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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节缤纷

    图会斤自然知道对方追问这句话的用意,伸手指了指马车“前年,积拙门转手了一批闲置的旧货,是星岩筑基带人处理的。也包括这种马车。几位如果在积拙门附近坐过几趟马车,车老板也能给你啦几句星岩筑基的事”。车老板也会凑趣“这位道友果然好见识。我这车虽然不是积拙门的,但是没少听积拙门附近的同行夸星岩筑基处理的旧车比别家的新车还好用”。原本注视图会斤的目光纷纷转换了方向。但是图会斤知道自己已经引起大家的注意。在经过一个集镇时图会斤借口要买几张符箓一去不回。

    一百名弟子要在一个院子练习阵法站位,地方就不够用了。合容来看过两次,有心给这些弟子换个更大的院子住,又顾及闻召严禁外传的要求。找来院子里的管事,两人商量半天才想出一个分组分时的法子。一百人先分成五组,一组二十人,错开时间,按顺序依次来院子里练习,每次表现最差的五个人,跟着下一轮加练。依川在小楼里也干着差不多的事。先从径陌院的外事行走中挑出一批没出过错的术士,把他们逐一调派到西边山区附近。再从剩下的术士中找出十几个精通阵法的人,让他们直接去了物启和广页被困的山谷。闻召在余善堂听两位院主把情况讲完,很满意。“合容,依川也是到今天才把他的事告诉我。你也别不信!最初推动这件事的是星岩,并不是我。我只是带布业去了一趟安待门”。依川离开余善堂去了大殿。看到星岩正在大殿外带着人忙和,依川也没多话直接把一张信符塞给他就走了。忙完手头的事,星岩回到书桌前坐下,拿出信符来看“图会斤去了南泉”。

    在南泉边上盖房子的图会斤不知道自己的行踪被人告诉了星岩。把盖房的工钱结清再安置好防阵,图会斤才进屋休息。“在悦城走的太急了。那处院子少卖了五个元石”,一向不吃亏的图会斤想到贱卖的房产心里就不舒服,推开窗子看着新房新院很快就把五个元石给忘了“还是南泉这边好,水行灵气精纯充沛,物价也便宜,简直就是符师的专属驻地”。照看阵法和植株,又在附近采买物料,把新住所的里外都照顾好后,图会斤开始了在南泉的第一次闭关。新建的静室里依旧灰暗,只有气孔里透过几处淡薄的光。南泉这里突出的水行灵气帮助图会斤很快的进入修炼状态。

