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节朋离远

    做为金丹术士，又了解老师兄在积拙门的影响。布业看着图会斤说“山门重务交于你手，万事求安。别学广页，到哪都不让人省心”。不等图会斤回话布业又说“这两天我就在附近，等你们离开这片混争乱斗的区域，我再去看看其他人”。图会斤有心问问其他几路挑选新人的情况，但是布业已经消失不见了。“大哥当年就说过，依川有伤，华沙太笨，布业为人心太软。现在布业就是结丹做了师父，老毛病也没改。积拙门嫡传一脉，看着风光，其实没有多大的潜力。积拙门的希望，还在四艺堂”。

    二十多人轮换着吃饭休息，等到天过午时，大家乘坐梭舟又开始赶路。路过一个没有发生争斗的村镇，图会斤降下梭舟，找当地人再次确认附**民聚集的位置后重新操控梭舟奔赴下一个村子。三天后，图会斤一行人脱离梳理地面的前线。布业再次现身，向图会斤通报最新的情况后，转去其他方向。

    忙碌两个多月，图会斤带着四十三名新人回到积拙门。在余善堂交卸差事，星岩问她“这条路线你几年前就走过一趟。现在变化如何？”。图会斤拿出一叠记录给星岩“安侍门地盘向南这八百多里，本来是个三不管的地方，原有的集镇坊市已经很少有平民生活。现在占据那里的散修术士，也都是火存门附近的口音。火存门这次把手向北又伸长了不少。别的方向我不清楚，至少在我走的这条路上火存门向北至少扩大了五六百里”。星岩粗略备翻看过图会斤写的记录“平民中间尚有无利不起早的说法。烟元掌门主动联合安侍门梳理地面打通商路，自然不会只是单纯的驱逐散修平息争斗。安侍门近来突然加派人手下山，也有看住火存门的意思”。图会斤“堂主，这些涉及高层谋划的事，我不懂，也不想多说什么。总之，山门交待的差事我办完了。堂主还有什么差事安排！”。星岩“余善堂里暂时还不会有新差事给你。不过我想让你负责接下来新人修炼的事。所以，你先去宁般院住几天。等新人到齐，问询院做完查询记录，再来余善堂领差事”。图会斤仔细想过后拒绝了星岩的挽留“堂主。新人学习入门功法，虽然事情简单，也是入山门修行的起始之端。我自己并不是山门弟子，身份上不合适。再说，我熟悉的是制符，真让我面对一群小毛头，这种活我也干不来”。星岩放下手上的记录“既然这样，你先回四艺堂”。图会斤走后，星岩再次看过图会斤的记录，亲自抄录一遍让人送到大殿。

    序文把几份挑选新人的记录重新比对后问华沙“掌门，单看挑选新人的数量，现在比上一个大年份还多出一成。但是记录上提到沿途散修的势力还在扩大。尤其是各家山门之间留做缓冲的空白地带”。序文见华沙不出声又追问了一句“掌门，咱们是不是也学火存门，把山门辖域再扩大一圈！”。华沙摇摇头仍旧没说话。序文只好回到自己座位上继续整理公文记录。一直到天快黑，准备关闭大殿时华沙才告诉序文“明天，你去找观非。问问齐梁门的情况。序文，不瞒你说，前边咱们似乎有点太过着急了。五大山门中，只有齐梁门的情况跟咱们类似。好在山下只清理了五百里的地盘。让观非把齐梁门最近三年的记录都整理出来。不，是四年的记录！贯呈掌门处事平淡，但是有席坦长老在，只怕齐梁门对平民散修新建修行界格局的事早有准备”。

    后殿里，固有比平时回来的有点晚。“我还以为你去食堂吃饭！”。华沙“今天不饿。你呢？也没吃？”。固有“今天图符师请客。她从山下带回来不少稀罕玩意。光零食就有两盒。还有不少头饰衣服”。华沙看着固有换上新衣服，又戴了几件头饰，眼里慢慢放出光来“图会斤在记录上可没说山下购物的事！这些衣服头饰没有灵气，应该都是出自平民之手”。固有这会一门心思试衣服，没注意华沙的变化“女人买点衣服存点零食也要往记录上写？你这掌门管得也太宽了吧！”。固有没听见华沙出声回应，心里有点不痛快，一抬头才发现华沙人不见了。仔细辨别华沙气息消失的方向，应该是离开大殿了“黑天半夜的还往外跑。总不会是去找符师了吧！”。

