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节不惊

    梭舟上几十个人挤在一起。火存门的两名管事略做安抚后梭舟就升到空中，向北飞行的时间不是很长，梭舟在一处明显破败的坊市前降落。等几十名散修离开梭舟后，两名管事向他们解释“众位道友。这里的平民早就撤离。在外面围攻的散修也被打败，已经四散奔逃。坊市的防护阵还能用，你们先在这里落脚。晚几天，山门会派人来把防护阵修复完整。其他物料也会一同送来”。火存门的两名管事等这些散修接管坊市的防护阵后仍旧坐梭舟返回山门。

    安侍门，子谷出关了。承平殿里，叶目看着子谷说“在积拙门公示布业结丹之前，他就来山门找你。当时你已经闭关三天。本来我是准备让人去通知你的。但是布业张口就问师父化婴的事，我一生气，就没让人去你那里叩关。现在想想，布业当时急于打听师父的消息，应该也有求亲的意思。子谷呀！这次的事，是我这个师兄没办好。你可别怪我！”。子谷“布业早就开始闭关，他现在结丹已经比别人慢了。师兄，你后边这两句，又是成心取笑我？”。叶目连忙摆手说“子谷，你千万别误会，我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一次得罪两位金丹！”。子谷瞄着叶目故意板正的脸，真的生气了“你还有个师兄样吗！我刚出关，你这就拐着弯的损人！我也看明白了，等师父出了关，让师父罚你去辅安殿管生意”。叶目“你就等师父出关再去告状。不过眼前有件事，还得你去办”。子谷问“什么事？”。叶目拿出一封信递给子谷“去长渊门。这个可不是开玩笑。长渊门虽然到现在也没出声。但是整个修行界处处生乱，平民散修之间围攻争斗越来越厉害。最后还是要依靠长渊门出面，大家一起商量个稳妥的办法，才好平息乱局。子谷，就算师父化婴成功，你我都晋级大阵法师，咱们也比不上长渊门势大”。子谷收好信仔细琢磨叶目的话“师兄，你借着师父的由头可是没少支使我干活。长渊门，我去。可是师父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师兄也得跟我讲讲清楚”。叶目听完后转身看向殿外“师父已经完成化婴最难的一步。至于师父为什么不出关，这里面的事我怎么会知道！”。子谷哼了一声就回辅安殿了。叶目自己坐在承平殿里仰视屋顶“师父，如今这局面已经不是我能左右的了。火存门主动下山，可没安什么好心。只希望长渊门现在有所察觉，抓紧准备下山平息乱局”。转念再想到子谷刚才的表现，叶目多少有些心慰“子谷这次闭关，比以前长进不少。恐怕距离大阵法师真的不远了”。

    固有从静室里出来，看见华沙正在摆弄一个大盘子，就问他“静室里的字你都擦掉了？你手上这是新法器？”。华沙没抬头，过了一会才说话“图会斤任值客师后，你在静室待的时间更长了。我怕影响到你参悟辅艺，不仅是擦掉墙上的字，团灵隐足鼎也彻底关闭了”。固有坐在旁边喝茶，“我说静室里灵气又浓了几分，这个团灵隐足鼎消耗灵气还是挺厉害！你还没告诉我桌上是什么法器”。华沙这时放下大盘子，自己倒了杯茶“以前就告诉过你，那个鼎是用水炼金的方法专门炼制的，是件纯正的水灵属法器。既便没有被激活引发，也有吸收水行灵属的功效。不过也不是单纯的消耗灵气，还有净化提纯的功能。不过你自己不会水炼金的法门。长时间受团灵隐足鼎的影响，对你参悟法术没什么帮助”。固有帮华沙倒满茶“这么说，我还要谢谢华沙掌门了！这个大盘子呢？你白话半天也没说清楚”。华沙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怎么用。星岩说是依川交待的，他在铸炼坊炼制因果牌的时候让铸炼师一起做好的。星岩这两天没在余善堂，铸炼坊的管事就把东西都送到大殿来了”。固有之前听华沙说到过因果牌，感应鼎。现在看到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大盘子法器也来了兴趣。放下茶杯，走上前盯着大盘子看了一会说“华沙掌门，我怎么觉得跟拐节盘有点类似。就是不如拐节盘精致。说到外型，又比拐节盘复杂不少”。华沙“依川师兄是阵法师。你能想到拐节盘，也算蒙对路了！”。固有听了这句话可是不高兴“什么叫蒙呀！我觉得这个大盘子跟我的竹针阵基也差不多。应该是方便炼气弟子布阵的法器”。华沙放下茶杯“又胡说！你手里那套竹针阵基可是金丹前辈才能炼成的。虽然不是法器，但是更方便炼气弟子使用”。固有回头看了一眼华沙“掌门，看来你是真的不懂双行符。这个大盘子上的符纹就是仿制的转换演生符纹。正好方便连接其他符箓。跟纳符棍收储符箓的功能差不多”。华沙低声应和了一句“纳符棍？依川师兄这是有意开发新式法器？”。固有见华沙脸上有些呆滞的表情，立马来了精神“掌门，你也有看不懂的时候？”。

