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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节成术

    华沙和固有第二天去了仓库。看守仓库的术士是山门弟子,见掌门和夫人一起来仓库就要去找来值守的筑基管事。华沙拦住他“我陪夫人来看一套法器。不要惊动师兄了”。那名炼气术士做好记录就退到一旁。华沙用掌门腰牌打开大门带着固有一起走进仓库。固有问华沙“怎么大部分木架都是一片漆黑。只有左边两个木架上有东西?”。华沙伸手指了指前方“前边是筑基术士才能用的法器,木架外有一层阵法屏障。你是练气术士自然看不到。更远的一片木架是金丹术士的地盘。那些木架是被域界隔开的。我只是知道域界的名称,具体是怎么一回事,我也说不清楚”。固有听后没再追问几处木架上的不同。两人按照木架上的标注找到装有针形法器的木盒。华沙把两枚颜色不同的长针插在固有的发髻上“先不说这两枚法器的功效如何,插在你头上正合了那句摇曳多姿的说词”。这是固有第一次在大殿之外听见华沙口出戏言,回头看了看紧闭的大门,轻轻啐了华沙一口“呸!堂堂掌门,筑基术士,就会拿妇人说事!”。华沙面露悻色也没做反驳,带着固有离开了仓库。

    兜兜转转,两人去四艺堂后又回到大殿。华沙在椅子上坐了一会才说“几位金丹师叔说你在各项辅艺上都是不易入门。我看你还是留在大殿的好!”。固有听了半天没出声,华沙怕她想多了继续劝她“其实,你现在的情况最好是跟物启学习一段时间。此人不仅悟性极好,对元力灵气变化的感应也是异常灵敏。只是我现在对他另有安排,实在是不好再让他分心照顾你”。固有对物启了解不多,就问起尤豆苗“你把试问修行的炼气功法给了尤豆苗,这会怎么又不提他了?”。华沙沉吟半天才告诉固有“你和尤豆苗虽然都是入了试问一途修行。但是尤豆苗自身境界不高。短时间内,他是帮不了你的。而且,我与尤豆苗另有因果,你就别再掺和了!咱们就以现有情况来讲,你留在大殿帮我处理山门庶务是最好的选择”。固有没再多想“既然掌门有令,我听令便是”。两天后,华沙处理完手上的公文就给物启发了信符。物启来到大殿先给华沙,固有见礼。华沙问“你这次回山门时间也不短了!想去哪里任值?”。物启“听掌门安排就好!”。华沙看看旁边的固有说“瞧见没有?在径陌院混了几年,连我这掌门也不放在眼里了!”。物启也看向固有“固有夫人,我与掌门相识还在入值山门之前。夫人千万別听掌门戏言”。华沙伸手敲了物启一记脑壳“仔细想想你在余善堂是怎么说的!我现在有个差事给你,敢不敢接?”。物启“掌门有差遣,我会尽力。只是掌门!既然已经提到余善堂的事,还请掌门明言”。华沙考虑了一会才说“你当时提到的两件事,听起来很有些用处。但是经不住推敲。先说在众源谷种植。依照众源谷的条件,种植是庶务首选,这一点你说对了!但是让谁去种植,又该种植什么?你想过没有!积拙门历来在种植上没有太好的成绩,这些事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解决。五大山门中要论起种植一项,顶数长渊门有手段有经验。可是长渊门对众源谷的态度呢?你当时肯定沒考虑到这一层。返过来再说众源谷本身,就是因为众源谷在积拙门内是最好的种植区域,在真正着手种植之前这中间的牵扯就要分派清楚。选择种类,调派人员,出产后的内外分配。尤其是涉及与其他山门的交易都是需要反复考量的!再说径陌院另设转发点的事。积拙门内并没有径陌院的管事场所,小楼只是径佰院的仓库。