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节真的

    广页终于来到山脚下的树林。环顾四周没有发现异常，广页放松之后立刻就明白自己太过小心了“这里虽然偏僻，也是在沉锥大阵之内。不可能有人在这里乱来”。把依川给的信符激发后，广页听到有人说话“树林里有棵半枯的大树。树身很粗，要两个人才能抱住。你在树下等我”。广页又一次环视四周仍然没有看见人影，这才确定刚才跟自己说话的是一位筑基术士。在树林里，广页转了好半天才找到那棵两人合抱的半枯大树。在树下一直等到天快黑时才有人来找广页。广页瞪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位相识已久的术士“你就是出开筑基？改名字了？”。出开“出开是道号，跟改名是两回事。广页你果然没个正经样，不会连这个也忘了吧！”。广页尴尬一笑“在这里看见你，太意外了。一时没想起来！怎么选了出开这两字，之前怎么也没想到出开筑基就是你”。出开“我在四艺堂学的是铸炼。后来自己在录文阁看书才开始学种植。下山游历的时候碰巧又学了草药。等我筑基后选择草药做辅艺，四艺堂的金丹前辈说，种植草药有两步最关键，一个是出苗发芽，一个是开花结果。既然我以草药为辅艺，就选了出和开这两个字做道号”。广页跟着出开来到一个山洞内，发现这里有几十个木架，上面摆满了木盒石罐。出开在旁边告诉他“这里现在有五千多种草药树木的种子。依川金丹让你来这里任值，就是帮我挑选最好的种子。我看你已经到了炼气八层的境界。这点活难不住你。不过，这里也是山门的要害所在。众源谷内，只有谷主和你我三人知道底细。其他人都以为我只是在这里闭关。所以，没有特别的情况，你最好待在山洞里。偶尔可以去树林里转转，也要等到天黑以后。就象刚才我去接你这样”。广页现在明白依川让他来出开这里任值的用意。“谷主还是不想见我。这就是变相的囚禁”。

    星岩和物启来到积拙门大殿内，发现华沙和序文的脸色都不太好。序文走过来招呼星岩物启“堂主一路辛苦，物启也一块回来了！观非师兄刚走”。星岩听到观非这两字立刻紧张起来“是径陌院有消息？什么事？”。华沙到现在才开口说话“是火存门和安侍门联手的事”。星岩接过序文送过来的公文。华沙招呼过物启继续说“观非师兄知道堂主去了众源谷就把公文送到大殿。南边散修也有金丹前辈出面。虽然两边没有当场交手，但是已经约定半个月后斗法较技。星岩师兄，这事是两天前发生的。你跟山下术士接触比较多。知道金丹散修为什么突然岀头吗？”。星岩微微叹了口气“掌门，这次真的麻烦了。散修中间很少有人能晋升金丹。所以这些金丹散修的号召力不是山门术士能比的！散修也有不少奇人异士。这次约定斗法，两家山门的赢面只怕不是太大。至于掌门刚才问到的原因，我觉得，这些散修金丹也是有把握胜过火存门和安侍门才会出面阻拦。物启在径陌院多年，不妨也说说！”。物启见大殿内三位前辈都盯着自己看也没推辞“掌门，堂主，管事。火存门对周围城镇和小山门的压制比其他山门要严重的多。但是火存门距离其他大山门太远。这些散修的活动范围也比其他散修更大。所以火存门真正能约束的散修多是那些成名已久，有家有口的人。更多的习惯于独来独往的散修一直对火存门不满”。序文听到这里问物启“散修中金丹前辈很多吗？”。这次是星岩接过话头“散修行踪不定。尤其是物启提到那些习惯独来独往的人。所以很难估量散修中有多少金丹术士。如今，山下争斗的散修中也有了金丹术士的参与。以后的局面更难预料了！长渊门到今天还不出面！不知道他们再等什么！”。星岩说完就扭头看向华沙，序文和物启两人也注视华沙。华沙“都看我干什么？观非送公文时说过，事情发生的很突然，影响也很大。但是涉及金丹前辈，已经不事咱们能管的。再者，双方只是约定斗法，又不是混战拼命。大家不必担心太过！”。大殿里安静下来，观非的话虽然说的有道理，但是四个人都明白，观非有意避开了关键的问题“积拙门该怎么应对。整个修行界的局面又会向什么方向演变”。

