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男友
入夜，医院心内科病房的楼道里寂静无声。
凌啸站在父亲病房门口，手里拿着一沓单据，她调整了一下呼吸，轻轻推门走了进去。
母亲看到她进来，立刻从床边的椅子里站起来，声音有些发抖地问凌啸，“怎么样？”
凌啸看了看病床上熟睡的父亲，对母亲说，“没事，普通的心脏病，医生有办法的，不用担心。”
母亲半信半疑地坐下，看看凌啸，又看看床上的病人，想问些事，迟疑着终究没有问出口，只呆呆地坐着。
凌啸也一直没有再说话，在另一边的椅子里坐着。
过了很久，凌啸站起来，对母亲说，“我回去准备点东西明早带过来。”
说着，指了指旁边空着的病床，“今天太晚了，你……先在这里睡一晚，他……医生说用了药，他明天才会醒。”
说完，又看了眼熟睡的父亲，走出了气氛有些压抑的病房。
深夜。凌啸一边慢慢地收拾东西，一边回想着童年的零散旧事。那些如烟的往昔啊，怎么就那么模糊了呢？
好多事情已经记不起究竟是梦还是真实地发生过了。
就好像一个等待过生日吃蛋糕的孩子，因为等得太久，已经记不起自己想要的蛋糕是什么样子，只留下“生日蛋糕”四个空洞的大字。
慢慢地，那几个字也随风散去了，只记住了那种遗憾的感觉，在心头久久盘桓不落。
那天接到姐姐的电话，不停哭泣地声音让凌啸立刻感受到她的手足无措。
“转院过来我这边吧。”凌啸脱口而出的这句话，似乎并没有经过自己的大脑。
天还没亮，凌啸从一个噩梦中惊醒，发现自己靠在沙发边睡着了，刚才的梦也不记得了，只记得自己在不停地痛哭流泪。
凌啸看看外面寂静的街头，拿起东西赶回了医院。
刚走近病房，突然听到里面传来谈话的声音，“是医生么？”凌啸想着，推门走进去，愣了。
丛飞。他正坐在母亲旁边与她说着话，看到凌啸进来，赶紧过去接下她手里的东西。
“这么早，没睡好吧？你先坐，我去给阿姨取早餐。”没等凌啸说话，丛飞已经放下东西走出了病房。
看凌啸仍旧站在门口发呆，母亲转身取了一张纸递给她，“护士来通知手术的事，说让按照这上面的要求做。”
凌啸接过来仔细看着，母亲几次欲言又止，终于开口问，“那个，那个小伙子，他说他，是你的男朋友？”说完，小心翼翼地看着凌啸。
凌啸不置可否地应了句，“一个同事。”
看她不想说，母亲也不再多问，想了想，说，“医生说要换什么膜，是不是需要钱？家里有钱，你姐给我存到卡里带着呢……”
“是要换心脏瓣膜，因为他……，他年龄大了，有一定的风险，不过这里的医生都很厉害，你不要管那么多，不用担心，也不需要多少钱。”
母亲不再说什么了。凌啸把带来的用品和换洗衣物交给母亲，就去办公室等医生上班。
公司里离不开凌啸，她跟医生谈过之后又跟母亲交待了几句，匆匆回去了。
离开前她看丛飞一直在忙碌着，就把他拉到一边小声说，“差不多可以了，这里跟你没关系。”
丛飞拿过凌啸的外套搭在她的手臂上，低头一字一字地说，“手术之后，我们再谈。”然后把她推走了。
凌啸再次仓促地从公司赶到医院时，父亲的手术已经开始两个小时了。母亲站在手术室门外，丛飞扶着她一直在小声说话。
凌啸想过去跟母亲说坐下等，犹疑了半天，最终没有说出来。自己在墙边长椅的一端缓缓坐下，抱着手里的外套，眼睛盯着手术室门上的指示灯。
手术进行了四个多小时。当医生终于走出手术室那一刻，凌啸已经紧张得无法站起来。
听到医生说“放心吧”三个字，母亲当即跪倒在地上泣不成声。
凌啸的眼泪唰地流出来，她把脸埋在衣服里，很久没有抬起头。
丛飞搀起凌啸母亲坐好，随即追上医生详细询问术后注意事项，边问边打开手机语音记录下来。
手术后的凌啸父亲情况好转很多，出院的时候脸色也正常了许多。
这些天，他看着跑前跑后的丛飞一直没有多问什么，丛飞则一遍遍地叮嘱他，要记得定期做超声心电检查，要坚持服抗凝药，必须戒烟酒，少吃咸，多锻炼……怕他记不住，特意逐条打印出来交给凌啸母亲。
回老家前的一天，凌啸的父亲突然问正在帮忙收拾东西的丛飞，“小伙子，你今年，多大了？”
丛飞听了，不动声色地回答，“我跟凌啸同岁，30了。”
凌啸听了猛地转过头，看到的却是丛飞那一副镇定自若的表情。
“哦，好好。”凌啸的父亲好像松了口气，明显开心起来。
送走父母，刚走回停车场，凌啸就忍不住了，“丛飞，我真的非常感谢你这些天的帮忙，但是你真的没有必要装成一个男朋友。我家里的事你不要参与。”
丛飞没有说话，安静地坐进车里，系上安全带。
凌啸看他不说话，更生气了，“我把你调来办公室，确实有特别的目的，但是绝对不是……”
“绝对不是想让我做你的男朋友，我知道。上车吧。”丛飞平静地说。“上车，咱们好好谈谈。”
