生的极容易被绊倒的石块。
先前她感受到这里有东西看她，事急从权下诌成百灵的朋友。
现在看来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误打误撞了。
联想到先前的祖孙和百灵的身份，景丰寻人的同时也警戒着周围的动静，以防出师未捷身先死。
“呜呜……呜呜呜……”前方隐约传来哭声。
那是一种很幼稚的哭法，听得委屈，让景丰想到稚童丢失母亲。
她眼前一亮，寻声摸去。
穿过海桐灌木丛，在盈盈河水边，确有一个身高不到景丰半腰的人。
然而走近才发现，那不是一个孩子，而是一个侏儒，还是个相貌丑陋、身材魁梧的侏儒！
月光撒下，他所在的地方投下正方形的身影。
年迈的女人走出来时特地发出声响，但侏儒并不关心周围的变动，只是沉迷痛哭。景丰想了想，蹲下|身捡起一块石子向他腿砸去。
他犹如被惊醒，转身尤带哽咽：“你，你……是谁？”
这是个……虽然胖虽然矮，但仍然让人觉得他体态正常的家伙。
景丰走近审视。
男人五官其实并不难看，但精神却叫嚣他是丑陋的、刺眼的。
这是种很奇特的感觉，彷佛审美思维被外力干涉。
若反驳这种意识再仔细去看，就会发觉侏儒的五官像被恶意剪辑，大小位置都转移到令人不舒服的区域。
唯有眼睛依旧明亮。
景丰注意力落在他眼睛上。
“你是谁？”见人不说话，男人又重复问了次，第二次开口比第一次流畅许多。
“一个来寻找你的人。”景丰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如果忽略位置，只单看眼睛的话，他的眸子明亮如星，眼型是那种温润却多情的种类。
此时眼眶内要掉不掉的眼泪悬悬挂着，更是多了梨花带泪的我见犹怜。
“我听说，眼泪是上帝掉落在人间的珠宝，满天繁星都在妆点你的眼睛。”她像是被蛊惑，情不自禁凑近，拂去眼泪，却语带指责，“你不该这么浪费它。”
沙哑平淡的声线，脸上突兀出现的冰凉温度，都吓得连忙后退：“走开，走……开，不要……碰我，传染…………快离开……”
他断断续续带着哭后的抽噎，却奇怪的没对她孟浪的行为抗拒，只担忧景丰会如他一样被传染。
真是……
景丰晃了晃头，发觉自己现在状态不对。
似乎从第一次下意识欣赏后，她的脑子就脱离管束自我飞跃。
“传染什么，为什么不能碰你？”
“走开……走开……”男人似乎听不明白，只重复这句。
景丰举起双手后退几步，她以为是叫她离远点。谁知她刚退后几步正左顾右盼时，男人自己贴了上来，“走…离开……怪物传染……”
景丰瞳孔一缩，猛拽过侏儒的手臂，“你是人类。”
不知道为什么，她下意识如此确信。
双手被大力困住，男人没有挣扎，只是结巴的说疼。
景丰瞥了眼手下纤瘦白嫩的皮肤已经被自己勒出红肿。她皱了皱眉，冷着脸换成拉手，十指相扣那种。
和景丰手指不同，侏儒的手指修长白皙，偏白玉色调的肤色触感也是一样的绝妙。
但他手上有茧。
景丰摩擦着掌心的手指，越发确信这个男人是和她一样的人类。
一个被困在这里失去神智意识的人类。
联想到自己失控的举动景丰了然——眼前这人因为违背了空间规则，而收到了规则惩罚。
因为没有朋友，或远离朋友。
但景丰第一时间想到的却是男人和百灵也满足了相异条件。
“怪不得百灵不怕我违约。”
景丰嗤笑。
百灵是觉得她要躲避小丑，故而一定会召唤出她以延长生存时间。
“百……灵？呜呜…要百灵……东西……给她……”听到景丰的话男人抬头望她，明亮的眼睛赤城干净。
景丰扯开嘴皮笑了，她扣住男人的手，单膝贵在男人面前，和他持平，“你想要百灵？”
原先她以为男人是和自己躲避小丑一样躲避百灵，但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他想见百灵，却因为此地诡异而无法召唤，进而违背空间规则被削弱神智。
“我可以召唤她，但你要求我。”
景丰知道自己被影响了，她现在沉浸在一种迷幻的快乐中，全然不知自己在说什么。
那是清明理智的泯灭，是类似“真我”摆脱世俗的欢腾。
“为什么要百灵呢？成为我的朋友不好吗。”她又凑近了点，腾出一手覆盖在脆弱的眼皮之上，仍由黑色睫羽扇动。
不过虽然理智被倾盖，但景丰依然知道自己的目的———她想借男人的口承认她是“朋友”，以此和百灵互换位置，满足空间规则进而脱离精神的负面影响。
虽然因为相异条件，他们其中一人会变得痴傻，但……
“你已经被诅咒了，朋友是谁又有什么影响呢？”
她不在乎的笑了笑，换了个姿势更好困住怀里挣扎的侏儒。
正欲逼迫男人答应，脑海里翻滚的神智忽然掀开被不知名存在掩盖的记忆：
【下次再见，我的造物。】高楼之上，它垂眸凝望。
……
等下？
……
景丰猛地松开男人。
小丑不是怪物，也不是自己要避开换掉的“朋友”，
它明明是自己朝朝暮暮都想要找到的存在？
她想起来了。
侏儒被莫名推开，还没反应过来又被疏离的拥住。
只是这回，跪坐在他面前的女人不再念叨着让他与她做朋友，而是彻底放弃大脑的抵御，任由自己陷入血色迷醉……
月光下，河道边。
白色衣裙的年长女人以更加强硬的姿态拉扯着身形逐渐变得修长的青年。
男人想挣扎，唇舌却被手指堵住，只能无助的呜咽。