    星岩见大家都不出声，自己也没有更好的对策就站起来准备告辞回余善堂。华沙在这个时候说话了“师兄先坐。我刚才想了想物启的话。既然散修能借着地域广阔，游走四方。咱们也一样”。序文听了直摇头“掌门，你的意思我明白。可是积拙门是大山门，总不能真的象散修那样东跑西颠的满地乱窜。就是小山门也做不到”。星岩刚想附和序文的话，突然想到华沙以前准备把没有任值的弟子轮流送到径陌院的提议。果然，华沙又说“当然不能把整个山门都装进容内盒里带着四处乱跑。不过可以让山门弟子下山去试试。我是这样考虑的。散修中有金丹前辈出面，虽然对火存门和安侍门联手梳理地面的事不利。但是对咱们影响不大。同时也提醒咱们不能再指望长渊门主动出手收拾局面。所以我准备让炼气五层以上的弟子组队下山，去清理那些明抢硬劫，围攻混战的平民散修”。华沙看到星岩要张嘴插话先拦住他“师兄，你先别着急反对。让我把话说完。这件事，我不想闹出太大的动静。我的计划是让序文去四艺堂，绕过几位金丹前辈，直接联系各位教授，老师。让他们转告弟子。有意下山，修行境界也够的弟子可以去余善堂报名。由问询院和径陌院挑选有经验的术士带队。其他的细节以山门弟子自愿为主，由各位带队术士完善。在余善堂报备同意后下山。至于他们下山后的事，咱们更不能多管。只要能把山门地盘上的争斗乱象清一部分，既便是效果不太理想也能扼制争斗越来越激烈的势头。几位先别急着反对。回去再想想。过几天咱们把合容师兄还有观非师兄都请来。一起商量”。星岩见华沙停下来不说话了才告诉华沙“掌门，我没说要反对呀！散修的金丹术士都上场了，长渊门还不出手，要么是留发掌门有意借现在的乱局削弱各家的实力。要么就是长渊门有咱们不知道的隐私密，导致留发掌门不能主动清除当前乱象。既然无从借力，咱们也应该更主动一些。但是考虑众源谷孤悬于外，也是身处危乱之中。我希望掌门暂时不要派太多弟子下山。还是要留出一部分力量，以防意外！”。序文也提议“掌门，堂主。既然只是派炼气弟子下山，有些事就要做好准备。斗法用的符箓，法器。还有丹药，元石。食物多少也要有所准备”。华沙“既然两位都不反对。咱们现在开始准备。问询院和径陌院由星岩堂主来协调”。星岩和序文分头去准备，大殿里只剩下华沙和物启。

    物启见华沙不出声，自己先开口说“掌门，刚才的安排弟子下山的事，似乎有些着急了！至少让炼气五层的弟子下山有些不合适。掌门不妨再考虑一下”。华沙“你能想到这一点，也算用心了。星岩和序文也能想到这些，为什么他们俩都没反对。现在你跟我说说这事！”。物启“不会是山门物料消耗撑不住了？”。华沙“想什么呢？积拙门位列五大山门，就算在众源谷的投入大了些，也到不了需要削减弟子来保证山门用度的地步。刚才是白夸你了，看来你对这事还是没怎么上心”。物启“我在众源谷待的这几天，几乎没接触过外界的消息。象掌门刚才提出的问题，一时之间真的想不明白”。华沙“你是散修出身，在径陌院任值后才选了阵法当做辅艺。能有今天的修行境界已经很不错了。说到为什么堂主管事都没反对我的提议，星岩刚才说得很清楚，现在已经有散修金丹加入平民散修的争斗，长渊门仍旧不管不问，咱们就不能再指望长渊门了。既然准备自己动手清除争斗乱象，早动手要比晚动手强的多。而且我估计，有南边散修金丹提出来的斗法，会把山下一部分散修吸引到南边去看热闹，这样一来，山门弟子下山清理时面对的危险也能降低不少。所以他们俩才没有反对”。物启“多谢掌门提点”。华沙又问“众源谷现在怎么样？”。物启“有依川金丹新任众源谷，各处都有调整，短时间内没什么发现”。华沙“不说众源谷了！物启，我想让你也下山参与清理。怎么样？”。物启痛快答应后就去径陌院报备。

