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安能辨我是雄雌
数日后，金兵又来攻城，黑云压城，箭雨滴血，李纲亲自督阵，赵滢沁等人又一次混进敢死士中缒城而出。这一仗从清晨卯时打到傍晚酉时，直到血浸城墙，才将金兵击退。
四个人趁乱相互搀扶回到赵滢沁的房间宽衣上药。入府后一路回廊曲折，石子漫路，小溪潺潺，绕阶缘房。
孙雅樱看着赵滢沁的房间，修舍两房皆朝阳，一间房除了幽兰洞窗，便都是书柜，书柜上摆满了书。桌案上随意地摆着画卷图纸，案旁还有一架蒙着锦布的古琴。
另一房间墙壁挂着鹅黄色纱幔，深蓝色床帐，绣着碧叶白莲，窗前有一案桌，房屋布置极为简单。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孙雅樱看着深蓝色床帐上的雪白莲花道，“我最爱莲花。”
“嗯！我也是因为这篇诗文，所以特别喜欢莲花。”赵滢沁心意相通道，孙雅樱也觉遇到知己难得，心中不免欣喜。
“有一事，我要与你们说，其实上次我们混进敢死士中，我爹已经发现了我们四个，这一次我们再次混进敢死士，他其实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孙雅樱说道。
“啊？”其余三人震惊道。
“你爹不愧是丞相！”韩曦佩服道。
“我听我爹说金使吴孝民入见了官家，责问了张觉事件。他们向我朝索要童贯和谭稹。”孙雅樱说道。
“王安中、谭稹二人对宋金局势没有清醒的判断，盲目招收金朝叛将张觉，如今成了金人攻宋的借口，王安中为此早已主动请辞了，只剩下谭稹。”赵滢沁说道。
“不过官家以此为前朝之事，给推脱过去了。”孙雅樱说道。
“本来就是借口，那他们的真实目的是什么？”赵圆珠问道。
“要我朝派人去金营谈议和之事。已经派了李棁去了，带回来了议和条约。谁料，今天又来攻城。”
孙雅樱说完，从怀里掏出一卷纸道，“这就是议和条约，之前我提前偷偷溜进李棁那里誊来了一份，没来得及给你们看。”
“一、要输金五百万两，银五千万两，牛马万头，表缎万匹，为犒赏费。二、要割让中山、太原、河间三镇地。三、宋帝当以伯父礼事金。四、须以宰相及亲王各一人为质。”韩曦念道。
“这是什么狗屁条约！我朝哪里去弄这么多金银。”赵圆珠气愤道。
“是啊！养肥了金人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孙雅樱语气略微沉重道。
“此三镇国之屏藩，不可失。”赵滢沁看罢道。
“现在太原，完颜宗翰久攻不下，白送他们这三镇，这是把那么多赴死顽抗的军民视作了什么？”孙雅樱语气有些激愤道。
“金人孤军深入我朝境内，久持下去只会于他们不利。汴京城只要坚持到种师道等各路勤王之师赶来，战场局势便可扭转，到时非但这些条约作废，还可一路截杀他们。”赵滢沁说道。
“姐，看来白羽哥哥让你读兵书，你果然没白读啊，这书我就读不进去。但是皇兄此时一心求和，谁也劝不动他。”赵圆珠越说越失落。
“你爹看过了么？”韩曦原本一直沉默，突然看向孙雅樱问道。
孙雅樱点了点头，道：“我爹也说目前来看，最好是能够派遣有辩才异士前往金营磋商和谈条约拖延时间，等到四方勤王之师赶到，也就不用再理会这些合约了。”
翌日，赵滢沁陪赵圆珠在皇宫内去找韦娘娘说话，本来想要打听一些朝堂之事，结果刚走近院门口，便听到韦氏哭得凄凄惨惨道：“我儿啊，你不能去，为娘我此生不得你父皇宠爱，已经很苦了，你…”
韦氏说着说着呜咽得说不出话来，半晌又道：“金人不同辽人久沾王化，他们就是一群虎狼之师，礼数不讲，道理不通。你此一去，便是九死一生，倘若朝廷寻得时机出兵，是断不会顾及你一个亲王的性命。你若是有事，叫为娘我还如何活得下去啊！”
赵构安慰韦氏道：“母妃，孩儿此次是主动请缨。身为皇子，孩儿非常需要一次机会，能够做一番成就，让父皇和皇兄重视我们母子。所以我此去必定能为社稷立下战功。”
