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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有声

    提起身边的纳符棍,方次抬头看向山顶,物启哈着腰侧着身从山头上快速跑下来。“师兄,灰背鸟在山后的水塘里只待了一刻钟,就往南边飞走了。都是三五只分散开飞走的,不象来时一齐飞到山谷里”。方次听后心里也没底,招呼物启一块往山外走去。一直来到大路上,方次才说话“这次怕是白折腾了。本来我想着,这根旧纳符棍快用到头了,整好借着灰背鸟的事把纳符棍最后一点灵性也用干耗净。结果什么也没发现,让你也白跑一趟”。物启只是低头赶路并不说话,两人顺着大路又走了一段才问方次“师兄,你不让我去水塘那里查看,是不是有什么顾忌?”。方次轻叹一声却沒说什么,侧过身子伸手向后指了指。物启低声说“我也是走到这里感应不到那位前辈了,才敢问师兄”。方次满脸无奈“你刚到山顶上,就有筑基前辈去了另一个山头,这位既没有收敛气息,却又不肯现身。既然找不出灰背鸟异常的头绪,我也不想贸然在一位筑基朮士面前无礼,这才招呼你下山。只能说咱们俩沒这份财运。不过我还真没想到你也发现了那位前辈”。物启略做停顿后还是说了实话“我原来就对灵气元力的变化比较敏感。那位前辈就象师兄说的,并没有刻意收敛气息。不然,凭筑基术士的手段,我也发现不了他”。两人回到悦城,去了订做法器的店铺。老板告诉两人“山羊须的毛笔已经成型,顶多再有一个时辰,就能完成最后的炼制。你们订的纳符棍是五行五符的高阶法器,刚开始融合物料,估计得明天这会才能炼成”。方次点点头说“五符的纳符棍,是有些麻烦。老板,这悦城一带可有寂澜油?”。老板说“今天刚听说有人出手寂澜油,就在前街。是家符箓店。你到前街一打听就能找到”。物启留下等着山羊笔炼成,方次自己去了前街买寂澜油。等方次走了,物启跟老板闲聊“这纳符棍也能收纳五行符篆?我以前只知道最多收纳三张”。老板给物启倒了杯茶“一般来说,术士用纳符棍只是为了节省缴发符箓的时间,按常理来讲,斗法时连着使用三张符箓就能取得优势。不敢说能一决胜负,至少也会让对手没有反击的余地。你这位同来的道友订制五行五符的纳符棍,是为了能一次连续激发五张属性不同的符箓。估计是经常与人斗法,而且多数是跟境界比自己高的前辈斗法。我多说一句,这可不是好苗头。一是影响心境,再有境界上差距不是单凭一件法器能弥补的”。物启点点头说“老板讲的在理。至少咱有的法器别人也能用。不过寂澜油是什么,我听说过这东西,沒见过实物。只知绘制一些复杂的符箓用寂澜油”。老板摇摇头,面带苦色“纳符棍,寂澜油都是境界不足,又不甘心受到制约才兴起的。寂澜油是术士绘制符箓时,如果不能保证自己的法力足够画出一张图文复杂的符箓,就在符墨中调入一些寂澜油用来减少法力的消耗。这么做可以增加制符的成功概率”。物启又问“纳符棍与寂澜油合用又是什么道理?这个我没听说过,还请老板教我!”。老板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也未必就是合在一起用。再者,这法器是在我这里订制的,我也不好说太多”。物启沒再追问寂澜油的事,又与老板聊起悦城一带的故事。两人说话间,有人把物启的毛笔送来“老板,这是山羊须毛笔。刚做好”。物启伸手接过来,又从容内盒里抽出一张符纸铺在桌面上,“老板,借你的茶水一用”。老板把茶壶和自己的杯子收了说“你只管用。不论是制符还是绘图,用茶水都不会有危险”。物启用毛笔蘸满茶水在符纸上画了一个“七角分贝”的困阵图。待符纸晾干了,纸面上只剩下几道淡谈的线条。物启还在细品毛笔的优劣,方次已经回来了。物启让方次也看了自己的毛笔。方次沒做评价,与老板订好明天来取纳符棍的时间就和物启离开了。来到一家酒店,两人在二楼要了个单间。“刚刚接到院主的信符,让你抓紧回径陌院”。物启没听明白,“师兄,这里离山门有两千多里,我一个人回径佰院得走半个月”。方次“两千里地走半个月?一天一百多里的山路,你这是到了炼气六层顶峰那个境界了。让你回径佰院,又没让你回积拙门”,方次说完递给物启一张地图“出了悦城,一路向北。有八百里远,能看见一个大湖。湖边上有一个大院子,刻了“宜行”两个字。那里就是径佰院”。物启问“大湖那里是径佰院,山门里的小楼又是什么?”。方次“小楼是径佰院在山门内的驻地,也是仓库。院主催的挺急,吃完饭你就走。还有什么事没办?我能帮忙的都帮你办了!”。物启“私事都办完了。不过师兄,我一个人去那个叫宜行的院子,别人也不认识我呀!”。方次“有腰牌就行了”。