    齐粱门主峰山腰。汇厅出关后来到席坦闭关的山洞。守在洞外的弟子拦住汇厅“汇厅前辈。长老之前有信符传出。说是前辈再来叩关就把信符交给前辈”。汇厅接过信符，先验看过法印签名才看正面“齐梁门势微，又偏居于东。不管山下局面如何，都不能主动参与。其他有贯呈掌门主持。你千万不要自作立张”。收好信符，汇厅问“掌门可曾出关？”。弟子“前辈，没有掌门出关的消息”。汇厅往山下走，一直来到湖边的“二木宫”。走进宫殿，有二木宫的主事迎了上来“刚听山上的弟子说师弟出关了。怎么没去拜见长老？”。汇厅“师父没开门，我先来二木宫，听师兄吩咐！”。主事拉着汇厅一齐来到旁边坐下。“都说我偏袒师弟，逢迎长老。别人能象师弟一样出关后先来二木宫，我也会额外关照他们”。汇厅“师兄说笑了。我在积拙门待了几年，一回山门就去闭关。同门之间有些怨气，也是正常！师兄，掌门可有吩咐？”。主事“掌门上一次传出消息是两个多月之前现在还没动静”。汇厅跟主事两人去了二木宫一处狭窄的廊亭。汇厅“师兄。掐指算来，我已经有八年时间没有接触山门庶务了。今天遇见师兄还请教我！”。主事抬头看看天色伸手召唤远处的弟子去准备酒菜。安排好午饭，主事回头对汇厅说“山门内修行、庶务都没有太多的变动。虽然有些同门对师弟的行止不太满意，也没有发展到影响整个山门的地步。现在真正让各位主事师叔，师兄头疼的还是山下平民散修之间的争斗。三天后散修金丹和火存门安侍门两家金丹约定斗法。今天山门的金丹前辈都在愚含宫商量这次斗后的局面”。汇厅听到“愚含宫”这个名字脑子瞬间冷静下来。原来准备打听消息的念头也随之变淡。有人把酒菜送来，两人边吃边谈，一直聊到日偏才结束。

    汇厅回到自己的住处，有人送来元石和物料“这是前辈八年的薪俸和奖励。前辈如果有不满意的地方或者是其他要求，尽管提出来。各位主事都会通融”。汇厅“把近来山门内外各处公开的消息给我送来”。来人把汇厅的要求仔细记录后就离开了。汇厅在静室内打坐，一直到第二天才把二木宫主事告诉他的情况通盘梳理一遍，特别是愚含宫的动向。虽然对内里详情知道的不多，汇厅大半的时间都用在推敲愚含宫上。中午，有人按他的要求送齐梁门最近一年的记录。用三天时间把厚厚的一叠记录看完，汇厅对齐梁门的现状有了大概的了解“山门几位金丹主事果然不肯老实待命。既便贯呈掌门再三要求减少山门对外的联系。他们还是以巡查的名义定期派出筑基术士去下山采购物料”。想到师父席坦长老的信符，一番思量之后，汇厅还是决定暂时不去愚含宫参与山门庶务。公务之外就是私事，想想记录上积拙门近来变动不少，汇厅提笔给姜昂写了封信，叮嘱他遇事莫慌。积拙门在最北边，山门附近的争斗比其他地方都少。既然积拙门已经延长了众源谷轮换的时间，姜昂正好借机闭关。

    已经炼气六层的姜昂，在余善堂报名下山后，接到汇厅的来信。回到住处看完信，姜昂立刻写了回信“前辈良言是修行正道。奈何久居一地，心性迟顿。修炼时已经极少参悟。现在，有余善堂组织炼气五层以上的弟子组队下山，清除无端争斗之事。我已经报名。前辈的提点，我会谨记”。物启来小楼见观非。观非“在众源谷没给你安排差事，回到山门把这一节补齐了！余善堂送来几张组队下山的名单。这一队有四个人。指名让你带队”。物启接过名单，发现第一个名字就是姜昂，再看看其他三人的修行境界都比姜昂高。再想到当年自己来径陌院第一次陪依川下山的事，物启明白星岩这么安排是让自己保护好姜昂。

