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何处是归程
大地的白雪将原本黑幕般的夜空映成了暗红色，暖帐内完颜宗旺看着身下迷醉的赵福金，神情由最初的兴奋转为餍足……
清晨雪已停。
赵福金已经从完颜宗旺那里回到原来的房间。
赵滢沁一直站在房门口仔细听着屋内动静。
果然屋内穿出茶杯摔碎的声音，赵滢沁不假思索抬腿大力踢开了房门。
赵福金正手持茶杯碎片欲自残，赵滢沁瞬间冲到她跟前，在她还未反应过来率先控制住她的皓腕夺下碎片。
赵福金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冰冷的地面上。
赵滢沁只好跟着坐在她面前，轻声道：“我会…一直陪着你。”
生怕自己声音大了刺激到她。
赵福金目光空洞。
赵滢沁轻轻拍着她的肩，道：“什么都不要去想，越想心中结越深。”
赵福金道：“你还未嫁过人，你根本不懂我遭遇了什么，你也根本不了解我将要面对怎样的世人非议。”
赵滢沁道：“别人的闲话竟比你的性命还要重要？”
赵福金诧异地看着赵滢沁，诧异赵滢沁真是个怪人，道：“你会觉得我很肮脏吗？”
赵滢沁低头看着自己莹白如玉的手，一双如上苍恩赐般美丽的手，目光却极为真诚地道：“我双手沾满鲜血，比你脏。”
赵福金道：“那为什么遭遇这种事情的会是我？”
赵滢沁目光忧虑，道：“你觉得这场战争谁能逃脱得掉？”
“我怀疑金人议和退兵是假……”
“为什么会是这样？”
“是啊！为什么会是这样！”
“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
汴京城宫城大殿内，金使来邀宋钦宗再入金营面议。钦宗惶恐不安不愿再去。
大臣何栗李若水等人劝谏道：“圣驾此前已去过金营，没有意外情事发生，如今再往，料亦无妨。”
良久，钦宗道：“罢了。就由孙傅辅太子监国，爱卿何栗、李若水等，随朕入青城。”
就在钦宗准备乘坐轿辇出宫，张叔夜叩马谏阻，道：“陛下，金人狡诈且贪得无厌，此次车驾若出，必堕虏计。”
钦宗道：“朕为汴京城内的百姓，不得不再前往金营一趟。”
张叔夜号恸再拜，钦宗亦不禁流泪道：“嵇仲，汴京城就托付于爱卿你了。”说至此，竟哽咽不能成声。
张叔夜明白，嵇仲即他张叔夜表字，钦宗以字称臣，是为重托。
钦宗一行人一入金营便被扣押，被强制安置到了军营斋宫西厢房的三间小屋内。屋内陈设除破旧的桌椅外，只有可供睡觉的一个土炕，两席毛毡。
赵滢沁自从听说钦宗被困于金营，无论白日黑夜寻到机会便企图靠近钦宗被关押的屋子。
结果发现关押宋钦宗一行人房子外除了有金兵严密把守，还有几个看似江湖中人轮值看守。
这些江湖人打扮与金兵不同，手中兵刃更是千奇百怪，其中一个赵滢沁认出正是曾经和自己交过手的面具少年。
黄昏时屋门也被金兵用铁链锁住。根本没有靠近的可能，钦宗及数位大臣也完全没有活动自由。
回到赵福金住处，赵福金借着赵滢沁替她搬运浴桶添热水之机，问道：“你见到官家了？”
赵滢沁一边挪着浴桶，一边摇头。
赵福金叹了口气。
赵滢沁道：“不过官家日子非常不好过。白日要忍受饥饿折磨，夜里还要忍受刺骨寒风。”
相比宋钦宗的境遇，汴京城内更是一片狼藉萧条景象。开封府派官吏直接闯入居民家中搜括金银布帛，横行无忌如捕叛逆。
汴京城京师镖局前院内。
一个中年镖师一边搬运着货物，一边道：“我在街上听说金人扣留官家后，声言金银布帛数一日不齐，便一日不放还官家。”
另一个年轻镖师坐在院子台阶上抬头看着忙碌的中年镖师道：“那我们要和官差抵抗吗？”
