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周家老夫人
恰如周昧所想那般，自芙蓉湖斗琴后，她和林清婉的名字便再次成为了坊间焦点，无论是懂琴还是不懂琴的人，谈起这次演奏，个个都津津乐道。当然，二女并无斗艳也让不少人少了看热闹的快乐，可互相配合，相得益彰，反倒是将世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两个人的才学上。
“听说五王昨日派人给阿姊送了一副仕女图？看来对于阿姊那夜之事，五王也钦慕不已。”
周昧正在整理书房的书，她踩着凳子，小心地将藏书取了下来，弯腰放在了子宁的手中。
周然身形松垮地靠着书架，双手抱在胸前，好笑地看向周昧：“看来，英雄难过的可不是美人关，而是才华横溢的才女关才是。”
“胡家虽也是世家，可毕竟是武将，这些年也不复昔年风光，若是皇后开恩，五王还能当个闲散王爷，可高皇后如何会不记恨胡贵妃呢？只怕太子上位后，第一个埋进皇陵的就是五王和胡贵妃。”
周昧从凳子上跳了起来，认真地抱着放在子宁手中的书，将书都搬了出去，放在院子里面的桌子上，摊开晒在桌子上。
“能娶到阿姊这种美事儿，只怕五王也不敢奢想，可是阿姊，要是五王未能成功，只怕葬在皇陵的就不只是他自己了吧？”
“高氏有意抬举高家，也不瞧瞧自己家那群纨绔子弟当不当得起那身官服，若是高氏当政，莫说是我，她只怕会先拿周家这个第一氏族开刀，杀鸡儆猴。”周昧摇了摇头，人总是越缺什么便越怕什么，高家从一个小门小户能变成今日这般和四大氏族平起平坐的大家族，可以说是莫大荣耀了，但越是这样，高家就越怕旁人瞧不起自己。
想要的更多，想要去证明自己，可世道自在人心，周家传承百年，靠得可不是谋权，是一代一代周家家主勤奋苦读，心系百姓，为天地立命的本分。
“不过说实话，五王人还蛮好的，虽然不曾见过阿姊，可自圣人赐婚以来，常常会送些字画给阿姊，要我说，五王如此低调，又不是那么受圣人喜爱，那些字画只怕收藏起来也不易，可却毫不怜惜地送给了阿姊，可见此人还是不错的。”
“画人画面难画心，这人呐，要是那么简单就好了。”周昧看着已经摊开的书，轻笑了一声，说道。
周然绕到了周昧的身边，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低声说：“阿姊会爱上五王吗？”
“都快要及冠的人了，怎么还如此贴人？”周昧摇摇头，将周然的手扒下来，轻轻往侧面靠了靠。
“可是只有和阿姊在一起才会觉得心安啊……”周然像一条被人抛弃的小狗可怜兮兮地看着周然，凄婉地说道。
周昧无奈地看着周然，叹了一口气，抬起手摸了摸周然的后背，她明白周然那种感受，在这样的家中，想要活得心安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情。
“祖母大概今日下午便能回来。”周然顺着竿子爬，直接挽住了周昧的手臂，将头趴在周昧的肩膀上，自然却又带着些厌倦地说。
周昧惯着周然，由着他像个孩子一样趴在自己的肩头，就像是襁褓中的孩子趴在母亲身上一般。
“昨儿瞧见静姝回来了，房间都收拾好了，看来是日夜兼程，马不停蹄了。”周昧轻声说。
周然点点头：“看来是气疯了，祖母那么骄傲，又喜欢掌控别人的人，怎么能忍受你的婚事未经过她的许可呢？”
“她总以为周家还是几十年前的周家，却不知道沧海桑田，如今的世道早已不是当初了。圣人羽翼丰满，手中的权利更多了，周家若是不能夹着尾巴做人，只怕是要诛九族了。”周昧冷笑了一声，自家的祖母，自己最了解。
生在氏族最风光的时候，那时皇室想要和氏族大家联姻，那便是要求着氏族族长的，氏族基本上握有大宁最重要的权利，就是换个皇帝也不是不行。
这也是为何圣人如今如此忌惮氏族，谁愿意卧榻之侧，还睡着另一只猛虎呢？
如今圣人愿意拉拢周家，可见心中对周家还是有些许信任的，但周家自己不能自诩大家豪族，再像之前那般行事了。
平日的周府总是十分安静，主子们又随和，下边的侍女侍从自然也都清闲，散漫一些，可现在的周府可谓是“兵临城下”，所有人都紧绷着神经，将上上下下打扫得一尘不染，所有人都低着头，大气不敢出，生怕惹出什么事端来。