    华沙把自己的日常细务处理好就搬到大殿居住,每天和星岩一起处理积拙门的公事,“师兄,我怎觉得来大殿后就变成你的佣工了?天天让我管事,你自己每天茶不空酒不断,比师叔还自在”。星岩“我在大殿熬了十几年,可不象你,一直在桃庄躲清闲。也该让你出分力了。十天后就到正日子了。掌门不出关,就得强行开关。这会让你多干点活,也是让你练练手”。华沙“说得好听,你偷懒都这么光明正大,我还真佩服你这脸皮的厚度”。依川这时走了进来“星岩这是让你暂时放下功法的事”。依川,星岩都是筑基多年,对筑基后急于调整功法的情况有切身的体会。既便能耐住性子慢慢来,但发自心底的迫切都是一样的,不可能说按下就完全平息。华沙“照你这么说我还要谢谢星岩师兄了?都是胡弄鬼!怎么看都是两师兄欺负一个小师弟”。依川没再出声,跟星岩凑在一块喝茶,华沙自己一桌,捧着积拙门各处上报的文书做记录。从这天起,星岩和依川也住在大殿了。九月二十七这天,天刚亮,闻召就带着布业与合容一起来到大殿。围坐一圈的六个人都不说话。等太阳升高了后,积拙门的金丹,筑基术士都来到大殿。众人重新落座,大家都保持沉默,安静的等待。当太阳升至最高时,星岩先去殿门外举目观天,验证时间。回到殿内,星岩站在七位金丹术士面前大声说“七位金丹前辈,众位同门。掌门闭关,炼化金丹,凝生婴体到今天已经三年整了。时至正午,也沒发现掌门破关。为了防止意外,按旧例由掌门的两位弟子依川,华沙亲自动手打开掌门闭关的静室”。七位金丹同时点头答应。星岩带着依川和华沙去后殿的静室。七位金丹术士的神识也一起来到静室门前。星岩侧行一步,让出门口的位置,依川走上前,关闭了静室外的三层阵法,伸手叩关。一下,两下,三下。依川收手后又等了一会,见静室内没有反应,华沙也走到门口位置,正准备与依川一起动手拆掉静室大门,前殿传来闻召的声音。“师兄,你怎么从殿门外进来了?”。依川和华沙又听见朝夕说“几位主事,我去火存门见了位故友,刚回来,让大家担心了。半年前已经唤醒婴体,大家尽可放心。我这里先行谢过众位了”。华沙三人回到前殿,看见朝夕就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朝夕看着华沙三人走到近前,冲华沙招招手“坐我旁边吧!你很好!真的很好!非常好!筑基不成。转修试问,在桃庄历练十七年,于闹市中筑基,比我强,比任何术士都强。筑基后虽然热衷功法却没有一味蛮干,而是再次下山游历。华沙,我闭关时的信符你知道吗?”。华沙“星岩师兄和闻召师叔都让我看了”。朝夕点点头“知道就好!现在你已经筑基。这就更好了!”。说到这里,朝夕抬头环视殿中诸人“关于元婴术士的旧例,大家都是知道的。元婴术士不能再参与庶务。今天,积拙门三十二位筑基术士和七位金丹术士都在场。我不再担任积拙门掌门的职位。由我的次徒,筑基术士华沙接任积拙掌门”。大殿内的术士起立,躬身行礼,华沙也站起来躬身回礼,正式就任掌门。闻召问元婴庆典的事,朝夕“这些事你们拿注意。我回后山木屋”。送走朝夕后众人都散了。大殿中只剩下闻召六人。

    华沙先看看依川,依川不出声。再看看合容,合容只是笑也不说话。闻召冲华沙招招手“坐这边,你现在是掌门了不好跟师兄坐一块了”。华沙这会又来脾气了“我就坐这里不动!到哪我也是掌门”。星岩和布业一起笑出声来。依川“你就闹!师父可是元婴术士,他人在后山也能知道你在干什么”。华沙蔫头蔫脑的挪到正中的位子。这次是闻召带头笑出了声。“师叔,你教点好!还有你们。等庆典过去,我挨个给你们穿小鞋。谁也跑不了!”。闻召“有本事你尽管拿出来。庆典一完,我也该让位了。星岩去余善堂,依川闭关。径陌院怎么办,这个得你自己拿主意。我可管不了”。华沙又看了看星岩“星岩师兄去余善堂是师父的意思。径陌院就让布业师兄管着”。闻召“也行!布业去径陌院也能凑和着干”。布业起身冲华沙拱拱手“掌门放心。我接下这份差事自然会尽力干好”。依川等大家都说完了才开口“西边山谷怎么办?大阵什么时候布置?”。星岩“这事是我起的头。我去给师叔讲。不过依川,我现在琢磨着,万一师叔不掺和这事,山谷那边就得你去坐镇”。依川“再说吧!还是先把庆典办好。我再劝劝师父”。华沙对这件事不摸底,问闻召“师叔,西边山谷有什么事?”。闻召“布业发现一处山谷。那里环境很不错。经常有天然阵法形成。就是困住物启和广页那个地方。我去看过一次,能安置一坐护山大阵。花费也不太多。大家就有意在山谷里建一处下派。当时你还在忙和筑基功法的事就没告诉你。华沙,现在成立下派也是借了师兄晋级元婴术士的光,时间上不能耽搁。星岩找我提出占用山谷的事,我就先行准备了。师兄那里我去解释,不让你为难”。华沙“天然阵法的事我听物启他们提过。既然已经准备好了,成不成的都要试一试。如果师父不想过去,单靠师兄一个人就不好了!我看,在山门里再找两位筑基一起去。我记得精擅阵法的同门有六位。派过去两人应该没问题”。事情商量过了,闻召等人先走了。星岩把大殿的事检查一遍也走了。华沙自己去了朝夕闭关的静室,发现静室内只有一个坐垫。从静室出来华沙才想起来“好歹我也是掌门了,就没人请我喝杯酒?豆包也是干粮呀!”。