至于宜行院,也不是简单的转发点。这些事背后都另有原因,只是你的等级太低,很多事现在还不能让你知道,所以在这一条上也不能说你想差了!但是桃庄这个位置肯定不行。一个是距离山门太近,没有必要。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大家已经知道我在桃庄待了十几年又是在那里筑基的。桃庄已经被几家山门惦记上了。径陌院现在派人去桃庄已经完全没有意义!”。物启这次反应很快,华沙话音一落物启就说“掌门的话我记住了。遇事不仅要看到好处,也要防止无用的消耗。万一陷入受治于人的局面,稍有不慎就会出现预料之外的错误”。华沙看看固有“你去后殿,把圆木盒拿来”。固有走后华沙又告诉物启“旧事不多说了。今天找你来是想让你独自办件差事。火存门一向不掺和北边的事,但是这次也派人去众源谷。你回众源谷后待上一段时间再去火存门附近落脚。不用刻意做什么。就是被火存门发现了也不要遮遮掩掩的!”。物启问“径陌院的事怎么办?”。华沙“回到众源谷你自己再想办法!如果径陌院已经单独给你安排好了差事,你就去找北双,让他帮你离开众源谷。不过这是下策,能不用就不用”。这时固有回来把一个园木盒送到华沙手上。华沙打开园木盒告诉物启“这里面有五张直通大殿的信符,剩下几张是五行符,你收好了!”。物启接过圆木盒就告辞了。固有“看眼前,你对物启还是挺关照的!怎么平时提到他你老是不冷不热的”。华沙只是冷笑一声就去了四艺堂。下午回到大殿,华沙把四艺堂重新炼制的两件针形法器交给固有“宽的四棱针加了云砂和玄纹叶做成发簪。头花是用长的园针配了几条食雾蚕的退皮”。固有一手拿着素纹交织的发簪,一手托着五彩斑斓的头花反复比较了半天也没拿定主意要戴那一件,她问华沙“掌门,我选哪一件更好看?”。华沙“一簪一花,不能一起戴吗?”。固有听了低下头说“我想换男装,就不能两件一起戴”。华沙“想省事又爱美!你把这两件法器当什么了?你还是收起来的好。致于男装,你可以另配发簪的”。固有“问你还不如不问。早上你对待物启可不是这个态度”。华沙一听就明白固有还是想打听自己关照物启又不肯收他为徒的原因。晚上吃饭时华沙才告诉她“只说今天这次见物启。他能找准关键提出问题就比以前有进步。言行举止也符合我们现在身份。我告诉他的那些事,同样要顾及彼此的位置。而且要考虑对其心境的影响。当时你就旁边,这些你也是亲眼所见。我说了的半天,只是安排一件山门庶务就要费这么多心思。你觉得我还有精力再收徒弟?”。固有听了点点头,但是又觉得华沙的话有漏洞,过了一会才想明白“华沙掌门,你说自己太忙,不能收徒弟。我又该算什么?”。华沙一时还真不好回答固有的问题。

    从四艺堂讨来的寂澜油已经用完,尤其苗看着桌上成堆的废纸再一次掐灭了制符的念头。跑到院子里练了一趟拳脚尤豆苗才摆脱源自制符无望产生的哀怨情绪,吃过早饭人也恢复了一点活气。今天该去清理后山最小的一个狭谷。路不好走,出门又晚。尤豆苗带着工具来到遍布荒草的狭谷时已经是中午了。不敢怠慢,农具法器轮番上阵很快就把峡谷外围清理干净。接下来,尤豆苗爬到峡谷最深的大坑里清理枯败腐臭。转过几块巨石发现一片枯死的趴地藤“前边就是水潭,这里不该有枯藤的!”。眼前这种明显属于意外的情况尤豆苗自己处理不了,按要求上报到余善堂。星岩本来对这类小事情并没上心,但是考虑到在后山闭关的朝夕,星岩还是来大殿找华沙商量。华沙听星岩讲述完尤豆苗在后山的发现后,既沒有提到朝夕也没有问起尤豆苗而是向星岩抱怨“师兄,我这大殿一直缺个管事。