韦氏抱着赵构痛苦不已，赵圆珠心中不忍，进了院中道：“九哥，我陪你一同去。”
“一个胡闹不够，圆珠你也来胡闹！那是什么地方，那是狼窟！你一个女孩子去了，会是什么下场你清楚吗？”韦氏怒嗔道。
“韦娘娘，我二人外出习武数年，已然身经数战，我会拼尽全力保护我九哥的。”赵圆珠神情认真严肃说道。
“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到时我们扮成男兵混入其中。”赵滢沁附道。
“想不到我朝公主勇气不输儿郎，龙潭虎穴也敢闯，我身为皇子，又怎能懦弱惧怕？你二人去南御苑等我。”赵构红着眼睛说罢搀扶韦氏回屋。
南御苑射箭场地内，赵构命令心腹兵士连射九箭，九箭皆在箭靶红心之上。
“你二人若也能如此，我便让你们一同前去。”赵构说道。
赵圆珠和赵滢沁各自挽弓搭箭，“嗖”一声，箭矢若雷霆闪电般射出，内力倾泻，箭矢贯穿箭耙中心而出，接连九箭连心，箭靶上只留下一个窟窿。
赵构震惊，当即决定带二人一同前往金营。
赵滢沁和赵圆珠回去的路上，赵圆珠道：“我九哥说此一行，还有宰相张邦昌一同前往。”
“为何会是他？”赵滢沁问道。
“就是这张邦昌配合李邦彦一味主和，结果他自己却成为了人质前往金营。”赵圆珠说道。
“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赵滢沁道。
“我倒觉得他此刻应该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吧。”赵圆珠道。
这一次赵滢沁把自己的脸涂得更黑了，毕竟上一次随敢死士闯金营与完颜宗旺正面冲突过。军士帽檐儿也被她压得极低。
数日后一行人步入金营，金帅完颜宗旺坐于帐内，金兵杀气腾腾站列两侧。赵滢沁和赵圆珠与其他宋朝军士留在帐外，赵构和张邦昌进入大帐内。
“来人是大宋派遣来的康王赵构？”完颜宗旺不屑道。
“不错。我奉皇兄之命前来商榷和谈条约之事。”赵构面色沉静道。
“商榷？我大金金戈铁马，想要踏平汴京城又有何难？你不过就只是依条约上被派来的一个质子而已。”
完颜宗旺勃然大怒道，“你们宋廷至今才只缴纳金二十万两，银四百万两。就这第一款便不能如约，上缴金银数目远远不及条约要求！哪里有和谈的诚意？”
“这已是我朝倾全城之力，所能上缴的数目了，还请金帅体谅。”赵构不卑不亢道，而一旁的张邦昌早已吓得不敢言语。
完颜宗旺方才认真地看了一眼赵构，复又吩咐军士把赵构一行人押到别帐看押。
被困在金营数日，这天赵圆珠从帐外进入帐内，神情谨慎道：“我刚才在外面听金兵讲我朝勤王之师已经陆续赶到，如今已有重兵二十万压境汴京城。”
“太好了，如今时间的天平已然倾向于我朝一方。现在处于主动状态的是我朝，而金兵已然开始处于被动状态。”赵滢沁心中终于松了一口气道。
复又道：“我这几日潜在金营观察金兵不过才六万。这样一来，我朝可以分兵于金人北归路线各城邑，同时截金人的粮饷。汴京城如今只需要重兵陈于城下，一直坚守下去，时间拖得越久，于我朝将会越来越有利。”
“你的意思是，时间拖得越久，金人的粮草必将会耗尽，金人也会逐渐人困马乏，最后金人不得不主动北归，到时我朝半路截杀金人，必可大挫金兵。”赵构看向赵滢沁道，赵滢沁认同地点了点头。
“无论是种师道老将军还是李纲大人都一定能想到这一点，毕竟他们二人都很擅长用兵。”赵圆珠坚定地说道。
“但我朝还有诸多主和的大臣，他们也许会破坏掉这难得的局势。”赵滢沁忽然看向躲在帐篷一角的张邦昌，复又忧虑道。
“九哥，你这些日子一直在完颜宗旺面前表现得毫无畏惧，我看那完颜宗旺的样子似乎已经开始怀疑九哥你不是大宋皇子，而觉得你会是将门之子。”赵圆珠说道。
思忖了片刻复又道：“这样对于我们来说也许将会是个机会，后面无论发生什么，九哥你都一直表现得如此，说不定金人心中疑虑，会放我们回去。”