    星岩看过几个下山的队伍后找到布业“现在已经清理完方园五百里的地盘。伤亡弟子也增加了十一人。前辈，我看咱们应该把人收回去了”。布业没同意“清理的事可以停下了。但是人不能收回去。星岩，照顾弟子是情理，却不是正理。如果把人都带回山门，这些集镇坊市的归属又会引发新的争斗。我留下再瞧瞧。你回山门找华沙掌门想个两全齐美的办法”。星岩“这可不容易。前辈是想保全山下这些已经无主的产业，还要山门弟子照常修炼。这在用人上，可是不好调配”。布业“华沙是山门执掌，这事正该他操心！另外，合容师兄在山门外静养多年，也许能有更全面的考虑”。星岩回山门处理庶务。布业留下来又看过几处坊市后发觉远处传来一股熟悉的法力波动，惊喜之下立刻赶了过去。

    子谷在一处彻底荒废的小型村落外找了个石磨坐下。很快，布业就来到面前“前辈跟金丹散修斗法，能一阵困三人。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有这么大本事！”。子谷上下打量布业一翻“算时间，你闭关结丹可是比别人慢了两年。布业师弟，我也没见你有什么高明的地方”。布业挨着子谷坐下“这次闭关，你变化可是不小！搁从前，你这会早跳起来了。在火存门有什么际遇？说来听听”。子谷扭头白了布业一眼“一张嘴就想着沾便宜。我自己参悟心得凭什么就要告诉你！”。布业“你这话我的记下来。等到及语掌门出关了，我得问问他，是怎么教徒弟的，连同参同悟相互借鉴的道理都不懂”。子谷听了直接转过身子盯着布业，布业正笑嘻嘻的注视子谷。两人就这样对视一直到日落。最终是子谷输了这场比拼眼皮耐力的比赛“不跟你说了。待会我就回山门”。布业只当没听见，从袖袋里拿出一个石板“玉晶板。等级不高，但是这块玉晶板有一丝阴火在内。正好给你做镇纸”。子谷接过玉晶板“这么好的寒玉阴火，做镇纸太可惜了。我找师兄，炼制成布阵法器，跟其他灵属的法器更容易匹配”。子谷说完一抬头发现布业脸上的笑容特别诡异，心里立时明白布业刚才用做镇纸的说法是故意逗自己高兴。“布业，你都结丹了，人反倒更没定性了！先说说，你这辅艺有准没准？”。布业“这话就不对了！我本来也是样样精通，选辅艺也就那么一说，现在结丹了，就更不用着急了”。子谷把玉晶板攥在手里，做势要砸布业“你这人记吃不记打。你结丹比我晚了十几年，还不是因为在辅艺上浪费时间太多了！样样精通？我看都是勉强入门才是真的。你准备在辅艺上继续兼顾四艺”。布业伸手握住子谷砸过来的手腕“这次结丹，我之所以要比别人慢，也是受到四项辅艺的影响。不过，这中间也是有些好处的！”。布业话没说完，子谷就感到周围的灵气开始跳动。子谷愣了一下，手上使劲挣脱后对布业说“刚结丹就能用神识挑选灵气排布阵列。看来你在阵法上也有精进”。布业“这事只有师父和你知道。千万别对别人说”。子谷“这个不用你嘱咐，我自然知道轻重”。两人都不说话，布业又看了一会子谷才问“你是从安侍门特意赶来看我？”。子谷“想得美！你当自己是元婴术士？我去长渊门送信，顺路过来跟新晋金丹打个招呼”。布业“送信也要劳动金丹殿主？叶目这是有意交际长渊门？”。子谷“师兄差不多就是这意思。按照他的说法，就算师父已经化婴成功，想要尽快平复山下乱局，还是要借助长渊门的力量”。布业点点头没再出声，伸出胳膊揽住子谷的后背，两人就这样一直坐到月悬穹顶。子谷把布业的手从自己肩膀上拿下来“我得回去了。长渊门的金丹主事虽然没给回信。但是希望师兄能亲自去长渊门做客。这事不能耽搁太长时间”。布业问到及语“你师父什么时候能出关？有没有把握化婴”。子谷摇摇头“师父闭关的事一直是师兄亲自照顾。至于师父化婴，应该已经没什么危险了。长渊门的金丹主事也问过这事。你回去告诉固有，估计，应该，很快，师父就会找她的”。子谷离开后，布业躺在石磨上一直琢磨到天亮“叶目肯定知道五家山门之外另有法则的事情。他现在为什么还是紧折腾不撒手呢？难道是及语掌门那里有什么不妥？”。