你可不能不管!”。星岩“依川给你找来北双,是你自己又给放跑了!现在又想往我身上赖?”。华沙看看固有,固有“星岩师兄,这个事呢还得师兄多费心!主要是我的境界太低。想留在大殿帮忙,自己又办不了差事”。星岩“上个月有三人筑基成功。但是他们什么时候能出关,什么时候来余善堂接办差事,这都是没准的事。而且最后还得由掌门亲自选定让谁出任大殿管事”。华沙有意问问筑基术士的详细情况,但是又想起广页和物启。“星岩,广页在安侍门时间也不短了。物启也是刚离开山门。这两人离筑基也不远了”。星岩“广页不用你操心。有合容呢!就是物启在修行上不怎么顺。这几年他在阵法上耽搁的时间太多了,修行已经到了炼气七层。人还跟在六层时一样”。固有第一次听说术士中间还有物启这种情况,有意向星岩多请教,星岩说“这个物启散修出身,是掌门推荐入值径陌院。固有夫人,物启的事你还是直接问掌门才好”。固有想着华沙前边谈及收徒的言论,再对照华沙单独与物启会面的事,知道华沙对物启另有安排也就没再追问。星岩这时对华沙说“掌门,你光想着找我要人可不行。当时是你让物启在余善堂提出在众源谷搞种植的,我还以为你会让他负责这件事。结果你又把他给放走了。掌门,众源谷也该在庶务上有所动作了。咱们一直往里投入,也得有点回报才好!”。华沙“这话可不象你说的!有人不满意了?不要管他们。有人对众源谷说三道四。你直接让他来大殿找我”。星岩“现在还没人提到众源谷的花费。但是时间长了,至少四艺堂里还是有人要说话的。我想着让观非带人在众源谷先忙起来。到时真有人提到山门花费的事,我也有个应答的话!”。华沙“这个事师兄先放一放。在众源谷里搞种植是一定要的。但不是现在。依我看,至少要两年以后才能试一试。师兄,长渊门可是有两位前代元婴。不把长渊门那边的底细摸清,众源谷就要以防御为主”。稍微停了一下华沙又补充了一句“还有火存门”。星岩显然早就想到了火存门,点点头没再提众源谷。两人又商议过积拙门内的事务,星岩就告辞了。固有问华沙“刚才有星岩堂主在我没多问。这次尤豆苗又怎么了?为几棵枯藤就把星岩给惊动了,还特意跑到大殿来?”。华沙“事情不大。星岩特意来大殿是为了师父。我也不好直接说师父会有什么反应。不过我这会已经想到尤豆苗为什么修行不见长进了”。固有“说来听听,我也对物启和尤豆苗这两人挺好奇的,一个是徒有其表,一个事事不成”。华沙冲固有摇摇头“先别急。我去一趟后山。有事回来再说。你留下把公文整理一遍”。

    朝夕听到有人叩关,已经知道是华沙来访“你不必进来了!山下的事我知道了”。华沙站在木屋外“师父。我还想问一下火存门的事。烟元一向不让火存门弟子来北边的。现在他也盯上众源谷了”。朝夕“不必管他。众源谷占了也就占了!你也别再惹事。记住,西边山区不能再有山门大派出现,这其中另有因果,不是你能管的。众源谷不能再扩大了,沉锥大阵也不能再增加功能。还有,后山已经清理的差不多了,不必再派人来后山”。

    华沙自己来到刚清理过的狭谷仔细察看,一直到天黑才回大殿。固有已经让人准备好晚饭,华沙“今天吃饭有点早呀!”。固有“掌门,这顿饭是我特意让人准备的。就当是请教掌门的谢礼!”。华沙坐在椅子上犹豫片刻才拿起筷子吃饭。吃完饭固有见华沙还是没说话就问他“后山有事?”。华沙抬头看着固有“后山没事,师父也沒事。我一直在想你跟尤豆苗修行的问题。固有,试问功法是你交给尤豆苗的。你觉得他能在试问这条路上走下去吗?”。固有“这个我可说不准。我自己也是刚开始修行。你就不该问我这句!”。固有停了一下又说“看尤豆苗送来的珑玲石,还有他画的符箓。