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周家老夫人（2）
如果说平日的周府是一副素雅的山水画，几点笔墨勾勒，若非懂画之人，绝对看不出其中的门道，那此时的周府便是阎罗殿，地狱图，人人都正襟危坐，生怕下一秒被送进十八层地狱的便是自己。
周昧和周然跪在祠堂中，前面摆放的是周家百年先人，或者说是在一代一代家主之争中脱颖而出的那些人。
那些配不上周家百年名声的人也自然是不配被放到这个祠堂中，享受百年香火的。
“若是先祖在天有灵，知晓吾周家堕落至此，竟与皇室小儿联姻，不知泉下是否还能安宁？”周家的老祖宗站起身，拿起身边丫鬟点好的香，恭敬地插在香炉中，不紧不慢地说道。
“当初老身便说，吾周家门第显赫，才人辈出，何须与贩夫走卒一同参加科举夺取功名，竖子不听，非要入科举，最后当了户部尚书，掌握天下之财，可谓读书人之耻辱。老身说了，那宁柔荑，出身卑微，血统不正，绝非良妇，竖子不停，非要娶进门，贪图女子之貌，可谓是周家人之叛徒。老身一生堂堂正正，为了周家百年名声殚精竭虑，日夜难眠，可最后这周家也都败在了你这个竖子混账手中。”
周家老祖宗举起手中的拐杖，狠狠地打在了周尚的身上，怒斥道。
周昧和周然对视了一眼，两个人刚要避开眼神，就被周家老祖宗抓了一个现形。
“好啊，好啊，宁柔荑幸亏死得早，要是不死，老身定要让她瞧瞧，那卑劣的血统生出的是什么货色，家规都记不得了吗？老身看就是你这个贱蹄子一心贪恋富贵，自以为攀上了皇室的高枝，就能荣华一生了，吾周家出了你这样心术不正，举止不端，行迹浪荡之人，周家这辈子都抬不起头了。”
周老夫人走到周昧身前，冷笑了一声，毫不顾忌地辱骂道。
“祖母！”周然抬起了身子，握紧了拳头，微微有些恼怒，他瞪圆了眼睛看着周家老祖宗。
“放肆！”周老夫人一巴掌扇在了周然的脸上，冷声斥责道：“老身自幼教你读圣贤书，那四书五经那本书上写着你可以如此放肆，自以为是嫡子，便可肆无忌惮，以下犯上了吗？”
“母亲大人，孩子都大了，不能再随便打来打去了。”周尚跪着转过身子，有些无奈和无力地说。
“好笑，莫非老身连教训小辈的资格都没有了？”周家老妇人冷笑了几声，阴阳怪气地内涵道：“如今想当在孩子面前装好人了？当初抛妻弃子远逃他乡的人难道不是你？若没有老身一力维护，你真当自己还能清名在世吗？还能如此踏实当这个户部尚书吗？”
听了周家老夫人的话，周尚也不再开口了，耷拉着脑袋，乖乖地跪在周家老夫人脚边。
“和宁柔荑一样惹人厌烦，瞧瞧这张脸，这双眼睛，简直和她母亲一模一样。”周家老夫人一把抓起周昧的下巴，抬起她的脸，瞧着周昧眼底的恨意。
周家老夫人突然一笑，轻轻用手拍着周昧的脸，低声说道：“你一定很恨老身吧，看看那眼睛里面的杀气，巴不得把老身千刀万剐吧？可是周青姚，老身当年教过你，除非你有能力碾压对方，否则就不要让别人看出你的恨意，软刀子可比恨意有用多了。”
周家老夫人一把将周昧的脸甩开，周昧侧着脸，脸颊上隐隐还能看出周老夫人的手指印。她脸上面无表情，就好像刚才被折辱的并非是自己。
“这个家，老身说了算，圣人赐婚，老身也不好当着天下人面让圣人难下台，胡贵妃出身尊贵，倒也算配得上周家。可周家也不能尽出一些让人看热闹的笑话，还芙蓉湖斗琴，就是街头吹拉弹唱的风尘女子也不见得能作出这般落人口舌，不顾门面的事情。去佛堂跪着给老身抄经书，什么时候抄完一百卷，什么时候出来。身边那两个丫头，也不知道拦着娘子做一些不得体之事，静姝一并教教吧。”周家老夫人看了周昧身边的子宁一眼，冷笑了一声，对一旁立着的静姝说道。
