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南北关之战
“将军，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副将亦情绪失落地问道。
“朝廷要我们打，我们只能打。”种师中已做出了决定道。
种师中和副将起身向军营走去。
赵滢沁和孙雅樱在灌木丛后听着，待种师中和其副将离去，赵滢沁和孙雅樱牵着马继续前行。
“朝廷平日战备未修，边防不固，如今却不得不守三镇，逐强寇，这种时候朝廷也只会为难、逼迫这些武将、兵士……”赵滢沁道。
“我们跟上去吧，若是打，我们帮他们一起打，这些武将都不惜死，我们总不能太怂了。”孙雅樱道。
“你不怕死吗？我觉得我这次去凶多吉少……”赵滢沁道。
“我很敬佩我爹，我觉得我被他老人家那种慷慨气魄感染着……”孙雅樱没有继续说下去。
“你想向你爹证明你自己？”赵滢沁问道。
“确实很想证明自己是个有用之人，但我更怕金人攻破汴京城，我会再次失去我的家人，我好不容易重新找回我的家人……”孙雅樱
道。
孙雅樱从前在魔教，心中了无牵挂，一个人活得潇洒，如今回到了深爱她的家人身边，心中多了一份想要守护的信念，复又问道：“你呢？你怕吗？”
“我觉得就算我们不去，人的生死本也难料，躺在家中说不定也能突遭横祸，都一样。”赵滢沁道。
“你倒是…对生死见解挺独特的。”孙雅樱诧异道，她实在没料到赵滢沁会这么想，“那你活得挺累的。”
“累？我倒没这么觉得。但我也怕我死了，就永远见不到我爹娘了。还有…还有…”赵滢沁终究没有说出深藏在心中段岚尘的名字，“我舍不得就这么离开他们…”
“你这么说，我心里更难受了。”孙雅樱道。
“其实我以前也没这么多的顾虑，是第一次遇见魔教漠北霄，差点儿死在他手里。当时徘徊在死亡边缘，才发现自己心中有太多不舍……”赵滢沁回忆道。
待赵滢沁和孙雅樱赶到军营时，种师中已率领大军开拔。辎重粮草，赏犒之物全都留在了军营之中，什么也没带走。
“他们什么都没带，轻装出发。这是真的到了要…要决一死战么？”孙雅樱震惊说道。
赵滢沁手握紧马儿缰绳亦皱眉道：“看来已是受不住朝廷的谴责催促。被逼到了绝境，只能期盼绝处逢生了。”
孙雅樱道：“我们这就跟上去吧。”
种师中部的前锋很快抵达距离太原二十里的石桥，中军赶到寿阳，赵滢沁和孙雅樱亦一路追随中军到寿阳。
寿阳峰峦叠嶂，山川起伏，河流纵横，蜿蜒曲折，如今虽是盛夏，林中却阴凉舒爽。
中军初到寿阳便遇上了金兵，山林之中，种师中大呼传令，宋军将士得令直扑向前，与金兵拼杀相逐。
金兵一波又一波如潮水般涌进山林，宋军甲士执长矛亦刚猛坚毅向前挺进。
孙雅樱手执青龙戟，挺戟急刺，一冲上前瞬间击毙数名金兵。提起一口真气，脚踏山石林木，左右横戟直搠，又一连击毙数名金兵。
倏地跃起又到十余名金兵跟前，摧枯拉朽般破坚直入，一口气便冲到了金国大将跟前。
抬头一看，竟是在尚新学宫习武救助山下百姓瘟疫时，奔赴数里请来的金国都统。如今完颜希尹追随完颜宗翰任元帅右监军。
不过孙雅樱此时一身男装，他二人当初交流本也不多，完颜希尹并没有认出来。
倒是孙雅樱一眼认出对方身份，心下震惊，但也顾不得那么多。
完颜希尹身旁数名甲士长矛横冲直撞过来，遮在完颜希尹的马前。