    四艺堂的管事来到大殿，见到华沙后问他“掌门，调派弟子下山，为什么不通知四艺堂？几位金丹主事让我来问问掌门，四艺堂的人什么时候可以随意下山了？掌门，这事我可帮不了你。得有个象样的解释。不然，几位主事该亲自来大殿质问了！”。华沙早有准备“派弟子下山的事确实是我的主意。当时我自己也没太大的把握。本来只是请四艺堂的师兄们帮着分析利弊，准备有了完善的筹备后再请几位长老拿主意。不料消息传开，有不少弟子主动到余善堂报名下山。我呢！也就将错就错，让余善堂安排有经验的人带他们一起下山。师兄不用着急。几位师叔那里我自有交待”。四艺堂的管事离开后，华沙找来序文“序文，你的活来了！四艺堂的几位金丹主事对咱们绕过四艺堂调派弟子的事不满意。这次还得让你去跟他们当面解释清楚”。序文看看华沙“掌门，你不会是从开始就算计到今天这一步了吧！”。华沙“谁让我这掌门只是个筑基术士呢！序文，这事也就你才是最拿手。能者多劳。千万别推辞！”。序文“掌门交待的差事，我肯定不能推辞。不过掌门，你也不能白拿我顶缸。这次想在四艺堂那边过关，可真的不容易！”。华沙“你也学会敲竹杠了！有什么条件，直接说”。序文“这可不能说是我敲竹杠。掌门，现在已经有八十多个弟子报名下山。你觉得四艺堂那几位金丹见到我，应该是个什么场面？掌门，把水炼金的法门教给我。这个要求不算高吧！”。华沙听完笑了“我还以为你要什么好东西。水炼金的技法录文阁就有”。序文摇摇头“录文阁的书我早就看过。筑基之前没练成。所以今天求到掌门面前。这跟敲竹杠可不是一码事！”。华沙想了想“你现在已经筑基，而且辅艺就是铸炼。学水炼金没什么难处。等事情不忙了，你闭关两天，如果按录文阁的记载还学不会。我再教你也不晚”。序文拱拱手“有掌门这句话我就知足了。至于能不能学会，就是我自己的机缘了！”。

    积拙门组织炼气弟子下山清理平民散修争斗的消息传到齐梁门时，散修金丹与火存门安侍门的斗法已经有了结果。汇厅听闻是子谷金丹最后以阵法挽回败局，让在场的五位散修金丹承诺不再插手平民散修所谓创建新格局的事。再有积拙门现在明显仿效火存门和安侍门的举措，就有三家山门主动清除平民散修的争斗。这些情况的出现让汇厅感觉齐梁门不能再等了，第二天就去席坦闭关的山洞叩关。石门打开后汇厅走进山洞，正好看到席坦从静室里走出来。汇厅大步走到席坦面前把火存门，安侍门以及积拙门的举动一一讲明“师父，看如今的局面，咱们已经不能再等长渊门下山了！”。席坦让汇厅先坐。“你以为贯呈掌门就不知道山下的变化？不过长渊门这次拖得太久了。只怕后边收尾会有些麻烦”。汇厅“师父，抛开五家山门之间相互制约的事不谈。只为山门弟子考虑，也该有所行动了”。说完，汇厅把姜昂的信交给席坦“山门弟子已经有两年多没下山了。原来在山下游历的弟子也全部召回山门。师父，炼气弟子长期闭关，大多是有害无益”。席坦这次仍然没有直接表态“这中间的差别你就没看透？”。汇厅“师父是说师徒，家族在传续继承上的不同？”。席坦摇摇头“既然你想不明白，还是闭关吧！贯呈谋划的本事还在我之上。你连我这一关都通不过。贯呈那里你更帮不上忙。你刚才提到的三家山门跟咱们的差别很明显。什么时候你把这件事想通了，就去愚含宫主持山门庶务”。汇厅“师父，还请明言。愚含宫现在由几位金丹主事合议庶务。我还没结丹，不可能让我主持庶务”。席坦叹了口气“你在修行上不输任何筑基。但是在庶务谋划上真的没多少天份”。不等汇厅说话席坦从袖中摸出两张信符“这是山门派驻在外的弟子送回来的消息”。汇厅接过来仔细看完才知道席坦叹气的原因。第一张写的是火存门主动联合安侍门的事“火存门地处偏远，北上的道路已经不通，出产的法器矿石只在本地那些还能正常经营的集镇坊市出售，但是价格已经降低三成。有传言，火存门各位主事正在压制出产数量”。第二张写的是安侍门派到火存门的弟子详情“安侍门有同视堂主事带领七位筑基五十位炼气弟子来到火存门。炼气弟子中有二十四人是炼气五层的境界”。汇厅这时想到姜昂现在也只是炼气六层。汇厅想了一会说“师父的意思是说，安侍门和积拙门能调派境界不高的弟子下山是因为这些弟子没有师承家族做后盾。想着让他们下山后不仅能增长阅历还能有一笔不小的收入？”。席坦“你只说对了一半。安侍门和积拙门能派炼气五层的弟子下山，是因为这些炼气五层的弟子有做事的能力，至少有自保的本事。而且这些弟子没有师承家族的牵扯。叶目和华沙可以随意调派。反过来再看咱家山门，有点本事的弟子都跟金丹术士有牵连。要么是有师徒传承的名份，要么是血亲后辈。想把他们派下山去跟散修斗法。这些背后的关系就要先捋顺了才行。派多少人下山，派谁去，谁和谁能编制一处，谁家弟子去的多，谁家后辈派的少。汇厅，这些事别说是你，我自己都搞不明白的！”。汇厅这次没话说了。席坦隔了好长时间又说“积拙门和安侍门都是以公开授课的方式陪养弟子，这样一来也就避免了教授技艺过程中出现派系山头。所以他们两家现在有了随意调派人手的方便。火存门虽然和咱们一样是以师承家族为主的传授方式。但是现在他们整个山门的庶务经营都受到压制，才有可能聚拢山门内各家名系的弟子主动下山清除争斗乱象。咱家山门可是一直有筑基术士下山采购物料。汇厅，在齐梁门来讲，山门内部的人员关系和承受外部的压力都跟他们三家不同。现在就想派人下山，时机还不到。再等等！贯呈掌门既然在开始就选择了闭关，不问山下的事。他是轻易不会改变主意”。汇厅听到这里知道自己平时观注的事情还是太少了，而且长期不接触山门庶务，已经丧失了对外界变化应有的敏感。回到住处，收拾好自己的心境，汇厅又想到自己南下在火存门附近见过的前辈术士“师父刚才没有提到这件事。难道那位前辈真的只是位隐居的故友？”。