这人也是有些才智”。华沙“你也一样。你们俩都是一个毛病。人呢!是不笨。但是入修行太晚。在平民阶段的时间太长。现在虽然入了修行,在心智上一时还不能真正转换过来。如果是修炼五行功法还好些,在试问一途却是最看重心性心态。固有,你还是找个注重修行细节的差事,慢慢打磨心性才好!”。固有“这话你以前就说过。我这不是一直在找吗!在大殿只能帮你查看公文,别的我也干不了”。华沙“去四艺堂任值是不行了!都知道你的身份,去了他们也不好安置你。我考虑了半天,你还是自己选一项辅艺来练手。不求现在有什么成绩,只为能增长见识提高眼界”。固有“说了半天还是要我自己找活干。这顿饭是白准备了。按你的说法,尤豆苗就不该转修试问的!”。华沙“这就是同病不同因。尤豆苗的心思太重,修炼五行功法一直没进展,制符也是不成,我才让他转修试问。这么说吧!对他是重病下猛药,既然五行不通自然转换修行。你呢是资质太差,修行试问是目前唯一的方法,没有别的出路,咱们就稳扎稳打,拣保险的来。这属于慢慢调理”。固有想了一会说“尤豆苗是在修行方式上多了一次机会。我是限于资质只能修炼试问功法,现在修行不顺,只剩辅艺这一项还有希望能改善修行试问的可能!”。华沙放下筷子“难怪子谷金丹夸你才智过人。我当年刚入修行时还不能完全区分五行之外的修行方式与辅艺有什么曲别。固有,你将来在修行上的成就不会比我差”。固有“难得掌门夸奖。我可不敢跟掌门比”。固有去后殿准备修行辅艺的事,华沙自己在大殿又开始犯难了“师父不让人清理后山了,尤豆苗没机会见师父。转换试问就成了唯一的出路。固有也不可能再转入其它修行。可是试问修行到现在也没有筑基功法。我这是凭白又多了两份因果,上愁呀!”。

    固有在后殿忙和了两天,来找华沙,“我觉得制符还算顺手。比刺绣差不了多少!你帮我选一份制符的法器”。华沙指指桌上的公文“现在大殿就我自己处理公文,你让我去找制符法器?”。固有“你不去,我就自己去四艺堂领一份”。华沙“这倒不致于!你等一下,我陪你去找星岩,让他给你准备一套”。固有“星岩堂主又不是符师。你找他干什么!”。华沙“星岩长于铸炼,他手里有不少好东西。符纸符墨,余善堂也有。找星岩能一次配齐了,咱们就不用来回跑了”。固有“华沙,你这掌门是什么都没有呀!”。华沙“这事也是赶巧了。我在桃庄干了十几年的买卖。本来是有些家底的。但是师父早早的就定下让我接任掌门。最后两年就把心思都放在筑基上了。里外一折腾,把剩的那点破破烂都给扔完了”。华沙处理完山门公事,和固有一起来到余善堂。星岩看看固有,又看看华沙“两位,来余善堂不是兴师问罪吧!”。不等固有开口,华沙先说“师兄,大殿可是就剩我一个干活的!你抓紧给我找个管事”。星岩“固有虽然修行境界不高,但是处理山门庶务不比你差。大殿管事还得再等等,几位筑基师弟一直没来余善堂报备,我也不能催他们”。固有“星岩堂主。掌门让我学制符,我现在没时间帮他处理公文了”。星岩又一次打量华沙,华沙笑了笑“师兄,帮帮忙。给固有找一套制符法器”。星岩“你这掌门是当出彩了!明明是来打秋风要好处,还要先给我出难题。固有用的法器好说。可是你让她跟谁学制符?几位金丹师叔可是没工夫”。华沙“去四艺堂制符坊,汇厅在那里教制符。让固有也见识见识齐梁门制符的手艺”。星岩点点头“齐梁门制符还是有些精妙手段。四艺堂的几位师兄都说汇厅在制符上是天才,符阵两项都是不输专职的筑基术士”。华沙“可惜,依川闭关了。不然就让依川教固有了”。星岩“依川在制符上就很一般了。固有去四艺堂才是正理”。固有问华沙“依川师兄一直没出关?”。