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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小产

    要说起来,姜祺在那寺庙中见了这小娘子的第一眼,便为其容貌所惊,其后一直念着再见她一面。

    可要说有多喜欢,十之八九也都是对着张面皮,是没甚真情谊在的。

    故他一直是怀着能得到最好,得不到便作罢的心态。

    他曾对她隐晦试探,因不见她回绝,便权当她也是有那份心思的,于是便着人给她写了信去。却不想,今日见到她与小皇叔在一处。

    若是小皇叔的人,他也自是会退一步。

    可他总隐隐觉着,她对自己的态度哪里有些古怪,却一时说不上来。

    他敛下目光,又与姜怀央谈笑起来。

    姜怀央是个敏锐的,估摸着他许是见到了阮玉仪,却面色如常,便未放在心上。至于小娘子错认自己为郁王世子之事,届时一纸圣旨,她又哪里能推拒。

    被方才与阮玉仪的那一眼一搅,姜祺面上虽笑着,却有些心不在焉,随意扯了几句,便要告辞。

    瞥见姜祺走远了,她这才起身,行至姜怀央身侧,轻声道,“殿下,我有些累了,我们回罢。”她现下还是抑制不住的心慌,不愿在遇见什么事,早没了继续闲逛的心思。

    他侧眼看她,见她眉眼间确是染上倦色,便低声应了。

    他们俩闲游,温雉只觉得自己这做奴才的,才是最为难的。一方面知阮姑娘能叫主子心思轻些,缓解了那头痛病,可昨儿才与李大人定了这会儿见面,总不好叫人干等着。

    见主子不提,温雉生怕他这是忘了,但若是提醒了,便有催促之嫌,难说是否会惹得主子不快。

    姜怀央与寻常一样,将阮玉仪送至程府东角门,注视着她进去,合了门,才收回眸光,淡声吩咐,“回宫罢。至养心殿。”

    闻言,温雉松下一口气,原来主子还记得,倒是免得他出言提醒了,只是苦了李大人等了大半个时辰。

    她方进了府内不久,未行几步,便见一个婢子拥着府医,行色匆匆过去。

    她眼中泛起疑色。也不知是哪个院儿的主子出了事,使得府医这般着急样。她只瞥了一眼,步子不停,见人走出了自己视线,便往自己院子去了。

    “表小姐。”一婢子迎上来,神色也是与那府医如出一辙的焦急。

    她怕是早侯在此处了,只是见她不在,才等在外头。阮玉仪也意识到府中怕是出了什么事,心下一沉,“可是出了何事?”

    那婢子见了礼,垂眸道,“奴婢是梅姨娘院儿里的。”

    她顿了下,像是鼓足了气,才敢将这个噩耗重复一遍,“梅姨娘她……见红了。”女子见红一般有两种情况,不是足月了,就是小产先兆。

    梅姨娘这还不足三月,连胎都没安稳,是何情况,自是不必说。

    阮玉仪仿佛脑中一声轰鸣,只觉得这消息来得突然。她分明记得上回见梅姨娘,她还是好好的,顶天了就是由于害喜,脸色苍白了些。

    她连缓了口几气,似乎才将自己的声音找回,“烦请你引我去看看。”她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可梅姨娘待她好,她是晓得的,这个时候,自然希望能在她身边。

    那婢子就是过来唤表小姐的,于是忙应了,边走边道,“夫人老爷都在梅姨娘处了,正等您去呢。”

    她也曾见过身边的人出事,可阿爹没的那会儿她毕竟不曾亲眼见着,且年岁尚轻。饶是哭,也有一半是因着身边的人在恸哭,被感染了去。

    再至那院子,她竟觉得那院子有些萧条,心下生了莫名的惧意。

    可步子却不见停,随那引路的婢子推开半掩的门,进了院子。有丫鬟从她身边经过,端着一盆血水,里头浸的也一条殷红的巾帕。

    她直看得心口一跳。

    屋子门口,程老爷面沉如墨,负手而立,一双眼紧紧盯着那闭合的门扉。

    程朱氏满脸是泪,膝行几步,扯住程老爷的衣角,哀声道,“老爷,我真的不曾害她,不是我做的……”

    她哽咽了下,声音却平复了些,“是,我是不喜她,从前也对她争过。可我才是您的正妻,您却是我如无物,叫我怎生不恨。可这次,我真的不曾对她腹中胎儿起心思……”

    泪水冲开脂粉,被她脸上的皱纹卡住,待汇多了,攒作一大颗,便倏忽落下。

    梅姨娘这一胎,来之不易,故备受期待。可以说是,若程老爷不再抬新妾,这孩子将会是程府中的幺子。

    可如今梅姨娘一出事,将程老爷原本的希冀尽数打破了,他怎能不动怒。

    程老爷拂开程朱氏,阴沉着脸色,并不言语。

    方才府医道,姨娘食用了寒性的吃食,加之姨娘年岁已长,不如那些小娘子身子好,这一胎本就不稳,如此一来,自是容易出事。

    可往梅姨娘院中去了吃食,都是注意过的,怎会送去如此性寒之物?

    府中与梅姨娘最不对付的,便是程朱氏,除此之外,他着实是想不到旁的人了。

    程朱氏手中一空,在说不出话来,只拼命摇头,仿佛这般就能将他的怀疑摇走似的。

    虽程朱氏待她苛刻,且处处算计,再怎么说也是相与了这么久的长辈,阮玉仪到底是于心不忍,上前去扶,柔声道,“姨母,您先起来,地上凉。”

    李妈妈也瞧得难受,一道上去扶。程朱氏原也跪得痛了,便顺势起身,接过李妈妈递过来的帕子拭泪。

    阮玉仪犹疑了下,对程老爷缓声道,“姨爹,此事尚无定论,还应细查才是。”

    程老爷并不移开目光,只沉沉应了声。

    后边一鬟婢端来了一碗汤药,许是走得急,有不少都洒在扣着碗的手上,“老爷,安胎药好了。”

    程老爷神色一震,这才有了反应,回头道,“与我说有何用,还不快拿进去!”

    那婢子被吼得一颤,忙起身欲进去。

    门忽地被打开,里边浓重的血腥味飘散出来,一道传出来的,还有梅姨娘似有似无的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