    依川处理完众源谷的庶务，想起广页来了“尤豆苗去帮忙也有半个月了。得让他回来。长期跟广页在一块可不是什么好事”。依川自己不想去树林后的山洞，只能用信符把尤豆苗召回主事殿。不到中午，尤豆苗就回来了。“师父，广页在山洞里快憋出毛病来了”。依川没说话指指旁边的椅子让先尤豆苗坐下。“星岩堂主来信，说阵盘已经炼制好了。我刚才又把你坚持使用符箓的想法仔细分析了一遍。也许两相兼顾，都试试更好。毕竟是新式阵法，我自己也不能判断哪一种更好”。尤豆苗“多谢师父提点。阵盘什么时候能送来？”。依川“图符师留在四艺堂任值客师。众源谷里高品阶的符箓就那么多，不能让你都用在试用阵盘上。你自己去山门检查阵盘的功效。那里有星岩堂主，有华沙掌门。他们会支持你试制阵盘。三天后会有山门的梭舟来众源谷，你坐梭舟回山门。见到合容院主，把广页的事告诉他”。尤豆苗在主事殿请教过修行上的疑难后回到住处准备回积拙门。

    华沙在大殿里咬着牙听序文复述四艺堂几位金丹主事的意见。“山门怎么处置庶务，几位金丹主事不想过问。但是山门弟子已经在山下折损四五十个。这事就不能再继续了。他们不会强行召回已经下山的弟子，但是想从四艺堂再往外调派弟子也是不可能的”。旁边的星岩，合容两人听了也是上愁。华沙叹了囗气“这几位师叔，怎么说呢！也太会找理由了。我这个掌门都不好直接反驳。两位师兄，有什么好主意？”。星岩，合容摇摇头没说话。序文“掌门，不如照方抓药。还是在四艺堂内招集一些自愿下山的弟子”。星岩首先就不同意“此举不宜再行。自愿下山的弟子固然有主动斗法的准备。但是限于修行境界不是太高，他们也是伤亡最多的一类。现在去四艺堂招集弟子，几乎不会有炼气七层以上的弟子主动下山。把炼气五层的弟子派下山，以后的伤亡只会更严重”。四个人一时之间也没什么好办法来应付四艺堂的金丹主事，大家都不出声了。就在这时，尤豆苗来到大殿。“见过掌门，见过三位前辈。师父让我来山门试试阵盘的功效”。华沙看见尤豆苗，眼里立即有了光亮“尤豆苗，你来的正好。阵盘就放在后殿，这事暂时不用着急。我先问你，众源谷里能抽调多少弟子来山门？”。尤豆苗看了看坐在面前四位筑基前辈，仔细估算后才回答“最多能抽出来十二个人。众源谷虽然地方不大，但是沉锥大阵需要有人维护，现在有了种植草药的差事，也需要有人经常打理。我刚才提到的能抽调十二人，多数是原来学习符箓的师兄。现在图符师留在山门，他们只能自己练习制符，没有安排新的差事”。说到这里，尤豆苗看看合容“还有广页师兄。他现在跟着出开筑基整理草药种子，天天窝在山洞里，不是很高兴的样子”。尤豆苗的话一停，星岩先笑出声来“不高兴？恐怕是太难受才对。合容师兄，把广页调回来吧！就广页的脾气，能老实在山洞里待这么长时间，也算不容易了。咱们也要防备矫枉过正的弊端”。合容摇摇头“既然是山门公务，就由掌门和堂主拿主意。广页已经是炼气八层的术士。他的事我不想再多说”。四人很快商议准从众源谷抽调弟子的事，广页也名列其中。等星岩三人各自离开大殿后，华沙回后殿把阵盘拿出来交给尤豆苗。不等华沙发问，尤豆苗看到手上炼制好的阵盘先说“不对。这跟师父说的外型可不是一回事”。