华沙“依川闭关是师父安排的。他轻易不会出关”。星岩找来几件制符的法器放在托盘上递给固有“符笔有三支,纸刀五把。这两件是墨勺,有平衡五行灵气的功效。一个偏重于调合,一个偏重于梳理。你自己上手试试,哪件顺手就用哪件。都不合适,我再从别处找”。固有选了一支符笔一把纸刀,但是两把墨勺都不合适“星岩堂主。墨勺我试着都不成,几乎感应不到灵气”。华沙“师兄,墨勺不用太好的,能用就成。你再给找找。符纸符墨也用一般的就好”。星岩“不容易,今天能让你说出这句能用就成。我可是有二十年沒听过了!真不容易”。固有看看华沙没说话。星岩又在容内盒里找了几把墨勺“这些是我前些年做的,功效上差了点。你再试试”。固有最后选了一把长柄的白色墨勺。星岩又送了些符纸符墨,华沙和物启固有就回去了。路上,固有问华沙“星岩堂主说你这人很挑剔。我平时没怎么注意这事”。华沙“我也不是很挑剔,真的!我不是那种故意挑毛病找错茬的人”。固有“我看星岩堂主不是夸大其词”。华沙见固有不信,一时之间也不好解释。回到大殿华沙才把其中原因讲清楚。“跟你说过,我原来的修行辅艺是水铸金。就是以水炼法铸器”。固有点点头“这个我也在录文阁查过。是水行偏阳,金行偏阴的人才能入门”。华沙“在水铸金这一项,铸器的范围并不是很大,而且铸炼过程耗时很长。但是成品的法器极其精纯。所以我对法器的精细程度也就要求更高了”。固有听了也觉得华沙说的在理“自己能炼制更好的法器,有些挑剔也是可以理解。不过掌门。我可没见过你炼制的法器”。华沙指指固有的头发“这套针型法器就是我自己用水铸金的手法炼成”。固有“掌门,你也太谦虚了。当时就该告诉我的”。华沙“这是我在转修试问之前的成品”。固有“不会只有这一套吧?”。华沙“筑基之前没能做出太好的法器。其它的更差,我在桃庄给卖了”。固有把发簪抽下来跟符笔纸刀墨勺放在一起挨个翻看了一遍。“掌门,制符对水行灵气的消耗最大,水铸法器正好亲合水行灵气,能不能用水铸金再做一套制符法器”。华沙“不是我小气。筑基之后我还没铸炼过法器。你也知道,大殿现在就我一个人,抽不出空。再说你自己。单单是为辅艺的事已经折腾两次了。现在让你去四艺堂学制符,也不是真的就把制符当成修行辅艺。只是为了让你借助学制符这个过程转换心性。不过你既然把话说出来了,我也不能不讲情面。等你制符入了门,我就专门为你炼制一套制符法器”。固有听了面露喜色“先谢过掌门。我明天就去四艺堂学制符”。

    尤豆苗没了清理后山的差事,又回到四艺堂领了分切符纸活,但是保留了宁般院的住处。四艺堂制符坊里,尤豆苗和几个山门弟子把一大包整张的符纸放在回润阵台上就锁了屋门各自散去。出了制符坊尤豆苗碰到姜昂,两人早就认识,一起去食堂吃饭。制符坊里几个值事弟子看见尤豆苗和姜昂同时离开,低声嘀咕“这两位可是少有的奇人。一个炼气四层,制符不算出众,却被汇厅符师看重。一个炼气二层,只能干切纸的活,还住进了宁般院”。“这算什么!今天在西厢课堂上,又来了位坤道学制符,也是刚入修行,用的符笔法器都是顶好那种。我只在几位符师那里见过”。