    吃完饭物启离开后,方次自己找了家旅店住了一夜。第二天中午在订做法器的店铺拿到自己的五行五符棍,方次来到城外用自己的梭舟法器下午就回到了积拙门。依川在径陌院的小楼见方次已经回来先问了物启的情况。方次“物启昨天就去了宜行院,估计五天后能到”。依川“应该沒什么意外。这一段市面上人多,但是还不算太乱。你觉得这个物启怎么样?”。方次把悦城外发现筑基术士的事讲了一遍,“物启境界不能算低,反应也快,主要是能沉住气。当时他不主动说,我真没看出来,他也能发现有筑基前辈在附近”。依川想想桃庄的回信也没再多问,只是交待方次“明天,去问记院,帮着巡查山门。还跟以前一样,只在夜里当值”。

    山路不好走,这一带灵气也不足。出了悦城不远就碰上有人斗法。物启要保存法力防备意外,脚下走的就慢了些,第九天才在一处山顶上看到前方出现一大片湖水。找到地图上标注的径佰院,也看见门前刻有“宜行”两个字的石柱,物启上前扣门。有人出来说“道友,我家主人闭门修炼不见外客”。物启把腰牌拿出来让来人看了看“真是闭门修行,就该把拴马柱收了。依川院主这是故意留的尾巴?”。来人没接话头,只说“你来晚了。迟了三天”。物启“山路难行,路上又碰到不少术士,只好谨慎些。让师兄担心了”。来人“进来说话”。两人来到大厅,物启看见还有一个术士在坐,正要上前打招呼,开门的那位把物启直接带到纱帐后的方桌前。“把腰牌放在木盒里”。物启把腰牌放进桌上的木盒,开门的术士这会才开始介绍“我是央沦。暂时管着这里。腰牌你收好。现在门外石柱上的阵法已经记住了你和腰牌。下次再来,就不用敲门了。昨天,院主有任务给你,很简单。你应该也听方次说过,有一个新进弟子的家人和齐粱门有些牵扯。院主让你去把这事再查一遍”。说着,央沦把一张信符交给物启。物启看过依川的信符问央沦“师兄,这一路,有三千里远,至少我也得走一个月。不会耽误事吧?”。央沦告诉他“不会。那名新进弟子本身没问题。让你去一趟,主要是为了防着齐粱门那边有什么意外情况出现。时间上不着急。其实你在路上慢一点更好。院主安排这个任务主要还是让你熟悉一下径陌院的差事。这是你入山门后的工钱。三个月,三颗元石,十五枚灵玉圆币。丹药三颗。今年山门送来的是“复金丹”,主要是救治外伤。三颗一起吃,也有恢复法力,补充灵气的做用”。物启收了央沦递过来的小包袱,“师兄,还有什么指教?我在路上有事怎么联系你和院主?”。央沦又给了物启五张信符“这些信符一经激发就会传入余善堂。至于院主和我这里,你还没办法直接联系。另外,任务完成,你回积拙门见了院主才算交卸差事。我这里平时只负责交待任务安排差事和发放工钱丹药这两项”。物启见大厅里只有两把椅子,央沦也没留人叙话的意思就直接告辞了。

