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又见故人们
”你休想走！”方婆子厉声道，“不将金莲的事说清楚我跟你没完！”
林茜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方婆子，金莲怎么死的你不知道吗？不怕说太清楚了半夜做噩梦吗？！”
这话一出，方婆子的脸色竟有些慌乱，连捉着林茜的手都抖了起来。
“……是你，不会错。那日彩云就是这么说话的。就是你！是你上了彩云的身，要了金莲的命。少夫人，带她去见官，快带她去见官！她，她有妖术！！”
“方妈妈，”沈少夫人一脸害怕道，“见官怕是不成，要不要送去拂云寺。这妖女想必是有些手段的。”
时隔几个月再入梦，没想到还要再听这两人唱双簧，林茜心下不胜厌烦。
”你放不放手！“
”不放!“
”不能放！“
二道声音同时响起，不止音调，连内容都出奇得一致。
林茜怒道，“沈桓！上次你走了，这次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看，金莲到底是被谁逼死的！！“
”夫君--”
”少爷--”
”够了。“沈桓轻喝道，”让她走，金莲的事与任何人无关。“
”夫君，君怡做错了什么，你为什么就是不信君怡。要不是她的妖法，我，我肚子里的孩儿怎么会，会……”
沈少夫人话还没说完，便掩着帕子”嘤嘤“地哭了起来。她眉心处微微泛红，圆润白净的脸上泪珠不绝，断了线般滑下脸庞，无声地落入斗篷的前襟。
”少爷，婆子绝不会--”
”娘，别说了。“一直沉默的年轻女子突然开口。
方婆子瞪了她一眼，“这里哪轮得到你这不中用地开口，还不退下。“
年轻女子眼圈一红，缓缓放开扶着方婆子的手，低头退到马车边。
真是够了！
林茜猛力一抽手臂，握在她胳膊上的手便被这力道弹开。方婆子脚下连退后好几步，险些摔跤。但尽管如此，她仍张开双手拦在林茜面前。
”少爷，不能放她走！婆子是要去的人了，不怕少爷怪罪。就是她！就是这妖女挡了少爷的官运阿。”
这话可真是戳中了沈桓的点，本来还坚定的眼神似乎也有了犹豫，有意无意般偏头，避开林茜的对视。
还以为他心中有愧，原来不过如此。
林茜越想越替金莲不值，抬起巴掌就朝沈桓脸上挥去。
“啪——“
沈桓的脸被扇得瞬间侧向一边。
这一掌声音清脆，惊了所有人。自然，也包括巷子口的那三位。
“这一掌是替金莲打的，她什么也没说。但她的死你也有责任，沈桓，你好自为之！”
沈桓僵在那个角度好一会，才慢慢扭回脖子。他沉默地望向林茜，黯如黑夜般的眸子里，有微不可察的痛。
那张仍然丰神俊朗的脸上，早没了当日惊鸿一瞥的神采。
半响，他面无表情地对方婆子道，“方妈妈，你已告老还乡，该早些出城了。”
方婆子端详着自小奶大的少爷，眼里满是不可思议的灰败。苍老的脸上眼窝深陷，眼袋垂得老长，看上去已是很久没睡个好觉了。
冬日的寒风将她花白的头发吹得有些凌乱，她缓缓地松开捉着林茜的手。朝上举起想将头发往后按平，奈何风大，总是有几缕发丝绕开她的手指。
那年轻女人终归没忍住，急走过来扶住方婆子。方婆子垂下了手，靠着她的肩膀不再去管那头发，随她往马车边走去。
沈少夫人早停了眼泪，细长的柳叶眉儿挑得老高，好似两道突兀的山峰。
她冷冷地盯着自已的夫君，嘴角微动，对身边的丫头说了句什么，那丫头便朝巷子的另一头悄悄退了出去。
林茜活动了两下胳膊，转身就朝巷子口走去，沈桓跟在她身后。
“你跟着我做什么？”
沈桓并不回答，低头朝前方跪下，“微臣沈桓，见过二皇子，世子爷。”
后面的人这才都反应过来，纷纷跪下磕头，“草民见过二皇子，世子爷。”
三人之中为首的白衣公子微微点头，看向林茜道，“不必多礼。“
此人年纪正轻，说话时语气温和，略显老成。
他旁边与其年纪相仿的华服公子，笑嘻嘻地对林茜道，“表妹，你可让表哥好找，不是说好了在茶馆等我吗？“
沈家众人皆吃了一惊，先是看向沈少夫人，遂又看向林茜？
林茜仍站着不动，只是神色也有些惊讶。
沈桓身体微僵，“既是二皇子与世子爷有事，沈某便不打扰了。“
世子爷虚摆了摆手，看也没看他。
