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那是因为不敢
胡卞感觉心头有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蹄声如雷，一些深埋、压抑于心田的不良情绪在蠢蠢欲动。
封印不良情绪的棺材板要压不住了…
但就在胡卞差不多要跳脚暴走的当口，庄查范接下去的一句话却令其火气全消。
“好在责任与权利是成正比的，你担负的责任越重，获得的权利自然也就越大。在这艘飞船上你只要不脱离最基本的既定范畴，你将拥有最大的自主权…”
本以为是伙计的干活，不曾想是掌柜的干活？胡卞初时心头一喜，但稍一咀嚼体味其意却又觉得哪里似有不妥，深吸了一口气试探着问道：
“老庄你的话一贯不尽不实，而且还足够无耻，反正我是不敢轻易相信的。我只想问一句，所谓的‘拥有最大的自主权’具体体现在哪几个方面？作息时间，以及上班摸鱼的频率、时长是不是也包括在内”?
庄查范虽然不懂“上班摸鱼”是什么意思，却依然坚决摇头道：
“作息时间？作息时间是属于最基本的既定范畴之内的，你必须严格遵守的”。
“呃呃，那是我想多了”。
胡卞顿时意兴阑珊。
“说来说去你依然是掌柜的干活嘛，只不过是个甩手掌柜。而我则是自主干活、自主拼命的主，临到末了还要担责任、背黑锅…”
“卞你就是牢骚多，怪不得在现实世界里不受领导待见”。庄查范唯有苦笑：
“我们的‘孤狼2号’至此已然踏上征途，再发牢骚，于事无补了…”
“对对对，已经上了你这艘贼船，自然是无可奈何、身不由己了”。胡卞也只能报以苦笑，突然心中一动，略显凝重地道：
“‘孤狼2号’？我们这艘飞船是‘孤狼2号’，那应该还有一艘‘孤狼１号’吧，那艘飞船现在怎么样了”？
庄查范的脸色同样显得凝重了起来，沉默许久像是意识到了一些什么，故作轻松耸耸肩：
“你问这个干嘛？在我们未来世界的时间点那艘飞船已经是非常久远的历史了，一段久远尘封的历史。印象中好像是…好像那艘飞船最终联系不上，失踪了？其实发生这种事并不令人意外”。
胡卞“哦”了一声，旋即摇了摇头：
“不对！老庄你讲得不对。
我问的是‘孤狼１号’，其实我更在意的是我的前任，驾驶飞船的那位仁兄的最终命运。
那位仁兄应该跟我差不多也是‘灵魂出窍’那么个状况吧？也就是说他的本体是留在地球的对不对？
他的最终结局不外乎一、寿终正寝。二、意识在遥远的宇宙某地遭到重创，累及本体猝死。三、驾驶飞船走了狗屎运发财了，本体因之过上了夜夜笙歌、没羞没臊的生活…
或者还有我一时还想不起来的其它结局，但不管怎么样，都不可能会有‘最终联系不上，失踪了’这种事情发生的。
老庄你在说谎”！
庄查范略显恼怒，“哼”了一声道：
“事实如此，你不相信我也没办法”。
“可是这又怎么可能！我与我的前任对你们而言应该算是极其重要的人物吧？本体身在地球，以你们监控保护的手段，怎么可能会有凭空失联消失的奇事发生”？
“这就得归结于宇宙的神秘与恐怖之处了”。庄查范摆了摆手似乎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再作深谈，只是话语顿了一顿之后脸上却掠过了一丝纠结之色，叹了一口气终于继续说道：
“穷极你的想象，恐怕你也想象不到宇宙空间深埋着怎样的秘密。有些事情若是展开了细说，实在是太过不近情理与匪夷所思，令人毛骨悚然。
所以我现在并不打算跟你讲这些，我只是想郑重告诫你：
第一，心存敬畏。
第二，遇事不寻根问底…这一条上次见面已经点破其中厉害了，而且这也算是你最突出的优点之一，对此我倒不怎么担心。
第三，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其实这第三条，才是宇宙生存法则的精髓。
或许遇事热血上头，兼且英明果敢可以收获更大的成就，但是，一步错满盘皆落索呀！不管有多难，咬紧牙关想方设法的生存下去，才可以拥有无限的可能”。
“老庄你又开始顾左右而言它转移话题了，你又开始危言耸听了”。胡卞一脸的不耐烦。
“一开始不顾我死活，任凭我危险操作说是为了培养与考验。而现在却又要求我夹着尾巴做人，寿比南山。你是不是有些精神分裂”？
“这两件事并不能混为一谈”。庄查范淡淡地道：
