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上岸
事后，四人按照约定分别从楼船之上择取一物。
宽服少年段融摘下了船首上的一枚鱼纹装饰。
麻衣少年陆常选择的是船舱内一副刻字牌匾。
白净书生沈泱则是得到了一叶顶端船帆。
而玉袍少年阿懿却分文不取，在一处上好客房里每天吃好喝好，怡然自乐。
书接上回，阿懿等人登船赴蜀，江面横遭老鳖发难，好在有惊无险。
这日清晨，白净书生屈指敲了敲红木房门，没好气道：“喂喂喂，你都多久不出门了。别装死，我能听到里面的动静。”
少倾，房门从屋内打开，玉袍少年笑道：“贵客啊，里面请。”
沈泱大方落座，目瞥房间陈设，但见角落处有几块冒着焦烟的木炭，好奇道：“你捣鼓什么呢？”
阿懿双手一摊，摇头道：“不足为道。”
沈泱也是习惯了玉袍少年时常的神秘兮兮，白了一眼，没有追问，继而开口，“得得得，你就藏着掖着吧。我来是告诉你，再过一会，我们就靠岸了。”
阿懿点头道：“有劳姑娘了。”
沈泱双手环胸，叮嘱道：“你这称谓，可别成天挂在嘴边，白费了我这精湛的易容手法。”
看着白净书生稚气脸蛋上那突兀的胡茬，玉袍少年笑而不语。
沈泱晃了晃拳头，“你是不是不服？”
阿懿改口道：“公子俊雅，不得不服。”
沈泱得意扬扬，另寻话题道：“你当真不向船灵讨要心仪物件？那都可是实打实的灵材，等下了船就没机会了。”
阿懿开窗望江，以及更遥远的天际，意味深长道：“我得到的东西已经够多了。”
沈泱皱眉汗颜，无话可说。
二人尬聊几句，沈泱告辞离去，待书生走后，少年识海翻滚，心念一动，角落边那几块不起眼的木炭缓缓蜕下焦面，一道亮光闪起，变成几枚精致构件。
方寸空间，雅居之内，其中船灵心头一震。
风平浪静，楼船缓缓靠岸，行人匆匆登陆。
江边渡口，方见人烟，清一色的小摊商贩操着一口巴蜀方言各自叫卖。
“瞧一瞧，看一看，秘制钵钵鸡，巴适得很。”
一个稚童拔腿跑去，从小腰包中掏出几枚铜钱，对着老板笑道：“老板儿，来两串哈，我请客。”
其父母面面相觑，无奈道：“这瓜娃子，今天耍得啥子风哦。”
稚童接过钵钵鸡，望着渡口方向，像是在寻找何人。
远处，玉袍少年一伸懒腰，迈步下船，但见一虎头虎脑的稚童手举两串小吃飞奔而来。
稚童笑道：“有请，仙师！”
阿懿指了指自己，见稚童点点头，于是欣然接受。
稚童双眼一亮，随即跑远，一通蹦跳傻乐，回头招手道：“我叫唐小凡，后会有期。”
沈泱见状走来，询问道：“你认识？”
阿懿咬下一口钵钵鸡，看着稚童的背影，轻声道：“现在认识了。”
段陆二人联袂而来，见礼道：“两位，我俩商量沿途同行，先走一步。”
阿懿与沈泱还礼道：“后会有期。”
时至正午，大把时光。
沈泱舒展身形，散漫道：“那接下来……”
阿懿晃晃手中吃罢的竹签，说道：“到点了。”
沈泱心领神会，一指前方，“走起。”
渡口继行，便是入川城。城池依山而建，楼阁作陪，装点青山多妩媚。
竹盖之下，有歌女唱那清音小调，咿咿呀呀，余音绕耳。
山城茶楼，座客掀盖品茶汤，案上先生手打金钱板，节拍清脆，口若悬河。
八仙桌前，阿懿与沈泱望着其上的油汪红汤，如临大敌。
阿懿质疑道：“这……真能吃？”