    闻召收到朝夕的信符,先把广页找来将余善堂的事交待好后,自己来到后山山顶的木屋外。“师兄,好好的来这里干什么?找我有事?”。朝夕从木屋里走出来,在石桌旁停住说“又有好酒了?你倒是拿准了电动能的脾气,把他哄住了”。闻召拱拱手“师兄,不在大殿你也是积拙门的掌门,老惦记我这点东西有意思吗?电动能可是你徒弟,抠门的很,就送来一坛酒,你还是省省心别打这主意了”。朝夕摆摆手说“一坛?那就更不能客气了。我还以为是一瓶。我又不白喝!我这里有去年摘的梨,还有一点青竹虫。凑一块正好”。闻召“我记得前年的雨水更少,再来个前年的梨干,我就吃点亏,把酒拿出!”。

    天色渐暗,酒坛空了,梨和虫也都下了肚。朝夕收了酒杯说“闻召,我准备化婴了。电动能的事你催催他”。闻召“恭喜师兄了。不过电动能的事还得他自己拿主意。如今他走了试问一途,我也不懂呀!你让我怎么催?”。朝夕不说话,拿出一套茶杯茶壶把茶满上,嘧了一口,放下茶杯后才说“虽说星岩才是师兄的徒弟,但师兄自家的道统可就电动能一个传人。你说怎么办?他是我徒弟,也是师兄的道统传承!修炼上我也不好多说什么,现在只想着试试旁敲侧击的法子。这几年你和他联系比较多,前几天还送来一个散修去了径陌院。闻召,不是我多这一出闲事。他既然启了因果,就该动动了。总不能看着他走师兄的老路”。闻召端起茶杯又放下,“你是掌门,我是堂主,积拙门的事,我听你的。可是掌门,这试问一途,历来偏重自悟。我能在电动能身上想点歪招,可是结果如何,我真的是沒有把握。师兄当年在外游历也只是修练到炼气九层。你可想好了?”。朝夕没出声,起身回了木屋。闻召下山离开,走到山脚时,听到朝夕传来一声轻叹“我化婴的把握并不大。电动能的事我不逼你,也不想逼他。你自己拿主意”。

    依川把这几天的信符整理一遍,去三楼找了本游记来打发时间。回到一楼,看见闻召站在楼外平台上。“堂主,来我这小楼可是少见。有事?”,闻召问他“那个散修,叫物启的,怎么样了?”。依川想了想说“还不太熟悉径佰院的事,我带他下了趟山,就是跟齐粱门那件事。不过没让他见齐粱门的人。跟着方次在悦城又混了两天。问询院缺人,方次自己先回来了。我让物启去查跟齐粱门有牵联的那家人,这会还在路上。堂主有事找他?”。闻召摆摆手又问“人怎么样,跟桃庄又联系了吗?”。依川“人还行,能稳的住。在这里住了两个多月,有一次顿悟。他也没联系师弟”。闻召“顿悟?仔细讲讲”。依川把物启进级炼气六层的事讲了一遍“师弟当时给我回信说,物启是先拒绝了安侍门金丹主事的差事又来的积拙门”。闻召想了一会又说“物启回来,让他去桃庄,还跟着电动能”。依川有点不明白“师叔,物启才来几个月,就让他回去,师弟脸上不好看吧!再说物启也没犯什么错”。闻召“物启还是径佰院的外事行走。让他跟着电动能就行了。別的你也別问”。看着闻召离开后依川犯了嘀咕“师弟那里可不好交待,还有星岩。师叔这又唱的哪一出!”。

    桃庄店铺里,电动能收到依川的信符也看不明白了。“好好的,把一个外事行走放在我身边干什么?是师父有安排,还是积拙门有事?”。电动能第二天没开门直接回了积拙门。星岩在库房安排好最后一批入门新人的物料发放,把拢好的账本送到余善堂,看见广页从后院往外走。“广页,你慌慌张张的干什么?”。广页停住脚步,低声说“五师叔,小师叔回来了。刚进后院大厅”。星岩把帐本交给广页说“你把帐本安排清楚。我回大殿了。见到电动能你让他去大殿找我”。广页接过帐本“小师叔很少回山门,五师叔不等等他?”。星岩没说话,从袖袋里掏出一个铜印放在帐本上“前几天刚炼成一枚镇土印,还算凑和。送你了”。广页笑了“小师叔一来,我这先得了五师叔的赏。看来还得求着小师叔常回来看看才好”。星岩一摆手说“闻召师叔把你惯坏了,连师弟的主意都敢打。依川这几天没过来?”。广页“径佰院这会也没人,估计依川师叔正忙呢!”。星岩没再说话,自己回了积拙门前峰大殿。

