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是你，是你吗？
秋闱后的晚宴是大宁一直的传统，除了进士外，大宁城中五品以上的官员皆会携家眷参加，因为这一不仅仅是一场庆祝的宴席，也是寒门与世家互相交融的时刻。
比如说不知多少年前，大宁的状元就娶了圣人的女儿，坐上了驸马之位，这身份自然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可若是说这位驸马快不快乐，周昧也很好奇，此刻她就在打量着坐在长歌公主身边的驸马爷，一直不停地灌着酒，看起来有些颓唐。
不过这也很好理解了，他自己估摸着也没想到考上状元的秋闱宴席竟然是人生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意气风发，往后余生，都要为自己的背叛而深受折磨。
周昧的生母与长歌公主算是姐妹，所以周昧也要称长歌公主一生姨母，不过周昧还是一直非常恭敬地称长歌公主为公主殿下的。
“殿下今日似乎格外容光焕发。”周昧走上前，朝长歌公主行了礼，低声说。
长歌公主抬起头看了周昧一眼，脸色瞬间就变得难看起来，一记眼刀瞪了身旁的驸马爷一眼，然后才扭过头看向周昧，没有开口。
“左驸马似乎脸色不佳啊，刚才喝了那么多酒，可见是过得并不好啊？”周昧也没有理会长歌公主的轻蔑，直勾勾地歪着头看向躲在长歌公主身后的左励，冷笑着说。
“你别在本殿面前如此放肆！”长歌公主用力拍了拍桌子，不爽地等着周昧，厉声呵斥。
虽说这声音不大，可殿中之前一片祥和，大家便是畅聊也不会用很大的声音，如今这句呵斥自然传遍了殿中所有地方，大殿之中形形色色之人自然都将目光放在了长歌公主和周昧身上。
周昧露出害怕的表情，瑟瑟发抖地退后了几步，猛地跪了下去。
“殿下饶命！”
长歌公主环视了一下四周，瞧着都看向自己的目光，脸色变得铁青，虽然早知道不该和周昧理论，但每次都会被她气得忘记了收敛，瞧她这副模样，好像自己刚刚欺负过她一样。
“今日是秋闱宴席，姑母还是不要惹圣人生气了。”一位衣着华贵的男子走上前，朝长歌公主行了礼，低声说。
“这还没进门呢，就这么护着，就怕这一腔真情是喂了狗。”长歌公主也知晓今日不能闹得太难看，她狠狠地剜了周昧一眼，不再理会。
宁修远弯下腰，伸出手，扶住周昧的手臂，怔怔地看着周昧。
大宁虽民风彪悍，可两个人出身摆在那，自然不曾常见，何况宁修远身体不好，常常在郊外养病，更不曾能常见，宴席上又相隔甚远，惊鸿一瞥，却不曾细细查看。
周昧抬起头，脸上的慌乱早就不见了，她目光平静地看着眼前这位五王爷，这位未来自己的夫君。
“吾就说怎么不见小五陪着胡贵妃，原来是一早找人来了。”圣人此时走进了大殿，众人纷纷跪下行礼。
圣人瞧着那正对视的两个人，会心一笑，走到两个人身边。
“圣人。”周昧和宁修远都跪着，行了大礼，老老实实地跪在圣人的脚边，恭敬地喊道。
“反正明年就成婚了，吾大宁一向不喜那些繁文缛节，去把周娘子的桌子搬到五王身旁，让他们一起坐吧。”
周昧也是一愣，虽说大宁不讲求礼节，可未出阁的小娘子和未来的夫君坐在一起，传出去又如何是好呢？
“多谢圣人，只是今日也是周家的大喜日，还是让周娘子和家人坐在一起吧。”宁修远急忙抱拳，对圣人说道。
圣人点点头，笑着对手边的胡贵妃说：“瞧瞧这小子，到底是长大了，都知道哄别人了。”
宁修远听了圣人这调侃的话，禁不住脸一红，他侧过身，对周昧恭敬地行礼，低声说：“今日叨扰娘子了。”
周昧也弯身回了礼，又朝圣人，皇后殿下和胡贵妃行了礼，这才小步离去，回到了周家的位子。
周然一把环住周昧的胳膊，微微蹙眉，刚才的闹剧他也全都看在眼里，不知圣人是有意为之还是真就不在意礼节，若是阿姊当着和五王坐在一起，只怕外边还不知道要如何看周家笑话呢。