沈泱用肘一顶阿懿，说道：“上阵总要敢死兵，你先吃。”
阿懿一咽口水，随后动筷拣起一片毛肚，在滚烫火锅中七上八下，试探性地放入嘴中。
沈泱询问道：“怎么样，好吃吗？”
阿懿点点头，竖起大拇指。
沈泱放下心来，照着少年步骤如法炮制，结果被呛得面色涨红，涕泪横流。
再看一旁阿懿，额前细汗直冒，终是没憋住，抓起凉茶，喝个干净。
好吃归好吃，又没说不辣啊。
发现被摆了一道的沈泱，大呼奸诈。
良久，二人走出饭馆大门，看着对方发肿的嘴唇，以及口中不断发出的‘斯哈’声响。
双双捧腹大笑。
阿懿提议道：“要不下次还是微辣吧。”
沈泱点头道：“很难不赞成。”
漫步在山城街头，玉袍少年细细感受此地的风土人情，相比于曾经鸳鸯城的勤勉厚实，如今入川城更显缓和安逸。
难怪常言道：“少不入川，老不出蜀。”
一番闲逛下来，阿懿得出一个结论。
能让蜀地人民群聚观望的地方有两处。
其一是绝活纷呈的川剧梨园，其二就是一局惊心动魄的麻将。
二人前脚刚离开入川城，后脚天就下起了淅沥小雨。
风吹树摇，雨落地泞。
沈泱见状，祭出楼船所得的那叶船帆，只见船帆所往之处，风雨如遭屏障，难侵半分。
沈泱向阿懿使了个眼色，颇有几分炫耀。
阿懿摇摇头，径直走向雨中，那袭玉袍之上微光莹莹，浑身竟是滴水不沾。
白净书生傻眼道：“你小子身上居然是一件法袍？本钱不小啊。”
玉袍少年挠头道：“很贵重么？人家送的。”
沈泱无奈道：“你该不会是哪家地主老财的傻儿子吧，怎么跟我哥一副德行。”
她总算理解，少年客房中那番言语了。
人比人，气死人。
谁家好人没事会送一件最低价值都是堪比先前整座楼船的灵宝法袍啊？务必介绍给我。
阿懿询问道：“诶，你也有哥哥么？”
沈泱意识到说漏了嘴，点点头，摆手道：“不提他了，想到就来气。”
雨点渐密，已是哗啦之声，大有滂沱之势。
段陆两位并非瀑幕洞天受邀之人，皆是游历四方，以寻找机缘，丰富阅历。在陆常的提议下，宽服少年与麻衣少年打算结伴同去那座阴气闻名，盛出鬼修，人称“小黄泉”的酆都鬼城。
此时，二人看着面前的沟壑，神色肃穆。
陡峭山地间，一道大型河床绵延不绝。可不管多少雨水落入其中，都转瞬干涸。
段融喃喃道：“这过去曾是蛟龙一属走江之地，却是被一道绝水神通彻底磨灭，生机尽毁。”
陆常点头道：“都说古蜀剑仙善斩蛟龙，诚不欺我。”
话外，干涸河床对面忽然亮起一道耀眼光芒，一个身形双手负后，从中走出。
陆常面露震惊，说道：“居然还有遗留的传送法阵！”
段融抱拳道：“敢问来者何人？”
对岸，披发少年没有回答，眯眼道：“让两个小辈看见了么……”
少年身后一手张开，掌心杀机浮现。
陆常心有所感，拉起段融向后撤去。
一座巨型洪钟，风火流转，从天而降。
段融惊讶道：“那不是阿懿那道神通么？”
陆常摇头道：“懿兄的神通只是模仿其形，如今这座乃是货真价实的法宝。”
语毕，落地的洪钟砸出一道音浪，伴随风火，扩散开来。
四下转眼化作焦土，寸草不生。
段陆二人随即喉间一甜，五脏六腑受损，喷出一口心头之血。
陆常捂住胸前，本就没有血色的脸颊愈发惨白，低语道：“这家伙，下的是死手。”
段融抹开嘴角血迹，从怀中翻出一枚鱼纹配饰，灌输灵气。
那枚配饰受到灵气催动后，竟化作一条游鱼，徜徉二人之间，疗愈伤势。