林茜的目光在二人身上转了几个来回，配合地笑了笑，“等你们太久，无聊走走。“
世子爷道：“那正好，我刚寻了个有趣清静的地方，坐坐去。“
”好啊。“
林茜微抬下巴对世子爷道，“带路。”
世子爷扑哧一笑，长长的睫毛细密如扇般飞舞，“冉，我赢了。”
二皇子淡笑，“恭喜世子爷。”
沈少夫人起身后，又上前扶起仍跪着的沈桓，温柔道，“夫君，不早了，该送方妈妈出城了。”
沈桓“嗯”了一声，不置可否。两人一同转身走向后面的马车。很快，两辆马车一前一后，由巷子的另一头退了出去。
沈家人来得快，去得也快，只是林茜全没了再逛的兴致。
她淡笑道，“刚才多谢三位帮忙，事出紧急，请勿见怪。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世子爷道，“才认了表哥，哪能说走就走阿。难得我还赢了彩头，不如一起去喝杯茶坐坐。”
林茜仔细打量了几眼面前有些印象，却叫不出名字的三人，有些犹豫。
况且，他们后面那一直冷眼旁观的黑衣男子，看似置身世外，却一直手握剑柄，蓄势待发。怎么想都叫人不自在。
冉道：“莫玄一向如此，姑娘不必在意。我是，我叫冉。敢问姑娘如何称呼？“
林茜道：“你好，我叫林茜。”
”是双木林，归去来兮的“兮”吗？“
”不是，草字头，下面东西南北的“西“。“
世子爷迟疑道，”那不是茜（同“倩”）草的茜字吗？“
”在我们那，这个字有两种读音，既是茜草的茜（同“倩”），也用作人名读茜（同“西”）。“
“冉，你熟读典籍，可有了解。”
冉思索片刻，摇头道，“不曾了解。”
世子爷笑道，“表妹不凡，竟然一个名字就把冉考倒了。表妹，我叫晏，咱们也别站在这聊了，坐下来边喝边说不好吗。”
林茜想想，索性点头”嗯”了一声，算是应了。
说完，四人便朝巷外走去。
但才转弯，就见一名精瘦的灰衣男子快步走到冉面前跪下，手里高举着一个粉红色的小布包。
冉瞄了眼那布包，又看了一眼林茜，面露犹豫之色，还有奇怪的红晕？
自冉出现，林茜便觉得这位二皇子长得斯文俊秀，尤其是双湿漉漉的狗狗眼，又大又圆，看上去特别无辜纯良，举止有礼。
但，他现在是什么情况？
其实不止林茜，晏也不太明白，“冉，你这是--”
冉从灰衣男子手里接过布包，道：“林茜姑娘，自仙洲湖一别，算上这次，我们也可算是有缘，不知你可当我是朋友？“
”嗯？哦，是在那湖边。那自然算是。“
”既然已是朋友，那恕我唐突，姑娘家怎么总不穿鞋呢。“冉说着耳朵都红了，将那布包塞到林茜手里，不再看她。
林茜的脑中忽地闪过一个念头，屏息打开布包，见里面竟是一双淡粉色的绣花鞋。素净的鞋面绣了一朵叫不出名字的红色花儿，十分精致娇俏。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冉，虽已有隐约猜到，但打开布包的那一瞬间，心里还是掀起了惊涛巨浪。
眼前的这个梦中人竟然能，看到造梦者的脚！
……这怎么可能呢？？！
这位叫冉的二皇子，推翻了林茜自幼入梦以来的所有认知：造梦者和梦中人都看不到对方的脚。
一是，我们睡觉时大多是在床上，视线与身体平行，看不到脖子以下的部分，范围有限，所以潜意识里也不会去注意对方的脚。并自然而然的认为，梦中人同样视力范围有限。
二是，我们入睡时大多都是赤脚，自然梦中也是赤脚。即便偶尔穿着鞋袜，大脑还是会依据原有的记忆，在梦中仍然反应是赤脚。
所以，林茜在梦境中当然都是赤脚。
而且长久以来，林茜也从没在梦中看清过他人的脚，甚至连她自已也没看清过自已的脚。
更别说，现在居然有梦中人要送她鞋穿了。
此情此景虽然荒谬得有些诡异，但林茜早已看惯了梦境的光怪陆离，不过愰了愰神的功夫也就勉强接受了这个画面。
当然，作为现代人，还是梦境的建造者，林茜犯不着为被发现光脚而害羞。
但她还是有些在意，自已的脚底板会不会又脏又黑阿？
哎，真是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林茜的失常，在对面三人的理解中，自然是姑娘家被人戳穿的忸怩。
所以晏微咳一声，打算说两句什么，缓和一下奇怪的气氛。
但就在此时，眼前秀丽的姑娘突然化作一道近乎透明的白烟，活生生地消失在空气中......