    布业看完子谷的信符正在发愣，突然有一线强烈但不带敌意的法力扫过。凝神仔细分辨后发现是华沙在寻找自己，布业只好赶去见华沙。“布业师兄，你怎么跑到安侍门西边来了？让我好找！”。布业“西南方向还有三路人在忙和，我昨天刚来这边，估计还要侍几天。等这三路人往回走，我还准备去众源谷看看依川”。华沙“这些事先不着急，我现在想到个主意，但是自己拿不太准，还请师兄帮着想想有多大成算”。布业“你是掌门。庶务上有了疑问也该找星岩”。华沙“这事非要师兄同意才有戏！师兄，如今处处有争斗。不只是咱们这些修行山门受到影响。那些异地再聚的平民只会比修行术士更难过。我想，山门已经清理过的地盘有不少村镇都是无人的空闲产业。不如仿照挑选新人上山的办法，直接招募一批平民回来定居”。布业“为这点事值得你这一门执掌下山夜行千里来找我商量？华沙，有话直说。拐弯抹角的事还是少来！”。华沙“师兄，你这话就不对了！我虽然是掌门，真有看不透的事，正该找师兄商议。师兄，你如今可是金丹前辈了！”。布业“你这嘴，一说好话准是憋了坑人的主意。让我想想！招募平民来山门附近定居，数量肯定不会太少。山门就要派人专门负责这事。即便平民已经如愿回来定居，短时间内，山门也要派人管理。掌门，你不会又想让我顶缸吧！”。华沙“不能，绝对不能让金丹师兄干这种活！招募平民的事还让挑选新人的这些人负责，至于初期对定居平民的管事，就从径陌院和问询院找人。把他们派到村镇长驻。这些事肯定不会让你干”。布业听完拉下脸来“掌门这回可是学精了！先挖坑，再盖上草来蒙人！我现在忙和的是什么？你把挑选新人的弟子重新派下山，我就要继续照看他们。掌门，你这是连后边的事也算准了。从径陌院和问询院挑选弟子来山下长驻，少不了还要有人专门管这一摊事。现在就我自己没领差事。你这个招募平民回来定居的主意，不会是专门为我量身订制作的？”。华沙“师兄，这次你真的是误会我了。至少，管理定居平民的事，我真的是准备让合容师兄负责”。布业这才点头说“还行！没把我当长工使。不过你连夜赶路，连梭舟都没用，真的只为平民回来定居这一件事”。华沙把在大殿对序文说的话又重新讲了一遍“师兄，我想等招募平民的事忙完，请你去齐梁门附近看看。长渊门至今不出声，齐梁门也是什么都不做。这里边只怕另有文章”。布业“这会说话还象个掌门。我自己原来也准备去齐梁门附近看看”。两人又商议过招募平民的几处关键，天已经亮了。华沙不敢多耽误时间，事情谈完立即坐梭舟返积拙门。布业等华沙离开后又拿出子谷的信符“齐梁门的弟子在挑选新人上山后也开始下山。但是人数不多，而且是单独离开山门”。布业回头看着华沙离开的方向，心里有些不甘“齐梁门有席坦长老，很麻烦的！朝夕师叔虽然已经晋升元婴术士，也不想跟这位金丹长老打交道”。

    华沙回到后殿，固有刚做好早饭。“掌门，你半夜出去，到现在才回来，不会是下山去偷东西？”。华沙端起碗来先喝了一大口才说话“下山去找布业师兄。折腾一晚上，还用掉三块元石”。固有“什么事这么着急？布业师兄可是金丹前辈，真有急事你应该给师兄发信符，他赶回来可比你下山去找要快的多！”。华沙继续吃饭没出声，等半锅粥全喝完了，华沙才放下碗“本来就想着找布业师兄，昨天晚上看到你从图符师那里带回来的衣服头饰，又想到平民的安置。固有，你现在也是炼气五层的境界，我觉得这次招募平民的差事你也可以参加”。固有“掌门，我在制符上刚有些进展，暂时不想下山”。华沙没再多说，只是点了点头“你随意，我去余善堂。你自己去食堂吃早饭吧”。固有这会才发现，锅里已经空了。

    星岩刚给余善堂的几位管事分派完差事，华沙就来到后院。“掌门，一大早就来我这里，有什么吩咐？序文呢？他没一起过来？”。华沙“序文去找观非了。我来找师兄商议招募平民的事”。星岩听华沙讲完他的计划，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专门招募平民，数量还不少。掌门，这种事以前可没有过。不如把序文，观非还有合容都找来，大家一起商量”。华沙“序文和观非就算了，他们俩这会应该在整理齐梁门的记录。一时半会的完不了活。可以把合容师兄请来”。