“我现在所言只不过是一种告诫与规劝，并不是什么要求。我区区一道智能影像对你能有什么要求？就算有，那也是系统的要求。
再强调一遍，我只是你的助手而已，我的任何言语至多只能算是一种建议，听与不听都是你的事。呵呵，或许你不听我的话一意孤行，反而会有更好的结局那也说不定呢”。
胡卞甚至都懒得生气了，也只能流露出一副哭笑不得的神气摇摇头道：
“老庄呀老庄你真是不折不扣的职场老油条呀！凡事只争好处不担责任，这一手玩得挺溜。
不过我也不会任你揉捏，大家走着瞧。哼，你一个资深老员工对待工作尚且是这么个态度，我这个什么都不懂的菜鸟新嫩又瞎起什么劲”？
庄查范喜怒不形于色，目光如炬紧盯着胡卞：
“不知道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为什么我们未来世界要花费如此巨大的人力物力，自漫长的历史长河中千挑万选人类精英来担当这个重任，难道就没有其它选择了吗”？
胡卞不觉呆了一呆，挠了挠后脑勺：
“这算是什么问题？既然要有人来担当重任，那你们千挑万选出来的自然是精英与天才，难不成还去挑蠢材？至于其它选择…要不就挑一个装叉犯”？
“那是你没往深处想”。庄查范挺无奈的，但也只能接着往下说道：
“若论星际旅行最大的困难与障碍是什么？那自然是飞船船员的寿命。当然了，还有人的生理、情绪、智慧等等一系列的局限。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换一种思路，比如说，无人驾驶？
以我们未来世界的科技，利用智能影像来实现无人驾驶轻而易举。如此一来不但规避了许多潜在的风险，而且从成本角度来考虑的话似乎也更加划算。
如果再进一步的话我们甚至可以攻克一些技术壁垒，直接关闭‘时空补偿器’。没有了船员寿命的制约，一眼亿万年直至宇宙尽头的美好愿景就可以轻易实现，一些宇宙的秘密也可以随之解开…
可是，为什么看似这么简单、有效的思路我们偏偏就不采用呢”？
“是呀，为什么不采用呢”？胡卞此时有些神不守舍，他似乎联想到了其它一些更加重要的东西。
“是呀，为什么不采用呢？
那是因为……那是因为不敢！
就算是最疯狂，最不计后果的人也不敢轻易尝试体验这种触及灵魂，深入骨髓的恐惧…”
封印不良情绪的棺材板要压不住了…
但就在胡卞差不多要跳脚暴走的当口，庄查范接下去的一句话却令其火气全消。
“好在责任与权利是成正比的，你担负的责任越重，获得的权利自然也就越大。在这艘飞船上你只要不脱离最基本的既定范畴，你将拥有最大的自主权…”
本以为是伙计的干活，不曾想是掌柜的干活？胡卞初时心头一喜，但稍一咀嚼体味其意却又觉得哪里似有不妥，深吸了一口气试探着问道：
“老庄你的话一贯不尽不实，而且还足够无耻，反正我是不敢轻易相信的。我只想问一句，所谓的‘拥有最大的自主权’具体体现在哪几个方面？作息时间，以及上班摸鱼的频率、时长是不是也包括在内”?
庄查范虽然不懂“上班摸鱼”是什么意思，却依然坚决摇头道：
“作息时间？作息时间是属于最基本的既定范畴之内的，你必须严格遵守的”。
“呃呃，那是我想多了”。
胡卞顿时意兴阑珊。
“说来说去你依然是掌柜的干活嘛，只不过是个甩手掌柜。而我则是自主干活、自主拼命的主，临到末了还要担责任、背黑锅…”
“卞你就是牢骚多，怪不得在现实世界里不受领导待见”。庄查范唯有苦笑：
“我们的‘孤狼2号’至此已然踏上征途，再发牢骚，于事无补了…”
“对对对，已经上了你这艘贼船，自然是无可奈何、身不由己了”。胡卞也只能报以苦笑，突然心中一动，略显凝重地道：
“‘孤狼2号’？我们这艘飞船是‘孤狼2号’，那应该还有一艘‘孤狼１号’吧，那艘飞船现在怎么样了”？
庄查范的脸色同样显得凝重了起来，沉默许久像是意识到了一些什么，故作轻松耸耸肩：
“你问这个干嘛？在我们未来世界的时间点那艘飞船已经是非常久远的历史了，一段久远尘封的历史。印象中好像是…好像那艘飞船最终联系不上，失踪了？其实发生这种事并不令人意外”。
胡卞“哦”了一声，旋即摇了摇头：
“不对！老庄你讲得不对。
我问的是‘孤狼１号’，其实我更在意的是我的前任，驾驶飞船的那位仁兄的最终命运。
那位仁兄应该跟我差不多也是‘灵魂出窍’那么个状况吧？也就是说他的本体是留在地球的对不对？
他的最终结局不外乎一、寿终正寝。二、意识在遥远的宇宙某地遭到重创，累及本体猝死。三、驾驶飞船走了狗屎运发财了，本体因之过上了夜夜笙歌、没羞没臊的生活…