    闻召出了大殿,往后山看了一眼,想了想还是回余善堂休息。依川自己去了后山,在木屋外休息。第二天,星岩刚来大殿,在积拙门游学做客师的齐粱门筑基术士汇厅前来恭贺积拙门新任掌门。星岩把汇厅请进殿内,华沙在后殿换了正式的长袍才出来招呼汇厅。“师兄来山门时间不短了,今天才见真容。风范过人。往后有什么要求尽管来找我。千万别客气”。汇厅应和两句,按礼节恭贺华沙后就告辞了。汇厅走后星岩问华沙“怎么样?他可是席坦长老的弟子”。华沙摇摇头“还差点!说不上那里不对。就是感觉怪怪的”。星岩考虑华沙已经是掌门了,有些事不好再瞒着他“听说过外物修行吗?估计他已经从姜昂那里有所收获”。华沙听星岩讲完了汇厅与姜昂结交的过程,突然想起自己跑去施城那回事。反复计算几件事的关系,华沙告诉星岩“师兄,这位汇厅还好说。他虽然是筑基术士,在山门内也就是个游学的身份,顶多再加上一个客师的职位。怎么算也不会有太大的作用。但是姜昂就不同了,他是山门自己招收的弟子。整件事的发展虽然不是他能控制的,但是最后还是惊动了两家山门的金丹前辈。如果他也筑基成功,师兄,到那时再出了差子,只怕就不好处理”。星岩听完“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论因果还是机缘,都不是术士自己能控制的。但是修行境界晋升后,影响的范围也会扩大。我去余善堂跟闻召堂主商量一下。姜昂身边放个人。单是为了汇厅,也该在两人旁边放个人”。华沙拦住星岩“最好是径陌院的人。问询院的人都在山门内,汇厅应该有印象”。