    图会斤在制符坊讲完符箓的演化，收拾东西准备去找其他符师请教，固有从旁边走过来“符师，我新画的符箓。还要符师给看看”。图会斤接过固有的符箓挨个看过一遍“固有道人，看符纹的走势和连接，你在双行符上的领悟不比我差。不过，在灵气分布跟符纹的匹配上还有些不通顺。应该是受到修行境界的影响。往后，只需多练习就会有进步”。固有收好符箓问图会斤“听几位师兄说，符师这次去挑选新人，还是符师入山门以来第一次下山。我还以为符师回到山门会闭关”。图会斤“这次下山，多是跟平民打交道。对修行几乎没什么帮助。再说，我是符师，制符才是重点”。固有离开后图会斤的脚步始终快不起来。抬头看看路上偶尔经过的弟子术士，再想想自己挑选新人时的经历“平民能入修行，成功晋升术士，在这乱局之下已经是极其幸运。再要盲目攀高就是对自己刻求太过了”。念头转换只在一瞬间，但是图会斤这会明显觉得自己身上放松不少，脚步也变的异常轻快。

    序文和观非带着齐梁门的记录来到余善堂。华沙，星岩，合容三人已经对招募平民的事有了决议，接下来就是具体操作的细节安排。星岩先向观非和序文解释过招募平民的必要后问序文“让四艺堂的人重新下山去招募平民，你有多大把握能说服几位金丹主事？”。序文“如果只是招募平民，估计四艺堂那里会同意。毕竟，可能涉及的风险不会太大！”。观非不等星岩主动问他先说“堂主，招募平民是摆在明面上的事。径陌院帮不上忙”。华沙“安置平民定居的事由问询院负责。但是，问询院人手不足。观非师兄，径陌院还要派几个人下山帮忙”。观非把齐梁门的记录交给华沙“掌门，径陌院顶多也只能抽调四五个人去问询院。齐梁门那里不是太平静，也需要有专人盯着”。合容看了看在坐的四个人“安置平民定居，只在最初的这段时间需要大量人手来安排细务。等这些平民熟悉新环境以后，问询院自己就能管理这些平民！”。华沙看了看序文又对合容说“布业金丹也同意招募平民来山下定居的事。序文让挑选新人的山门弟子再跑一趟。合容师兄忙完新人入藉的事就要准备接收平民。从山下还在看守空闲坊市的弟子当中调出三成人手，交给问询院。径陌院还是要抽调些经验丰富的外事行走到山下参与安置平民的事。观非师兄，对外来人员的鉴别，问询院可是不如径陌院”。

    序文跟在华沙身后，两人一起回到大殿，不曾想尤豆苗已经在殿内等着他俩。“掌门，管事。师父昨天给我发来一道信符。本来是准备送到余善堂交给星岩堂主，我想着这会正在挑选新人上山，师叔未必有空闲。就送到大殿。没想到掌门和管事都不在大殿”。华沙伸手接过信符“草药已经收了两茬。众源谷内地脉太过厚重，草药虽然长得比别处更旺。但是出开检测草药的品性功效发生变异，不能当做普通草药处置”。华沙看完信符再看看尤豆苗，知道刚才那翻话是有意遮掩他自己破例把依川的信符送到大殿这个反常的举动。华沙把信符递给序文。序文这时也注意到尤豆苗把信符送到大殿的举动有违常规。再看华沙的脸色明显变暗，序文接过信符急怱怱看完后叹了口气“越是事多就越出事！没想到地脉太好也成害处。这都是想不到的意外”。华沙这会脸色也恢复正常“序文，这事还真不能耽搁。你还是再跑一趟余善堂。寄生楼好说，但是同视堂那里一定要讲明白！”。序文“掌门的意思是怕叶目殿主误会？”。华沙摇摇头“不只是怕叶目误会。安侍门现在也是内忧外患。我是怕叶目在草药上另外做了特别的安排。众源谷的公文三天后才会送来。咱们自己还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安侍门那里也不要把话说的太死”。序文转身去了余善堂。