孙雅樱迅速矮下身长戟横扫，绊倒眼前数名金兵后。猛然一跃而起，人在半空，身姿矫捷如精悍鹏鸟般扑击向完颜希尹。
生死一线，完颜希尹长刀相架，“呛啷”一声，完颜希尹被震退数米，胸口气血翻涌。
孙雅樱亦被迫向后翻了一个筋斗，落地后又顺势滚了数个跟头。
瞬间又有数十名金兵急抢上前，孙雅樱运力将长戟猛力一掷，砸在袭来的数名金兵长矛杆子上，金兵被孙雅樱爆裂真气震荡击倒，长戟借力反弹回掷，孙雅樱单手轻松接住，又猛冲向前，来回冲击。
这一仗直打到黄昏，金人才被击退。
种师中率领宋军与金人死战，取得了五战三胜的战果。宋军又转战至榆次，距离太原约百里。
“我们在出发前，已经写信约定姚古、张灏两军分道俱进。可如今连援军的影子也见不到。”种师中副将心中窝火说道，“倒是有两个小孩子一路帮着我们打金人。”
“现下金人攻击猛烈，而我军已是困乏不堪，僵持下去，我军危矣，还是先撤退避开金人锋芒吧。”种师中道。
“也不知道姚古、张灏两路出了什么问题！”副将报怨道。
“咱们先撤退到杀熊岭，避开金人锋芒。记得叫上那两个孩子，别掉队了。”种师中道。
待种师中大军撤退到杀熊岭时，士兵们都已饥饿、疲劳不堪。赵滢沁掏出绑在裤腿上的一口干粮，递给了一个小士兵。
“小哥哥，你自己不饿吗？”小士兵问道。
一身男装的赵滢沁摇了摇头，道：“我一打仗就觉得恶心，所以啥也吃不下。”
小士兵安慰道：“我刚开始也是，不过习惯了就好了。”
小士兵话音刚落，金人再次猛攻而来。
被饥饿、疲惫折磨的宋军此时士气已然崩溃，右军、前军先后纷纷溃散而去，最后只剩下了种师中率中军继续死战不退。
种师中命宋军将士挽弓搭箭，将试图靠近的金兵射成刺猬一般。这一战从卯时战到巳时，再次将金兵击退。
到了此刻士兵们饥饿不堪，犒赏之物又没有随军带来，有功的士兵得不到赏赍，由此又气走了一部分士兵。
种师中率领身边仅剩下的一百余将士继续拼命死战。
金人射手箭如蝗集，赵滢沁手中长剑翻舞成一团白光冲进金兵，长剑挥动，凌厉无伦。
孙雅樱持青龙戟狂削猛打冲杀进金兵之中，纵横于枪林箭雨之间。
细听一声清啸鼓风，瞬息淹没于山林之中摄人心魄的厮杀声。
眼见着敌众我寡，种师中再无抗御之力，终身中数创力竭战死，百余士兵皆被击杀。
孙雅樱也早已身中数创，鲜血染红了衣衫。手中长戟依然呼啸来去，但因饥饿疲惫已久，力已衰竭，身子不受控制一栽，霎时间数杆金兵长矛捅来。
千钧一发，赵滢沁急忙抢上前来，刷刷数剑逼退金兵，扶着孙雅樱在刀山枪林中急驱而退，奔着向山林窜去。
数百枝羽箭激射而来，赵滢沁回身挥剑纷纷斩落，又运轻功继续向林中奔逃，金兵继续穷追不舍。
“入了山林，我便为王！”赵滢沁突然冲着山林中金兵喝道，豪言给自己壮胆同时威慑敌军。
一时间林中大树犹如长了脚一般，不停地变幻方向移动。夏日林木苍翠葱郁，绿影不停攒动，如入魔幻神域。
游走不停的树阵直晃得一众金兵目瞪口呆，一没留神直接冲撞树上，撞得头昏眼花。
“你既有这本事，咋不早点儿布阵？”孙雅樱虚弱地责怪道。
“我也是才想出这个阵法，威力不足，撑不了多久，也只够咱俩逃命……”赵滢沁委屈说道。
赵滢沁背着孙雅樱一路颠簸逃出山林，金兵被困于阵中一时不得前进。
最后，二人一路奔命终逃到了一个村落中落脚。
