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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为人民服务

    要想找到丁睿,景丰需要去到城市。可现在人人都恨不得立马登上方舟保命,哪里有去城市的便车。

    思来想去,景丰决定自己解决问题。

    撬开油箱门,在引擎盖紧急开启装置的左手边拔出引擎控制模块芯片。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方舟附近还停了辆法拉利458,但好在景丰找过来时它仍被停留原地。

    “磁磁磁,昂~”

    黑色精灵如幻影带着强劲的声浪响在人们耳边,附近方舟上的人顺势望去,只看见摇曳风骚的车尾。

    “这哪个小开啊,这个时候还飙车…”

    “你这话说的,也就最后过把瘾了,没瞧那车停了很久。”

    “哎你们说这有钱又怎么样,最后还不是和我们一样……”

    景丰不知道隔壁方舟上还有那么多闲得无聊的人议论,她正拿过放在副驾驶座的地图。

    黑色精灵停靠在【F市欢迎您】的标牌下,车里的短发女生胳膊肘搭在车窗,纸质地图放在方向盘,拿着笔圈出已知的几个地点,再扩大成圈,寻找交点中可能是集会地的地方。

    只是景丰所得知的消息来源只有日常几个候选者聊天中说漏嘴的,还有丁睿平日不自觉透漏的信息。而这些都不足矣定位确切地点。

    景丰目光放空地凝视地图上的几片街区,手指节奏性敲点方向盘———她在犹豫,是像傻子一样一条条街找个会动的活人,还是想些别的办法。

    比如刚刚在盘旋公路上看到的远远被她落在后面的军卡。

    …

    “太麻烦你们了,带上我真的不会有影响吗?”

    登上越野卡车后箱,景丰一脸诚恳和轻微的自责忐忑,彷佛只要有一个人反对,她就会自己下车步行。

    “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水就淹上来了。”为首的排长摇头道,“把你一个人留在这儿太危险了。”他们是在刚开进城市遇到的人,当时对方正因车胎爆掉而不得不堵在路的正中央。

    排长:“刚听你说,你是从方舟方向出来,要去城市找人?”

    “嗯是的,我去找弟弟。”景丰比划着手势,语气有些黯然低落,“他是候选者,这几天一直瞒着爸妈去集会。但现在方舟马上要启航了他还没回来,我想先找找他…”

    “你不应该一个人跑出来。今天如果不是遇到我们,你要怎么办?”排长表情严厉,极不赞同道,“你爸妈还不知道你出来吧,等他们回来发现两个孩子都不在,得多着急。”

    “我也是怕他们再吵架……”女孩声音有点小,像是焉了的花,“而且我有留字条告诉他们的。”

    “队长你嗓门小点,人家小姑娘都快给你训哭了!”一个士兵看不过眼。

    “对啊对啊,妹子你放心,跟着我们一样安全。我们这还有专用的通讯器,可以帮你一起留意找人。”

    第三个跟着安慰:“妹子别怕,队长他没凶你,他就那样儿。你安心跟着我们,到时候一起回去!”

    几个性格外向的小战士分分开口,一副护花使者的模样。

    “你们几个臭小子是不是想回去加练?”排长好笑的看着手下,“赶紧收收脸上的殷勤样儿,到时候别我没凶哭反而是你们把人姑娘吓到,那我可直接告政委了。”

    景丰看他们调侃,捂嘴轻笑,表现的文静又羞涩,还小声道谢。

    坐在排长旁边的一个士兵问:“那个,妹子,你弟弟叫?”

    “丁睿,他叫丁睿,13岁,候选者登记里有的,爸妈是丁国宏和廖梅雪,方舟编号是DF35—0A3,我们在C区28户。”

    景丰看到问话的军人手里拿着特质通讯器,识趣的将丁睿的一些基本信息告知。

    过了会,通讯器传来新信息,那位军人向排长微微点头,示意确有此人此事。

    排长微不可见地点点头,看车中正被围着聊天的女生,语气和善开口:“如果不介意你先跟着我们。我们有任务在身,没办法单独送你回去。”

    此时车载着景丰进F城已经有十多分钟,她知道士兵这话只是迟来的解释。

    景丰一脸受宠若惊:“不必在乎我,本来你们当看不见我也没什么,是我给你们添麻烦了。”

    “这有什么,我们总不能见死不救,那政委才要批死我们呢!”寸头战士笑呵呵地摸头,淳朴又诚挚。

    *

    两辆军卡的目的地是F大,不近,当景丰踩着脚踏跳下来后发现脚下已经开始积水。

    “呀,景妹你身手不错呀?”路上聊得欢快,关系自然变得熟络。本来打算搭把手的士兵一回头就看见女生堪称利落的跳车动作。

    “嗯,我把进化点用在进化体质上了,感觉自己跳的更高,还有力气也更大了。”

    “是这样,还有耐力也增强了,”没比景丰大多数岁的士兵道,“听老兵说,他们身上的暗伤都有好很多。”

    景丰看他说起试炼和进化点没有丝毫避讳,之前谈话也透露出知晓国家所属无法成为候选者,但他们已经没有选择退役。想到这,景丰原本逢场作戏的虚假表情变得真实了些,应和道:“怪不得叫进化点,可能真的能促进人类的进化吧。”

    “光进化也不行,还得训练,要不然没法化为己用!”旁边一士兵插话道,似乎想到自己因为力量骤增导致训练中出的小差错,他苦着表情。还没待景丰表示疑惑,他自己就把自己的蠢事分享出来逗大家哈哈大笑。

