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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伴君

    阮玉仪行在路上,往远处眺了眼。天色澄明,阳光穿过稀薄的云层,洒落皇城各处。皇城威严,偶有掠过的鸟雀算得稍添上几分生气了。

    她想过太后迟早会召见她,一直有些忧心,真来了消息,反倒是松快了些。

    慈宁宫前的嬷嬷像是等在此处许久,见了人,迎上来,“才人来得不巧,太后娘娘正用早膳,恐要才人稍等会儿了。”

    她微微笑了下,颔首应下,心里却是生疑。太后分明方才还知会她来,眼下又以用早膳之名,叫她在外边等着,岂不奇怪。

    迎人的嬷嬷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之前不明白新帝为何偏宠一人,如今见了这阮才人,倒不难理解了。

    只是入宫时的阵仗,却不是一个才人所能有的,太后说道一二,也是意料之中。

    太后手中并无实权,是被新帝架空着的,新帝也不过是念着礼数,容她坐在这个位子上。她在新帝处端不起母后的架子,眼下来了位无权无势的阮玉仪,正好供她端端太后的架子。

    外边的风到底还是冷些,钻入她的衣襟,她只好拢着衣袖。

    木香蹙眉,频频往宫门望去,暗自腹诽,宫里的主子还真是欢喜晾着人。

    不等她再想,那紧闭的门便被推开,出来的男子相貌阴柔,锻靴锦衣,一身宦官服制。见着立在外边的阮玉仪还讶异了一瞬,“才人您怎么在此?”

    她答,“是太后召见。”

    “您进去罢,”温雉眉眼带笑,示意了下,“陛下也正在里边。”

    嬷嬷眼睁睁看阮玉仪缓步入内,裙摆花似的绽开,哪里敢拦。太后原不是要晾着人,而是委实没料到说是午后来请安的新帝,会这会儿来。

    她本意是敲打阮玉仪,怎见得两人撞到一块,遂吩咐了人在外边将她拦着。

    可姜怀央还是注意到了外边的动静,命温雉去宫外瞧一眼。

    门在阮玉仪身后掩上,她先是对上首两人盈盈一礼,分别道了安,才抬眸。

    太后一袭暗色宫裙,赤金头面,青玉手镯,满身雍容气韵。较之同龄人,她是属于保养得当的,加之久居宫内,也鲜少操劳,犹存年轻时的风韵。

    只是她不若太妃那般爱笑,叫人觉得严厉不可亲近。

    太后的眸光在她身上逡巡片刻,开口声调懒散,却不是对着她说,“难怪陛下要派人出去瞧了,原是早知阮才人会来。”

    姜怀央分了她一眼,面色疏淡,“太后召了人过来,怎么又叫人等在外边。”

    他不由得想,小娘子本就还带着病,要是这么一趟,加重了头疼脑热的,还不是暗里将此事怨他头上。

    他注意到他拢着手,忽地想到,今年凉得早,宫中该是可以及早着手制冬装了。

    他随口一提,太后只认为他是袒护着这位阮才人,面色不虞,但她是亲眼见过新帝手段的狠戾的,心下有些惧他,也不敢逆着新帝的心思来,于是吩咐宫婢给她布了坐。

    她接过宫婢呈上来的茶水,垂眸吹开上边浮叶,安然嘬饮,听着他们谈话,并无焦躁之色。

    他们似是在谈论秋猎之事。

    太后一心想将自己的侄女也塞到新帝身边,手上不自觉转着镯子,斟酌着开口,“陛下今年秋猎可要带家眷去?”她小心地将话题往自己所想处引。

    此次是新帝初次亲自操持围猎之事,难免声势要大些。新帝做皇子时,身边无人,因此这次随在他身边的女子,自也是受着各方的瞩目。

    虽历朝都有明文规定,后宫不得干政,但后宫前朝不过一墙之隔,稍有动静,还是会在前朝掀起波澜。

    从容府有心往新帝身边放人便足以见得了。

    “琦儿便擅骑射,”太后见他不答话,又道,“早嚷嚷着想跟去了,无奈家中恐她有个什么好歹,向来是命她留在府里的。陛下不若带着她去,只当全了她的心愿。”

    也不知他听着了没,太后注意着他的神色。

    闻言,姜怀央瞥了不远处的阮玉仪一眼。小娘子端坐在椅子上,微亮的光线拢在她的乌发上,她不喜抹发油,因此发顶看上去分外柔软。

    她双手捧着茶盏,似是只注意着眼前的杯中冒出的热气。

    提及身边带何家眷,他脑中下意识浮现的就是她的身影。他盯了会儿,转口道,“两人足矣,再携个容氏去。”

    太后知道他这是应下了,松了口气。往边上递去一眼,宫婢会意,上来为他添了些茶。

    她得了话,无意再留人,随意关切了几句,连姜怀央将阮玉仪带走了,也没拦着。

    侍立的嬷嬷见太后面带喜色,因笑道,“陛下明理,还是顾着大局的,想来对着位阮才人也不过是一时恩宠,长久不了。娘娘还是不要太忧心了才是。”

    太后漫不经心地应了声,“之前琦儿往陛下处送去绿菊,却再不见踪影,哀家还以为——不过眼下他答应带着琦儿,便说明陛下并非半分心不动的。”

    琦姐儿也是个争气的,知道去讨新帝欢心,不端半分名门贵女的傲气。

    想着,她随口道,“琦儿现在人呢?”她不甘自己这太后名存实亡,但只要后宫中有她母族的人,她这个太后便倒不了台。

    那嬷嬷神色恭敬,回道,“说是去御花园走走。”

    回落雪轩正要经过御花园。

    姜怀央步子迈得大,阮玉仪见跟他不上,干脆落在后边缓步而行,心中期盼着他回他的寝殿,也免得她还要应对他。

    可事实并未遂她的愿。

    他走着,见身边没了那道影子,稍慢下步子,有意等她。她再慢也不能停下不走,最终还是走在了他的身侧。

    两人自御花园穿行而过,两侧的花都有专人打理,修剪得齐整,因皆是应季的花,故也都还开得迤逦可人。

    他侧过脸,“喜欢?”

    她一惊,收回了目光,随口赞道,“宫中的花儿果真养得极好。有些品种臣妾甚至没见过。”

    忽见不远处有一枯树,在这一片葱郁洇润中极为打眼。话在她口中辗转,还是耐不住好奇,问道,“陛下,那处种的是什么?”

    那树生得不算高,枝上零落得一片叶也不剩,但枝条旁逸斜出,极为尖锐,似要将空气都戳穿了般。

    姜怀央默了片刻,嗓音低沉,“石榴花。”

    西域引进,如今大芜并不多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