中年镖师卸下货物，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大掌柜此时正在临安清点货物，大公子及大部分镖头分散在各地押镖还未归来，二公子还在尚新学宫习武，如今这总镖局里都是些妇孺家眷，我们怎么和官差抵抗？”
年轻镖师道：“那个吏部尚书王时雍，大家如今都唤他‘金人外公’。”
“他现在在京师内疯狂掠夺女人。还有那开封府尹徐秉哲连病弱的女人也不放过，整车整车地把城内女人送入金营。”
中年镖师听罢，道：“你进内宅叫墨玉小姐藏好，可别被这些个‘金人外公’发现了！”
话刚落音，镖局大门被咣咣咣砸开，一大批官差们蜂拥涌进镖局前院。
“如今官家被困金营，为保官家早日平安回京，家家户户都需将金银宝器奉献出来，来人！搜！”一个官吏话音未落，大批官兵已闯入了镖局内宅，几个镖师连反抗都未来得及。
官差们不光搜罗了一些金银财物，还把镖局年轻的妇女强行拽了出来。
镖局镖师们见到身体虚弱的李墨玉也被官兵绑了出来，登时就举起兵刃欲和官兵对抗。
“你们这几个刁民还想和朝廷对着干吗？”官吏不耐烦地道。
“放了我们小姐，财物你们一概拿走便可。”年轻的镖师喊道。
话音未落，已有数把长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官吏不屑道：“别说是你们小小镖局平民百姓，就是郑皇后娘家我们该抓不是照样抓。”
李墨玉自从上次一役受伤，本来黝黑娇俏的脸如今苍白了许多，也没什么力气反抗，被叩押上了去往金营的马车上，随着一批妇人一同被带到了刘家寺营寨。
到了金大营又悉数被强行换上了舞女的衣服即刻进入营帐服侍金人。
营帐之内不时有衣不蔽体的妇人羞愤欲绝跑出来，被怒不可遏的金人追上一刀劈死，也有不堪受辱的妇人自尽身亡。
李墨玉压抑着心中的恶心一边在为身旁中年百夫长倒酒，一边忍受着其大手在自己的衣服内上下其手。
就在男子酒兴正起，将李墨玉抱起扑倒。
李墨玉满腔悲愤，蓦地里全部发作了出来，趁男子不备拔出男子腰间的匕首就要向其背心刺去。
男子背上传来剧痛瞬间酒醒，倏地一个骨碌从李墨玉身上滚到一旁。
回身就去拿自己的长刀，李墨玉乘隙拼尽身上所有力气从地上爬起，夺路向营帐外急蹿，男子提起长刀紧追不舍。
李墨玉机灵地扫了一眼脚下，弯腰拾起一柄散落在地上长矛。
数名金兵见状皆有些许震惊，手持长矛合围向李墨玉。
李墨玉手中长矛横扫，奈何吃亏身体尚还虚弱内力不强，长矛上的劲道不能荡开面前刺向自己的兵刃。
就在这时百夫长追赶到此长刀横削，李墨玉急忙低头避开一击。百夫长持刀又斜劈下来，李墨玉斜身退避不及肩背受了一刀，衣衫瞬间殷红绽开。
李墨玉被对方刀风逼得娇喘连连，身法也越来越迟钝。
这时一旁树上一团白影直扑下来，起脚将百夫长长刀踢飞。百夫长与其余士兵大惊连退数步，看清那人宋人侍卫打扮，手持一柄长剑寒芒慑人，挡在李墨玉身前。
李墨玉看清身前之人自己熟悉，只是想不通对方竟然也会出现在金营。
百夫长怔愣之际，白衣侍卫已反剑横削，男子纵跃闪避不及仰天一跤摔倒。
白衣侍卫右腕一翻，猛然回身寒光闪动，内力凝聚剑气瞬间击倒其余金兵。
百夫长背脊在地上一靠，立即弹起，矮身伸臂去拾长刀，白衣侍卫已伸足踏住了百夫长的长刀，百夫长用力抽拔，长刀竟是纹丝不动。白衣侍卫长剑再度刺出，噗得一声，响声又沉又闷，男子口中喷血软软倒地。
“赵滢沁？你怎么会在这里？”李墨玉终于忍不住问道。
赵滢沁看着周围闻声蜂拥围攻而来的金兵，道：“先杀出去再说。”
说话间前后左右已全是敌人，刀枪并施急攻而来，赵滢沁和李墨玉舞动兵刃向营外冲去。