赵构认同地点点头，道“妹妹果然长大了，都能替哥哥出谋划策了。”
不过数日，金兵突然拔营，不过金人没有北归，而是换了扎营的地方。
这日完颜宗旺突然召赵构和张邦昌去他的大帐。待他二人进账后，便大发雷霆道：“我朝为了让更多将士、百姓免遭战火涂炭，便以和为贵，与尔等和谈。而你们宋人！却来发兵劫我大营，违背誓约，无信小人尔！”
复又怒骂道：“你们南人打仗跟只羊一样软弱无能，使诈倒是奸邪狡猾之辈，毫无信用可言！”
赵构皱眉暗道看来我朝派兵主动偷袭金人了，似乎是失败了，不然完颜宗旺怎么会好好地站在这里骂人，我且由他骂，圆珠说得对，不能让他看出我有一丝怯懦心态。
“你们宋人卑鄙无耻夜袭我军大营，还好我军提前有所防备，我大金金戈铁蹄，骁勇善战，没有着了你们南人这帮宵小之辈的道。”完颜宗旺继续破口骂着。
张邦昌在一旁吓得浑身发抖，眼泪汪汪，而赵构则沉默不语独立于一旁。
完颜宗旺看着冷静沉着的赵构心中疑虑更深了。
待到赵构和张邦昌被押回，此时赵圆珠和赵滢沁已候在帐内。
赵圆珠起身对赵构道：“九哥，我和滢沁打探清楚了，是我朝有个西陲大将叫什么…”
复又看向赵滢沁，赵滢沁接道：“姚平仲。”
“哦，对！这个叫姚平仲的，昨日半夜率数万兵士偷袭金营，谁曾想消息提前走漏，他们闯了一座空营，反教完颜宗旺提前潜伏好的金兵给偷袭了。”
“如此重要的军机大事，应该只会有本朝重臣才可知晓。消息怎么会走漏到金人这里？”赵构疑惑道。
“消息会走漏，怕是主和大臣担心功劳都是主战大臣的，提前私通了完颜宗旺。”赵滢沁思忖着道。
“都已经到了覆国危难之际了，还有人惦记着功劳？”赵圆珠甚为不解道。
“主战大臣若是将金人退去，会受全城百姓拥戴，他日太平之时，如今的主和大臣则将被百姓唾弃，他们如今在为自己的后路考虑，自然无所不用其极。”赵滢沁道。
“姚平仲如今败逃，失败恐怖的气氛只怕要浸染汴京城了。姚平仲争功贸然偷袭敌营，如今首当其冲受到冲击的便是李纲大人和种师道将军代表的主战派，如今的一线战机怕是要被搁置了。”赵滢沁担忧道。
四个人趁乱相互搀扶回到赵滢沁的房间宽衣上药。入府后一路回廊曲折，石子漫路，小溪潺潺，绕阶缘房。
孙雅樱看着赵滢沁的房间，修舍两房皆朝阳，一间房除了幽兰洞窗，便都是书柜，书柜上摆满了书。桌案上随意地摆着画卷图纸，案旁还有一架蒙着锦布的古琴。
另一房间墙壁挂着鹅黄色纱幔，深蓝色床帐，绣着碧叶白莲，窗前有一案桌，房屋布置极为简单。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孙雅樱看着深蓝色床帐上的雪白莲花道，“我最爱莲花。”
“嗯！我也是因为这篇诗文，所以特别喜欢莲花。”赵滢沁心意相通道，孙雅樱也觉遇到知己难得，心中不免欣喜。
“有一事，我要与你们说，其实上次我们混进敢死士中，我爹已经发现了我们四个，这一次我们再次混进敢死士，他其实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孙雅樱说道。
“啊？”其余三人震惊道。
“你爹不愧是丞相！”韩曦佩服道。
“我听我爹说金使吴孝民入见了官家，责问了张觉事件。他们向我朝索要童贯和谭稹。”孙雅樱说道。
“王安中、谭稹二人对宋金局势没有清醒的判断，盲目招收金朝叛将张觉，如今成了金人攻宋的借口，王安中为此早已主动请辞了，只剩下谭稹。”赵滢沁说道。
“不过官家以此为前朝之事，给推脱过去了。”孙雅樱说道。
“本来就是借口，那他们的真实目的是什么？”赵圆珠问道。
“要我朝派人去金营谈议和之事。已经派了李棁去了，带回来了议和条约。谁料，今天又来攻城。”
孙雅樱说完，从怀里掏出一卷纸道，“这就是议和条约，之前我提前偷偷溜进李棁那里誊来了一份，没来得及给你们看。”
“一、要输金五百万两，银五千万两，牛马万头，表缎万匹，为犒赏费。二、要割让中山、太原、河间三镇地。三、宋帝当以伯父礼事金。四、须以宰相及亲王各一人为质。”韩曦念道。