华沙见尤豆苗面露赤色就对他“你先别着急。既便有不对的地方，你也可以找铸炼坊重新炼制”。尤豆苗“掌门。这个阵盘也不能说完全不对。就是跟师父说的有点差距”。等尤豆苗把依川最后一次对阵盘的描述告诉华沙后，华沙是边摇头边咂舌“师兄这师父可是当得太自在了。对阵盘有改动的想法，他自己不告诉星岩也不通知铸炼坊，而是让你来大殿找我。和着他连句正经话都不说，咱俩就帮他把事给办了”。尤豆苗正要为依川辩白几句，但是想到依川交待自己试用阵盘可以找掌门和堂主帮忙，现在看来，依川确实有华沙所言的想法。华沙让尤豆苗接照依川的要求重新写了炼制阵盘分记录。两人再三比对无误后让门外值守的弟子送去铸炼坊重新炼制。华沙等尤豆苗把阵盘收好后问他“这个阵盘你准备怎用？需要的物料有多少？”。尤豆苗逐一做了回答。华沙安排人去准备需要的东西。很快，两包高品符箓就送到大殿。华沙最后告诉尤豆苗“既然这个阵盘是你自己想出来的。你师父又另外做了改动。不管最后试用的结果如何。这两种阵盘的差别，也是金丹阵法师对修行认知的体见。希望你能仔细考虑改动的细节，好好体会这中间的玄微奥妙”。

    图会斤给制符坊的几个弟子讲解过疑难后来到庭院里，看到固有坐在连廊的尽头冲她招手“符师，一起喝茶”。图会斤迈步来到固有面前，“固有夫人，好兴致。连点心也准备了！”。固有“符师，先座下。今天有个事要请教符师”。图会斤坐下后告诉固有“固有夫人。符师一说还是免了的好。在四艺堂，我只是雇佣的客师”。固有“这事也就是个名头。咱们还是照旧。华沙掌门一直想提升山门内雇佣散修的待遇。不过还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原来大殿管事，就是散修出身。如今就在给金丹前辈准备的静室里闭关筑基。再说符师也有真本事，符师到哪都是符师”。固有请教过制符的问题后，两人又聊到了山下清理散修争斗的事。固有告诉图会斤“有布业师兄亲自盯着。估什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反复。我听华沙说，已经从众源谷抽调了十个弟子来帮忙。尤豆苗也来山门了。不过他境界不高没派到山下去。倒是广页，自己带着三个同门在巡视南边的集镇坊市”。图会斤“南边是跟安侍门交界的地方。广页在安侍门侍的时间也不短，认识不少安侍门的人”。两人聊到日偏就各自离开。

    回到大殿，固有见华沙又是眉头紧皱的样子，就问他“掌门，好歹你是筑基术士。整天皱眉头可不象话！又出事了？”。华沙坐直身子说“是叶目。有消息说叶目殿主在长渊门待了三天，刚刚回到安侍门就让同视堂去联系火存门，想加快两家梳理地盘的进度”。固有“安侍门里，现在是叶目殿主主持庶务。真有事你最好直接问他”。华沙“问题是这事不能问呀！再说，我担心的也不是安侍门。长渊门主动邀请叶目殿主来访后还是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谁知道他们又在鼓捣什么？”。固有“整天瞎操心！不管你了。我去做饭”。华沙“你也省省。我刚才已经让食堂送饭了”。