    席坦回静室继续闭关。但是想到积拙门和安侍门的关系，席坦几经思量，还是给贯呈发了信符“烟元居然找安侍门合作。积拙门也不守规矩。山门如何应对！掌门也不必考虑太多，简单行事最好”。贯呈在三天后才从静室内走出来。发现山洞内桌子上新来的信符。拿到手上却没有打开“这是席坦师兄的法印。可是长渊门到现在也不肯下山平乱，齐梁门就更不能轻易出手”。心里有了决断，贯呈才打开信符。席坦的意见正好跟他的想法相同，贯呈给几位金丹主事发了信符“华沙一介筑基也敢主动出手，你们要多注意积拙门。长渊门似乎出了差错。山门还是以求稳为上”。

    子谷与散修金丹约定斗法时大显神威的消息传到积拙门，华沙笑了半天才去后殿告诉固有。固有听完问华沙“掌门，今天这么高兴也是因为大姑能打败散修金丹”。华沙点点头“先前只知道子谷殿主主持安侍门的阵法生意。没想到她在斗法上也这么厉害。估计布业师兄就是结丹了也赢不了子谷殿主”。固有“掌门今天这话可是有点不着边了！大姑结丹已经十多年了。布业师兄就是今天出关也只是新晋金丹。他们俩根本不能比的”。华沙点点头“固有道人说的对。所以我一想到这俩人就想笑”。固有这才想起来，布业结丹后俩人结亲的事也该准备了。“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山门这么多事，还不够你忙的？还有工夫想这些！”。固有虽然嘴上不饶人，终究是替子谷高兴“今天我多做两个菜，也是祝贺子谷金丹大胜同阶散修”。华沙“你随意。其实我刚听到这个消息时，第一个想告诉的人就是布业师兄”。两人还在商量今天吃什么菜，有一道信符飞到后殿。信符是观非发来的。华沙看到径陌院的法印后楞了一下，他以为是山下有消息传回来。但是打开信符后才真的楞住了“布业结丹成功，已经出关去后山拜见闻召前辈”。固有见华沙表情不对，从他手上把信符拿过来自己看“布业真的结丹了！”。华沙这时也缓过神，问固有“固有道人，你这嘴还是真厉害！你说结丹就结丹！”。固有把信符塞给华沙“你少添乱。还是想想布业师兄去哪里任值是正经！”。华沙又笑了“布业师兄是在小楼静室结丹，不同于在自己的静室闭关，属于借用，一般在结丹成功后就会出关。但是结丹成功只是自己的修行境界有了晋升，还不知道金丹功法准备的怎么样了。这得见过布业本人才知道他现在能不能任值”。固有“还有这回事？我还以为他现在就能去见大姑呢！不过，这也是喜事。你替我给大姑发个信符，把布业师兄结丹的事告诉她”。华沙“这种事还是布业师兄自己来办更合适”。

