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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朝云出岫天青苍,湖岸风过靛青色

    有失有得,这是常事,君需记……

    但经过努力地与笑肌斗争后,林君放弃最初的想法。

    他认为,这里没有他认识的人,他不需要装样子。

    于是林君,就在一片掌声、宏亮音乐和人们的笑声中,静静地在人群的最后面看着表演。

    静静地,静默无声,没有一点表情变化的看着。

    世界很喧闹,音响里传出萧鼓争鸣红红火火的音乐,可林君却觉得十分周围十分寂静,仿佛这个世界只剩下他一人。

    要是以前的林君,林君会挤到观众席的第一排,拼命的当喝彩的第一人,奋力且发自内心的笑。

    但林君此刻,只想自己一个人在人群后面观看。而且,眼神呆滞地看着。

    看大约半小时后,耍盘子的表演近尾幕,音乐声逐渐低沉。林君自感到一丝累呀,仿佛尽管只是看一场人人掌声雷动连连的演出都需要耗尽他的精神力。

    在下一个表演之前,林君离开广场,带着落寞的神情。

    林君又去到那个喂鲤鱼的池边,这时池边的长板凳上坐满人,很多家人陪着小孩子来这里。还有在小推车上卖鱼饲料的。

    池边不是很亮堂,但总的来说不算暗。林君找一个在榆木制的长板凳最边缘的位置,坐下,然后就默默地看别人喂鱼。

    看着看着,就看的入神。单调的“抓饲料”、“洒饲料”场面看久总会腻的,于是林君在过十分钟后不看鱼儿。他躬着背,双手拍着下巴直视鱼池的另一边。他开始想自己的事情。

    此刻的晚风很暖柔,吹的夜色下水面波光粼粼。

    林君又开始想自己以后的计划。

    这一想,就把外部吵杂环境给忘。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融到自己的思维中。

    过去,以后……过去,以后……他反反复复地想着。

    等他发觉旁边的人迹渐少,声音愈来愈近时,他抬头巡望一下周围,发现只剩卖挂着一盏小灯卖鱼饲料和两对家长和儿童。

    他拿出手机看时间,此时已是晚上十一点十分。

    一丝困意袭来,林君打个哈欠。

    “回家么?”林君问自己。

    林君起身,去到一个亭子处,在石凳子上坐下,凉意瞬间传上来,林君微寒颤。

    他坐在凳子上,这个亭子旁边没有任何灯,所以光线比较昏暗,却仍然看得见五指。

    但这里是大城市,霓虹灯远传至天空顶上,晚上无论在哪里,都是能够辨认身边万物的。

    “好累……”林君解下肩上的书包挨着亭子的石柱,自己就径直地侧躺在长板凳的其中一个上,双手垫着脸颊不让脸接触太过凉的石面。

    这时逛公园的人都陆陆续续回家,再加上亭子的所在方位较偏,所以林君周围一片寂静,连一丝人声也听不到。

    林君欲睡,却在提醒自己不能睡,究其原因是亭子不是家里,也比不上家里,他是一个有家的人,要是在这里入梦,明日家长必然质问他,况且这里远远比不上家里的大床舒适。

    林君在睁着眼与闭着眼的状态交换一会儿,到底是找周公而梦。

    他实在是太累。无论是从生活学习上给予的压力还是他自己的心理压力,都让他疲顿。

    “就体验一下自己一个人在公园过夜的感受吧……”林君这样想之后,就睡着。

    这里是繁华城市的公园,晚上公园有保安值班巡逻,倒不会有什么杂七杂八的人在公园过夜,遇上坏人的几率也不大。

    现在的林君,就是这样的林君,明明能回家睡觉,却要偏执地躺在亭子的石凳上体验“感受”。

    为什么要这样子做,林君自己也不知道。他好奇这样做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明天父母盘问?他不在乎。

    他这样做究竟是对的还是错,他不想多加思考。此时的他,疲倦感充斥着整个身心,明明什么都没有做,明明什么都没有忙,明明……很多同学都是这样的,可他们在第二天又能恢复活力。

    可林君不能,他这个星期在学校的时候就感觉自己刷新“疲倦感”的速度变的极其缓慢。

    是的,林君能忍收入,但越忍反而会越徒增压力。

    林君在准备睡着时,拿出日记本,翻开新一页,写,“我们要慢慢活,即使前路遍布荆棘,世界很大也很精彩,我们应该去看一看。”

    野宿在外蚊子多,夜风凉凉刺骨,中途林君被蚊子咬醒几次,可是林君都不在意。

    林君感到现在他的累意要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重。

    亭子旁是一小片竹林,风过翠竹间,枝桠摩挲的声音沙沙做响。

    在次日早上六点左右,晨曦微亮,林君醒。

    他睁开眼,意外地发现自己昨晚竟然睡眠还可以。虽不是太好,却也不差。

    此时已是早上,公园保安在天亮时会巡逻一次公园看有没有流浪者在公园露宿或者在公园摆摊卖早餐,这是不允许的事情。

    林君打开手机,在手机日期显示的通知栏里,有母亲给他发的十二条信息。

    林君自然能猜到那是什么内容,应该全都是在问他昨晚为什么不回家。父亲现在依然在外地出差,不知林君的行踪。可母亲知道,生为人母,爱子可大于爱己,林君一夜未回,母亲自然是担心林君。

    林君打开手机社交聊天软件,回母亲,“我等一下回家,昨晚在朋友家玩,因太晚就在朋友家睡着。”

    林君是本地人,从小就在这里生活,多年的时间里,林君认识很多朋友,也与一些朋友深交,所以这样的话,林君母亲是信的。

    朝云出岫天空青苍。公园内,风吹绿草低,云岸湖青色。

    林君走在回家路上,一星半点的行人在匆忙赶路,大多都是上班族。林君路过早餐店时,店主在大声叫卖,林君用现金买一个叉烧包。

    家里的门铃被他按十几遍,才看到弟弟林泽戴着动漫皮卡丘的睡帽,穿着浴火的卡通龙图案的睡衣开门。

    “哇!哥!你怎么起的这么早?”林泽惊呼,似乎是没发现林君昨晚没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