    图会斤画了几张后正准备去食堂吃饭，出门站在台阶上正好看到尤豆苗走过来。“符师，我请客，喝一杯。怎么样？”。图会斤摇摆头“有掌门，有合容。他们解决不了的事，我也帮不上忙。你还是另请高明的好”。尤豆苗“符师，想多了。我今天只是想请符师喝一杯。不会给符师添麻烦！”。图会斤走到尤豆苗跟前，伸手给他来了个脑崩“跟广页学的吧！依川把你撵到山门来肯定有事。你这会不干正经事还有心思请我喝酒，只能是遇到难题了。尤豆苗，在山门内，比我高明的筑基前辈可不是三五个！你真有解决不了的麻烦应该去找他们。再说，我也不喜欢喝酒”。图会斤说完转身要走，尤豆苗连忙说“符师，山门里的筑基前辈可不懂双行符”。图会斤“早说是双行符多干脆！非要喝什么酒。说，是什么双行符搞不懂了”。尤豆苗拿出炼制好的阵盘给图会斤看“符师，阵盘上靠外边这一圈是安照双行符刻画的符纹。但是贴上符箓激发之后，能通过这些符纹传导进内圈阵纹上的元力凭空少了一半。还请符师提点一下，究竟是什么原因”。图会斤先把阵盘反复看过几遍，又用手指对着阵盘上的符纹凌空比划两下后把阵盘还给尤豆苗“才少了一半的元力。你就知足吧！用符纹连接阵纹，这中间的差别有多大。你真不知道？这也就是用了双行符才少一半，换成别的符纹，连两成的元力也剩不下！”。尤豆苗还没听懂，又说“符师，我原来自己在阵板上试过，能保留八成的元力”。图会斤指着阵盘说“阵板和你手里的阵盘能一样吗？阵板虽然也是铸炼成型，可算不上法器。你手里这个阵盘跟法器已经没什么区别了！符纹偏水，阵纹偏土。不管传异哪一种灵属的元力，在两种图纹之间都会有很大的损耗。阵盘自身的品质越高，损耗越多”。尤豆苗两眼盯着自己手上的阵盘发愣。图会斤已经走远了。