这只是个普通农户的废弃房屋，简陋的茅舍墙面尚不完整，好在是夏天，倒也凉爽。舍内只有破旧不堪的木床和粗制摇晃的桌椅。
孙雅樱躺在坚硬的床上，身上缠着绷带，道：“我想，种师中将军应该是死不瞑目的。”
“姚古和张灏当真可恶，他们若能及时支援，这一战何至于败得如此凄惨。”赵滢沁气愤地坐立不安，在凹陷不平的地面来回转圈。
孙雅樱看着赵滢沁，觉得被她转得头晕，道：“你先坐一会儿，你出去都打听到了什么？”
“金兵乘势又再次进兵，在盘陀击败了姚古部，如今姚古部已退至隆德。”赵滢沁道。
“现在只能等朝廷再次派兵支援了。”孙雅樱道。
“就是你爹来也没用！这几路大军根本不听调动。”赵滢沁气火冲天道。
“好啦！好啦！你先坐会儿，你先坐会儿。”孙雅樱安慰着赵滢沁。
其实孙雅樱心里也是不好受，眼睁睁看着最后一百名将士在自己面前一个接一个倒下，心里怎么会好受，要不是赵滢沁最后迷迷糊糊地搞了个阵法迷惑金兵，两人也命休矣。
待孙雅樱伤病痊愈后，已是七月，二人来到宋营，此时宋钦宗已派了李纲来增援太原。
孙雅樱和赵滢沁立于李纲大帐外，但听李纲在帐内正在问责宋将姚古和张灏。
“你二人失期发兵，导致种师中将军枉死，你二人可知罪？”李纲语气异常严肃地问道。
姚古和张灏都神态紧张地看着李纲。
“种师中将军邀你二人发兵，你二人为什么不发兵？”李纲面色铁青，生气地道。
“是属下部将焦安节报告说，金军主帅完颜宗翰已经赶到。我等才逡巡不前。”姚古语气慌张回道。
“是啊，完颜宗翰如果来了，我们的兵力加起来也不够打啊。”张灏亦小心翼翼地解释道。
李纲深深看了他二人一眼，喝道：“来人，彻查焦安节。”
帐外，孙雅樱看向赵滢沁道：“种师道将军听说他弟弟种师中将军战死，悲伤致疾，已经辞归。如今官家命我爹为宣抚使，刘鞈为副，代替种师道将军支援太原。”
赵滢沁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不语，良久道：“太原城已被完颜宗翰围困了这么久，不知道城内情况如今如何了…”
接下来日子，李纲留在了河阳十余日，练士卒，修器械，大造战车，誓师御敌。赵滢沁和孙雅樱亦充作了兵士留在了军营。
这日，孙雅樱站在李纲大帐外站岗。
“报！刘鞈将军率先进兵，与金人拼力与战，不敌败还。”
“报！解潜将军继刘鞈将军兵败之后亦进兵，大军直抵南关，最终亦被金人击败。”
“报！张思正将军独自领兵十七万，与张灏将军，深夜至文水，袭击金完颜娄室大营，小胜，但次日再战，大败，损失兵士数万人。”
“报！折可求将军一军大溃，退至子夏山。”
黄昏，赵滢沁从校场归来，径直来到孙雅樱身旁。
孙雅樱道：“你当初说得没错，各路大军不能统一调度，果然谁来了指挥也没用。”
“又败了。”赵滢沁没有疑问，而是在陈述一件她已经预料的事实。
“嗯！自从上次调查种师中将军战死事件，统制焦安节因惧敌谎报军情已被正法。姚古被贬谪，由解潜替代其为置制副使。”孙雅樱说道。
“嗯。”赵滢沁应道。
“解潜屯威胜军，刘鞈屯辽州，幕官王以宁与都统制折可求、张思正等屯汾州，范琼屯南北关，本可约三道并进，共援太原。但这三路不听统一调度，都自己打自己的，我站这里已经听了一天战败消息了。”孙雅樱道。
“朝廷派李大人支援，却又架空李大人调度军队的权利，看来朝中主和大臣们又没少从中作梗。”赵滢沁低头道。