凌啸站在父亲病房门口，手里拿着一沓单据，她调整了一下呼吸，轻轻推门走了进去。
母亲看到她进来，立刻从床边的椅子里站起来，声音有些发抖地问凌啸，“怎么样？”
凌啸看了看病床上熟睡的父亲，对母亲说，“没事，普通的心脏病，医生有办法的，不用担心。”
母亲半信半疑地坐下，看看凌啸，又看看床上的病人，想问些事，迟疑着终究没有问出口，只呆呆地坐着。
凌啸也一直没有再说话，在另一边的椅子里坐着。
过了很久，凌啸站起来，对母亲说，“我回去准备点东西明早带过来。”
说着，指了指旁边空着的病床，“今天太晚了，你……先在这里睡一晚，他……医生说用了药，他明天才会醒。”
说完，又看了眼熟睡的父亲，走出了气氛有些压抑的病房。
深夜。凌啸一边慢慢地收拾东西，一边回想着童年的零散旧事。那些如烟的往昔啊，怎么就那么模糊了呢？
好多事情已经记不起究竟是梦还是真实地发生过了。
就好像一个等待过生日吃蛋糕的孩子，因为等得太久，已经记不起自己想要的蛋糕是什么样子，只留下“生日蛋糕”四个空洞的大字。
慢慢地，那几个字也随风散去了，只记住了那种遗憾的感觉，在心头久久盘桓不落。
那天接到姐姐的电话，不停哭泣地声音让凌啸立刻感受到她的手足无措。
“转院过来我这边吧。”凌啸脱口而出的这句话，似乎并没有经过自己的大脑。
天还没亮，凌啸从一个噩梦中惊醒，发现自己靠在沙发边睡着了，刚才的梦也不记得了，只记得自己在不停地痛哭流泪。
凌啸看看外面寂静的街头，拿起东西赶回了医院。
刚走近病房，突然听到里面传来谈话的声音，“是医生么？”凌啸想着，推门走进去，愣了。
丛飞。他正坐在母亲旁边与她说着话，看到凌啸进来，赶紧过去接下她手里的东西。
“这么早，没睡好吧？你先坐，我去给阿姨取早餐。”没等凌啸说话，丛飞已经放下东西走出了病房。
看凌啸仍旧站在门口发呆，母亲转身取了一张纸递给她，“护士来通知手术的事，说让按照这上面的要求做。”
凌啸接过来仔细看着，母亲几次欲言又止，终于开口问，“那个，那个小伙子，他说他，是你的男朋友？”说完，小心翼翼地看着凌啸。
凌啸不置可否地应了句，“一个同事。”
看她不想说，母亲也不再多问，想了想，说，“医生说要换什么膜，是不是需要钱？家里有钱，你姐给我存到卡里带着呢……”
“是要换心脏瓣膜，因为他……，他年龄大了，有一定的风险，不过这里的医生都很厉害，你不要管那么多，不用担心，也不需要多少钱。”
母亲不再说什么了。凌啸把带来的用品和换洗衣物交给母亲，就去办公室等医生上班。
公司里离不开凌啸，她跟医生谈过之后又跟母亲交待了几句，匆匆回去了。
离开前她看丛飞一直在忙碌着，就把他拉到一边小声说，“差不多可以了，这里跟你没关系。”
丛飞拿过凌啸的外套搭在她的手臂上，低头一字一字地说，“手术之后，我们再谈。”然后把她推走了。
凌啸再次仓促地从公司赶到医院时，父亲的手术已经开始两个小时了。母亲站在手术室门外，丛飞扶着她一直在小声说话。
凌啸想过去跟母亲说坐下等，犹疑了半天，最终没有说出来。自己在墙边长椅的一端缓缓坐下，抱着手里的外套，眼睛盯着手术室门上的指示灯。
手术进行了四个多小时。当医生终于走出手术室那一刻，凌啸已经紧张得无法站起来。
听到医生说“放心吧”三个字，母亲当即跪倒在地上泣不成声。
凌啸的眼泪唰地流出来，她把脸埋在衣服里，很久没有抬起头。
丛飞搀起凌啸母亲坐好，随即追上医生详细询问术后注意事项，边问边打开手机语音记录下来。
手术后的凌啸父亲情况好转很多，出院的时候脸色也正常了许多。
这些天，他看着跑前跑后的丛飞一直没有多问什么，丛飞则一遍遍地叮嘱他，要记得定期做超声心电检查，要坚持服抗凝药，必须戒烟酒，少吃咸，多锻炼……怕他记不住，特意逐条打印出来交给凌啸母亲。
回老家前的一天，凌啸的父亲突然问正在帮忙收拾东西的丛飞，“小伙子，你今年，多大了？”
丛飞听了，不动声色地回答，“我跟凌啸同岁，30了。”
凌啸听了猛地转过头，看到的却是丛飞那一副镇定自若的表情。
“哦，好好。”凌啸的父亲好像松了口气，明显开心起来。
送走父母，刚走回停车场，凌啸就忍不住了，“丛飞，我真的非常感谢你这些天的帮忙，但是你真的没有必要装成一个男朋友。我家里的事你不要参与。”
丛飞没有说话，安静地坐进车里，系上安全带。
凌啸看他不说话，更生气了，“我把你调来办公室，确实有特别的目的，但是绝对不是……”
“绝对不是想让我做你的男朋友，我知道。上车吧。”丛飞平静地说。“上车，咱们好好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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