“这是什么狗屁条约！我朝哪里去弄这么多金银。”赵圆珠气愤道。
“是啊！养肥了金人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孙雅樱语气略微沉重道。
“此三镇国之屏藩，不可失。”赵滢沁看罢道。
“现在太原，完颜宗翰久攻不下，白送他们这三镇，这是把那么多赴死顽抗的军民视作了什么？”孙雅樱语气有些激愤道。
“金人孤军深入我朝境内，久持下去只会于他们不利。汴京城只要坚持到种师道等各路勤王之师赶来，战场局势便可扭转，到时非但这些条约作废，还可一路截杀他们。”赵滢沁说道。
“姐，看来白羽哥哥让你读兵书，你果然没白读啊，这书我就读不进去。但是皇兄此时一心求和，谁也劝不动他。”赵圆珠越说越失落。
“你爹看过了么？”韩曦原本一直沉默，突然看向孙雅樱问道。
孙雅樱点了点头，道：“我爹也说目前来看，最好是能够派遣有辩才异士前往金营磋商和谈条约拖延时间，等到四方勤王之师赶到，也就不用再理会这些合约了。”
翌日，赵滢沁陪赵圆珠在皇宫内去找韦娘娘说话，本来想要打听一些朝堂之事，结果刚走近院门口，便听到韦氏哭得凄凄惨惨道：“我儿啊，你不能去，为娘我此生不得你父皇宠爱，已经很苦了，你…”
韦氏说着说着呜咽得说不出话来，半晌又道：“金人不同辽人久沾王化，他们就是一群虎狼之师，礼数不讲，道理不通。你此一去，便是九死一生，倘若朝廷寻得时机出兵，是断不会顾及你一个亲王的性命。你若是有事，叫为娘我还如何活得下去啊！”
赵构安慰韦氏道：“母妃，孩儿此次是主动请缨。身为皇子，孩儿非常需要一次机会，能够做一番成就，让父皇和皇兄重视我们母子。所以我此去必定能为社稷立下战功。”
韦氏抱着赵构痛苦不已，赵圆珠心中不忍，进了院中道：“九哥，我陪你一同去。”
“一个胡闹不够，圆珠你也来胡闹！那是什么地方，那是狼窟！你一个女孩子去了，会是什么下场你清楚吗？”韦氏怒嗔道。
“韦娘娘，我二人外出习武数年，已然身经数战，我会拼尽全力保护我九哥的。”赵圆珠神情认真严肃说道。
“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到时我们扮成男兵混入其中。”赵滢沁附道。
“想不到我朝公主勇气不输儿郎，龙潭虎穴也敢闯，我身为皇子，又怎能懦弱惧怕？你二人去南御苑等我。”赵构红着眼睛说罢搀扶韦氏回屋。
南御苑射箭场地内，赵构命令心腹兵士连射九箭，九箭皆在箭靶红心之上。
“你二人若也能如此，我便让你们一同前去。”赵构说道。
赵圆珠和赵滢沁各自挽弓搭箭，“嗖”一声，箭矢若雷霆闪电般射出，内力倾泻，箭矢贯穿箭耙中心而出，接连九箭连心，箭靶上只留下一个窟窿。
赵构震惊，当即决定带二人一同前往金营。
赵滢沁和赵圆珠回去的路上，赵圆珠道：“我九哥说此一行，还有宰相张邦昌一同前往。”
“为何会是他？”赵滢沁问道。
“就是这张邦昌配合李邦彦一味主和，结果他自己却成为了人质前往金营。”赵圆珠说道。
“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赵滢沁道。
“我倒觉得他此刻应该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吧。”赵圆珠道。
这一次赵滢沁把自己的脸涂得更黑了，毕竟上一次随敢死士闯金营与完颜宗旺正面冲突过。军士帽檐儿也被她压得极低。
数日后一行人步入金营，金帅完颜宗旺坐于帐内，金兵杀气腾腾站列两侧。赵滢沁和赵圆珠与其他宋朝军士留在帐外，赵构和张邦昌进入大帐内。
“来人是大宋派遣来的康王赵构？”完颜宗旺不屑道。
“不错。我奉皇兄之命前来商榷和谈条约之事。”赵构面色沉静道。
“商榷？我大金金戈铁马，想要踏平汴京城又有何难？你不过就只是依条约上被派来的一个质子而已。”