    电动能从余善堂后院出来,看见广页正摆弄一方铜印,走上前看了看“细元铜印。品阶不高,像星岩的手法。广页,你又胡弄星岩了?”。广页“小师叔,什么事一到你嘴里准变味。什么叫胡弄呀!星岩师叔来送帐本,听说你回来了,一高兴,送我的。星岩师叔说这叫镇土印”。电动能伸手拿起铜印仔细看了一遍说“星岩这铸炼的本事又长进不少。单金镇土,破阵之器。品阶高低反而不重要了。广页,好东西见者有份,我先玩两天怎么样?”。广页指着桌上的帐本说“星岩师叔给我找了一堆麻烦事。小师叔,你也不能让我白干活呀!”。电动能“但凡吃亏的事你准有话说。星岩还说什么了?”。广页接住电动能扔回来的铜印,收好了才说“星岩师叔让你去大殿见他”。电动能“他比师父架子还大。依川今天没来余善堂?”。广页“径佰院里的几位行走天天来余善堂见布业师叔,这会他们早回小楼那边了。这一段依川师叔自己很少过来”。电动能听了直接去了小楼。小楼里,依川见电动能来了就放下游记,招呼电动能上了二楼。电动能问依川“物启怎么一个人跑出去五千里。这个可不象是师兄的手法!”。依川从袖袋里掏出桌椅茶具先泡上茶后告诉电动能“远是远了点!不过事情简单,也没什么危险。还有几位行走也在那个方向办差,我已经跟他们打了招呼。应该没什么意外。你的事师叔怎么说?”。电动能摇摇头“师叔只说我一个人在桃庄待的时间不短了。既然修炼上一直没见有什么动静,就让物启跟着我,帮山门卖点东西”。依川想了想“师叔这话也有道理。物启原来就在你店里干活。等他回来,把径佰院这批旧法器送到你那里卖了。我手里也没钱了”。电动能“你跟师叔一个心思,老是算计我。我那店可是我自己投的本钱”。依川“有本事你找师父评理去。这几年你可是什么事也沒干,支应个小破门店你还露脸了!单算山门给的薪俸都不够”。依川讲到这里先喝了口茶又说“你甭当师叔好说话。前几天还要把我领去见师父。你自己再想想。我呢!也不白使唤你,这里的东西你先挑两件。这回你满意了?”。电动能把自己的茶干了,“这会还象个师兄。不过这事怎么看也是不对劲!师叔可是一向不问我的事”。依川低头喝茶,只当沒听见电动能问他。放下茶杯,电动能在存放法器的木架上翻找半天挑出一件山纹刀。拿着刀,电动能回到茶桌旁问依川“师兄,这把刀什么来历?有忌讳吗?”。依川抬头看了一眼说“跟外边带来的,能有什么来历!忌讳吗!也说不上。你自己用,最好找星岩改改外皮这一层。剩下这些,我让径佰院的人都挑一件。等物启回来,这事也就差不多了”。电动能把山纹刀收进袖袋说“正好,星岩让我去大殿找他”。依川跟着问了一句“他没说什么事?”。电动能说“我也没见星岩,是广页告诉我的”。电动能走后依川心里开始嘀咕“两人都去了余善堂,星岩当时没见师弟,过后又让他去大殿。星岩这是有事瞒着人呀!”。

    大殿里,电动能先把山纹刀交给星岩“师兄,这刀是从小楼拿的。你给换个皮”。星岩接过刀看了看就收进袖袋里。“刀好说。沙金偏阴,又掺了木叶露和锈层水。金水相平的属性。给你换成金水木的表象。活好干,加点木属的矿石就行。不过这几天我没空。下个月,月头就能改好。你还有事吗?”。电动能见星岩一脸严肃,没敢胡说八道“师兄找我来,想来是有大事。直接说好了。我这几年一直在桃庄,在山门里没牵连什么不着边的闲偏!”。星岩起身往后走“别出声。跟我走”。电动能跟着站起来,两人一起去了后殿。来到一扇宽大的木门前,星岩告诉电动能“待会进去,不论看见什么,不准出声,更不准扰乱室内气息”。电动能听了很是意外,但看星岩意思,自己没有反驳的余地“师兄,你知道我没筑基。按你说的,我得先封了气海才行”。星岩略做考虑说“掌门师叔在里面,你先封了气海也是正理”。等电动能准备好了,星岩用自己的腰牌先后打开三层阵法,然后侧身转头告诉电动能“注意了,进去后千万别出声。室内的情况我也不摸底,万一有什么意外,咱们俩谁也担不起”。电动能咬着牙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下一步就是紧要关口。