“丫头如何能拦得住主子？祖母何必为难她们？”周昧抬起头，瞧着周家老夫人，一字一句说道。
“如何劝阻主子都不会，这丫头不要也罢。”周家老夫人丝毫不给周昧留情面，厉声继续斥责道：“当初老身便不许那两个丫头留在你身边，就算是周家的婢子，也该有周家的做派和风范，岂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做的？不过是看她们两个用心，这才留了她们一命，如今是越发不成体统了。”
周昧知道周家老夫人是有意针对自己，无论自己怎么说，只怕都不能改变这个结局，只好低下头，不再与老夫人争辩。
周昧虽厌恶周家老祖宗，可却也十分认可她说过的话，若是并无实力，那就不要说，不要做，卧薪尝胆，待有朝一日能够一雪前耻，再发动雷霆之击，将对方一举消灭，连死灰都不要留下。
周昧曾经也好奇过，为何周家老夫人如此厌恶自己，起初她以为是因为自己是个女孩，就算氏族的嫡女十分尊贵，可说到底是个姑娘，远不如嫡子。
可后来周昧发觉，周家老夫人对周然的态度也如此一般，虽比自己好些，可也是非打既骂，并无宠溺喜爱之情。
周昧后来才知道，人和人之间的情感连接是十分复杂的，而厌恶，憎恨，嫉妒会轻易地摧毁一个人，侵蚀一个人的心，剥夺他拥有快乐的可能，就那样坠入深渊，下沉，下沉，再无宁日。
人们总说虎毒尚不食子，周昧倒认为食子有何可惧？真正令人痛苦的是在你心底种上怨恨的种子，虽无生命之忧，可却一辈子都要活在黑暗之中，无论是任怨恨吞噬自己，还是努力克制那些苦难，站在光中，都是痛苦又漫长的岁月。
为人父母，即便不能好好教养孩子，不能给孩子提供好的环境，却也不能将孩子视作发泄的工具，一遍又一遍地鞭笞着孩子脆弱的心，让他一辈子活在黑暗的阴影之下。
周昧和周然跪在祠堂中，前面摆放的是周家百年先人，或者说是在一代一代家主之争中脱颖而出的那些人。
那些配不上周家百年名声的人也自然是不配被放到这个祠堂中，享受百年香火的。
“若是先祖在天有灵，知晓吾周家堕落至此，竟与皇室小儿联姻，不知泉下是否还能安宁？”周家的老祖宗站起身，拿起身边丫鬟点好的香，恭敬地插在香炉中，不紧不慢地说道。
“当初老身便说，吾周家门第显赫，才人辈出，何须与贩夫走卒一同参加科举夺取功名，竖子不听，非要入科举，最后当了户部尚书，掌握天下之财，可谓读书人之耻辱。老身说了，那宁柔荑，出身卑微，血统不正，绝非良妇，竖子不停，非要娶进门，贪图女子之貌，可谓是周家人之叛徒。老身一生堂堂正正，为了周家百年名声殚精竭虑，日夜难眠，可最后这周家也都败在了你这个竖子混账手中。”
周家老祖宗举起手中的拐杖，狠狠地打在了周尚的身上，怒斥道。
周昧和周然对视了一眼，两个人刚要避开眼神，就被周家老祖宗抓了一个现形。
“好啊，好啊，宁柔荑幸亏死得早，要是不死，老身定要让她瞧瞧，那卑劣的血统生出的是什么货色，家规都记不得了吗？老身看就是你这个贱蹄子一心贪恋富贵，自以为攀上了皇室的高枝，就能荣华一生了，吾周家出了你这样心术不正，举止不端，行迹浪荡之人，周家这辈子都抬不起头了。”
周老夫人走到周昧身前，冷笑了一声，毫不顾忌地辱骂道。
“祖母！”周然抬起了身子，握紧了拳头，微微有些恼怒，他瞪圆了眼睛看着周家老祖宗。
“放肆！”周老夫人一巴掌扇在了周然的脸上，冷声斥责道：“老身自幼教你读圣贤书，那四书五经那本书上写着你可以如此放肆，自以为是嫡子，便可肆无忌惮，以下犯上了吗？”