    景丰在旁静待地观察他们,这群自愿留在军队里的人们,大部分年纪可能还没有那几个观察者大,但穿上橄榄制服,却在朝气阳光外,更增添了坚韧沉稳。

    景丰忽然有些期待在他们保护下的海上生活。

    两辆军卡合集六十人的小队,此行任务是保护科研人员并护送重要设备。到了任务地点自然要与先行的负责人见面,顺便把景丰的存在报备。

    倒不是说先前隐瞒,队伍中突然任何不在计划中的事情都上报长官。不过这次与负责任报备,是为了让景丰跟着另一队将要护送科研人员回去的队伍走。

    排长看着景丰想到家里那个只有她零头大的女儿,不免爱屋及乌,多余解释道:“我们都是拿枪的,还有重要任务在身,没科学家身边呆着安全。你好好跟着他们,肯定能安全回到方舟的。你放心,你弟弟的事我已经拜托让战友们注意了,他们会在回去的路上留意寻找。”

    “好,”转到F大里面的一个工程实验室,景丰跟着排长上楼,鞠了一躬再次道谢,“真得很谢谢您。”

    他们一到地点,先去见了一位老人,六十多岁,头发半百,双目睿智。也是此处的最高决策人。

    景丰听别人称呼他为易顾问。她眯着眼,觉得此人面善,想起早先友人曾拜托她留意,说这位易善渊易老先生不简单。但那时景丰兴趣正在自己刚接的单子上,没怎么注意。

    现在她隐晦地打量了下眼前人,感觉就是一个很普通的院士老头。

    在排长报告的时候,景丰站在实验室门后面探头探脑。

    屋里的人不多,拿着数据稿纸念念有词的是科研者,还有矗立在旁充当人力搬运器的士兵。

    白与绿混杂在一起,和谐又泾渭分明。

    在场的科研家们年龄普遍比士兵们大,有的甚至头发半白。

    他们统一的面容憔悴,黑眼圈深重,神情恍惚又眼睛发亮,浑身散发着一种高智慧人特有气场。

    景丰瞧见有个白大褂趔趄了一步,似乎是双腿骤然失礼力。但他拒绝了兵哥的搀扶,自己拿出随身携带的针管,一针下去熟练又迅速,没三十秒又精神焕发,前去忙碌。

    静谧严肃的学术氛围让其余人呼吸都变得小心缓慢。

    景丰环顾四周,发现这间庞大的实验室其实是整层楼被粗略打通,此时抬头,能看见柱子上有个“实验(二)”字样的门牌。

    这一环顾,景丰看见视觉死角的地方,有个穿鹅黄卫衣牛仔裤的女生在或白或绿的制服中格外显眼——不止因为她的服饰,还因为她正拿着九节鞭轻松劈开墙体,在一位研究员的指导下分裂大块头设备。

    景丰记得她,是神庙那天看见的观察者候选人。耳边传来匆匆脚步声,景丰顺势看去,来者又是个穿着便服的观察者候选人——是那四人中唯一拥有空间耳饰的家伙。

    只见他跟随着另一位研究员的指引,手虚放,霎时那庞然大物就消失。接着他又装了两个设备,然后又步履匆匆地离开。

    【原来观察者凭证还能这么用。】

    景丰看着两位观察者候选人轻车熟路的动作,微微挑眉。尤其在女生拿着剑鞭很是轻松地将墙体劈割出薄薄一层的保护层,用来包裹金属大块,有些好奇是谁另辟蹊径挖掘凭证的其他用处。

    倒不是景丰想不出,只是她这几天属实对观察者凭证没上什么心。自从正式搬到方舟,她每天的时间都被学习所占据,包含且不限于方舟保护二三事、种植注意四五事、遇难求生七八事等等。

    要不是今天看见他们的观察者凭证,她都要忘记自己也有个空间了。

    这在他人看来很不可思议,但在景丰眼里,只是单纯的屁股决定脑袋———她既然决定隐瞒观察者身份,那自然是想着普通民众该想的问题,过着普通人该过的生活。而普通人,可没随身空间显摆炫耀的。

    “杨工,咱这边还有多少设备,一会刘泽明是不是就要去关主任那边了?”拿着鞭子把最后一台机械切割完毕,头发虚扎的女生收起武器抹了抹汗,问身边拿着本子的研究员。

    而她身前是五六个正在分批搬起设备的士兵。

    “关主任那边生产仓部件小,又有晏若和潘琛,进度应该是比我们快些。”被称为杨工的男人三十多岁,先是道了句辛苦,在本子上边记录边回答。

    晏若?

    景丰听到耳熟的名字眼皮动了动。难怪这几天都没看见人,原来是到国家手下当志愿者为人民服务了。而且听他们话里的意思,神庙后那几个观察者候选人,除了李升,其余人都在这边帮忙。

    忙完手上任务的张芷惠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天破之景,有些失神:“没想到真的来了,跟做梦一样。”她转过头,“杨工,你说,人类真的能度过这次的灾难吗?”

    天空的裂洞,黑暗得彷佛能吞噬光和希望,而仿佛永无止境的水流瀑布,正在慢慢淹没人类的文明。

    “尽人事听天命,我们该做的都已经尽力去做了。”被称为杨工的科研者抽空看了眼天空,又很快收回视线,冷静道。

    景丰眼尖地捕捉到女生似乎小声吐槽了句“理工男”的话。但是那个女生没看到,她口中的理工男其实并不如他语气中冷静,其落字的笔尖似乎有些颤抖。

    张芷惠感觉有人在看自己,四处望望,注意到门边站着个陌生女孩。

    “哎,你是哪个部门的研究员,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看着年龄好小,你这是娃娃脸还是根本没成年呀?”一如景丰当初给定的评价,这位姑娘的确有些自来熟的热情。只见她几步凑到景丰身前,疑惑地声音惹得旁边几位奋笔疾书的白大褂都下意识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