“如今战局已如此恶劣，朝廷内部大臣还自相水火不容，真让人费解。”孙雅樱诧异道。
“朝廷要我们打，我们只能打。”种师中已做出了决定道。
种师中和副将起身向军营走去。
赵滢沁和孙雅樱在灌木丛后听着，待种师中和其副将离去，赵滢沁和孙雅樱牵着马继续前行。
“朝廷平日战备未修，边防不固，如今却不得不守三镇，逐强寇，这种时候朝廷也只会为难、逼迫这些武将、兵士……”赵滢沁道。
“我们跟上去吧，若是打，我们帮他们一起打，这些武将都不惜死，我们总不能太怂了。”孙雅樱道。
“你不怕死吗？我觉得我这次去凶多吉少……”赵滢沁道。
“我很敬佩我爹，我觉得我被他老人家那种慷慨气魄感染着……”孙雅樱没有继续说下去。
“你想向你爹证明你自己？”赵滢沁问道。
“确实很想证明自己是个有用之人，但我更怕金人攻破汴京城，我会再次失去我的家人，我好不容易重新找回我的家人……”孙雅樱
道。
孙雅樱从前在魔教，心中了无牵挂，一个人活得潇洒，如今回到了深爱她的家人身边，心中多了一份想要守护的信念，复又问道：“你呢？你怕吗？”
“我觉得就算我们不去，人的生死本也难料，躺在家中说不定也能突遭横祸，都一样。”赵滢沁道。
“你倒是…对生死见解挺独特的。”孙雅樱诧异道，她实在没料到赵滢沁会这么想，“那你活得挺累的。”
“累？我倒没这么觉得。但我也怕我死了，就永远见不到我爹娘了。还有…还有…”赵滢沁终究没有说出深藏在心中段岚尘的名字，“我舍不得就这么离开他们…”
“你这么说，我心里更难受了。”孙雅樱道。
“其实我以前也没这么多的顾虑，是第一次遇见魔教漠北霄，差点儿死在他手里。当时徘徊在死亡边缘，才发现自己心中有太多不舍……”赵滢沁回忆道。
待赵滢沁和孙雅樱赶到军营时，种师中已率领大军开拔。辎重粮草，赏犒之物全都留在了军营之中，什么也没带走。
“他们什么都没带，轻装出发。这是真的到了要…要决一死战么？”孙雅樱震惊说道。
赵滢沁手握紧马儿缰绳亦皱眉道：“看来已是受不住朝廷的谴责催促。被逼到了绝境，只能期盼绝处逢生了。”
孙雅樱道：“我们这就跟上去吧。”
种师中部的前锋很快抵达距离太原二十里的石桥，中军赶到寿阳，赵滢沁和孙雅樱亦一路追随中军到寿阳。
寿阳峰峦叠嶂，山川起伏，河流纵横，蜿蜒曲折，如今虽是盛夏，林中却阴凉舒爽。
中军初到寿阳便遇上了金兵，山林之中，种师中大呼传令，宋军将士得令直扑向前，与金兵拼杀相逐。
金兵一波又一波如潮水般涌进山林，宋军甲士执长矛亦刚猛坚毅向前挺进。
孙雅樱手执青龙戟，挺戟急刺，一冲上前瞬间击毙数名金兵。提起一口真气，脚踏山石林木，左右横戟直搠，又一连击毙数名金兵。
倏地跃起又到十余名金兵跟前，摧枯拉朽般破坚直入，一口气便冲到了金国大将跟前。
抬头一看，竟是在尚新学宫习武救助山下百姓瘟疫时，奔赴数里请来的金国都统。如今完颜希尹追随完颜宗翰任元帅右监军。
不过孙雅樱此时一身男装，他二人当初交流本也不多，完颜希尹并没有认出来。
倒是孙雅樱一眼认出对方身份，心下震惊，但也顾不得那么多。
完颜希尹身旁数名甲士长矛横冲直撞过来，遮在完颜希尹的马前。
孙雅樱迅速矮下身长戟横扫，绊倒眼前数名金兵后。猛然一跃而起，人在半空，身姿矫捷如精悍鹏鸟般扑击向完颜希尹。
生死一线，完颜希尹长刀相架，“呛啷”一声，完颜希尹被震退数米，胸口气血翻涌。