身后数十长矛攒刺而来，赵滢沁听风辨器，拉着李墨玉往一旁避让，身后金兵与身前金兵由于惯性不及避让“噗噗噗噗”刺向了对方。
赵滢沁乘隙左臂环住李墨玉忽地腾身飞出，又接连踏倒数十名金兵。
二人刚待落地，一柄飞戟直往赵滢沁后心掷来，如风似电，蓦地里寒风飒然袭体，一发之际赵滢沁回身挥剑截断铁戟。
赵滢沁远远瞥见铁戟射来方向立着一位面具少年，心下沉吟需尽快脱身离开这里，不然金人越聚越多再想跑就难了。
思及此手中长剑如狂风骤雨般疾打向周围金兵。
身法进退趋避之际，剑身银光闪闪如明星乱舞，疾刺向金兵既准又狠，拉着李墨玉一路疾向林子中奔去。
直至天色渐暗，跑出金营数里之外才将金兵甩开。
李墨玉已靠在赵滢沁身上神志迷迷糊糊，衣衫后肩鲜血涔涔染红了大片。
赵滢沁只好将李墨玉背起向附近民户寻去。李墨玉经过村户郎中一夜救治终于醒转。
清晨的阳光洒进简陋的茅屋内，李墨玉趴在床上，看着赵滢沁道：“其实你这人…挺好的。”
赵滢沁暗道这么多年难得听到这家伙认可自己，想起从前的误会也确实没什么好计较的，不过因缘际会罢了，二人当下心照不宣。
“你怎么会出现在金营？”李墨玉心情大好道。
“跟着茂德帝姬来的。”赵滢沁道。
“你出现的可太及时了。”李墨玉感叹道。
“我也没想就撞上了你被追杀，我本来是要去打听官家状况的。”赵滢沁道。
“我还以为你是去刺杀完颜宗旺的。那你都打听到啥了？”李墨玉道。
赵滢沁摇了摇头，道：“金人似乎有和江湖中人合作，我根本没有靠近官家的机会，更何况是刺杀金国大帅。”
“但你今日杀了那个金国百夫长杀得真是痛快，这个人快将我恶心死了。”李墨玉说着气愤了起来。
赵滢沁烧着炭火，道：“现在正值寒冬腊月，开封一带更是雨雪连绵，天气冷得出奇。也不知道汴京城内现状如何？”
清晨雪已停。
赵福金已经从完颜宗旺那里回到原来的房间。
赵滢沁一直站在房门口仔细听着屋内动静。
果然屋内穿出茶杯摔碎的声音，赵滢沁不假思索抬腿大力踢开了房门。
赵福金正手持茶杯碎片欲自残，赵滢沁瞬间冲到她跟前，在她还未反应过来率先控制住她的皓腕夺下碎片。
赵福金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冰冷的地面上。
赵滢沁只好跟着坐在她面前，轻声道：“我会…一直陪着你。”
生怕自己声音大了刺激到她。
赵福金目光空洞。
赵滢沁轻轻拍着她的肩，道：“什么都不要去想，越想心中结越深。”
赵福金道：“你还未嫁过人，你根本不懂我遭遇了什么，你也根本不了解我将要面对怎样的世人非议。”
赵滢沁道：“别人的闲话竟比你的性命还要重要？”
赵福金诧异地看着赵滢沁，诧异赵滢沁真是个怪人，道：“你会觉得我很肮脏吗？”
赵滢沁低头看着自己莹白如玉的手，一双如上苍恩赐般美丽的手，目光却极为真诚地道：“我双手沾满鲜血，比你脏。”
赵福金道：“那为什么遭遇这种事情的会是我？”
赵滢沁目光忧虑，道：“你觉得这场战争谁能逃脱得掉？”
“我怀疑金人议和退兵是假……”
“为什么会是这样？”
“是啊！为什么会是这样！”
“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
汴京城宫城大殿内，金使来邀宋钦宗再入金营面议。钦宗惶恐不安不愿再去。
大臣何栗李若水等人劝谏道：“圣驾此前已去过金营，没有意外情事发生，如今再往，料亦无妨。”
良久，钦宗道：“罢了。就由孙傅辅太子监国，爱卿何栗、李若水等，随朕入青城。”
就在钦宗准备乘坐轿辇出宫，张叔夜叩马谏阻，道：“陛下，金人狡诈且贪得无厌，此次车驾若出，必堕虏计。”