“倒也不必如此害怕吧？”周昧瞧着立在自己身边，神色不安的子衿，开口关心道。
子衿脸色十分难看地抬头看向周昧，眼睛里写满了恐惧：“上次，上次老祖宗说我要是做不好，会扒了我的皮。”
“倒确实是祖母会干出来的事，我记得之前府上有一个侍女与祖父私通，后来那人便是被扒了皮，就挂在院子里最高的那棵树上，别说是府上的人了，便是外府的人也都瞧得清清楚楚。”
子衿吓得直接跌坐在地上，嘴唇微微颤抖。
“娘子！”子宁慌乱地看了周昧一眼，急忙蹲下身子，扶着子衿站了起来。
周昧放下了手中的画笔，走到子衿面前，抬起手，轻轻抚着子衿的额头，轻声说道：“子衿啊，我说过多少次了，喜怒不形于色，你越是露出恐惧，旁人越是想要欺负你，可若是面无表情，旁人猜不出你究竟是怕还是不怕，就不敢轻易动你了。”
子衿咬着牙，用力地点点头，眼眶中虽然还带着些许眼泪，可终究是忍了回去，没有落下。
“你先回去休息吧，今晚让子宁一个人陪着我便好。”周昧后退了几步，对一旁候着的小丫鬟叮嘱道：“扶着子衿回房间去吧，要一碗安神汤，让她好好休息休息。”
小丫鬟领命，走上前，扶着子衿离开了周昧的房间。
子宁“扑通”跪在周昧的脚边，为难地说：“子衿那孩子心思不够深沉，娘子三番四次教她如何藏起自己的情绪，可她却怎么也做不好，娘子不如把子衿遣到旁处吧，别误了娘子的大事。”
周昧轻轻叹了一口气：“都说了，你我之间无需如此客气。子衿是你的亲妹妹，我知道……”
“子宁不是因为……”子宁急忙解释道。
周昧抬起手打断了子宁的话，神色严肃地解释道：“我都知道，你自幼就跟在母亲身边，十几岁就开始照顾我，我们早已是家人了。子衿和我一起长大，我最了解她了，她不是个胆子大的人，甚至有些畏手畏脚。可你还记得吗？每次我受罚的时候，她不管多害怕，都会挡在我身前，替我挡着那些鞭子。她是个善良的人，我相信她，相信无论发生什么事，她都不会背弃我。”
“子衿对娘子的心，天地可鉴，只是子衿那孩子心思太单纯了，我怕会做错事，坏了娘子的计划。”
“别担心，我相信子衿知道什么事对我好，什么事对我不好。你也不要担心太多了，子衿平时已经做得很好了，只是这周府上下，谁不怕老祖宗呢？便是我闭上眼，也会忍不住想起那些痛苦的时刻，怕得浑身发抖。”
“听说五王昨日派人给阿姊送了一副仕女图？看来对于阿姊那夜之事，五王也钦慕不已。”
周昧正在整理书房的书，她踩着凳子，小心地将藏书取了下来，弯腰放在了子宁的手中。
周然身形松垮地靠着书架，双手抱在胸前，好笑地看向周昧：“看来，英雄难过的可不是美人关，而是才华横溢的才女关才是。”
“胡家虽也是世家，可毕竟是武将，这些年也不复昔年风光，若是皇后开恩，五王还能当个闲散王爷，可高皇后如何会不记恨胡贵妃呢？只怕太子上位后，第一个埋进皇陵的就是五王和胡贵妃。”
周昧从凳子上跳了起来，认真地抱着放在子宁手中的书，将书都搬了出去，放在院子里面的桌子上，摊开晒在桌子上。
“能娶到阿姊这种美事儿，只怕五王也不敢奢想，可是阿姊，要是五王未能成功，只怕葬在皇陵的就不只是他自己了吧？”
“高氏有意抬举高家，也不瞧瞧自己家那群纨绔子弟当不当得起那身官服，若是高氏当政，莫说是我，她只怕会先拿周家这个第一氏族开刀，杀鸡儆猴。”周昧摇了摇头，人总是越缺什么便越怕什么，高家从一个小门小户能变成今日这般和四大氏族平起平坐的大家族，可以说是莫大荣耀了，但越是这样，高家就越怕旁人瞧不起自己。
想要的更多，想要去证明自己，可世道自在人心，周家传承百年，靠得可不是谋权，是一代一代周家家主勤奋苦读，心系百姓，为天地立命的本分。
“不过说实话，五王人还蛮好的，虽然不曾见过阿姊，可自圣人赐婚以来，常常会送些字画给阿姊，要我说，五王如此低调，又不是那么受圣人喜爱，那些字画只怕收藏起来也不易，可却毫不怜惜地送给了阿姊，可见此人还是不错的。”
“画人画面难画心，这人呐，要是那么简单就好了。”周昧看着已经摊开的书，轻笑了一声，说道。
周然绕到了周昧的身边，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低声说：“阿姊会爱上五王吗？”