或者还有我一时还想不起来的其它结局，但不管怎么样，都不可能会有‘最终联系不上，失踪了’这种事情发生的。
老庄你在说谎”！
庄查范略显恼怒，“哼”了一声道：
“事实如此，你不相信我也没办法”。
“可是这又怎么可能！我与我的前任对你们而言应该算是极其重要的人物吧？本体身在地球，以你们监控保护的手段，怎么可能会有凭空失联消失的奇事发生”？
“这就得归结于宇宙的神秘与恐怖之处了”。庄查范摆了摆手似乎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再作深谈，只是话语顿了一顿之后脸上却掠过了一丝纠结之色，叹了一口气终于继续说道：
“穷极你的想象，恐怕你也想象不到宇宙空间深埋着怎样的秘密。有些事情若是展开了细说，实在是太过不近情理与匪夷所思，令人毛骨悚然。
所以我现在并不打算跟你讲这些，我只是想郑重告诫你：
第一，心存敬畏。
第二，遇事不寻根问底…这一条上次见面已经点破其中厉害了，而且这也算是你最突出的优点之一，对此我倒不怎么担心。
第三，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其实这第三条，才是宇宙生存法则的精髓。
或许遇事热血上头，兼且英明果敢可以收获更大的成就，但是，一步错满盘皆落索呀！不管有多难，咬紧牙关想方设法的生存下去，才可以拥有无限的可能”。
“老庄你又开始顾左右而言它转移话题了，你又开始危言耸听了”。胡卞一脸的不耐烦。
“一开始不顾我死活，任凭我危险操作说是为了培养与考验。而现在却又要求我夹着尾巴做人，寿比南山。你是不是有些精神分裂”？
“这两件事并不能混为一谈”。庄查范淡淡地道：
“我现在所言只不过是一种告诫与规劝，并不是什么要求。我区区一道智能影像对你能有什么要求？就算有，那也是系统的要求。
再强调一遍，我只是你的助手而已，我的任何言语至多只能算是一种建议，听与不听都是你的事。呵呵，或许你不听我的话一意孤行，反而会有更好的结局那也说不定呢”。
胡卞甚至都懒得生气了，也只能流露出一副哭笑不得的神气摇摇头道：
“老庄呀老庄你真是不折不扣的职场老油条呀！凡事只争好处不担责任，这一手玩得挺溜。
不过我也不会任你揉捏，大家走着瞧。哼，你一个资深老员工对待工作尚且是这么个态度，我这个什么都不懂的菜鸟新嫩又瞎起什么劲”？
庄查范喜怒不形于色，目光如炬紧盯着胡卞：
“不知道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为什么我们未来世界要花费如此巨大的人力物力，自漫长的历史长河中千挑万选人类精英来担当这个重任，难道就没有其它选择了吗”？
胡卞不觉呆了一呆，挠了挠后脑勺：
“这算是什么问题？既然要有人来担当重任，那你们千挑万选出来的自然是精英与天才，难不成还去挑蠢材？至于其它选择…要不就挑一个装叉犯”？
“那是你没往深处想”。庄查范挺无奈的，但也只能接着往下说道：
“若论星际旅行最大的困难与障碍是什么？那自然是飞船船员的寿命。当然了，还有人的生理、情绪、智慧等等一系列的局限。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换一种思路，比如说，无人驾驶？
以我们未来世界的科技，利用智能影像来实现无人驾驶轻而易举。如此一来不但规避了许多潜在的风险，而且从成本角度来考虑的话似乎也更加划算。
如果再进一步的话我们甚至可以攻克一些技术壁垒，直接关闭‘时空补偿器’。没有了船员寿命的制约，一眼亿万年直至宇宙尽头的美好愿景就可以轻易实现，一些宇宙的秘密也可以随之解开…
可是，为什么看似这么简单、有效的思路我们偏偏就不采用呢”？
“是呀，为什么不采用呢”？胡卞此时有些神不守舍，他似乎联想到了其它一些更加重要的东西。
“是呀，为什么不采用呢？
那是因为……那是因为不敢！
就算是最疯狂，最不计后果的人也不敢轻易尝试体验这种触及灵魂，深入骨髓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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