    华沙自己留在大殿处理公事,操办元婴庆典。先是核对各处上报的花费,又把庆典邀请的名单让人送去后山给朝夕过目。之后再把问询院和宁般院的管事找来叮嘱一番“各位不要怕麻烦,事关山门名望,而且师父是七百五十多年来第一位新晋元婴,庆典时来的都是各家山门的掌门,甚至会有久藏不出的前辈元婴。大家做事都要仔细点”。傍晚,星岩回到大殿,华沙就开始抱怨他“你去余善堂待了一天,我这累个半死。送给师父的名单也没回信。师兄,师父原来也这样?”。星岩“谁让你赶上了庆典呢!等庆典过去,山门内的事情你都熟悉了。也就不嫌麻烦了”。华沙“你就胡弄鬼吧!等庆典过去你也该去余善堂了。大殿还是剩我自己。不成,我还得找个人长驻大殿”。星岩“这事你自己拿主意。找谁来我也没意见”。华沙摇摇头“关键就是这个人他不好找呀!修行上不能差,至少不能太差。为人还要老实可靠。处理公事也不能太偏。真不好找。再说,我已经让四艺堂挑出两位师兄去山谷了。不好再向四艺堂要人。今年是不行了只能等明年再去四艺堂”。星岩“你要是想夸我就直说,我经得住”。华沙“你把脸糊门上算了。你帮我找个人来大殿。有来才有去,没人接你得活,你就不能去余善堂”。星岩想了想“想找个筑基术士来大殿,眼前是不好找。山门的筑基师兄都领了差事。不过我知道径陌院有个炼气七层,长于阵法,人也可靠。但是在山门公事上怎么样。我就说不准了”。华沙让星岩留下名字,又商量几件细务才放星岩回去。躺在床上,华沙粗略的计算自己十几天经手的花费,又开始头痛“超过百万元石了。新建下派,往后还得花钱。至少要持续花个三五年。百万也打不住的!”。等天亮了,华沙让依川来大殿。“师兄,找你要个人,星岩说这人还算可靠,我想让他先管着仓库的事”。依川知道星岩说的就是一直在暗中看守大殿的外事行走,“你说晚了。我已经把他调到山谷,这人在那里还有大用不能给你。另外,山门要求外事行走尽量避免在一个地方待的时间过长。掌门,这一条可不是我编的”。华沙“说得再好,你就是不想给人。我不管径陌院的事,你今天得给我找个人回来接星岩的活”。依川也知道华沙确实为难,想了半天说“广页行不行?”。华沙直接否决了“广页还不如物启呢!我现在才知道他修炼的是天象类功法。这是棵留不住的长腿树,养的再好也是要自己独占一方的。换一个,广页真不成!”。依川“这不行那不行,你去四艺堂随便挑总行了吧!”。华沙“你要是想一个人去山谷下派座镇,我就再去趟四艺堂”。依川也为难了,自己本来就为径陌院人手不足头疼,可是不答应华沙,他真把四艺堂的筑基术士给截留在大殿,吃亏的还是自己。“华沙,你才当了两天掌门就会拿捏人了。筑基换炼气,怎么算也是我赚了”。星岩从仓库回来,三人又商量过庆典当天的安排后依川才回小楼。华沙对星岩说“师兄,有句话我憋了好几天了。新建山谷下派,似乎有些急了。单是调派弟子,咱们都有些困难”。星岩“闻召师叔一开始也这么说。只是朝夕师叔现在成就元婴,影响力可以说是空前绝后。这种机会以后不会再有了。布业能找到那个山谷,别人也能发现那里地脉有问题。至少子谷师叔是知道的。华沙,你别忘了安待门就是专门制做护山大阵的山门。叶目和子谷两位金丹一但改了主意,这块地盘就成了安待门的。你自己算算,错过这个机会,咱们还有新建下派的可能吗?”。华沙也不好再提这事,转念想到物启来积拙门的经历,华沙提议“师兄,新入门的弟子不堪用。能不能从佣工中或者散修中再招募些术士”。星岩盯着华沙看了半天“华沙,真掌门也!”。华沙听着星岩突然冒出来的古言旧词,一时没反应过来“听不懂,师兄,有话直说,拽古文干什么!”。星岩“你当问询院和径陌院是摆设?有好苗子他们早就动手挖人了。不过都是自己留下来用,所以大家都不注意。问询院还好点,这三年只招募了七个佣工。径陌院单是在宜行院里就开例二十多个散修的名单,薪俸才支取了一年多”。华沙想想依川平时的作派“这事依川真干的出来。一年时间增加了二十几个外事行走?看来依川也是全力支持新建下派的”。星岩“掌门,你能明白就好。新建下派,一定要天时地利人和才能成功”。华沙想了一会点点头“是这话。现在就差师父一句去不去了。师父过去坐镇,省事也省钱。师父不去,就是依川带人过去。星岩,直接把径陌院迁到山谷怎么样?”。星岩“听你说省钱这两字,就是个市井商贩!径陌院也不是完全不能动。华沙,别家山门也有外事行走的设置,大家只有名号上有差别,干的活都一样。不过,这些事只能做不能说更不能摆在明面上做大了。这个,只能是意会,说是说不清的。你自己慢慢揣摩,我说多了未必就是好事”。有人来领取物料,星岩借机去了仓库。大殿里安静下来,华沙让人去后山木屋找朝夕问名单的事。在大殿内转了两个大圈,也不见有后山的回信。一直到星岩从仓库回来,华沙才接到最终敲定的名单。“星岩,名单上划去了火存门。还多了两名平民”。星岩接过名单“师叔出关后就是去了火存门,应该是这个原因才把火存门划掉的。咱们听师叔的安排就好。新添的两名平民就不好办了。距离庆典的时间已经不够一个月了。掌门,这两名平民得让径陌院去接。交给别人办只怕干不好”。华沙“我刚才琢磨师父为什么看重两个平民,既然让径陌院去接人,再把他们的身世背景查清楚。师父现在能想到的平民,要么是交情深要么是利害大。师兄,你跑一趟,给依川当面讲清楚。能让元婴术士邀请的人,那怕是平民身份,也不会简单。千万别大意”。