    大殿里只剩下华沙和尤豆苗。“说说吧！到底出了什么事？师兄怎么不给我发信符，反到先通知你！”。尤豆苗“师父之前说过，众源谷事有不谐要先找掌门商量。至于这次草药的事，师父为什么先通知我而不是告诉掌门，就不是我能了解的”。华沙自己想了想，估计是因为事涉安侍门，让依川有了避嫌固有的考虑才会先通知尤豆苗。“你师父考虑的太多了。阵盘怎么样了？”。尤豆苗“正在跟铸炼坊的师叔商量，想把阵盘对灵气元力的吸附能力再减弱一些”。华沙有点迷惑“法器，就是要吸附贮存灵气元力才好配合法术施展。你这减弱的要求可是第一次听说”。尤豆苗也不说话，低头从袖袋里掏出三个阵盘来“这个是最先做好的，这个是按师父的意见改进的，还有这个，是听取铸炼师叔的意见，按照阵板的方式重新做的”。华沙看着桌子上一字排开的三个阵盘说“尤豆苗，阵盘是新式法器，我只见过两次，就不多说了。但是阵基，阵板可不是正经法器。你现在贸然降低阵盘自身的品质，这中间的牵扯可就大了”。尤豆苗“掌门说的这些我和铸炼坊的几位师叔也考虑过。掌门，现在阵盘急需解决的难题就是灵元力从符纹导入阵纹的损耗太大。降低阵盘的品质后，确实有些改善，但是损耗仍然超过四成”。华沙听完直摇头，但是也没能说出个具体的意见。“积拙门对阵法和符箓都有深入见解的要数闻召师叔。我给你写道信符。如果一个月之内阵盘的问题还解决不了。你拿我的信符，去后山闻召金丹那里叩关”。尤豆苗接过信符收拾好阵盘就离开了。

    傍晚时分，华沙回到后殿，固有还在制符。等固有画好符箓华沙才问她“子谷金丹近来给你写信了！”。“上个月，差不多有二十天了，大姑是有信符送来！这事你知道，这么快就忘了？”。华沙“众源谷出了点差子！跟安侍门有些迁连。待会吃完饭，你给子谷金丹写道信符。就说依川师兄近来太忙，草药的事先不要急着做决定。记住了，信符上别提我”。固有收拾东西去做饭“你又来这一套！不提你大姑也能知道是你在背后撺掇着。众源谷的消息也只有你能告诉我！你这么糊弄事，有意思吗？真把别人都当傻子了？”。华沙没作声。吃过晚饭，固有也想通了华沙让她发信符的用意“众源谷那边，事情很麻烦？”。华沙摇摇头“不止是麻烦！这事解决不好众源谷就要准备降级！”。固有还是第一次听说山门内有降级这种处置手段“掌门，众源谷为什么要降级？降级以后依川师兄该怎么安置？”。华沙“你先给子谷金丹发信符。致于众源谷里的详情，我也不知道。再过两天才是众源谷上报公文的日子。你也别多想，事情并不是真的发展到要惊动子谷金丹的地步！安侍门现在虽然跟火存门还是合作关系，但是叶目已经开始有了明显的防范。积拙门和安侍门之间多联系多走动，对双方都有好处”。固有听到华沙说叶目已经开始防范火存门，似乎也想到了什么“掌门现在的意思是说让叶目殿主专心应付火存门？”。华沙听完叹了囗气“固有道人，这种话是不能挑明的！只是个可能的意向和间接的劝说。至于能有多大的作用，全在叶目自己怎么理解”。固有这次是真的听明白了“掌门，你这是借着我和大姑，在跟叶目殿主斗心眼？”。华沙“你又开始胡说。叶目这会是大阵法师了。我一个筑基掌门可没工夫跟他玩猜迷！”。

    图会斤也听到招募平民的传言，但是余善堂没有让她重新回来接办差事，应该是星岩让别人顶替了图会斤带队的位置去山下招募平民。等四艺堂里送因果牌的弟子回到山门，图会斤突然想到那些在山下斗法中死去弟子，他们的家人也可以接到山下安出来的村镇定居。

    同样的想法，序文也向华沙提出来。但是华沙没有当场表态。“你和观非师兄，再查查齐梁门的记录。在汇厅离开咱家山门后到他回到齐梁门这段时间内贯呈掌门的行止，要尽快搞清楚”。序文只好再次来到小楼找观非帮忙。观非听序文提到汇厅的事，有些心虚“序文，我自己只见过汇厅两次。对他了解不多。掌门虽然只让复查贯呈掌门的行止。但是他既然提到了汇厅，咱们也要把汇厅的事查问清楚”。序文听了直摇头“当时在径陌院任院主的是布业前辈。这事真想弄明白，还是要他参与才行。至少也得等两月之后，布业金丹才会来山门任值”。序文说完自己琢磨半天，最后还是空手回到大殿。“掌门，对齐梁门贯呈掌门没有新的发现。这事已经过去几年了，如果掌门还想在汇厅身上查出线索，估计就是把布业金丹找回来，也不是一两天能办好的”。

    图会斤一解决，整个人就快闲成砂子了。

    现在看这句，变成笑话了。轻松两天半，紧张一星期。朋离远这三字得写成缤纷，沉锥那种情况才好。这又牵出来旧事一节。十天，什么也没干！

    不好意思，到此为止了！

    谢谢！

    再见就是《两支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