    星岩推开木门,电动能在后边只看见一片暗黄的光。星岩抬腿走进室内,电动能也跟了进来。光幕后,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朝夕一个人在坐垫上打坐。电动能虽然封了自己的气海,仍然感到朝夕身上有一股强大的灵气游走。两人在室内站了半刻的时间,朝夕始终没有反应。星岩先退了出来。电动能又看了一眼朝夕,也跟着退出房间。关好木门,重新开启三层阵法。两人又回到前殿。

    “星岩师兄。师父这是在化丹成婴?”。星岩摆摆手说“掌门师叔确实有准备化婴的打算。但是,他现在的情况明显是出了意外”。电动能刚“化丹成婴是件大事。师父怎么会在大殿内闯这生死关?单说在山门内,后山也比这里合适”。星岩压低了声音“我也不清楚。半个月前,掌门师叔跟我说起化婴的事。当时,师叔告诉我说,他已经做好安排,准备三天后去后山闭关。我虽然有些意外,也沒敢多问。不料,第二天,我还在库房清点,就收到师叔的信符,让我来后殿见他。等我见到师叔,师叔已经是咱们俩刚才看到的样子。师叔在静室内留下一张字条,就是这张”。星岩说完从袖袋里掏出一张纸交给电动能。电动能接过来看见纸上写着“金丹上涌,灵气游走,法力全失,只能化婴。三年内不见出关,由电动能接任掌门。星岩接替闻召师弟出任余善堂主事。依川去后山闭关”。电动能把字条还给星岩,又问“师父沒提闻召师叔和其它金丹师叔?”。星岩“具体原因我也不知道。至于闻召师叔,他从一开始就不想去余善堂。另几位金丹师叔就更别提了,徒弟都不愿收。还是掌门师叔硬压着,他们才收了两徒弟,就两个,一共就两个,可不是每人收了两个”。电动能叹口气“多少也算是给师父留了点面子。两个不少了!我还在山门时,师父为这事没少头痛”。话说到这里,两人都沒词了,大殿里一片寂静。星岩把手里的字条又看了一遍,收进袖袋里“凭着掌门师叔的威望,能保积拙门三年无事。你自己想好这三年该怎么办。师父的事能瞒尽量瞒着”。电动能“师兄的话我记住了。我现在还是回桃庄。别的事先不忙。我再想想”。星岩送电动能出了大殿,电动能站在门外平台上回头又问了一句“那间静室,牢靠吗?”。星岩“很一般。也就是外设的阵法还算可以,房间用料很一般的!这里我会加倍小心。大殿也是山门重地”。电动能“一切拜托师兄了”。

    心里有事,脚步就沉了些。二十天后电动能才回到自己的店铺里。开门做生意,电动能又变成天天算计,事事问钱的井市商贩。积拙门,余善堂后院里,闻召收到朝夕的信符“我已经闭关,估计三年后有结果。如果化婴不成,依川去后山闭关。让电动能接任掌门,不管他能否筑基,我已经给他备下道号。就叫华沙”。星岩在录文阁查阅有关化丹成婴的记录,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腰牌震了两下,急忙放下书册赶回大殿。来到后殿静室前,把阵法检查一遍,却没发现有人触动的痕迹。星岩一时间也迷糊了“这三层阵法虽然不是最高一级的设置,但是灵敏性不输于其他任何阵法。难道大殿内有阵法一途的大能前辈来过?”。安全起见,星岩去小楼找到依川。“你手下有可靠的人吗?”。依川“可靠这种事还得看怎么说!师兄,你找人到底想干什么?说准了我才好安排人。不过这会人手紧张,我顶多给你三个”。星岩考虑一会才说“找个办事稳妥,口风严紧的。最好,在阵法上也有些门道的”。依川很痛快的答应了“我现在就找人过来。最迟明天回山门”。星岩又问了山纹刀的事,依川告诉他刀是电动能在小楼里自己挑的。星岩“你怎么让电动能挑了把刀。他一直就没置备梭舟。你就是给他个浮风板也比山纹刀强呀!”。依川“师兄,这事你可不能怨我。电动能修行的试问一途,跟大家都不一样,他的事我可不敢多话。再说,电动能一向少来我这小楼,我也不好驳他的面子不是!”。星岩暗中叹气,转身回了大殿。剩下依川自己更呐闷了“先是找我要人,又不满电动能挑了山纹刀。星岩原来可不是多事多话的人,这才几天不见,改脾气了?”。