“都快要及冠的人了，怎么还如此贴人？”周昧摇摇头，将周然的手扒下来，轻轻往侧面靠了靠。
“可是只有和阿姊在一起才会觉得心安啊……”周然像一条被人抛弃的小狗可怜兮兮地看着周然，凄婉地说道。
周昧无奈地看着周然，叹了一口气，抬起手摸了摸周然的后背，她明白周然那种感受，在这样的家中，想要活得心安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情。
“祖母大概今日下午便能回来。”周然顺着竿子爬，直接挽住了周昧的手臂，将头趴在周昧的肩膀上，自然却又带着些厌倦地说。
周昧惯着周然，由着他像个孩子一样趴在自己的肩头，就像是襁褓中的孩子趴在母亲身上一般。
“昨儿瞧见静姝回来了，房间都收拾好了，看来是日夜兼程，马不停蹄了。”周昧轻声说。
周然点点头：“看来是气疯了，祖母那么骄傲，又喜欢掌控别人的人，怎么能忍受你的婚事未经过她的许可呢？”
“她总以为周家还是几十年前的周家，却不知道沧海桑田，如今的世道早已不是当初了。圣人羽翼丰满，手中的权利更多了，周家若是不能夹着尾巴做人，只怕是要诛九族了。”周昧冷笑了一声，自家的祖母，自己最了解。
生在氏族最风光的时候，那时皇室想要和氏族大家联姻，那便是要求着氏族族长的，氏族基本上握有大宁最重要的权利，就是换个皇帝也不是不行。
这也是为何圣人如今如此忌惮氏族，谁愿意卧榻之侧，还睡着另一只猛虎呢？
如今圣人愿意拉拢周家，可见心中对周家还是有些许信任的，但周家自己不能自诩大家豪族，再像之前那般行事了。
平日的周府总是十分安静，主子们又随和，下边的侍女侍从自然也都清闲，散漫一些，可现在的周府可谓是“兵临城下”，所有人都紧绷着神经，将上上下下打扫得一尘不染，所有人都低着头，大气不敢出，生怕惹出什么事端来。
“倒也不必如此害怕吧？”周昧瞧着立在自己身边，神色不安的子衿，开口关心道。
子衿脸色十分难看地抬头看向周昧，眼睛里写满了恐惧：“上次，上次老祖宗说我要是做不好，会扒了我的皮。”
“倒确实是祖母会干出来的事，我记得之前府上有一个侍女与祖父私通，后来那人便是被扒了皮，就挂在院子里最高的那棵树上，别说是府上的人了，便是外府的人也都瞧得清清楚楚。”
子衿吓得直接跌坐在地上，嘴唇微微颤抖。
“娘子！”子宁慌乱地看了周昧一眼，急忙蹲下身子，扶着子衿站了起来。
周昧放下了手中的画笔，走到子衿面前，抬起手，轻轻抚着子衿的额头，轻声说道：“子衿啊，我说过多少次了，喜怒不形于色，你越是露出恐惧，旁人越是想要欺负你，可若是面无表情，旁人猜不出你究竟是怕还是不怕，就不敢轻易动你了。”
子衿咬着牙，用力地点点头，眼眶中虽然还带着些许眼泪，可终究是忍了回去，没有落下。
“你先回去休息吧，今晚让子宁一个人陪着我便好。”周昧后退了几步，对一旁候着的小丫鬟叮嘱道：“扶着子衿回房间去吧，要一碗安神汤，让她好好休息休息。”
小丫鬟领命，走上前，扶着子衿离开了周昧的房间。
子宁“扑通”跪在周昧的脚边，为难地说：“子衿那孩子心思不够深沉，娘子三番四次教她如何藏起自己的情绪，可她却怎么也做不好，娘子不如把子衿遣到旁处吧，别误了娘子的大事。”
周昧轻轻叹了一口气：“都说了，你我之间无需如此客气。子衿是你的亲妹妹，我知道……”
“子宁不是因为……”子宁急忙解释道。
周昧抬起手打断了子宁的话，神色严肃地解释道：“我都知道，你自幼就跟在母亲身边，十几岁就开始照顾我，我们早已是家人了。子衿和我一起长大，我最了解她了，她不是个胆子大的人，甚至有些畏手畏脚。可你还记得吗？每次我受罚的时候，她不管多害怕，都会挡在我身前，替我挡着那些鞭子。她是个善良的人，我相信她，相信无论发生什么事，她都不会背弃我。”
“子衿对娘子的心，天地可鉴，只是子衿那孩子心思太单纯了，我怕会做错事，坏了娘子的计划。”
“别担心，我相信子衿知道什么事对我好，什么事对我不好。你也不要担心太多了，子衿平时已经做得很好了，只是这周府上下，谁不怕老祖宗呢？便是我闭上眼，也会忍不住想起那些痛苦的时刻，怕得浑身发抖。”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