孙雅樱亦被迫向后翻了一个筋斗，落地后又顺势滚了数个跟头。
瞬间又有数十名金兵急抢上前，孙雅樱运力将长戟猛力一掷，砸在袭来的数名金兵长矛杆子上，金兵被孙雅樱爆裂真气震荡击倒，长戟借力反弹回掷，孙雅樱单手轻松接住，又猛冲向前，来回冲击。
这一仗直打到黄昏，金人才被击退。
种师中率领宋军与金人死战，取得了五战三胜的战果。宋军又转战至榆次，距离太原约百里。
“我们在出发前，已经写信约定姚古、张灏两军分道俱进。可如今连援军的影子也见不到。”种师中副将心中窝火说道，“倒是有两个小孩子一路帮着我们打金人。”
“现下金人攻击猛烈，而我军已是困乏不堪，僵持下去，我军危矣，还是先撤退避开金人锋芒吧。”种师中道。
“也不知道姚古、张灏两路出了什么问题！”副将报怨道。
“咱们先撤退到杀熊岭，避开金人锋芒。记得叫上那两个孩子，别掉队了。”种师中道。
待种师中大军撤退到杀熊岭时，士兵们都已饥饿、疲劳不堪。赵滢沁掏出绑在裤腿上的一口干粮，递给了一个小士兵。
“小哥哥，你自己不饿吗？”小士兵问道。
一身男装的赵滢沁摇了摇头，道：“我一打仗就觉得恶心，所以啥也吃不下。”
小士兵安慰道：“我刚开始也是，不过习惯了就好了。”
小士兵话音刚落，金人再次猛攻而来。
被饥饿、疲惫折磨的宋军此时士气已然崩溃，右军、前军先后纷纷溃散而去，最后只剩下了种师中率中军继续死战不退。
种师中命宋军将士挽弓搭箭，将试图靠近的金兵射成刺猬一般。这一战从卯时战到巳时，再次将金兵击退。
到了此刻士兵们饥饿不堪，犒赏之物又没有随军带来，有功的士兵得不到赏赍，由此又气走了一部分士兵。
种师中率领身边仅剩下的一百余将士继续拼命死战。
金人射手箭如蝗集，赵滢沁手中长剑翻舞成一团白光冲进金兵，长剑挥动，凌厉无伦。
孙雅樱持青龙戟狂削猛打冲杀进金兵之中，纵横于枪林箭雨之间。
细听一声清啸鼓风，瞬息淹没于山林之中摄人心魄的厮杀声。
眼见着敌众我寡，种师中再无抗御之力，终身中数创力竭战死，百余士兵皆被击杀。
孙雅樱也早已身中数创，鲜血染红了衣衫。手中长戟依然呼啸来去，但因饥饿疲惫已久，力已衰竭，身子不受控制一栽，霎时间数杆金兵长矛捅来。
千钧一发，赵滢沁急忙抢上前来，刷刷数剑逼退金兵，扶着孙雅樱在刀山枪林中急驱而退，奔着向山林窜去。
数百枝羽箭激射而来，赵滢沁回身挥剑纷纷斩落，又运轻功继续向林中奔逃，金兵继续穷追不舍。
“入了山林，我便为王！”赵滢沁突然冲着山林中金兵喝道，豪言给自己壮胆同时威慑敌军。
一时间林中大树犹如长了脚一般，不停地变幻方向移动。夏日林木苍翠葱郁，绿影不停攒动，如入魔幻神域。
游走不停的树阵直晃得一众金兵目瞪口呆，一没留神直接冲撞树上，撞得头昏眼花。
“你既有这本事，咋不早点儿布阵？”孙雅樱虚弱地责怪道。
“我也是才想出这个阵法，威力不足，撑不了多久，也只够咱俩逃命……”赵滢沁委屈说道。
赵滢沁背着孙雅樱一路颠簸逃出山林，金兵被困于阵中一时不得前进。
最后，二人一路奔命终逃到了一个村落中落脚。
这只是个普通农户的废弃房屋，简陋的茅舍墙面尚不完整，好在是夏天，倒也凉爽。舍内只有破旧不堪的木床和粗制摇晃的桌椅。
孙雅樱躺在坚硬的床上，身上缠着绷带，道：“我想，种师中将军应该是死不瞑目的。”
