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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这个人,怎么回事?

    丑时刚过,周昧便按照惯例和周然一起跪在周尚的门外请安,两个人静悄悄地磕了头,刚想起身,周尚的房门却从里面推开了,周尚的贴身随从刘源走了出来,恭敬地行了礼,低声道:“主人让娘子和郎君进去。”

    周然将目光望向了周昧,只见周昧一脸坦然,并无过多讶异,也会心一笑,心中踏实地跟在周昧身后,走了进去。

    周尚已经坐在桌子上吃早饭了,瞧见周昧和周然进来,冷哼了一声,一只手托着瓷碗,一句话也不说。

    周昧和周然安安静静地候在一旁,也没有开口说话,等着周尚一碗米粥下了肚,重重地将碗往桌子上一放。

    “那碗是老祖宗收前朝的官制,阿耶还是小心着点才好。”周昧张嘴,虽说是提醒,可却一点儿温柔之色都没有,反倒更像是一种威胁。

    “为父看是你要小心点了!你现在是圣人御赐的王妃,在芙蓉湖弹奏成何体统?抛头露面,有伤风化!”周尚站起身,恼怒地斥责道,他嘴边的胡子都一抖一抖的,足以看出他此刻心中有多不爽。

    周昧不慌不忙地说:“圣人不喜氏族做派,对氏族那些传承百年,迂腐的规矩早就不耐烦了,阿耶还一副世家子弟高贵的姿态,只怕是会掉脑袋的。”

    “放肆!这是你跟父亲说话的态度吗?”周尚抬起手就要往周昧脸上打,可他这一巴掌还没打下去,就被周然握住了手腕,周然毕竟年少,力气大,一时间周尚也动弹不得。

    “好呀,好呀,我怎么养了你们这两个大逆不道,欺上瞒下的竖子?”周然将手松开,周尚也将手放了下来,吹胡子瞪眼大声骂道。

    “阿耶说笑了,生养之恩,生与养本就是分开的,阿耶当真养过我们吗?”周然挡在周昧的身前,目光不善地冷声回敬道。

    周尚看了周然两眼,又看了周昧两眼,气势突然软了下来,他后退了几步,坐在了椅子上,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整个人都仿佛衰老了几岁,摇了摇头。

    对于周昧和周然,他是心怀愧疚的,在孩子小的时候没有能够陪在孩子身边,好好保护他们,如今孩子长大了,想要去弥补,可父子之间的裂缝却如天堑一般,隔了太远,连修复都不知道该从何处开始。

    “你们走吧……往后早上也不必来请安了。”周尚站起身,背过身子,摆了摆手,对身后的两个沉声说道。

    周昧和周然行了礼,便自觉地走出周尚的房间,周尚虽发话了两个人不必请安了,但两个人却还是自然地顺着石板路走到了书房,研磨,铺纸,提笔作画,两个人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作好了今日的晨课,两人这才披上了外衣,走出书房,来到周昧房间用早饭。

    “淳意的伤势如何?”周然一早便收到了子衿的报信,不过周然昨夜便知晓了整件事,偌大的周府,谁又没有属于自己的眼线呢?

    “伤势如何?”周昧扭过头瞧着立在自己身旁的子宁,擦了擦嘴。

    “孟郎君伤势较轻,昨日只是痛晕过去了,郎中看过了,说是无妨,几处擦伤休息休息就好了。”子宁将郎中的话又一五一十地说给周昧听。

    周昧点点头,夹起一块酥饼放在了自己的盘子中:“伤势不重。”周昧对身旁的周然说道。

    “我都听到了。”周然忍不住摇摇头,笑了起来,明明子宁刚才在一旁说得那么大声,她却偏要再认真回答自己一遍,果然是阿姊一贯的风格。

    周然张大了嘴,将酥饼放到了嘴里,咬了很大的一口,脸上露出满意的表情,脸颊鼓鼓的,像一只囤了不少粮食的小松鼠。

    阳光从东边的窗口射了进来,周昧半个身子都沐浴在阳光之中,她身子慵懒地靠在桌子上,扭过脸,将整张脸放在阳光之中,闭上了眼睛,脸上浮现出一丝闲适的笑容。

    周然将手臂架在桌子上,用手掌撑着脸,看向阳光中懒散的周昧,眼底流露出一丝宠溺,他与阿姊,自幼长在一块,相互扶持,两个人也要一起走到阳光下才好。

    “把窗户关上吧,光有些扎人了。”周昧将脸缩了回来,收起了刚才闲适懒散的模样,恢复了往日云淡风轻的样子,随意地说道。

    子宁急忙走到窗边,将窗户关上,阳光也被遮挡在外,整个房间都暗了下来,周昧和周然两个人的身子也都失去了光,陷入了昏暗之中。

    “一会儿去瞧瞧那个孟淳意吧,我倒是也有些好奇,为何会一而再,再而三地遇见这个人。”周昧放下了手中的筷子,饮了一口子衿奉上来的茶,漱口后吐在了子衿手中的茶碗里,又从子宁手中接过了手巾擦洗了手后,认真地看向周然,低声说道。

    周然点点头,把擦洗的手巾递给了身旁的小丫鬟:“阿姊,莫要多心了,不过是偶然罢了。”

    周昧点了点头,心中却不安得很,当真只是偶然吗?又或者是有心人可以布局,想要自己相信这只是偶然,或者是书上说的“缘”?

    用过了早膳,周昧跟周然来到了偏门的小阁楼,门口虽然无人把守,可若细细留心,便能看到两侧的树上,草丛中,都藏着护卫,悄无声息地守卫着这座小阁楼。

    小阁楼虽然从外表来看,已经有些破败,甚至摇摇欲坠,不知何时一阵大风吹来便会崩塌,可若推开门,便能看到里面是另一幅光景。

    里面的装饰虽然看起来乌漆嘛黑,朴素无华,可实际上都是上好的檀木,是周昧的祖父从各地搜罗而来的。

    周昧和周然上了阁楼,孟淳意已经起身立在窗户旁,眺望着远处的街景,从此处的阁楼往外望去,恰好能远远地瞧见芙蓉湖和湖畔那紧紧挨着的几座华美乐坊。

    “淳意兄,身体可还有不适?”周然走上前,笑着拍了拍孟淳意的肩膀,关心地问。

    孟淳意转过身,朝周然抱了抱手,目光从周然身上穿过,落在了一旁的周昧身上,眼神中多了一些东西,周昧也看不明白那有些朦胧和挣扎的眼神究竟是为何。

    “多谢青松兄关怀,淳意已无大碍,昨日当真是叨扰各位了。”孟淳意将那复杂悠长的目光收回,又落在了周然身上,笑着说道。

    周然点了点头,刚欲说些什么,却被周昧拉住了手臂。

    “你先下楼去吧,我和孟郎君有几句话想说。”周昧走到周然身边,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孟淳意,带着一些凛冽,像是一把利刃,想要把眼前的人剔干净,瞧一瞧里面究竟藏着怎样的花花肠子。

    周然一愣,侧过头看着周昧带着些杀气的目光,心中了然,和周昧身边的子宁眨了眨眼睛,两个人识趣地躲了出去。

    孟淳意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周昧,有些愣神,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到周昧,可却是第一次有机会如此近的,安静的,看着眼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