那双握在她手里的绣花鞋，也掉在了地上。
林茜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方婆子，金莲怎么死的你不知道吗？不怕说太清楚了半夜做噩梦吗？！”
这话一出，方婆子的脸色竟有些慌乱，连捉着林茜的手都抖了起来。
“……是你，不会错。那日彩云就是这么说话的。就是你！是你上了彩云的身，要了金莲的命。少夫人，带她去见官，快带她去见官！她，她有妖术！！”
“方妈妈，”沈少夫人一脸害怕道，“见官怕是不成，要不要送去拂云寺。这妖女想必是有些手段的。”
时隔几个月再入梦，没想到还要再听这两人唱双簧，林茜心下不胜厌烦。
”你放不放手！“
”不放!“
”不能放！“
二道声音同时响起，不止音调，连内容都出奇得一致。
林茜怒道，“沈桓！上次你走了，这次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看，金莲到底是被谁逼死的！！“
”夫君--”
”少爷--”
”够了。“沈桓轻喝道，”让她走，金莲的事与任何人无关。“
”夫君，君怡做错了什么，你为什么就是不信君怡。要不是她的妖法，我，我肚子里的孩儿怎么会，会……”
沈少夫人话还没说完，便掩着帕子”嘤嘤“地哭了起来。她眉心处微微泛红，圆润白净的脸上泪珠不绝，断了线般滑下脸庞，无声地落入斗篷的前襟。
”少爷，婆子绝不会--”
”娘，别说了。“一直沉默的年轻女子突然开口。
方婆子瞪了她一眼，“这里哪轮得到你这不中用地开口，还不退下。“
年轻女子眼圈一红，缓缓放开扶着方婆子的手，低头退到马车边。
真是够了！
林茜猛力一抽手臂，握在她胳膊上的手便被这力道弹开。方婆子脚下连退后好几步，险些摔跤。但尽管如此，她仍张开双手拦在林茜面前。
”少爷，不能放她走！婆子是要去的人了，不怕少爷怪罪。就是她！就是这妖女挡了少爷的官运阿。”
这话可真是戳中了沈桓的点，本来还坚定的眼神似乎也有了犹豫，有意无意般偏头，避开林茜的对视。
还以为他心中有愧，原来不过如此。
林茜越想越替金莲不值，抬起巴掌就朝沈桓脸上挥去。
“啪——“
沈桓的脸被扇得瞬间侧向一边。
这一掌声音清脆，惊了所有人。自然，也包括巷子口的那三位。
“这一掌是替金莲打的，她什么也没说。但她的死你也有责任，沈桓，你好自为之！”
沈桓僵在那个角度好一会，才慢慢扭回脖子。他沉默地望向林茜，黯如黑夜般的眸子里，有微不可察的痛。
那张仍然丰神俊朗的脸上，早没了当日惊鸿一瞥的神采。
半响，他面无表情地对方婆子道，“方妈妈，你已告老还乡，该早些出城了。”
方婆子端详着自小奶大的少爷，眼里满是不可思议的灰败。苍老的脸上眼窝深陷，眼袋垂得老长，看上去已是很久没睡个好觉了。
冬日的寒风将她花白的头发吹得有些凌乱，她缓缓地松开捉着林茜的手。朝上举起想将头发往后按平，奈何风大，总是有几缕发丝绕开她的手指。
那年轻女人终归没忍住，急走过来扶住方婆子。方婆子垂下了手，靠着她的肩膀不再去管那头发，随她往马车边走去。
沈少夫人早停了眼泪，细长的柳叶眉儿挑得老高，好似两道突兀的山峰。
她冷冷地盯着自已的夫君，嘴角微动，对身边的丫头说了句什么，那丫头便朝巷子的另一头悄悄退了出去。
林茜活动了两下胳膊，转身就朝巷子口走去，沈桓跟在她身后。
“你跟着我做什么？”
沈桓并不回答，低头朝前方跪下，“微臣沈桓，见过二皇子，世子爷。”
后面的人这才都反应过来，纷纷跪下磕头，“草民见过二皇子，世子爷。”
三人之中为首的白衣公子微微点头，看向林茜道，“不必多礼。“
此人年纪正轻，说话时语气温和，略显老成。
他旁边与其年纪相仿的华服公子，笑嘻嘻地对林茜道，“表妹，你可让表哥好找，不是说好了在茶馆等我吗？“
沈家众人皆吃了一惊，先是看向沈少夫人，遂又看向林茜？
林茜仍站着不动，只是神色也有些惊讶。
沈桓身体微僵，“既是二皇子与世子爷有事，沈某便不打扰了。“
世子爷虚摆了摆手，看也没看他。
林茜的目光在二人身上转了几个来回，配合地笑了笑，“等你们太久，无聊走走。“
世子爷道：“那正好，我刚寻了个有趣清静的地方，坐坐去。“
”好啊。“
林茜微抬下巴对世子爷道，“带路。”
世子爷扑哧一笑，长长的睫毛细密如扇般飞舞，“冉，我赢了。”