    固有回到大殿招呼华沙吃饭。华沙问“在四艺堂有半月了,学的怎么样?”。固有指指桌上的饭菜没说话。两人闷头吃完饭,固有泡了茶才告诉华沙“汇厅对我很照顾,每次在课堂讲完后都会问我有什么没听懂”。华沙“他知道你的身份,自然会格外关照。你自己觉得制符难不难?”。固有摇摇头“先前在录文阁我自己也看过制符的书。跟汇厅讲的有些不一样。怎么说呢!汇厅对符箓的讲解更偏重于对法力灵气的调理引导,不象书上写的,以规制模范为主”。华沙“多听汇厅讲的!他能在四艺堂以游学的身份任值符师,就是因为他在制符上的本事比积拙门的符师还要历害”。固有自己在后殿练习制符,华沙去了问询院。合容“掌门,找我有事?”。华沙没应声,冲合容笑了笑才说“固有去四艺堂跟着汇厅学制符,我想起姜昂来了。他怎么样?”。合容低头想了一会,转身从书架上找出一本记录递给华沙。华沙没接“一个炼气弟子有什么好看的。师兄说一句就好”。合容“按你的话,从径陌院找了个炼气七层的外事行走以佣工管事的名义去了制符坊。到现在半年多了,一共有十二条记录。都不是太出格的事。不过姜昂上个月到了炼气五层了!”。华沙思量着说“姜昂是在家自己入的修行。来积拙门四年多就进级炼气五层,够快的!”。合容“我查过姜昂之前的记录,他本人修炼一直是比较顺利,另外,我估计汇厅应该也帮了不少忙”。“星岩怎么说?”。合容收好记录“他能怎么说!汇厅是游学的筑基术士。姜昂在制符坊领了差事,表现也不错”。从问询院出来,华沙又去了小楼。北双不在小楼,问过值守的外事行走才知道北双已经下山了。华沙有心找星岩打听北双的去向,但是现在天色已经很晚,估计余善堂已经关门了,就让值守转告北双回来后去一趟大殿。

    寻人不遇,又没有要紧的公事,华沙順着山路走回大殿。后殿里,固有把一整张符纸铺在桌子上,压上纸模裁切符纸。华沙在旁边看着固有把一整张符纸切完了问她“看你切符纸的手法,比我初学制符那会强多了”。固有抬头瞄了一眼华沙,把手里切完的符纸收好了才问“掌门也学过制符?”。华沙“瞧你说的,我又不是生下来就会当掌门。沒拜师之前在四艺堂也是先要学会阵符铸丹,最后才选了水铸金做辅艺”。固有见华沙是真心夸她,脸上也有了笑容“还真让你说对了。我画符调墨还没入门,但是几位符师都说我切符纸比别人来得顺手。下刀挑选的位置,最后保留的灵气比他们自己切的符纸不差”。华沙伸手从桌上拿起一张切好的符纸把反正两面仔细看过,用桌上的符笔画了一张水浸符。固有等华沙放下符笔走上前用手指在水浸符上悬空描了一遍“掌门,这不是聚水符,也不是水箭符?”。华沙“这是水箭符的变形。借鉴了金沙符压制和弥漫的特点。我叫它水浸符”。固有这次把水浸符拿在手上又看了一遍“掌门是一贯的谦虚,能自己创制新型符箓还说在符箓上沒天份。不过这水浸符的卖相确实不怎么样。比新学徒画的还难看”。华沙脸上刚露出的一点得意立时就垮了下来。

    尤豆苗把活干完又与几个同伴把工具送到管事那里。“师兄,今天送来的暗纹符纸温养好了,几位师叔派人领走了。这是复纹铊和托板”。管事收了两件法器“你们四个今天没活了。我有件私事请你们帮个忙”。尤豆苗“师兄有吩咐,我们一定会办好”。管事“也不是什么太难的事。余善堂里有一批木料,封存时间太长了。你们去挑选几根硬木送到铸炼坊”。尤豆苗“师兄,用多少木料,按什么标准选才都要有个明示才好”。管事“你们去找宁般院的管事。他会告诉你们怎么办”。尤豆苗自己就住在宁般院,路熟人也熟。几个人很快就按宁般院管事的要求挑出一批木料送到铸炼坊。铸炼坊的值事看过木料说“这里面有几根木料灵气发散太多,已经不能用了。你们还是带回去”。第二天去符箓坊干活,尤豆苗把铸炼坊的事告诉管事,管事“不能用就算了。我自己另想办法。至于木料你自己看着办,我不要了”。在制符坊干完活尤豆苗回到宁般院自己的小屋里,把几根木料摆在地上。原自在原始谷筏木的经历,尤豆苗对这些木料有自己的认识“木纹细密,质地上佳。但是灵气存留不多。我能拿它们干什么用呢?”。