周然轻轻叹了一口气，她将目光投向了大殿之外的台阶下，那里坐着是今日所有的进士，明明是为他们所办的宴席，可三品以下并无资格坐在这大殿之中，他们自然也是如此。
原来那就是宁修远……周昧也有些唏嘘，她脑海中对于这位王爷的印象还停留在很小的时候，那个时候进宫，小孩子们总会聚在一起玩。
说来，那个时候周然也曾和太子殿下一起玩闹过，都说沧海桑田，可不过短短几载，曾经可以扯着手的好兄弟，今日也变成了形同陌路的人。
周昧仔细地打量着坐在皇后殿下身边的太子殿下，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曾经那个爱说爱笑的人变成了今日这副怯懦的模样，整个人躲在皇后殿下的身后，虽然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周昧还是可以察觉到太子殿下紧绷的身体，似乎在恐惧什么。
恐惧什么呢？
周昧不露痕迹地瞥了一眼高皇后，怎么会有孩子恐惧自己的生母呢？人，一旦手上握有了极大权利，就会变得疯魔，连自己的孩子也不管不顾了。
“说起来，五王爷生得还蛮好看的。”周然扯了扯周昧的衣袖，小声说。
周然挑眉，侧过头，看着周然。
周然笑了笑，摇了摇周昧的衣袖，轻声说：“皎皎白驹，在彼空谷。生刍一束，其人如玉。毋金玉尔音，而有遐心。阿姊，难道不会动心吗？”
周昧叹了一口气，抬眼看了一眼宁修远，那人确确实实生得好看，难怪总要躲着，这副容貌只怕不响绝大宁城也不太可能。或许是长年避世的缘故，肤色素白，看起来倒像是谪仙人一般。尤其是那双眼睛，生得极美，和胡贵妃一模一样。
只是那人似乎和孟淳意不太一样，一个是冬日的暖阳，无论什么时候，都那样谦和温润，让人觉得踏实，那人生得极美，却也更加清冷，举手投足虽也谦和，可却让人觉得难以靠近，不过也不怪他，生在这样的环境中，若还能真心待人，不设防备，只怕是也活不到今天。
比如说不知多少年前，大宁的状元就娶了圣人的女儿，坐上了驸马之位，这身份自然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可若是说这位驸马快不快乐，周昧也很好奇，此刻她就在打量着坐在长歌公主身边的驸马爷，一直不停地灌着酒，看起来有些颓唐。
不过这也很好理解了，他自己估摸着也没想到考上状元的秋闱宴席竟然是人生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意气风发，往后余生，都要为自己的背叛而深受折磨。
周昧的生母与长歌公主算是姐妹，所以周昧也要称长歌公主一生姨母，不过周昧还是一直非常恭敬地称长歌公主为公主殿下的。
“殿下今日似乎格外容光焕发。”周昧走上前，朝长歌公主行了礼，低声说。
长歌公主抬起头看了周昧一眼，脸色瞬间就变得难看起来，一记眼刀瞪了身旁的驸马爷一眼，然后才扭过头看向周昧，没有开口。
“左驸马似乎脸色不佳啊，刚才喝了那么多酒，可见是过得并不好啊？”周昧也没有理会长歌公主的轻蔑，直勾勾地歪着头看向躲在长歌公主身后的左励，冷笑着说。
“你别在本殿面前如此放肆！”长歌公主用力拍了拍桌子，不爽地等着周昧，厉声呵斥。
虽说这声音不大，可殿中之前一片祥和，大家便是畅聊也不会用很大的声音，如今这句呵斥自然传遍了殿中所有地方，大殿之中形形色色之人自然都将目光放在了长歌公主和周昧身上。
周昧露出害怕的表情，瑟瑟发抖地退后了几步，猛地跪了下去。
“殿下饶命！”
长歌公主环视了一下四周，瞧着都看向自己的目光，脸色变得铁青，虽然早知道不该和周昧理论，但每次都会被她气得忘记了收敛，瞧她这副模样，好像自己刚刚欺负过她一样。
“今日是秋闱宴席，姑母还是不要惹圣人生气了。”一位衣着华贵的男子走上前，朝长歌公主行了礼，低声说。