钦宗道：“朕为汴京城内的百姓，不得不再前往金营一趟。”
张叔夜号恸再拜，钦宗亦不禁流泪道：“嵇仲，汴京城就托付于爱卿你了。”说至此，竟哽咽不能成声。
张叔夜明白，嵇仲即他张叔夜表字，钦宗以字称臣，是为重托。
钦宗一行人一入金营便被扣押，被强制安置到了军营斋宫西厢房的三间小屋内。屋内陈设除破旧的桌椅外，只有可供睡觉的一个土炕，两席毛毡。
赵滢沁自从听说钦宗被困于金营，无论白日黑夜寻到机会便企图靠近钦宗被关押的屋子。
结果发现关押宋钦宗一行人房子外除了有金兵严密把守，还有几个看似江湖中人轮值看守。
这些江湖人打扮与金兵不同，手中兵刃更是千奇百怪，其中一个赵滢沁认出正是曾经和自己交过手的面具少年。
黄昏时屋门也被金兵用铁链锁住。根本没有靠近的可能，钦宗及数位大臣也完全没有活动自由。
回到赵福金住处，赵福金借着赵滢沁替她搬运浴桶添热水之机，问道：“你见到官家了？”
赵滢沁一边挪着浴桶，一边摇头。
赵福金叹了口气。
赵滢沁道：“不过官家日子非常不好过。白日要忍受饥饿折磨，夜里还要忍受刺骨寒风。”
相比宋钦宗的境遇，汴京城内更是一片狼藉萧条景象。开封府派官吏直接闯入居民家中搜括金银布帛，横行无忌如捕叛逆。
汴京城京师镖局前院内。
一个中年镖师一边搬运着货物，一边道：“我在街上听说金人扣留官家后，声言金银布帛数一日不齐，便一日不放还官家。”
另一个年轻镖师坐在院子台阶上抬头看着忙碌的中年镖师道：“那我们要和官差抵抗吗？”
中年镖师卸下货物，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大掌柜此时正在临安清点货物，大公子及大部分镖头分散在各地押镖还未归来，二公子还在尚新学宫习武，如今这总镖局里都是些妇孺家眷，我们怎么和官差抵抗？”
年轻镖师道：“那个吏部尚书王时雍，大家如今都唤他‘金人外公’。”
“他现在在京师内疯狂掠夺女人。还有那开封府尹徐秉哲连病弱的女人也不放过，整车整车地把城内女人送入金营。”
中年镖师听罢，道：“你进内宅叫墨玉小姐藏好，可别被这些个‘金人外公’发现了！”
话刚落音，镖局大门被咣咣咣砸开，一大批官差们蜂拥涌进镖局前院。
“如今官家被困金营，为保官家早日平安回京，家家户户都需将金银宝器奉献出来，来人！搜！”一个官吏话音未落，大批官兵已闯入了镖局内宅，几个镖师连反抗都未来得及。
官差们不光搜罗了一些金银财物，还把镖局年轻的妇女强行拽了出来。
镖局镖师们见到身体虚弱的李墨玉也被官兵绑了出来，登时就举起兵刃欲和官兵对抗。
“你们这几个刁民还想和朝廷对着干吗？”官吏不耐烦地道。
“放了我们小姐，财物你们一概拿走便可。”年轻的镖师喊道。
话音未落，已有数把长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官吏不屑道：“别说是你们小小镖局平民百姓，就是郑皇后娘家我们该抓不是照样抓。”
李墨玉自从上次一役受伤，本来黝黑娇俏的脸如今苍白了许多，也没什么力气反抗，被叩押上了去往金营的马车上，随着一批妇人一同被带到了刘家寺营寨。
到了金大营又悉数被强行换上了舞女的衣服即刻进入营帐服侍金人。
营帐之内不时有衣不蔽体的妇人羞愤欲绝跑出来，被怒不可遏的金人追上一刀劈死，也有不堪受辱的妇人自尽身亡。
李墨玉压抑着心中的恶心一边在为身旁中年百夫长倒酒，一边忍受着其大手在自己的衣服内上下其手。
就在男子酒兴正起，将李墨玉抱起扑倒。
李墨玉满腔悲愤，蓦地里全部发作了出来，趁男子不备拔出男子腰间的匕首就要向其背心刺去。