    人员调派,财货交割,对外的联系和应对,对内的平衡与约束。华沙慢慢适应了筑基掌门的角色。这天下午,依川带着一个炼气九层的外事行走来到大殿。“这位是径陌院的外事行走北双”。华沙“准备筑基了?来大殿管仓库,正好打磨一番。北双这个名字,既有方位又占阴阳。你是阵法师?”。北双“掌门前边都说中了。我刚进级九层,离筑基差的太远。现在确实有打磨沉淀的想法。北双这个名字就出自”阴极阳生,双阴不灭,双阳不败”一句。在阵法上也算有所得,只是还没筑基,不敢在掌门面前妄称阵法师一说”。星岩看看华沙,对北双说“开头这个中字用的好。在大殿做事,中正平和是基本要术。掌门新任,我在大殿也不会待太长时间。你去宁般院找个院子住下。明天随我去仓库”。北双离开后依川问华沙“你对他不满意?”。华沙“人还行,就是这名字!”。华沙的话明显留了半句,依川转过头看星岩,星岩知道依川还没想明白“掌门的意思就是名字不好,有点犯忌讳。依川,你在阵法上也是少有的高手。难道忘了后面两句?”。“阴极阳生,双阴不灭,双阳不败。后边两句是,双阴不盛,双阳不兴。你们两扣这字眼有什么用。北双五行中水行灵属最弱,才用了北双这个名字。不过北双二字确实出自双阴不灭双阳不败这一句”。星岩替华沙接过话头“人刚来,先把仓库接过去。以后再说大殿的事”。

    大殿里现在有三个人忙和,华沙对北双也算满意。时间就在众人的忙碌中来到了庆典前夜。北双一边翻记录一边向华沙讲述各项差事的结果“仓库和余善堂,径陌院到今天,一个月已经花费十二万元石。山下的大门已经建成。朝夕元婴说明天会来大殿。四艺堂里也腾出两座配殿,已经装扮好了。另外,径陌院已经把两位平民从宜行院送到宁般院。现在仓库里空出两个仓室,仓库管事提出在庆典后再次盘点库存,安置旧货”。华沙“你干得不错。已经开始准备庆典后的安排。星岩,仓库安排好了你才能去余善堂”。星岩“既然有两个空仓室。就把庆典用的法器和各种用品都收在一仓室里。至于盘点存货你们就别找我了。太费时间。半月也办不完。掌门,你如果认为闻召师叔能等着,我就在大殿多待半月!”。华沙“术士,始终以修行为根本,把境界看得最重。我这掌门比金丹师叔差远了”。星岩“差不差的,也不是你说了就算。明天你和依川去后山接师叔来大殿”。华沙“明天是庆典,估计师父不会再偷着溜出去了!”。

    刻意装扮过的山门里,在太阳的照耀下生出一份辉煌磅礴的意象。华沙在大殿前迎接宾客的到来,星岩暗中比对名单上的客人。“掌门,名单上的客人差不多都到了。该去后山了!”。华沙找来依川,向众多宾客告退“诸位前辈,各位道友,今天是积拙门为朝夕晋升元婴举办的庆典。还请各位来宾稍侯,我和依川师兄去请师父来大殿”。华沙和依川来到后山木屋前,朝夕正在和两住平民闲聊。华沙“师父,客人都来了,该去大殿了”。朝夕“这个早点晚点都行。这两位是我唤醒婴体后下山游历时新交的朋友。一时兴起把他们也请来了。这会才想起来,大殿内的情况不适合他们两。依川,你留下陪着。我和华沙去大殿走一趟”。朝夕和华沙离开后山,依川留下招待两位平民“两位世叔,我是朝夕术士的首徒依川。我知道两位的名字,但是分不清具体是哪位”。左边的人先接过话头“还是叫世兄吧!咱们各论各的。我叫时万成,虽然行踪不定,也不会走的太远。就在盐埠一带生活。具体讲,我就是个贼”。依川“万成世兄好风度,不枉师父今天请世兄来山门”。时万成“风度不差,可事情难论,平民终究不及术士。这个我们也都知道不是能讲求礼数的事。这位是梯溪的沈平从”。沈平从“你是术士,咱们还是不论虚礼了。世兄这会还是先去忙庆典。那里才是今天的重点。我和时万成就在这里转转,不会下山”。依川把后山的情况粗略介绍一遍就赶回大殿。