“这双眼睛真好看呀…真想让人永久保存下来……”景丰伸手触摸那双正不断分泌泪水的眼睛，虽然有眼泪的润泽，可明珠依旧蒙尘。
“你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百灵很想念你。”
“你瞧她找不到你，于是拜托了我，我可真是幸运……”
“呜呜呜”
“这真是个好地方呀，这的确是个不错的地方……嘿嘿，嘿嘿，我发现我的朋友好像也不会追来了。”
“没有童谣了，没有人追我了，嘿嘿，好地方，没有小丑了……”
“呜呜呜”
“可是我想看见它，我的小丑在哪里，都怪你，这个地方让它也找不到了我，都是你的错…”
一个像疯子似的自顾自说着，一个被霸王硬上弓的小媳妇似的不停哭着。
“你要赔偿我，一个朋友怎么样，你是我的……不，不能是朋友，我要小丑，我需要他，但你这样的珍宝，美好的东西得是我的……”
和女人愈加癫狂不同，月光下男人的身形恢复原样，混沌的神智也重复清明。
可惜无论他怎么躲开推拒，都不是一个失去理智的疯子的对手。尤其在他回归记忆后，动作也变得束手束脚。
在神智游离在外，身体和大脑有自己的想法的时候，景丰知道自己成功了。
她固守住仅剩的清明，任凭本能占据肉|体。她被动感受着自己左手正不断游走在精瘦腰间，触感如暖玉，而右手正肆虐着对方温暖的口腔，强迫他发出呜咽声……
似有什么东西靠近，女人癫狂笑着，耳朵动了动，神情蓦的清明，接着她猛得一推，将毫无防备的青年推到河里。
电光火石刹那，一个莹润的胳膊挡住了她的手，拉回差点跌进河里的男人。
景丰粗着喘几口气，压抑控制，让神智回归，用最后的理智活动斯维尔，看向突然出现的百灵。
“大姐，我只拜托你找他，可没说让你做别的事情。”百灵不满道，“是不是很惊讶，明明你没有召唤我，我怎么就出现了？”
景丰面无表情。她在极力压制内心突生的暴虐，那种归属物被抢走的烦躁愤怒。
险些被推入水中的青年眼睛已经红肿，五官是如景丰一开始所料的俊秀雅致。
很衬得上那双眼睛。
景丰眼尖的看到他嘴角还有刚刚荒唐时的晶莹液体。背在身后的右手不自觉抽动，指腹似乎还残留刚刚的湿润。
“你为什么不说话？”百灵生气的挡住景丰的视线，“你在看什么，这是我的朋友，我的！”
景丰垂眸看着这个比上次见面更娇俏的女孩。
明明是相异条件，此时这两个却不受空间限制，一个娇俏一个俊秀，郎才女貌的站在一起。
景丰不耐得瞥了眼碍事的百灵，频频转头看向小道另一头，“我知道是他召唤的你。”
百灵见她依旧一副尽在掌握的模样，撇嘴，撒娇似的拽住抿唇呆愣的青年的衣袖：“安图安图，你帮我教训她，她欺负我！”
被称为安图的青年不着痕迹收回手，他温声拒绝：“百灵小姐，我接到的任务并不包含其他事项。”
任务？
失去快乐源变得单单浑噩的大脑捕捉到关键词，景丰望向安图。
而青年此时也担忧的看向她：“您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景丰皱眉，回答道：“我当然记得，我……”即将脱口而出的骤然卡带。
童谣响起。
女人歪了歪头，笑得诡异：“我当然记得自己是谁了……我是小丑呀，是想找个人做朋友的小丑………”
百灵皱眉远离表情崩坏的白衣女人，还拉着安图一同后退。
百灵：“离她远点，她已经被污染了。”
污染？
青年沉默，因为他发现自己先前失控前也是类似的模样。
百灵还在絮絮叨叨说着，“真是便宜小丑了。明明都是同样的开局，怎么它就能好运得到一个失去庇护的灵魂。”她垂涎欲滴的看了眼原本也失去庇护的青年，可惜的咽咽口水，“算了算了，我也不差，我可得到了金色花！”
百灵想起即将到手的金色花，笑得志得意满。
要知道，金色花开在它们到不了的沼泽之地，只有最通透纯粹的灵魂才能采摘得到。
金色花是王国最珍贵神圣的花朵，只凭它，她就可以进入王国成为至高无上的贵族。
“安图，快，把金色花给我，你可以离开了！”
然而青年纹丝不动。
金色花是他试炼的任务品，在摘取前他听百灵说了关于金色花的许多信息，包括其珍贵的程度和功效作用。
童谣声变的响亮明显。
青年耳朵微动。
就在不久前，它还被人毫不怜惜的舔咬，只是那时候做出这个举动的主人也在他耳边不断重复“百灵出现后问我记不记得自己是谁”。
现在看来，她是主动陷入“污染，”，主动召唤这个诡异的童谣。
“你愣着干嘛”百灵狐疑的看着青年。
“她会怎么样？”
白灵以为安图只是好奇，也不介意浪费点时间解释：“会死吧。她身上的神明护佑不见了，又被这个空间独有的规则影响，应该会被小丑吃掉当做养分。”百灵说完咯咯的笑起来。
会死吗…
青年恍神。神在试炼前说过，试炼场中死亡豁免、伤害降低，然而此时眼前这人却失去神明护佑，会死在这里。
“快放弃试炼退出试炼！”
“呵呵呵，放弃吧，她听不到了，她已经不是她了。”百灵笑嘻嘻的看着焦急的青年，幸灾乐祸道，“她会死，死的无比难看，咯咯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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