陆常并指点开眉心天眼，观测敌手，说道：“抛去那件法宝，对面之人境界与我们相仿，我有一物可暂时拖住法宝，届时，你我直捣黄龙。”
段融点头道：“陆兄，拜托了。”
麻衣少年取出一副牌匾，祭向洪钟。
牌匾上书：“风平浪静。”这几字忽然金光大放，威能显现。
洪钟竟被其受制，一时难解难分。
段陆二人瞬间跃向对岸，与披发少年交战起来。
段融气沉丹田，双手之处隐约有黑白二气流动，招式相辅相成，贴身近搏。
披发少年虽见招拆招，但非天衣无缝，仍是避无可避，扫中几拳，发出一声闷哼，“这拳法……你是那座山上的吧。”
陆常没有纠缠，只是身形绕后，催动眉间天眼，深紫之色从中涌现，一道刁钻神通照射而出。
披发少年背后遭受重击，整个人纷飞倒地，神色狼狈。
再次起身时，竟丧失感官，如置深渊。
二人乘胜追击，一番击打后，联手擒下此人。
披发少年喘息道：“造化弄人，没想到我余晚成今日竟折在两位后生之手。”
怒火心中烧，恶向胆边生。
他咆哮道：“我恨……我恨啊！既生天骄，何生庸人？你们这些天纵之才最是该死！”
远处，那座洪钟忽而威力大增，风火肆虐无道，将那副牌匾燃烧殆尽。
陆常惊呼道：“此人修为并非初境！”
二人大叫不好，使出浑身解数，连忙遁走。
巨型洪钟悬停在余晚成背后，从中不断向其输送风火之气。
披发少年举头三尺之处，有六重无尽火海以虚影浮现，形同炼狱。
方圆十里，瓢泼大雨还未落地，便已化作蒸汽飘散。
良久，劫后余生的段陆二人看着后方的火势滔天，却唯有心凉。
段融破口大骂道：“他奶奶的，都六重大修士了，还装嫩，脸都不要了！”
宽服少年段融摘下了船首上的一枚鱼纹装饰。
麻衣少年陆常选择的是船舱内一副刻字牌匾。
白净书生沈泱则是得到了一叶顶端船帆。
而玉袍少年阿懿却分文不取，在一处上好客房里每天吃好喝好，怡然自乐。
书接上回，阿懿等人登船赴蜀，江面横遭老鳖发难，好在有惊无险。
这日清晨，白净书生屈指敲了敲红木房门，没好气道：“喂喂喂，你都多久不出门了。别装死，我能听到里面的动静。”
少倾，房门从屋内打开，玉袍少年笑道：“贵客啊，里面请。”
沈泱大方落座，目瞥房间陈设，但见角落处有几块冒着焦烟的木炭，好奇道：“你捣鼓什么呢？”
阿懿双手一摊，摇头道：“不足为道。”
沈泱也是习惯了玉袍少年时常的神秘兮兮，白了一眼，没有追问，继而开口，“得得得，你就藏着掖着吧。我来是告诉你，再过一会，我们就靠岸了。”
阿懿点头道：“有劳姑娘了。”
沈泱双手环胸，叮嘱道：“你这称谓，可别成天挂在嘴边，白费了我这精湛的易容手法。”
看着白净书生稚气脸蛋上那突兀的胡茬，玉袍少年笑而不语。
沈泱晃了晃拳头，“你是不是不服？”
阿懿改口道：“公子俊雅，不得不服。”
沈泱得意扬扬，另寻话题道：“你当真不向船灵讨要心仪物件？那都可是实打实的灵材，等下了船就没机会了。”
阿懿开窗望江，以及更遥远的天际，意味深长道：“我得到的东西已经够多了。”
沈泱皱眉汗颜，无话可说。
二人尬聊几句，沈泱告辞离去，待书生走后，少年识海翻滚，心念一动，角落边那几块不起眼的木炭缓缓蜕下焦面，一道亮光闪起，变成几枚精致构件。
方寸空间，雅居之内，其中船灵心头一震。
风平浪静，楼船缓缓靠岸，行人匆匆登陆。