“母亲大人，孩子都大了，不能再随便打来打去了。”周尚跪着转过身子，有些无奈和无力地说。
“好笑，莫非老身连教训小辈的资格都没有了？”周家老妇人冷笑了几声，阴阳怪气地内涵道：“如今想当在孩子面前装好人了？当初抛妻弃子远逃他乡的人难道不是你？若没有老身一力维护，你真当自己还能清名在世吗？还能如此踏实当这个户部尚书吗？”
听了周家老夫人的话，周尚也不再开口了，耷拉着脑袋，乖乖地跪在周家老夫人脚边。
“和宁柔荑一样惹人厌烦，瞧瞧这张脸，这双眼睛，简直和她母亲一模一样。”周家老夫人一把抓起周昧的下巴，抬起她的脸，瞧着周昧眼底的恨意。
周家老夫人突然一笑，轻轻用手拍着周昧的脸，低声说道：“你一定很恨老身吧，看看那眼睛里面的杀气，巴不得把老身千刀万剐吧？可是周青姚，老身当年教过你，除非你有能力碾压对方，否则就不要让别人看出你的恨意，软刀子可比恨意有用多了。”
周家老夫人一把将周昧的脸甩开，周昧侧着脸，脸颊上隐隐还能看出周老夫人的手指印。她脸上面无表情，就好像刚才被折辱的并非是自己。
“这个家，老身说了算，圣人赐婚，老身也不好当着天下人面让圣人难下台，胡贵妃出身尊贵，倒也算配得上周家。可周家也不能尽出一些让人看热闹的笑话，还芙蓉湖斗琴，就是街头吹拉弹唱的风尘女子也不见得能作出这般落人口舌，不顾门面的事情。去佛堂跪着给老身抄经书，什么时候抄完一百卷，什么时候出来。身边那两个丫头，也不知道拦着娘子做一些不得体之事，静姝一并教教吧。”周家老夫人看了周昧身边的子宁一眼，冷笑了一声，对一旁立着的静姝说道。
“丫头如何能拦得住主子？祖母何必为难她们？”周昧抬起头，瞧着周家老夫人，一字一句说道。
“如何劝阻主子都不会，这丫头不要也罢。”周家老夫人丝毫不给周昧留情面，厉声继续斥责道：“当初老身便不许那两个丫头留在你身边，就算是周家的婢子，也该有周家的做派和风范，岂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做的？不过是看她们两个用心，这才留了她们一命，如今是越发不成体统了。”
周昧知道周家老夫人是有意针对自己，无论自己怎么说，只怕都不能改变这个结局，只好低下头，不再与老夫人争辩。
周昧虽厌恶周家老祖宗，可却也十分认可她说过的话，若是并无实力，那就不要说，不要做，卧薪尝胆，待有朝一日能够一雪前耻，再发动雷霆之击，将对方一举消灭，连死灰都不要留下。
周昧曾经也好奇过，为何周家老夫人如此厌恶自己，起初她以为是因为自己是个女孩，就算氏族的嫡女十分尊贵，可说到底是个姑娘，远不如嫡子。
可后来周昧发觉，周家老夫人对周然的态度也如此一般，虽比自己好些，可也是非打既骂，并无宠溺喜爱之情。
周昧后来才知道，人和人之间的情感连接是十分复杂的，而厌恶，憎恨，嫉妒会轻易地摧毁一个人，侵蚀一个人的心，剥夺他拥有快乐的可能，就那样坠入深渊，下沉，下沉，再无宁日。
人们总说虎毒尚不食子，周昧倒认为食子有何可惧？真正令人痛苦的是在你心底种上怨恨的种子，虽无生命之忧，可却一辈子都要活在黑暗之中，无论是任怨恨吞噬自己，还是努力克制那些苦难，站在光中，都是痛苦又漫长的岁月。
为人父母，即便不能好好教养孩子，不能给孩子提供好的环境，却也不能将孩子视作发泄的工具，一遍又一遍地鞭笞着孩子脆弱的心，让他一辈子活在黑暗的阴影之下。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