    第二天，华沙刚来大殿，布业就到了。华沙看到布业来了立即站起来“师兄，你的金丹功法也准备好了？”。布业“差不多吧！掌门，这次能成功结丹，是得了物启的机缘。不知物启现在怎么样了？”。华沙“师兄，你结丹用的时间比其他前辈要长。不会是应在物启那句慢慢沉淀吧！”。布业“跟物启有关，也不仅在这一句”。华沙“我也不跟师兄猜哑迷了。既然金丹功法也没问题，师兄就该在山门任值了！是你自己挑个位置，还是让闻召师叔帮你选一个？”。布业“我已经知道火存门跟安侍门联手清除散修的事。我想先去安侍门见见叶目”。华沙“师兄这是跟我想到一块了！不过我还有件事。师兄这次下山，不妨在长渊门身上打打主意”。布业皱了皱眉“掌门，这事是你想多了！长渊门既然闭门不出，咱们还是不要想这些没用处的事。华沙，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在山门之外，修行界内另有一套运转法则。虽然不会主动影响各家山门的庶务经营。但是做为大山门的执掌之人。还是要有一点敬畏之念。掌门，这些我也是刚刚知道。积拙门虽然现在处于劣势，但是掌门也不要急于求成”。华沙听见布业刚才直呼自己的道号，知道他这是提醒自己要注意要重视。“既然师兄有这个超越常理的说法，今天我就听师兄的”。序文这时也来到大殿“恭喜金丹前辈！布业金丹新晋之喜，正好有余善堂报捷为贺”。序文把余善堂的报捷公文交给华沙。华沙看后把公文递到布业手上“序文，你今天来的晚就是为了这份报捷公文”。序文“我昨天听说小楼方向有异常，今天一早特意去查看。见到观非院主才知道布业金丹已经结丹出关。正好有山下报捷的公文要送到大殿，我就顺手捎回来。没想到布业金丹已经在大殿了。这也是天意，山门弟子以此为布业金丹祝贺”。布业听完笑了“几年不见，你这张嘴更厉害了。既然你从小楼过来，物启的下落你可清楚？”。序文“这才是真的碰巧了。我虽然不清楚物启本人在哪里，但是径陌院在山下详细的记录已经送到余善堂，跟问询院的记录相互验证后就会送到大殿。估计明天就该送来了”。布业点点头“明天，我看过物启的记录再去安侍门见叶目殿主”。

    火存门的护山大阵已经修复，几位主事出面宴请安侍门的客人。子谷本人长年主持安侍门的阵法生意，已经习惯这种场面。简单的应酬后子谷就找借口先行告退。回到住处，又收到烟元掌门表示感谢和夸奖的信符。子谷也没回信，只在第二天告辞时提到烟元的信符“烟元掌门的信符太客气。这些小事无需掌门分神挂念。两家山门合作，也是烟元掌门一手促成。我还要多谢火存门众位前辈的帮助”。子谷带着辅安殿的弟子乘梭舟离开后，火存门的主事来到烟元的静室“掌门，子谷殿主已经带人回安侍门了”。烟元“本来是准备劝子谷留下一清除北边的散修。可惜，子谷根本不回信。我也不好强留”。几位主事都不看好烟元这个想法“掌门，与散修金丹斗法时，可是子谷一个人用阵法困住三位散修金丹。如果子谷再留下参加梳理地面的事。只怕叶目又该提条件了！”。烟元“你们小看叶目了。以叶目在开始谈合作时的表现，子谷能困住三位金丹散修，帮咱们赢得最后的胜利，他就该来山门重新谈条件。既然现在叶目没张嘴提出新的要求，就表明安侍门在梳理地面这件事上，还是更多咱们看不到的好处”。几位主事听到这里也明白烟元真实的用意了“掌门是想借着挽留子谷殿主，来试探叶目跟咱们合作还有什么其他目的！”。烟元叹了口气“可惜了！子谷本事不小，如果能留下来，向北推进的速度又能加快不少”。几位主事这次没再多话，只在自己肚子里嘀咕“掌门好算计，怎么说都有好处。就是忘了阵法师最擅长计算推演。子谷殿主真留下，指不定又要闹出什么新花样”。