    朝夕和华沙在大殿中间落座。十几家山门的掌门,主事,长老。散修中的金丹术士一共来了七十多人。朝夕“几位元婴前辈今天没来,是件憾事。本来想与元婴前辈辩论道义,也是不成了。各位,为我朝夕奔波一路,积拙门上下都会记住这份情义。明天,我会在大殿前开坛讲法,与众位同悟术法之道”。经过众人的再三恭贺,朝夕先行退场,回到当初闭关的静室休息。华沙和星岩招待大家入席。

    依川从后山下来去了问询院。合容问“你这会该在大殿陪师叔才对。跑我这来干吗?”。依川“山谷的事还没定准,我还是少露面。大殿那里有华沙和星岩就够了。山门里怎么样?”。合容“还能怎么样!问询院的人都在山门边缘值守。几处要害请了四艺堂的师兄帮忙看着。留下的宾客会去四艺堂的配殿休息。依川,你的人呢?”。依川“径陌院?早就沒闲人了。别跟华沙学,这会再打径陌院的主意是不灵了。真没人!”。合容“闻召师叔也说过。山谷的事一出,花钱是小事,人手不足才是关键。依川,我觉得朝夕师叔去山谷的可能性不大。你要有个准备”。依川沒说话,合容盯着他看了两眼也没再出声。

    华沙把一部分下山回家的宾客送走,星岩把留下的五十多位客人送到四艺堂休息。重新收拾过的大殿里就剩北双一个。华沙回到大殿看见北双正在纸上画图。“忙了一天,你不去休息?”,北双冲华沙笑了笑没说话,把图画完后递给华沙“十四家山门,五位金丹散修。我把他们家的位置都画出来了。园圈是今天下山的那伙人。黑点是参加明天法会的那些”。华沙看完图“十四家山门的位置我也知道,沒想到你连五位金丹散修的事也清楚”。北双“掌门,我在径陌院待得时间也不短了。碰巧知道这五位的底细”。华沙“图我收下了。你也去休息。明天机会难得。养足精神,听师父讲法论道”。

    第二天,不等太阳出来,大殿前已经座满了人。华沙,星岩和北双三人守在大殿门口。太阳高过山顶,朝夕来了。“与诸位面前谈法,一个是感谢大家的盛情,另一个也是为了术士相互交流。纵然我今天讲到一些不合适的谬论,也是为大家提供一个反面的例证。所以,今天先从术法与术士的相互关系讲起”。华沙三人站在朝夕身后,听朝夕在前边白话半天,一直在讲术士选择功法辅艺的事,华沙就有些不耐烦,转头看看星岩和北双,发现两人面色凝重。华沙有点迷惑“星岩悟性可不差,能对功法辅艺感兴趣?北双反应还算正常”。强打精神,华沙一直站到天黑。朝夕也结束了这次法会“天地既是自然,术士求道也是自然。天已经黑了,我替大家照亮这夜路,也是自然。诸位,有缘再见。朝夕告退了”。随着朝夕的离开,天上出现了形状不一颜色各异的光点。等朝夕退出众人的视线,天上光点变得更大更亮了。华沙让人在大殿内摆好酒席,但是门前的术士只顾仰望天上五彩缤纷的景色,一直等到大殿之内也被照亮,众人才走进大殿一齐落座。这次宴席上,几十位术士也许是受了朝夕刚才讲的自然求道的影响,大家都不再顾忌形象,敞开了吃喝。