    图会斤又给符箓店送去两瓶寂澜油。老板打开看了一眼“这个月就两瓶?你这可不行。眼下正是热闹的时候。过了这几天再想有下次得三年后了!”。图会斤低了头“我也不想,可悦城里收不齐原料我也没办法。要不你帮我收购原料?”。店老板“今年的人又太多了。现在各家都有短缺。你怎么打算的”。图会斤不高兴了“老板,这话过了啊!你先把账结了”。店老板瞪了图会斤一眼“拿你当正事,你还拿一把。不说更好。要灵玉要元石?”。图会斤换上了笑脸“上回的灵玉圆币还有没有?我看那东西不错!”。店老板“嘴还挺叨!玉钱没旧的。新玉钱换二两灵玉,元石换五个玉钱。你自己选”。图会斤“三块元石,剩下的要玉钱”。店老板把三块元石,七十个玉钱放在柜台上。图会斤“老板,还差五个玉钱呢!”。店老板又掏出两张符放在柜台上“一张血脉符,一张气脉符。都认识?”。图会斤一时没明白老板的用意“这怎么好意思。单是这张血脉定形符也得值一块元石”。店老板“知道就好。你先收了。别的我就不说了。丫头,供个长久的买卖不容易,两边都省心。路上自己小心!”。图会斤收了柜台上的元石玉钱和两张符,“老板,我去桃庄看看,听说那边物价还不算太高。我呢!快了三月,慢了半年就回来了”。店老板听了点点头“桃庄不大,但是几家山门把那里围了一圈。那一带还算安稳”。图会斤回家收拾好后就去了桃庄。

    积拙门的小楼里,依川算了算“今年新人也都晋升术士了。四艺堂里也能安排好他们。下个月就把方次他们派出去。外事行走老在山门里掺和可不是好事。物启这会快到花家了!等他往回赶,还要走四个多月才能到积拙门。闻召师叔让物启去桃庄,这次耽误时间有点长了”。闻召听广页说径陌院的人要回去领差事,“让依川留两人在小楼。也许有用他们的地方”。依川接到广页的信符发了半天呆“今年这是怎么回事。一个一个的都反常得很!”。

    图会斤来到桃庄,先在街上问了几次物价,至少比悦城那边便宜两成。但是自己需要的原料仍然有一种买不到。抬头看看眼前这家沒名号的小店,图会斤虽然不抱多大希望,还是迈步进去“万一,碰巧这里就有呢!”。电动能见图会斤进来上前招呼“道友,是买货还是转手?小店虽说不大,货物种类还是比较多,只是品级不高。道友不妨先看看”。图会斤“我手里短了一种矿石。虚味土。老板有货吗?”。电动能搖搖头“虚味土是伴生矿。自身品级不高,可是也不多见。我问一句,不能用寒石晶代替吗?”。图会斤“单讲功用,寒石晶也能用。就是这价格,这两种矿石差了三倍。我用不起呀!”。电动能点点头“这个都一样。我这里寒石晶是三玉钱一斤。道友如果不急,等上三月。有一批便宜的寒石晶送。如果道友用的多,我可以按两玉钱一斤让与道友”。图会斤听了,兴趣不大,不过也沒把话说死“三个月,时间长了点。我还是想看看虛味土”。电动能“不瞒道友,我这里只有半斤虛味土,品质一般”。图会斤“先看看。不是太差就好说”。电动能让伴计去后边把一个石坛子搬到柜台上。图会斤“老板,真是行家。没用瓷坛玉盒装虚味土”。电动能“道友说笑了。虚味土外寒内热,五行偏金。用瓷坛失寒,用玉盒导热。虚味土吸俯灵气的功效就差了。我这点货,差就差在时间上。已经挖出来两年了。你自己试试”。说着,电动能打开石坛封囗。图会斤拿出一个长柄木勺在石坛里挖了一点虛味土。