男子背上传来剧痛瞬间酒醒，倏地一个骨碌从李墨玉身上滚到一旁。
回身就去拿自己的长刀，李墨玉乘隙拼尽身上所有力气从地上爬起，夺路向营帐外急蹿，男子提起长刀紧追不舍。
李墨玉机灵地扫了一眼脚下，弯腰拾起一柄散落在地上长矛。
数名金兵见状皆有些许震惊，手持长矛合围向李墨玉。
李墨玉手中长矛横扫，奈何吃亏身体尚还虚弱内力不强，长矛上的劲道不能荡开面前刺向自己的兵刃。
就在这时百夫长追赶到此长刀横削，李墨玉急忙低头避开一击。百夫长持刀又斜劈下来，李墨玉斜身退避不及肩背受了一刀，衣衫瞬间殷红绽开。
李墨玉被对方刀风逼得娇喘连连，身法也越来越迟钝。
这时一旁树上一团白影直扑下来，起脚将百夫长长刀踢飞。百夫长与其余士兵大惊连退数步，看清那人宋人侍卫打扮，手持一柄长剑寒芒慑人，挡在李墨玉身前。
李墨玉看清身前之人自己熟悉，只是想不通对方竟然也会出现在金营。
百夫长怔愣之际，白衣侍卫已反剑横削，男子纵跃闪避不及仰天一跤摔倒。
白衣侍卫右腕一翻，猛然回身寒光闪动，内力凝聚剑气瞬间击倒其余金兵。
百夫长背脊在地上一靠，立即弹起，矮身伸臂去拾长刀，白衣侍卫已伸足踏住了百夫长的长刀，百夫长用力抽拔，长刀竟是纹丝不动。白衣侍卫长剑再度刺出，噗得一声，响声又沉又闷，男子口中喷血软软倒地。
“赵滢沁？你怎么会在这里？”李墨玉终于忍不住问道。
赵滢沁看着周围闻声蜂拥围攻而来的金兵，道：“先杀出去再说。”
说话间前后左右已全是敌人，刀枪并施急攻而来，赵滢沁和李墨玉舞动兵刃向营外冲去。
身后数十长矛攒刺而来，赵滢沁听风辨器，拉着李墨玉往一旁避让，身后金兵与身前金兵由于惯性不及避让“噗噗噗噗”刺向了对方。
赵滢沁乘隙左臂环住李墨玉忽地腾身飞出，又接连踏倒数十名金兵。
二人刚待落地，一柄飞戟直往赵滢沁后心掷来，如风似电，蓦地里寒风飒然袭体，一发之际赵滢沁回身挥剑截断铁戟。
赵滢沁远远瞥见铁戟射来方向立着一位面具少年，心下沉吟需尽快脱身离开这里，不然金人越聚越多再想跑就难了。
思及此手中长剑如狂风骤雨般疾打向周围金兵。
身法进退趋避之际，剑身银光闪闪如明星乱舞，疾刺向金兵既准又狠，拉着李墨玉一路疾向林子中奔去。
直至天色渐暗，跑出金营数里之外才将金兵甩开。
李墨玉已靠在赵滢沁身上神志迷迷糊糊，衣衫后肩鲜血涔涔染红了大片。
赵滢沁只好将李墨玉背起向附近民户寻去。李墨玉经过村户郎中一夜救治终于醒转。
清晨的阳光洒进简陋的茅屋内，李墨玉趴在床上，看着赵滢沁道：“其实你这人…挺好的。”
赵滢沁暗道这么多年难得听到这家伙认可自己，想起从前的误会也确实没什么好计较的，不过因缘际会罢了，二人当下心照不宣。
“你怎么会出现在金营？”李墨玉心情大好道。
“跟着茂德帝姬来的。”赵滢沁道。
“你出现的可太及时了。”李墨玉感叹道。
“我也没想就撞上了你被追杀，我本来是要去打听官家状况的。”赵滢沁道。
“我还以为你是去刺杀完颜宗旺的。那你都打听到啥了？”李墨玉道。
赵滢沁摇了摇头，道：“金人似乎有和江湖中人合作，我根本没有靠近官家的机会，更何况是刺杀金国大帅。”
“但你今日杀了那个金国百夫长杀得真是痛快，这个人快将我恶心死了。”李墨玉说着气愤了起来。
赵滢沁烧着炭火，道：“现在正值寒冬腊月，开封一带更是雨雪连绵，天气冷得出奇。也不知道汴京城内现状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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