    庆典过去了。闻召等人来到后山小木屋。朝夕告诉他们“能说的,昨天法会上我都讲过了。闻召,你也该闭关了。以后的事就交给华沙他们”。华沙“师父,昨天只是讲法论道,没见你说山门的事”。旁边的星岩拽了拽华沙,华沙也不好多问了。朝夕“积拙门是术士修行的地方。华沙,还有你们几个,以后处事无需紧张”。闻召只好带领众人回到大殿。看看身边五个晚辈,闻召“师兄已经拒绝去山谷的事。我也要闭关了。山门里,就由华沙主持。你们有事多商量。山谷那边可以缓一缓再说。事不可为也可以放弃”。星岩“既然两位师叔都要闭关。下午我就去余善堂”。闻召“不用等下午。你这就去”。说完闻召掏出个盒子递给星岩。“这是余善堂的印信符召。还有几张信符,能直接联系朝夕师兄和我”。说完闻召就走了。华沙招呼北双“你送师兄去余善堂”。星岩和北双一起离开。大殿内就剩下华沙,依川,合容,布业四个人。合容年龄最大,先说“掌门,还有一百名单独居住的弟子。怎么安置?”。华沙“这是宁般院的事,找星岩拿主意。我看,师兄还是不要着急。星岩刚去余善堂。下个月再说”。依川看看布业“小楼那里布业已经熟悉了。径陌院我就不再管了。印信和记录你也知道在哪里收着”。合容布业一起走了。华沙问依川“昨天,我不记得师父提到山门的事。难道我睡着了?”。依川“师父昨天最后讲的是自然之道。师父成就元婴,连掌门都不当了怎么会去山谷里坐镇下派。是我们想多了”。华沙这会才明白“里外一折腾,这事砸我手里了?”。依川“说不上砸给谁。不过也不能拖太久,每天要花不少元石呢!”。华沙感觉自己脑子不够用了“又想骗我!到时候都找我要钱要人。我偷都没地方偷去!”。依川“谁让你是掌门呢!我也要闭关了。有事找星岩找四艺堂”。华沙“师兄,这就是你不对了。原来可是说好了,师父不去就让你去山谷。四艺堂已经同意调过去两位筑基师兄。你这会又说不出了。这不是成心拆台吗?”。依川“这个可真不能怨我。原来只是拿不准师父自己去不去山谷。今天听师父的意思,他根本就不同意在山谷新建下派的事。我可是师父的首徒。你说我该怎么办?只能老老实实去闭关”。华沙“照你这么说,山谷的事最好是放弃了?”。依川“这个得你自己拿主意。师父现在态度是基于元婴不问庶务的旧例。不等于山门也不管庶务。不然积拙门几百人吃什么喝什么”。华沙“里外都是你的理。怎么算都是我扛活”。依川“还是那句话,谁让你是掌门呢!”。

    华沙在大殿发愁。尤豆苗在四艺堂里也发愁。不同于每年公开招收的新晋弟子。尤豆苗入修行时间太晚年龄太大。在进级炼气二层以后,修炼的进展明显不如其他新晋弟子。在教授师兄的指点下,尤豆苗开始学习制符。学的过程也很顺利,很快就能自己绘制五行符。但是等到计算成品比例时尤豆苗又成了垫底的。“别人十不存一。我是百存其三。我也不想这样呀!”。把屋里收拾干净后尤豆苗跑去录文阁查找以前的有关符箓的书籍。

    图会斤出关后,沉下心思赶制了一批五行符箓和符墨。从屋里出来,看着满院的花草,细细品味着南泉当地的水行灵气。“来到南泉这里再修炼,就没有了神府不稳的迹象。只是在这里凑不齐寂澜油的原料。以后再说。大不了每年去一次长渊门”。

    安待门,承平殿里,及语问子谷“布业一直没见你?”。子谷“只回了信符,说是他师父有安排,他脱不开身。我只在庆典当看见他一次。也没说话。师父,闻召怎么说?”。及语“闻召也没提到布业。叶目,你在家都听说什么了?”。叶目“没什么特别的。我更把各地的信符汇总完。要说不太好解释的情况,也就是火存门。前几天火存门有十几个筑基术士带人下山,把火存门附近都翻了一遍。看不准是找人还是找东西。师父,积拙门有什么不对吗?”。及语“火存门没在庆典上露面。闻召跟我打过招呼再没多说一句话”。叶目“会不会积拙门的人招惹到火存门了?”。及语“不太可能。积拙门的弟子例来不去南边历练。两家差不多就是井水不犯河水的意思。算了!积拙门有了元婴术士,火存门更不敢北上了。叶目,我在积拙门待了两天,也没发现新建大阵的痕迹。你怎么看这事”。叶目摇摇头“朝夕晋升元婴,华沙出任掌门。积拙门近来变动太多。真不好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