江边渡口，方见人烟，清一色的小摊商贩操着一口巴蜀方言各自叫卖。
“瞧一瞧，看一看，秘制钵钵鸡，巴适得很。”
一个稚童拔腿跑去，从小腰包中掏出几枚铜钱，对着老板笑道：“老板儿，来两串哈，我请客。”
其父母面面相觑，无奈道：“这瓜娃子，今天耍得啥子风哦。”
稚童接过钵钵鸡，望着渡口方向，像是在寻找何人。
远处，玉袍少年一伸懒腰，迈步下船，但见一虎头虎脑的稚童手举两串小吃飞奔而来。
稚童笑道：“有请，仙师！”
阿懿指了指自己，见稚童点点头，于是欣然接受。
稚童双眼一亮，随即跑远，一通蹦跳傻乐，回头招手道：“我叫唐小凡，后会有期。”
沈泱见状走来，询问道：“你认识？”
阿懿咬下一口钵钵鸡，看着稚童的背影，轻声道：“现在认识了。”
段陆二人联袂而来，见礼道：“两位，我俩商量沿途同行，先走一步。”
阿懿与沈泱还礼道：“后会有期。”
时至正午，大把时光。
沈泱舒展身形，散漫道：“那接下来……”
阿懿晃晃手中吃罢的竹签，说道：“到点了。”
沈泱心领神会，一指前方，“走起。”
渡口继行，便是入川城。城池依山而建，楼阁作陪，装点青山多妩媚。
竹盖之下，有歌女唱那清音小调，咿咿呀呀，余音绕耳。
山城茶楼，座客掀盖品茶汤，案上先生手打金钱板，节拍清脆，口若悬河。
八仙桌前，阿懿与沈泱望着其上的油汪红汤，如临大敌。
阿懿质疑道：“这……真能吃？”
沈泱用肘一顶阿懿，说道：“上阵总要敢死兵，你先吃。”
阿懿一咽口水，随后动筷拣起一片毛肚，在滚烫火锅中七上八下，试探性地放入嘴中。
沈泱询问道：“怎么样，好吃吗？”
阿懿点点头，竖起大拇指。
沈泱放下心来，照着少年步骤如法炮制，结果被呛得面色涨红，涕泪横流。
再看一旁阿懿，额前细汗直冒，终是没憋住，抓起凉茶，喝个干净。
好吃归好吃，又没说不辣啊。
发现被摆了一道的沈泱，大呼奸诈。
良久，二人走出饭馆大门，看着对方发肿的嘴唇，以及口中不断发出的‘斯哈’声响。
双双捧腹大笑。
阿懿提议道：“要不下次还是微辣吧。”
沈泱点头道：“很难不赞成。”
漫步在山城街头，玉袍少年细细感受此地的风土人情，相比于曾经鸳鸯城的勤勉厚实，如今入川城更显缓和安逸。
难怪常言道：“少不入川，老不出蜀。”
一番闲逛下来，阿懿得出一个结论。
能让蜀地人民群聚观望的地方有两处。
其一是绝活纷呈的川剧梨园，其二就是一局惊心动魄的麻将。
二人前脚刚离开入川城，后脚天就下起了淅沥小雨。
风吹树摇，雨落地泞。
沈泱见状，祭出楼船所得的那叶船帆，只见船帆所往之处，风雨如遭屏障，难侵半分。
沈泱向阿懿使了个眼色，颇有几分炫耀。
阿懿摇摇头，径直走向雨中，那袭玉袍之上微光莹莹，浑身竟是滴水不沾。
白净书生傻眼道：“你小子身上居然是一件法袍？本钱不小啊。”
玉袍少年挠头道：“很贵重么？人家送的。”
沈泱无奈道：“你该不会是哪家地主老财的傻儿子吧，怎么跟我哥一副德行。”
她总算理解，少年客房中那番言语了。
人比人，气死人。
谁家好人没事会送一件最低价值都是堪比先前整座楼船的灵宝法袍啊？务必介绍给我。
阿懿询问道：“诶，你也有哥哥么？”
沈泱意识到说漏了嘴，点点头，摆手道：“不提他了，想到就来气。”
雨点渐密，已是哗啦之声，大有滂沱之势。