“这还没进门呢，就这么护着，就怕这一腔真情是喂了狗。”长歌公主也知晓今日不能闹得太难看，她狠狠地剜了周昧一眼，不再理会。
宁修远弯下腰，伸出手，扶住周昧的手臂，怔怔地看着周昧。
大宁虽民风彪悍，可两个人出身摆在那，自然不曾常见，何况宁修远身体不好，常常在郊外养病，更不曾能常见，宴席上又相隔甚远，惊鸿一瞥，却不曾细细查看。
周昧抬起头，脸上的慌乱早就不见了，她目光平静地看着眼前这位五王爷，这位未来自己的夫君。
“吾就说怎么不见小五陪着胡贵妃，原来是一早找人来了。”圣人此时走进了大殿，众人纷纷跪下行礼。
圣人瞧着那正对视的两个人，会心一笑，走到两个人身边。
“圣人。”周昧和宁修远都跪着，行了大礼，老老实实地跪在圣人的脚边，恭敬地喊道。
“反正明年就成婚了，吾大宁一向不喜那些繁文缛节，去把周娘子的桌子搬到五王身旁，让他们一起坐吧。”
周昧也是一愣，虽说大宁不讲求礼节，可未出阁的小娘子和未来的夫君坐在一起，传出去又如何是好呢？
“多谢圣人，只是今日也是周家的大喜日，还是让周娘子和家人坐在一起吧。”宁修远急忙抱拳，对圣人说道。
圣人点点头，笑着对手边的胡贵妃说：“瞧瞧这小子，到底是长大了，都知道哄别人了。”
宁修远听了圣人这调侃的话，禁不住脸一红，他侧过身，对周昧恭敬地行礼，低声说：“今日叨扰娘子了。”
周昧也弯身回了礼，又朝圣人，皇后殿下和胡贵妃行了礼，这才小步离去，回到了周家的位子。
周然一把环住周昧的胳膊，微微蹙眉，刚才的闹剧他也全都看在眼里，不知圣人是有意为之还是真就不在意礼节，若是阿姊当着和五王坐在一起，只怕外边还不知道要如何看周家笑话呢。
周然轻轻叹了一口气，她将目光投向了大殿之外的台阶下，那里坐着是今日所有的进士，明明是为他们所办的宴席，可三品以下并无资格坐在这大殿之中，他们自然也是如此。
原来那就是宁修远……周昧也有些唏嘘，她脑海中对于这位王爷的印象还停留在很小的时候，那个时候进宫，小孩子们总会聚在一起玩。
说来，那个时候周然也曾和太子殿下一起玩闹过，都说沧海桑田，可不过短短几载，曾经可以扯着手的好兄弟，今日也变成了形同陌路的人。
周昧仔细地打量着坐在皇后殿下身边的太子殿下，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曾经那个爱说爱笑的人变成了今日这副怯懦的模样，整个人躲在皇后殿下的身后，虽然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周昧还是可以察觉到太子殿下紧绷的身体，似乎在恐惧什么。
恐惧什么呢？
周昧不露痕迹地瞥了一眼高皇后，怎么会有孩子恐惧自己的生母呢？人，一旦手上握有了极大权利，就会变得疯魔，连自己的孩子也不管不顾了。
“说起来，五王爷生得还蛮好看的。”周然扯了扯周昧的衣袖，小声说。
周然挑眉，侧过头，看着周然。
周然笑了笑，摇了摇周昧的衣袖，轻声说：“皎皎白驹，在彼空谷。生刍一束，其人如玉。毋金玉尔音，而有遐心。阿姊，难道不会动心吗？”
周昧叹了一口气，抬眼看了一眼宁修远，那人确确实实生得好看，难怪总要躲着，这副容貌只怕不响绝大宁城也不太可能。或许是长年避世的缘故，肤色素白，看起来倒像是谪仙人一般。尤其是那双眼睛，生得极美，和胡贵妃一模一样。
只是那人似乎和孟淳意不太一样，一个是冬日的暖阳，无论什么时候，都那样谦和温润，让人觉得踏实，那人生得极美，却也更加清冷，举手投足虽也谦和，可却让人觉得难以靠近，不过也不怪他，生在这样的环境中，若还能真心待人，不设防备，只怕是也活不到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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