    一丝法力借助木勺传入虛味土内,控制着周围灵气渗入虚味土后又消散干净。图会斤收回法力后说“内热外显,但是寒皮未损。五折怎么样?回去我还得用星寒石养一段时间才能用”。电动能“道友既然有星寒石,顶多三天后就能用了。七折!这个价真不高”。图会斤想着一共就半斤的量,也就没再讲价。电动能收了灵玉,等图会斤走后让伙计看店,自己去了后院查看书本。“能用寒石晶代替,但是价钱不合适。应该是用在低阶法器上。至少是不太值钱的法器。自己备有星寒石,又惯用长柄木勺,这两样是符师常用的工具。符师用虚味土能干什么呢?”。带着疑问,电动能一直在书架旁查到天黑“可算是找到了。虛味土能配制成寂澜油,符师用寂澜油来调制符墨。能增加符墨的柔顺和传导功能。进而节省制符的时间和灵气的消耗”。电动能把查找的结果做了记录。“这位坤道是专门配制寂澜油,还是自己制符自己调墨?看她要大量买下便宜寒石晶的意思,应该是专门配制寂澜油”。问题想通了,电动能又想起物启来了“要是物启还在,这事就简单了。让他注意观察这位坤道测试虛味土时灵气的变化,就能知道对方是不是符师了”。

    保存法力,全靠双腿,物启一路急行,终于来到黑石岭下的小镇。在路口问准地址后,先去了小镇最大酒店。专门找了门口的位置坐下,物启一边低头吃饭,一边听别人聊天。等到食客散去,物启对积拙门下新弟子姜昂的家事也有了大概的印象。到柜台结了帐,物启问“镇上姜家,祖上出过一位术士,平时行事如何?”。酒店掌柜“客人是外来到此地,姜家在镇上其实也得算大户人家。不过,姜家在南边城里,就是施城中有买卖,在镇上很少拋头露面。你甭听大家说闲话,真去过姜家的也就镇上有头有脸的那几位”。从酒店出来,物启直接去了姜家。姜昂的父亲姜屯接待了物启。“妄称一句前辈,前辈从山门来黑石岭,路上辛苦了”。物启客气两句就问及与齐粱门的事。姜屯“不瞒前辈,我已经听施城来人讲过这次与齐粱门的事。事情说起来也简单。去年,我去施城盘账。忙完生意上的事带着姜昂请几位客商喝酒。这中间,谈到修行上。一位徐客商说与齐粱门有旧,能把有资质的孩子送入齐粱门。我当时听了想起姜昂已经照着祖上留下的书册开始修炼。就问了些山门招幕新弟子的细节。徐客商后来又说,我家姜昂能自己修炼,应该有些天份。我们两就说准今年把姜昂送入齐粱门。只是,今年齐粱门并没派人来施城这里收徒。姜昂自己在路上遇见积拙门的前辈,就这样,姜昂被山门前辈带走。不想,在路上遇到那位徐客商陪着一位齐粱门的前辈下山。徐客商认出了姜昂,把旧事对齐粱门的前辈讲了出来。其实这位徐客商也只是感叹时运机遇变化无常。谁知齐粱门那位前辈当时认准姜昂,执意要把姜昂带回齐粱门。这事传回施城,那位徐客商回来后也特意去我家店铺里解释清楚了。没曾想,现在又让前辈你跑了一趟”。物启听完又问了徐姓客商的情况,姜屯仔细讲了一遍“前辈,徐客商本来也一番好意。谁也没想到后来又出了齐粱门的事”。物启“姜老板想多了。我找徐客商只是想问一问齐粱门的事。跟他本人没什么过节,更没有针对谁的意思。说句过头的话,山门还没把一个商户放在眼里”。说完物启就起身告辞去了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