段陆两位并非瀑幕洞天受邀之人，皆是游历四方，以寻找机缘，丰富阅历。在陆常的提议下，宽服少年与麻衣少年打算结伴同去那座阴气闻名，盛出鬼修，人称“小黄泉”的酆都鬼城。
此时，二人看着面前的沟壑，神色肃穆。
陡峭山地间，一道大型河床绵延不绝。可不管多少雨水落入其中，都转瞬干涸。
段融喃喃道：“这过去曾是蛟龙一属走江之地，却是被一道绝水神通彻底磨灭，生机尽毁。”
陆常点头道：“都说古蜀剑仙善斩蛟龙，诚不欺我。”
话外，干涸河床对面忽然亮起一道耀眼光芒，一个身形双手负后，从中走出。
陆常面露震惊，说道：“居然还有遗留的传送法阵！”
段融抱拳道：“敢问来者何人？”
对岸，披发少年没有回答，眯眼道：“让两个小辈看见了么……”
少年身后一手张开，掌心杀机浮现。
陆常心有所感，拉起段融向后撤去。
一座巨型洪钟，风火流转，从天而降。
段融惊讶道：“那不是阿懿那道神通么？”
陆常摇头道：“懿兄的神通只是模仿其形，如今这座乃是货真价实的法宝。”
语毕，落地的洪钟砸出一道音浪，伴随风火，扩散开来。
四下转眼化作焦土，寸草不生。
段陆二人随即喉间一甜，五脏六腑受损，喷出一口心头之血。
陆常捂住胸前，本就没有血色的脸颊愈发惨白，低语道：“这家伙，下的是死手。”
段融抹开嘴角血迹，从怀中翻出一枚鱼纹配饰，灌输灵气。
那枚配饰受到灵气催动后，竟化作一条游鱼，徜徉二人之间，疗愈伤势。
陆常并指点开眉心天眼，观测敌手，说道：“抛去那件法宝，对面之人境界与我们相仿，我有一物可暂时拖住法宝，届时，你我直捣黄龙。”
段融点头道：“陆兄，拜托了。”
麻衣少年取出一副牌匾，祭向洪钟。
牌匾上书：“风平浪静。”这几字忽然金光大放，威能显现。
洪钟竟被其受制，一时难解难分。
段陆二人瞬间跃向对岸，与披发少年交战起来。
段融气沉丹田，双手之处隐约有黑白二气流动，招式相辅相成，贴身近搏。
披发少年虽见招拆招，但非天衣无缝，仍是避无可避，扫中几拳，发出一声闷哼，“这拳法……你是那座山上的吧。”
陆常没有纠缠，只是身形绕后，催动眉间天眼，深紫之色从中涌现，一道刁钻神通照射而出。
披发少年背后遭受重击，整个人纷飞倒地，神色狼狈。
再次起身时，竟丧失感官，如置深渊。
二人乘胜追击，一番击打后，联手擒下此人。
披发少年喘息道：“造化弄人，没想到我余晚成今日竟折在两位后生之手。”
怒火心中烧，恶向胆边生。
他咆哮道：“我恨……我恨啊！既生天骄，何生庸人？你们这些天纵之才最是该死！”
远处，那座洪钟忽而威力大增，风火肆虐无道，将那副牌匾燃烧殆尽。
陆常惊呼道：“此人修为并非初境！”
二人大叫不好，使出浑身解数，连忙遁走。
巨型洪钟悬停在余晚成背后，从中不断向其输送风火之气。
披发少年举头三尺之处，有六重无尽火海以虚影浮现，形同炼狱。
方圆十里，瓢泼大雨还未落地，便已化作蒸汽飘散。
良久，劫后余生的段陆二人看着后方的火势滔天，却唯有心凉。
段融破口大骂道：“他奶奶的，都六重大修士了，还装嫩，脸都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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