完颜宗旺勃然大怒道，“你们宋廷至今才只缴纳金二十万两，银四百万两。就这第一款便不能如约，上缴金银数目远远不及条约要求！哪里有和谈的诚意？”
“这已是我朝倾全城之力，所能上缴的数目了，还请金帅体谅。”赵构不卑不亢道，而一旁的张邦昌早已吓得不敢言语。
完颜宗旺方才认真地看了一眼赵构，复又吩咐军士把赵构一行人押到别帐看押。
被困在金营数日，这天赵圆珠从帐外进入帐内，神情谨慎道：“我刚才在外面听金兵讲我朝勤王之师已经陆续赶到，如今已有重兵二十万压境汴京城。”
“太好了，如今时间的天平已然倾向于我朝一方。现在处于主动状态的是我朝，而金兵已然开始处于被动状态。”赵滢沁心中终于松了一口气道。
复又道：“我这几日潜在金营观察金兵不过才六万。这样一来，我朝可以分兵于金人北归路线各城邑，同时截金人的粮饷。汴京城如今只需要重兵陈于城下，一直坚守下去，时间拖得越久，于我朝将会越来越有利。”
“你的意思是，时间拖得越久，金人的粮草必将会耗尽，金人也会逐渐人困马乏，最后金人不得不主动北归，到时我朝半路截杀金人，必可大挫金兵。”赵构看向赵滢沁道，赵滢沁认同地点了点头。
“无论是种师道老将军还是李纲大人都一定能想到这一点，毕竟他们二人都很擅长用兵。”赵圆珠坚定地说道。
“但我朝还有诸多主和的大臣，他们也许会破坏掉这难得的局势。”赵滢沁忽然看向躲在帐篷一角的张邦昌，复又忧虑道。
“九哥，你这些日子一直在完颜宗旺面前表现得毫无畏惧，我看那完颜宗旺的样子似乎已经开始怀疑九哥你不是大宋皇子，而觉得你会是将门之子。”赵圆珠说道。
思忖了片刻复又道：“这样对于我们来说也许将会是个机会，后面无论发生什么，九哥你都一直表现得如此，说不定金人心中疑虑，会放我们回去。”
赵构认同地点点头，道“妹妹果然长大了，都能替哥哥出谋划策了。”
不过数日，金兵突然拔营，不过金人没有北归，而是换了扎营的地方。
这日完颜宗旺突然召赵构和张邦昌去他的大帐。待他二人进账后，便大发雷霆道：“我朝为了让更多将士、百姓免遭战火涂炭，便以和为贵，与尔等和谈。而你们宋人！却来发兵劫我大营，违背誓约，无信小人尔！”
复又怒骂道：“你们南人打仗跟只羊一样软弱无能，使诈倒是奸邪狡猾之辈，毫无信用可言！”
赵构皱眉暗道看来我朝派兵主动偷袭金人了，似乎是失败了，不然完颜宗旺怎么会好好地站在这里骂人，我且由他骂，圆珠说得对，不能让他看出我有一丝怯懦心态。
“你们宋人卑鄙无耻夜袭我军大营，还好我军提前有所防备，我大金金戈铁蹄，骁勇善战，没有着了你们南人这帮宵小之辈的道。”完颜宗旺继续破口骂着。
张邦昌在一旁吓得浑身发抖，眼泪汪汪，而赵构则沉默不语独立于一旁。
完颜宗旺看着冷静沉着的赵构心中疑虑更深了。
待到赵构和张邦昌被押回，此时赵圆珠和赵滢沁已候在帐内。
赵圆珠起身对赵构道：“九哥，我和滢沁打探清楚了，是我朝有个西陲大将叫什么…”
复又看向赵滢沁，赵滢沁接道：“姚平仲。”
“哦，对！这个叫姚平仲的，昨日半夜率数万兵士偷袭金营，谁曾想消息提前走漏，他们闯了一座空营，反教完颜宗旺提前潜伏好的金兵给偷袭了。”
“如此重要的军机大事，应该只会有本朝重臣才可知晓。消息怎么会走漏到金人这里？”赵构疑惑道。
“消息会走漏，怕是主和大臣担心功劳都是主战大臣的，提前私通了完颜宗旺。”赵滢沁思忖着道。
“都已经到了覆国危难之际了，还有人惦记着功劳？”赵圆珠甚为不解道。
“主战大臣若是将金人退去，会受全城百姓拥戴，他日太平之时，如今的主和大臣则将被百姓唾弃，他们如今在为自己的后路考虑，自然无所不用其极。”赵滢沁道。
“姚平仲如今败逃，失败恐怖的气氛只怕要浸染汴京城了。姚平仲争功贸然偷袭敌营，如今首当其冲受到冲击的便是李纲大人和种师道将军代表的主战派，如今的一线战机怕是要被搁置了。”赵滢沁担忧道。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