“姚古和张灏当真可恶，他们若能及时支援，这一战何至于败得如此凄惨。”赵滢沁气愤地坐立不安，在凹陷不平的地面来回转圈。
孙雅樱看着赵滢沁，觉得被她转得头晕，道：“你先坐一会儿，你出去都打听到了什么？”
“金兵乘势又再次进兵，在盘陀击败了姚古部，如今姚古部已退至隆德。”赵滢沁道。
“现在只能等朝廷再次派兵支援了。”孙雅樱道。
“就是你爹来也没用！这几路大军根本不听调动。”赵滢沁气火冲天道。
“好啦！好啦！你先坐会儿，你先坐会儿。”孙雅樱安慰着赵滢沁。
其实孙雅樱心里也是不好受，眼睁睁看着最后一百名将士在自己面前一个接一个倒下，心里怎么会好受，要不是赵滢沁最后迷迷糊糊地搞了个阵法迷惑金兵，两人也命休矣。
待孙雅樱伤病痊愈后，已是七月，二人来到宋营，此时宋钦宗已派了李纲来增援太原。
孙雅樱和赵滢沁立于李纲大帐外，但听李纲在帐内正在问责宋将姚古和张灏。
“你二人失期发兵，导致种师中将军枉死，你二人可知罪？”李纲语气异常严肃地问道。
姚古和张灏都神态紧张地看着李纲。
“种师中将军邀你二人发兵，你二人为什么不发兵？”李纲面色铁青，生气地道。
“是属下部将焦安节报告说，金军主帅完颜宗翰已经赶到。我等才逡巡不前。”姚古语气慌张回道。
“是啊，完颜宗翰如果来了，我们的兵力加起来也不够打啊。”张灏亦小心翼翼地解释道。
李纲深深看了他二人一眼，喝道：“来人，彻查焦安节。”
帐外，孙雅樱看向赵滢沁道：“种师道将军听说他弟弟种师中将军战死，悲伤致疾，已经辞归。如今官家命我爹为宣抚使，刘鞈为副，代替种师道将军支援太原。”
赵滢沁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不语，良久道：“太原城已被完颜宗翰围困了这么久，不知道城内情况如今如何了…”
接下来日子，李纲留在了河阳十余日，练士卒，修器械，大造战车，誓师御敌。赵滢沁和孙雅樱亦充作了兵士留在了军营。
这日，孙雅樱站在李纲大帐外站岗。
“报！刘鞈将军率先进兵，与金人拼力与战，不敌败还。”
“报！解潜将军继刘鞈将军兵败之后亦进兵，大军直抵南关，最终亦被金人击败。”
“报！张思正将军独自领兵十七万，与张灏将军，深夜至文水，袭击金完颜娄室大营，小胜，但次日再战，大败，损失兵士数万人。”
“报！折可求将军一军大溃，退至子夏山。”
黄昏，赵滢沁从校场归来，径直来到孙雅樱身旁。
孙雅樱道：“你当初说得没错，各路大军不能统一调度，果然谁来了指挥也没用。”
“又败了。”赵滢沁没有疑问，而是在陈述一件她已经预料的事实。
“嗯！自从上次调查种师中将军战死事件，统制焦安节因惧敌谎报军情已被正法。姚古被贬谪，由解潜替代其为置制副使。”孙雅樱说道。
“嗯。”赵滢沁应道。
“解潜屯威胜军，刘鞈屯辽州，幕官王以宁与都统制折可求、张思正等屯汾州，范琼屯南北关，本可约三道并进，共援太原。但这三路不听统一调度，都自己打自己的，我站这里已经听了一天战败消息了。”孙雅樱道。
“朝廷派李大人支援，却又架空李大人调度军队的权利，看来朝中主和大臣们又没少从中作梗。”赵滢沁低头道。
“如今战局已如此恶劣，朝廷内部大臣还自相水火不容，真让人费解。”孙雅樱诧异道。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