    离开火存门后，子谷就把梭舟的速度降到最低，安排辅安殿的弟子“你们打起精神来，注意观察地面的情况”。梭舟慢悠悠的飞了两天，追上梳理地面的山门弟子后，子谷又绕路找到另一队山门弟子，等梭舟上的弟子做好了记录后就全速返回安侍门。来到到承平殿，子谷把记录都交给叶目“师兄，这些是我去火存门修整护山大阵的记录。也包括回程时两队弟子的情况。这次南行我有些参悟，这就去闭关”。叶目“辅安殿暂时没事。你准备闭关多长时间”。子谷想了想才回答“师兄，这火存门的护山大阵有些不同。我要仔细分拆一遍。估计时间不会太短。山门有事，师兄也可以直接找我”。

    布业查看过物启在山下带队的记录后去找星岩“堂主，把物启召回山门。我准备从安侍门回来后收他做徒弟”。星岩“召回物启没问题。但是收散修佣工为徒，是不是有些草率了？”。布业“我在小楼闭关时已经想好了。昨天跟师父讲过这事，师父也同意”。星岩听完立刻安排人下山去替换物启。姜昂这队人正在驱赶一伙围困坊市的散修，物启堵在坊市的入口，刚把最后三个擅长火行法术的散修困在阵法内。有人在远处喊“物启可在？”。物启回头答应一声，把阵法交给姜昂控制，自己转身迎了过去“我是物质，师兄找我有事”。来人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本来准备用寻灵符找你。但是发现附近有两处在斗法。唯恐引起误会，耽误你们干活。只能走近了再问”。来人把自己的腰牌和余善堂调回山门的公文交给物启验看后，他也查验了物启的腰牌。物启撕开封了口公文，上边写着“径陌院外事行走物启，回山门听用。原来任值的带队一职交付来人接替”。物启收好公文，办完交接后又想到了姜昂。物启把姜昂的身份略作提点，接任的带队已然明白物启的用意，他让物启放心，自己会尽量照顾姜昂。

    布业坐在梭舟上，顺着风慢慢飞到安侍门。叶目已经接到消息，在承平殿外迎接。叶目“你能在这个时候晋升金丹，华沙掌门真是好运气。咱们进殿内说话。今天为师弟贺喜，千万别客气”。两人来到殿内，布业“师兄，我今天来有两件事。一是请教子谷殿主，散修金丹的详细情况。二是及语掌门是否已经化婴”。叶目“你还真是不客气。关于我师父及语掌门，这不是你该问的。说到子谷，你来晚一步。三天前她回到山门就闭关了。估计是此次火存门之行有所参悟，闭关的时间不会太短。散修金丹的事好说。我这里有斗法结束后她发来的信符”。布业接过信符看了两遍后再次问叶目“叶目师兄，长渊门到今天连句话都没有，只是自己闷头做生意。及语掌门就没个说法？”。叶目先安排人去准备酒宴，忙和完才告诉布业“你呢！也不用拐弯抹角打听师父的事。至于师父的态度！更易城的事你是知道的。安侍门绝不会允许自家地盘上有平民世家出现！”。

    汇厅又闭关了。从席坦那里拿了齐梁门近几年的记录，在静室内一连看了三遍。“从更易城的事发生之后，齐梁门附近多不少散修，跟火存门的关系开始密切。这一点比较简单，双方都是借助这些散修互通互利。但是长渊门开始大量僱佣散修之后，两家山门的联系并没有减少。至于火存门后来联合安侍门一起梳理地面，只是想打通北上的商路。但是散修金丹出现后，安侍门依旧坚持两家合作就不正常了。按照平常道理，子谷殿主在双方斗法时出力最多。不管他们两家原来有什么约定，都应该重新调整才对。看眼前两家向北推进的速度，在利益分配上显然没有太大的变化。难道两家的合作真的到了亲密无间的程度。还是说两家都另有目的，不在乎眼前这些好处的分配？看火存门在更易城的表现，可不是能轻易放弃好处的主。叶目这人也是一贯的精细。难道还有其他更重要的事？”。

    布业回到积拙门，华沙告诉他“物启已经回来了”。布业“还请掌门让物启先去闭关。我还有些私事要处理”。华沙问他“师兄，你不在山门任值，晋升金丹的事能不能先在山门内公示？”。布业“差不了几天！等我回来见过物启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