二皇子淡笑，“恭喜世子爷。”
沈少夫人起身后，又上前扶起仍跪着的沈桓，温柔道，“夫君，不早了，该送方妈妈出城了。”
沈桓“嗯”了一声，不置可否。两人一同转身走向后面的马车。很快，两辆马车一前一后，由巷子的另一头退了出去。
沈家人来得快，去得也快，只是林茜全没了再逛的兴致。
她淡笑道，“刚才多谢三位帮忙，事出紧急，请勿见怪。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世子爷道，“才认了表哥，哪能说走就走阿。难得我还赢了彩头，不如一起去喝杯茶坐坐。”
林茜仔细打量了几眼面前有些印象，却叫不出名字的三人，有些犹豫。
况且，他们后面那一直冷眼旁观的黑衣男子，看似置身世外，却一直手握剑柄，蓄势待发。怎么想都叫人不自在。
冉道：“莫玄一向如此，姑娘不必在意。我是，我叫冉。敢问姑娘如何称呼？“
林茜道：“你好，我叫林茜。”
”是双木林，归去来兮的“兮”吗？“
”不是，草字头，下面东西南北的“西“。“
世子爷迟疑道，”那不是茜（同“倩”）草的茜字吗？“
”在我们那，这个字有两种读音，既是茜草的茜（同“倩”），也用作人名读茜（同“西”）。“
“冉，你熟读典籍，可有了解。”
冉思索片刻，摇头道，“不曾了解。”
世子爷笑道，“表妹不凡，竟然一个名字就把冉考倒了。表妹，我叫晏，咱们也别站在这聊了，坐下来边喝边说不好吗。”
林茜想想，索性点头”嗯”了一声，算是应了。
说完，四人便朝巷外走去。
但才转弯，就见一名精瘦的灰衣男子快步走到冉面前跪下，手里高举着一个粉红色的小布包。
冉瞄了眼那布包，又看了一眼林茜，面露犹豫之色，还有奇怪的红晕？
自冉出现，林茜便觉得这位二皇子长得斯文俊秀，尤其是双湿漉漉的狗狗眼，又大又圆，看上去特别无辜纯良，举止有礼。
但，他现在是什么情况？
其实不止林茜，晏也不太明白，“冉，你这是--”
冉从灰衣男子手里接过布包，道：“林茜姑娘，自仙洲湖一别，算上这次，我们也可算是有缘，不知你可当我是朋友？“
”嗯？哦，是在那湖边。那自然算是。“
”既然已是朋友，那恕我唐突，姑娘家怎么总不穿鞋呢。“冉说着耳朵都红了，将那布包塞到林茜手里，不再看她。
林茜的脑中忽地闪过一个念头，屏息打开布包，见里面竟是一双淡粉色的绣花鞋。素净的鞋面绣了一朵叫不出名字的红色花儿，十分精致娇俏。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冉，虽已有隐约猜到，但打开布包的那一瞬间，心里还是掀起了惊涛巨浪。
眼前的这个梦中人竟然能，看到造梦者的脚！
……这怎么可能呢？？！
这位叫冉的二皇子，推翻了林茜自幼入梦以来的所有认知：造梦者和梦中人都看不到对方的脚。
一是，我们睡觉时大多是在床上，视线与身体平行，看不到脖子以下的部分，范围有限，所以潜意识里也不会去注意对方的脚。并自然而然的认为，梦中人同样视力范围有限。
二是，我们入睡时大多都是赤脚，自然梦中也是赤脚。即便偶尔穿着鞋袜，大脑还是会依据原有的记忆，在梦中仍然反应是赤脚。
所以，林茜在梦境中当然都是赤脚。
而且长久以来，林茜也从没在梦中看清过他人的脚，甚至连她自已也没看清过自已的脚。
更别说，现在居然有梦中人要送她鞋穿了。
此情此景虽然荒谬得有些诡异，但林茜早已看惯了梦境的光怪陆离，不过愰了愰神的功夫也就勉强接受了这个画面。
当然，作为现代人，还是梦境的建造者，林茜犯不着为被发现光脚而害羞。
但她还是有些在意，自已的脚底板会不会又脏又黑阿？
哎，真是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林茜的失常，在对面三人的理解中，自然是姑娘家被人戳穿的忸怩。
所以晏微咳一声，打算说两句什么，缓和一下奇怪的气氛。
但就在此时，眼前秀丽的姑娘突然化作一道近乎透明的白烟，活生生地消失在空气中......
那双握在她手里的绣花鞋，也掉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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