    固有吃完饭又看不见华沙了，静室里也没人。一直到半夜才感到花园里有法力的迹象。固有来到花园里看见华沙正在喝茶。“掌门，你什么时候出去的？”。华沙又拿出一只杯子倒上茶“既然你没睡，陪我喝杯茶”。固有在华沙对面坐下“一门执掌，天天发愁可不是好事！师父师叔都没有闭死关，你有想不通的可以去找他们请教。最不济，布业师兄也结丹了。他总比你办法多吧！就知道自己胡猜乱想”。华沙看了眼固有，又抬头望天“山门里是修行的地方。庶务只是辅助补充。怎么好轻易麻烦别人。至于布业，到今天他也没有正式任值，就更不好随便打扰了！”。固有听了没出声，隔了一会才问“布业和大姑的事，你准备怎么办？”。华沙“及语掌门不出关，我能怎么办？等着呗！还能怎么办。谁教我是筑基掌门呢！干活的命，谁的事我也管不了”。固有“听你这话就没劲。趁早，你这掌门也别干了！”。说完固有就回后殿去了。华沙笑了笑也没作声。“大事管不了，小事不用我。今年可是挑选弟子的大年份。山下还是一片混乱。挑选弟子的事只会更麻烦”，华沙直正想不通的是挑选新人进山门这件事。既然五大山门之外另有法则，更不应该放任山下的乱象扩大，尤其是在招收弟子这种涉及山门根本的要务已经被严重干扰的情况下。放下手里的茶杯，华沙再次抬头望向天空，月亮从云彩后边露了出来。第二天，华沙来到大殿让人把星岩和观非请来。“两位师兄。自平民散修意图新建修行界格局以来，已经历时三年。前两年还能勉强挑选新人入门。到今天，山下已经乱到极至，几乎不可能再象以前那般随意挑选新人。虽然山门也清理出方园五百里的地盘。但是大部平民远避，散修逃遁。偏偏今年又赶上挑选新人的大年份。咱们今天得拿出个能用的办法来”。观非看看序文和星岩，见两人都不想说话就先讲明自己掌握的消息“掌门，其实五家山门都差不多。前两年乱象新启，但是还能通行，挑选新人上山的事虽说有些麻烦，五家山门也都照旧例办理。结果比前几年也只在人数上略有减少。说到今年的情况，除了安侍门没动静，其他三家已经派人下山开始挑选新人。不过他们都使用了梭舟”。星岩听了只是摇头并没有出声。序文听观非提到梭舟突然想起图会斤来山门沒作记录的事“掌门，四艺堂的几位金丹让图客师来山门没作记录，是不是也跟挑选新人入门有关联？”。四个人当中除了序文就是观非在四艺堂任值时间比较长。观非低头想了一会轻声说“依照几位师叔以往的脾气，也是有可能的！”。华沙“可能不可能都无关要紧！只是动用梭舟下山挑选新人，这可不是小事。一来山门梭舟的数量有限。如何分派梭舟要有个完整的方案。再者，炼气弟子驾驶梭舟并不是很熟练。如果让筑基弟子下山，人员调派上也需要统筹兼顾。星岩师兄，这事你得有个准备才好”。星岩听到华沙问他才开口说话“我刚才想到物启当年在这大殿内提议，在山门外仿照宜行院另设一处管事堂囗的事”。华沙“物启当时说的是桃庄。眼下桃庄可是山门附近最乱的地方”。星岩“地方可以另选的！”。华沙“在山门外设置管事堂口可不简单。师兄，有了众源谷，咱们不好再贸然开拓新地域了”。观非这时插了一句“桃庄肯定不合适。南边呢？安侍门再向南，刚刚清理过地方？”。序文听到这里连忙打断星岩和观非的建议“两位师兄，眼前挑选新人的事都没议准，还是不要再考虑开设新堂口的事了”。星岩“序文说的也对。是我想多了。筑基弟子和梭舟的事我回去仔细查看后再说。这次少不了还要在四艺堂借用人手”。华沙“估计几位金丹主事这次不会再反对了！”。

    两天后广页被召回山门，华沙在大殿见到广页，“星岩堂主让你用梭舟去挑选新人，事情简单，但是路上来回都要注意，别出乱子”。广页“到今天，散修也没有围攻五大山门。有梭舟代步，几乎跟他们没有交集的机会。掌门师叔，这事的关键在于平民从集镇坊市撒离后重新落脚的地方太偏僻也太分散。就算路上一切顺利，也要花费不少时间”。华沙听完笑了“看来你在安侍门这几年长进不少！能先想到这一步也是用心了。物启，图客师也会下山挑选新人。你去见见他们。相互提点一下”。广页不干“客师是长辈，我才不去她那里找不自在。物启更可恶，好好的拜什么师父，连他也比我高出一辈了”。华沙沉下脸来“跟你，我就不能多说话。刚夸你两句，转脸就唱反调。爱去不去！有本事，问询院你也别去！”。

    图会斤自己选了南泉方向，星岩知道她在南泉有产业，那一带散修符师比较多，比其他地方要安稳不少也就同意了。整理好挑选新人的记录，星岩来到大殿。“掌门，这是动用梭舟下山挑选新人的记录。十五条梭舟，十位筑基，五个炼气八层”。华沙接过记录仔细翻看一遍又把记录交给序文。等序文也把记录看完华沙才说“有梭舟代步，还是筑基弟子主持。应该不会再有差错”。序文接过话头“星岩堂主，我记得物启在火存门附近待过一段时间，向南这一路是不是让物启来主持？”。星岩“物启原来是在火存门附近的城镇待过。但是眼下平民大的已经撤离城镇，退往更为偏远的地方。估计物启也没去过那些地方。图会斤也在南泉住过一段时间，跟当地的散修，尤其是符师多有交往。让她负责最南边的一路，还是有些优势的”。华沙点点头“师兄这话说的对。这次借助梭舟，挑选新人的范围扩大了不少，特别是南方，延伸了七百里。不过我刚刚想到子谷金丹与散修金丹斗法的事。星岩师兄，南边的事最好再谨慎些”。星岩“我今天来，也是为了这个事。能不能请布业金丹往南边去转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