    华沙从余善堂回到大殿,发现公文上压了三张符箓。拿起来才知道都是最低一级的单行符。华沙猜到是固有自己画的也没当回事,放下符箓先看公文。中午,固有从四艺堂回来,华沙问她“这符是你自己画的?看来你在制符上有天份。快要入门了”。固有“按汇厅的说法,入门还早着呢!至少要学会两种双行并用的符箓才算入门”。华沙“四艺堂自己的标准是能把五种灵属的单行符箓学会就成。看来齐梁门在制符上比咱们要强不少!”。固有“我觉得还行,各有偏重。双行并用的符箓难在调和灵气,单行符箓注重灵气纯净。说不上谁高谁低”。华沙自己制符的手段很一般没再谈固有制符的事。“这是子谷金丹托人带来的信。那人先去了余善堂,我正好在碰上,给捎过来了”。固有接过信“你就不能叫一声大姑?辈分上你又不吃亏!”。华沙想想正在闭关的布业笑了“我是不吃亏。不过布业该不干了”。固有这会也想到子谷和布业的事“布业师兄这次能结丹?”。华沙摇摇头“我哪知道这个!布业就是结丹了也是师兄,这个是改不了的”。固有看着华沙一脸坏笑就知道他要借着子谷在辈份上占自己的便宜“怎么说都是掌门,连这点便宜也算计,真丢人!”。华沙立马板起脸来“说话注意点。这叫礼数,怎么就成了算计占便宜!按修行,子谷是金丹前辈,按庶务分派,子谷是辅安殿主。但是论私人关系,她将来就是师兄的夫人,按平民的说法,就是嫂夫人”。固有“不跟你废话了,反正我自己有道号。华沙掌门,答应我的法器可该准备了。你自己说的,水铸法器挺费工夫的”。华沙“物料我早就准备好了。不是我想往后拖廷,这铸炼法器还得根据你本人的情况调整才行。只能等你制符的手法稳定以后再动手。放心,耽误不了的!”。固有“法器先不提了。你自己能改进成水浸符,帮我看看选哪种双行符箓更容易入门”。华沙“去后殿,你把学会的符箓都画一遍”。两人来后殿,固有把自己会的五种符箓都画了一张。华沙等固有画完,自己坐到椅子上告诉固有“两张金行符,两张水行符,一张木行符,都是画五张成一张。你这制符还是受到五行灵属的影响。不过试问修行是五行同用,你现在学两行并用的符箓应该不会太难。固有,这事我也说不太准,还得你自己慢慢试着来”。固有“就知道问了也是白问。我先看信。待会再吃饭”。

    宁般院里,尤豆苗也在画符。现成的木料切出一摞符箓大小的木板,把二十多块木板用完了才画成两张聚灵符。“比符纸好用。但是这木板存不住灵气。还是没用”。尤豆苗拿着画成的两块木符发了会呆才想着去录文阁查找哪种木料更适合画符。刚进录文阁就碰见姜昂。“姜昂师兄,今天不值班?”。姜昂“符墨的活不忙,我来借本书看。尤豆苗,你身上什么味?”。尤豆苗“出来的急,忘记换衣服。这是木板上的符墨散开的味!”。姜昂“我说呢!昨天阵坛坊来领符墨的两位师兄身上就有这个味。我还以为你调到阵坛坊去了”。尤豆苗问“阵坛坊也用符墨?以前没听说过。他们都是刀刻火烧怎么现在也用符墨了!”。姜昂告诉他“听说是去年从安侍门学了制阵盘的新手艺。用符墨是让学徒练手。好了,我先走一步。你最好还是换了衣服,今天录文阁里人多,別让管事师兄挑理”。尤豆苗急怱忽回宁般院换了衣服再次来到录文阁查找能画符的木料。能代替符纸的木料找到几种,但是价格远远超出了尤豆苗的想象“师兄,这个不会是写错了?木料论斤卖?一斤八个元石?”。录文阁的管事把尤豆苗手里的书接过来看了一眼说“肯定是写错了。这本是十年前抄录的。现在不会低于十五个元石。这本目录上论斤卖的木料也就二十三种。其它的就便宜了”。尤豆苗沒再多说,转身出了录文阁“其它的是便宜,可我也用不上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