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两难境地

    “方才王爷接到大理寺那边传话，便急匆匆出去了，原是处理弹劾一事。”

    李暮商蹙眉垂眼，微妙的神情被李望舒察觉，便又想火上浇油，道：“所以父亲才让我前来传话，事关宣王和父亲，你我都无法置身事外......”

    李暮商默默点头，转身将妹妹给的东西收好，这件事在李望舒看来，姐姐算是应下了。

    待事情交代完毕后，李望舒没有过多停留。

    姐妹二人又寒暄了几句后，便打算告退。

    李暮商也无心多留她，便顺着她的意，一脸不舍的送她出府。

    回来的时候，紫芙已经准备好了午膳，一边摆放着碗筷，一边不解道：

    “二小姐好不容易来一趟，干嘛那么着急走，好歹留下来吃顿饭...”

    李暮商一脸意味深长，上次柳玄晔都把话说到那个份儿上，明显是表示对这个京城才女的不欢迎。

    这次若不是代李家过来传信，怕是也不会硬着头皮进荣王府的门，又怎么会留下来吃饭，万一再碰上柳玄晔回来，岂不是更尴尬？

    街道集市上，人来人往，小贩的叫卖声不绝于耳。

    一辆载着官家小姐的马车，正往京城李家方向走去。

    李望舒双目紧闭，脑海中一遍遍回忆着在王府交谈时的场景，直觉上总觉得哪里出了问题。

    久想而不得解，便撩开帘子，问向马车外的随身丫鬟。

    “小翠，这次见到大小姐，你有没有感觉到哪里不对劲？”

    小翠迈着碎步跟上马车，听见自家小姐这么一说，皱起眉头仔细回想了起来。

    “要这么说的话——确实有！奴婢觉得大小姐更灵动了，以前总是愁眉苦盏的，现在更爱笑了。”

    听了丫鬟的话，李望舒摇了摇头，这显然不是她想听的答案。

    记忆中，姐姐惯用的是右手，而刚才无论是端茶还是其他动作，明显姐姐伸的都是左手。

    加上小翠所说，确实现在的李暮商更爱笑了。

    李望舒身子重新坐回去，想想交谈时李暮商眉眼间流露出对宣王的担心，不像是装的。

    姐妹二人自小一起长大，她很了解李暮商，对宣王可谓是至死不渝，应该生不出其他变故。

    否则，那她也太会伪装了。

    想到这儿，李望舒握着帕子的手紧了紧，回想这一路走来的所有事情，无论如何，她绝不能出错。

    荣王府内，李暮商呆呆望着开的旺盛的蔷薇出神，柳玄晔出去快一天了，什么动静也没有，她只能派紫芙出去悄悄打探消息。

    一个钟头过去，紫芙带着打探到的消息回了府里。

    李暮商一见她进院子，便站起身着急询问：“怎么样了？”

    紫芙神情一脸凝重，道：“情况不太好，坊间说大理寺寺正的胞弟与人起了争执，恼怒间将人杀了，事后被寺正包庇，疏通衙门将此事掩盖了过去。

    不知为何，御史台认定是王爷纵容手下，便将此事奏到皇上面前，今早寺正已被刑部的人带走，王爷也被皇上宣进了宫......怕是要被问责。”

    “问责？可是查到什么证据了？”李暮商急忙追问。

    紫芙摇摇头：“这个奴婢没打探到。”

    紫芙的一番话，引起李暮商的深思。

    这事简直与宣王被罚一事如出一辙，同为王爷的下属犯错，一个玷污皇帝的后宫，一个草菅人命......

    想到今日李望舒来过，再联想到那份文书，李暮商断定宣王那边还没有确切证据，证明柳玄晔是故意包庇。

    否则，不可能派李家前来递给自己这份文书。

    李暮商走到梳妆台前，打开木盒拿出还未盖上官印的文书，看了半天。

    一旦盖章，便是作为指认柳玄晔的关键证据，可若是不照做，那就是明着告诉宣王自己背叛了他，无法再从他那儿探听消息。

    到底该怎么办......一时间，李暮商陷入两难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